第28章 驚喜
突然耳邊風聲一響,翠花睜開眼,只見從一旁的房頂上落下一個男人。
翠花瞠目結舌正想喊,那人把手一擡封住她的大穴。
“你是這裏的老板娘嗎?”那人問她。
翠花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人微微一笑:“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三公子。”
那人将她往肩上一負,腳尖一點再次躍起上房脊。
“您是說離城他……他就在裏面?”翠花站在客棧裏那一間上房的門前感覺到滿腔的不可思議。
左輕寒微微點了點頭:“進去吧,我家公子也在等你。”
老天爺,原來自己的祈禱會是這麽靈,早知道可就連着嫁了他,成了家,有了良田百畝子孫滿堂然後一輩子白頭偕老的願也一起給許了。翠花喜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推開了門剛要往床上摸,仔細思量了一下,又從懷裏掏出了胭脂水粉和小鏡子,就着朦胧的月色對着桌子上的銅鏡開始仔細地描畫起來。
左輕寒嘴角微微一翹,轉身走了出來,院子裏夜色正好,些時的離城也睡得正沉,這麽多天了,他一直愁眉不展,心心念念的全是這位女子,雖然知道這麽做與禮不合,但是輕寒沒有想那麽多,他現在只想讓三殿下高興,畢竟他不止是自己的主人,更是自己的朋友,之前擅自作主傷害了他,此時也該補償于他了。
想到這裏,左輕寒将袖內的玉簫拿了出來,對着月光吹響了一支曲子,正是那一首采桑人。
曲風清雅動人,為這寂靜的夜晚平添了幾分深意。
慕容離城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什麽人進了屋子,喝酒喝得多了頭一直發蒙,迷迷糊糊着問了一聲:“誰啊?”
沒有人答應,卻只見香幕紗帳輕輕一閃,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坐到他的床邊。
離城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問了一聲:“是誰?”
那人羞答答地咬着嘴唇回過頭來,伸出一雙小手順着他的腰就摸上來:“不是你說你想我,要叫人接我來的嗎?”
離城揉了揉眼睛,先看到了一排咬着血色紅唇的白牙,再配上兩坨血紅的臉蛋和一高一低的兩道濃眉,那一對冰涼的小手貼到自己肚皮上的肌膚,離城打了一個冷戰直着嗓子慘叫一聲:“鬼啊!”把腳一擡“撲通”一聲将那人一腳踢到牆邊……
左輕寒撫着簫吹完了這一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料定房中那一對癡男怨女此時互訴離情之後正自缱绻,剛剛嘴角上揚想要輕笑一聲,卻聽得一聲慘叫,轉眼又見離城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對着自己的臉就是一拳:“左輕寒,你他媽的和老子有仇是不是?”
左輕寒被他這一拳打蒙,捂着青黑的眼睛變了聲音:“三殿下,您這是因何動怒?”
離城一把甩開他的領子,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陣罵:“你這個小子,你說叫我與你回大梁,我便與你一起回大梁,半路上你把這個怪物給我弄來作什麽?害得我适才差點被吓死!”
左輕寒不解:“三殿下這一路悶悶不樂,難道不是為了她嗎?我這是怕您憂悶這才……”
“我哪裏是為她?”離城氣得得一口熱氣直頂了嗓門“你……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為她?我這躲她都躲得來不及,你竟然還把她送到我的床上來,剛才要不是我醒得早,說不定我就……我就被她給……”
離城漲紅着臉照着自己身上摸了幾下,想起适才那丫頭上來就解自己褲腰帶的情形還是心有餘忌,轉身沖着輕寒又是一通打:“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妄我還曾經拿你當兄弟,我今兒個非打死你這個混蛋不可。”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向來情同手足,離城雖然自幼頑劣卻從來沒有對自己動過手,想來這一回當真是氣得不輕,輕寒也不敢躲他只得閉着眼睛縮着肩膀任由他一拳一拳落在自己的背後。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離城又打了他幾拳就落不下手了,擡頭卻見翠花已經披頭散發地又追了出出,舞着兩只雙手就向他沖了過來:“離城,你這個死該天殺的,我這千辛萬苦來找你,你這一見面就動手,我和你拼了!”
離城吓得把輕寒的領子一松,轉身閃出十丈以外,指着輕寒的鼻子道:“你這個小子,趕快把這個怪物給我弄走,你要是再敢追着我,我定然叫我父皇誅你九族。”
話一說完撒腿就跑,翠花不顧死活地就往外追,輕寒顧不得委屈,趕快上前伸手攔了那翠花,又沖着離城的背影叫道:“三殿下,我定然不會再叫這個婦人來煩你,可是你幾時與我一起回大梁?”
離城解下車上的好馬,翻身騎上快馬加鞭頭也不回:“我現在就回去找她,待我與她解釋清楚,便親自帶她回大梁,在此之前,你不許再來煩我,聽見沒有?”
“是,屬下遵命,請三殿下自己小心。”輕寒氣短,再也不敢與他争執,只得用手狠命地扯了那個翠花,低頭恭送離城離開。
馬蹄聲聲疾,轉眼離城的身影又被夜色淹沒。
翠花披着頭發拼着命地要掙開輕寒的手,扯着嗓子一聲接着一聲地大聲喊着:“相公,你這是跑什麽啊?不是你說你想我想得苦這叫人家來接了我的嗎?此一時你又逃個什麽?你适才踢我那一腳我不與你計較了,你可趕快回來啊?”
翠花聲聲嘶喊狀如厲鬼,驚得一街兩行的人紛紛打開窗戶探了頭出來看熱鬧。
左輕寒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照着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封了她的大穴,眼看着哭得滿臉花紅柳綠癱倒在地的翠花,左輕寒捂着被離城打青的眼窩欲哭無淚。
“殿下,微臣這回又是錯在哪裏了?”
黃汐兒昨晚一夜沒有睡好,自己只是進屋把那火給封好,又把這竈臺上給仔細收拾幹淨,待到出來翠花就不見了,适才好象還聽着她在院子裏和誰說話,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麽就不見了人?
原以為她是聊天聊得困了自己先回了房,可是到房裏一看,也沒有人,屋子裏的東西一切照舊,人卻是沒了影子。
黃汐兒是被前陣子的事情給吓住了,這才剛過幾天好日子,生怕再出了別的事情,只得不避前嫌深更半夜打着燈籠又到吳媽家裏去打聽,問翠花回來沒有。
吳媽躺在床上,被翠花的事兒氣得只剩口氣,看見黃汐兒來打聽,哼哼着說道:“我那個閨女不是個東西,叫你們店裏那個傻小子勾了魂去,我這死勸活勸的反倒得罪了她。算了,我就當沒有生過這個丫頭,從今往後她的死活再不與我相幹,她的事情你也不必再來問我。”
話一說完,又黃着臉咳了好幾聲。
黃汐兒看她說的也不象假話,只得打着燈籠又去別處找,找了半晌還是沒有找到,剛好遇到銅牛和羊穗子洗完了澡一起回來,聽說是翠花那個丫頭找不着了,兩個人喜得跟什麽似的。
“啊喲喂,這個姑奶奶可真舍得走了,嘿,還真是甩了個累贅。”羊穗子呲着白牙直笑。
黃汐兒不高興:“人家翠花挺好的,人也幹淨利索,平日裏也給咱店裏出了不少力呢。”
銅牛把頭一別:“哼,誰稀罕她出的那些力,要不是因為她,說不定大哥還不走呢。”
“大哥?什麽大哥?”黃汐兒感覺奇怪。
“沒事沒事……”羊穗子趕快打岔“指不定她是到哪個相好的姑娘家裏串門去了呢,別惦記了,明兒還要開門做生意呢,早點睡,早點睡。”
黃汐兒想了一會兒感覺也象是有些道理,翠花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有幾個朋友也不奇怪,想來是一時貪玩串了個門吧,估計過一會兒就回來了。這麽想着,倒也不怎麽惦記了,便洗潄完了就睡下,可是到了一大早再去推門看,那個屋子裏還是空蕩蕩的。黃汐兒的這顆心就又懸起來了。
“我說妹子,你就別再多想了,她都多大的人了,還能丢了不成?再說了,她娘都不肯管她,她與咱們非親非故的,就算真是跑丢了官府也拿不住咱們的理來。”羊穗子一邊嚼着餅子一邊道。
黃汐兒還是嘆氣:“話是這麽說,可這到底是個大活人,平白的在咱們這裏不見了,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銅牛三口兩口吃好了早飯,把嘴一抹:“嘿,那個小妮子性子那麽辣,誰揀了都得把她給送回來,你還怕她丢?還不如操心操心咱們自己的生意呢。”
銅牛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把店鋪的門板往下卸,待到把八塊門板全都卸下來不由得“啊喲”一聲驚喜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