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串吊打
這個片段是場背叛決裂的戲碼。
“開始！”
幾乎是工作人員開口的瞬間，溫瑟的氣勢陡然一變，她的目光驀地淩厲，表情帶上了殺伐和血氣。
眼神一寸一寸的在四周搜捕。
“念念，原來你藏在這。”終于，停留在了某處。
大小姐從黑暗中緩緩站起身。
“不要鬧了，跟我回家。”軍官的聲音低沉沙啞，和溫瑟之前清亮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回哪裏的家？”不知為何，範倩倩被溫瑟，不，被軍官直愣愣的盯着，涼意順着她的脊背向上爬，她膽怯的後退，慌亂的把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
完全喪失了原劇本中高傲肆意的模樣。
“我的家不是被你的兵砸了個幹淨嗎，我最親的家人……父親，五分鐘前，也死在了你的槍口下吧？”
範倩倩磕磕絆絆的，連臺詞都出現了小的纰漏。
“那是他該死。”軍官眼中有大小姐看不懂的情緒，似是刻骨的恨意又似是溫柔的痛惜，“念念，把槍放下，別逼我對你動手。”
“他們都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範倩倩越演越找不到感覺，明明之前在家練得好好的！
她眸色晦暗，一定是溫瑟搞的鬼。
範倩倩咬了咬牙，放起“大招”。
大小姐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下。
軍官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卻又克制的收回。
“你別哭。”
軍官的聲音很輕柔，卻意外點燃了大小姐的怒火，範倩倩聲嘶力竭的嘶吼着：“少在這裏假惺惺的！我恨你！下了地獄也會詛咒你！你不得好死！”
說罷，便要扣動扳機，說時遲那時快，軍官狠戾又堅定的子彈先一步射中了大小姐的手腕。
軍官靜靜地看着她慘叫，看着她手腕不停的往外冒血，看着她倒地昏迷。
而後，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艱難的朝着大小姐的方向走過去，跪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懷裏，臉上彌漫着太多複雜的情緒。
愧疚、不安、忐忑、釋然、快意、疼惜……
無數的疼和苦纏繞在舌尖，最終化成一句：“恨我吧，就算是為了親手殺死我，也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卡！”
一個字，将人從民國滿目瘡痍的宅院中拉回現實。
面試官們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就連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許程硯也有點藏不住眼中的驚豔。
她為舞臺而生。
溫瑟從殘留的情感中走出來，就發現之前許程硯坐着的位置上換了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優雅俊朗，穿着一身休閑服，卻掩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許程硯比起來，他多了幾分溫潤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他是誰？
溫瑟還在猜測男人的身份，卻聽到範倩倩激動的尖叫聲：“顧言影帝，您居然親自來面試我們。”
“我是節目的導師，先來看看選手的質量。”顧言臉上始終帶着柔和的笑意，不等範倩倩繼續問，他便将目光放在了溫瑟身上，“你的演技很棒，十分有靈氣，我看好你。”
溫瑟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自信的恰到好處：“謝謝。”
“我想，這一組的結果不需要再讨論了。”顧言指了指溫瑟，“她的演技在這場較量裏，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沒錯，溫瑟完美的再現了軍官的愛恨和掙紮，她的表演甚至模糊了性別的界定，看到最後，我甚至忘記了她是一個女人。在沒有任何妝容和服飾的加持下，她能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不容易。”
“對，相比之下，範倩倩就差的多。臺詞、情感把握的都不是很到位，中間一度接不上溫瑟的戲，被她壓着打，不屈又有風骨的大小姐，被演成了個要死要活的莬絲花，兩個人水平相差太大了。”
其他面試官公正且不好聽的評價讓範倩倩格外難堪。
她咬着唇，嫉妒的瞪了溫瑟一眼。自以為做的隐秘，卻不想被人看在眼裏。
工作人員宣布結果：“溫瑟進入複試，範倩倩淘汰。”
範倩倩眼圈紅紅的，沖着面試官們鞠了一躬：“謝謝各位老師，我會繼續努力的。”
“努力把心思放在正路。”許程硯的聲音突然從觀衆席傳來，他起身，走到臺上，冷淡不失威嚴的眼看了眼範倩倩，仿佛在警告她。
那個瞬間，範倩倩覺得自己所有的陰暗都暴露無遺，她挺不過三秒，匆匆忙忙的鞠了個躬便落荒而逃。
許程硯此時還站在溫瑟旁邊，輕咳一聲，道：“演得不錯。”
溫瑟矜貴禮貌的颔首：“謝謝誇獎。”
心裏卻傲嬌的翻了個小白眼，哼道：“算你識相。”
許程硯不知該作何表情，幸好工作人員沒發現他們的異常，向溫瑟介紹第二次面試的情況，“複試不出意外會在三個小時後進行，劇本和角色分配都是固定的，你需要在兩個小時內通讀全文、将人物理解透徹并背熟臺詞，能做到嗎？”
溫瑟接過劇本，認真道：“可以。”
“房間號是2202，待會會有人幫你指路。到那之後，工作人員會把劇本給你，其他人也在，他們是你的對手，也是你的隊友，最後一個小時是你們的排練時間，你們可以選擇合作，也可以選擇各自為戰。”
溫瑟出去後，顧言調侃道：“我告訴林特助務必通知你來，怎麽樣，有沒有心動的感覺，我夠意思吧？”
許程硯的目光在其他面試官和工作人員身上掃了一圈，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全都低着頭，假裝在做自己的事。
“管好公司，項目很重要，虧錢了你賠。”許程硯頓了頓，又道，“別亂操心。”
說完，轉身離開。
顧言“啧”了一聲，搖頭：“萬年如一的脾氣，真沒意思。”
其餘兩個面試官都是節目組的導演，等看不到許程硯的身影了，才敢八卦兩句，“溫瑟和許總什麽關系？”
顧影帝眉毛都不擡，“這事兒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另一位導演憂心忡忡，“要麽你讓許總換個人潛規則吧，我看溫瑟這孩子挺有靈氣的，在我們手底下鍛煉鍛煉，未來必定大有作為。要是被困在情情愛愛和豪門緋聞裏，太可惜！”
“……你們這些藝術家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顧言嗆了一下，深沉的說：“放心，我在呢，沒人能耽誤她。”
別人還想再問什麽，顧言眼含戾氣，冷臉打斷：“叫下一個選手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