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美齊聚
今日是翼族鳳帝壽宴，洛秋早早地醒了。她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畢竟她是玄宸神君宮中的仙娥，出去不能丢了大殿下的顏面。
等窗外一陣泛着草木香的晨風拂上她的面龐時，她突然整個人清醒過來。等等，她是做奴才上瘾了嗎？
洛秋黑着臉，換成素色裙衫，頭上的發飾也除了幹淨。她敲開玄宸神君的卧房，發現他已是一身清爽地在批閱公文。
玄宸擡頭不經意地瞟了她一眼，随後神情有些一言難盡。
“今日鳳帝大壽，你确定要一身孝地随本君前去？”
洛秋：……
過了一盞茶時間，她低頭看着自己這身淺櫻色的廣袖流仙裙，抿着嘴沒說話。自從門派破滅，她就沒穿過這麽漂亮可愛的裙子了。
玄宸見她穿着這身衣服出來，似乎有些熟悉，不由地眉頭微皺。可當洛秋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時，那種莫名的感覺又消失了。
他不禁失笑：“這身衣服本來要送人，你穿着倒也很合适，留着吧。”
洛秋在他身後不由地眉毛微挑，這身衣衫該不會原本要送給女主碧桃吧。
無良那個天尊，真是罪過。
他們剛一出門，旁邊的玄真也幾乎同時邁步而出。他轉頭看見洛秋，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是你。”
她落後玄宸一步，低頭跟在他身邊。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身份。
“原來你是玄宸兄長的侍女。”玄真瞧了一眼皇兄。這般女仙為何會屈居于一個小小的仙娥，待在兄長殿中負責瑣碎雜物？
洛秋看着這位俊朗的小說男主，不禁有些疑惑：他們見過嗎？
而玄宸冷眼旁觀，難道昨日當真是巧合……
三個人望着彼此，構成微妙的“三角”關系，同時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一時間，沉默而又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
率先打破詭異氛圍的乃是玄宸神君。他緩緩勾起嘴角，眼角的淚痣散發着迷人的氣質。
“玄真，你如何與我宮中的小仙娥相識，她可是四天前才剛剛從人間飛升的凡人。”
玄真神君吃驚于她竟是凡人成仙，但也不像天族中大多數人那般看重出身。只不過向來凡人出身的仙家在潛力、仙力和修為上遠遠比不上神族。
可她飛升四日就能到達如此修為，該不會是哪位神族的私生子吧。
玄真瞧了一眼洛秋，看見她那雙清冷的桃花眼微微透着不解。他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憐憫。
一臉茫然的洛秋顯然不知道這位端正的男主已經為她的身世腦補出一場大戲。
玄宸見一向直爽的玄真眼神複雜欲言又止，不由挑起眉毛。
玄真斟酌着開口：“昨日我為避開其它仙家變幻容貌，偶遇你家仙娥。然後，咳咳，我們去看了翼族十年一度的選美比賽。”
他下意識把洛秋驚人的力量和聽心花上動的壞心思隐瞞下來。可這卻讓玄宸的眸色深上了幾許。
玄宸嗓音中帶着幾分天然的笑意：“原來你們還有這般巧遇。”
至于他內心信或不信，或許只有天尊才知道了。
而洛秋有些吃驚地看向玄真。無良那個天尊，天後是翼族鳳主的親妹，那青鸾和孔雀是玄真的表弟。
那她昨日在男主的眼皮子底下做壞事，而且對象還是他的親外家？！
縱然是刀山血海都經過的洛秋也不免心虛了幾分。若是她仍保有三分實力，她恐怕只會冷笑幾聲，敢作敢當。
然而，如今她為魚肉，人為刀俎。她着實愛惜自己這條小命，絕不想丢在這處。
“洛秋不知君上乃是二殿下，如有冒犯，還望多多見諒。”她連忙深深低頭，規規矩矩地作揖道歉。
玄真臉色冷峻，卻沒有追究她什麽。這倒是讓洛秋微微松了一口氣。
但兩人的隐瞞和心虛都被玄宸盡收眼底。
“我們走吧。”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他的小仙娥，然後沖玄真笑道。
饒是見過世面的洛秋也不禁震撼于眼前的場景。一座巨大的浮空島上，一株遮天蔽日的扶桑木在上面盤根錯節，瀑布如飛龍般在島嶼邊緣處飛瀉而下，彩虹的七彩光芒在水汽中若隐若現。
壽宴的場所便是在這浮空島之上。仙家們各展神通飛上浮島，姿态或是優雅，或是高貴。就連那端菜的侍女也是翩若輕鴻般穩穩地上了去。
眼看着玄宸和玄真兩位神君正準備禦空而上，沒有絲毫仙力的洛秋則是微微伸長脖子，打量着周圍有無能讓她走去的隐藏通道。
一眨眼便已到浮島上的玄真回頭去看停留的兩個人，卻只見他的大哥懶洋洋地提着垂頭喪氣的洛秋慢慢悠悠地上了來。
“今日兄長的速度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慢。”玄真組織着語言形容他的感受。
“嗯，是有一點。”玄宸輕笑，“許是這小仙娥分量太重，耽誤了我的淩虛之術。”
一旁身心飽受摧殘的洛秋強顏歡笑：“是我的不對。”
才怪。
洛秋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放慢速度，延長她脖頸被拎的恥辱時間。她慢慢捏緊拳頭，等有朝一日她恢複實力，必要一洗今日之辱。
玄真不解：“洛秋不是凡人飛升，怎需要兄長幫忙？”
“玄真沒發現這小仙娥沒有半分仙力？”
“怎會？”玄真一探之下，發現果真如此。
洛秋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大驚小怪，正要把原委說出。
“玄真哥哥。”紅蓮公主沖玄真笑地甜美燦爛，驚地洛秋什麽都忘記了。
她猛地把頭轉向她家殿下，似乎能看到他綠油油的頭頂。
玄宸笑得極為溫柔，洛秋心裏危機感暴增，立馬轉過頭欣賞紅蓮公主的愛情。
一向穩重的玄真此時也極有壓力，他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拉開與紅蓮的距離：“紅蓮公主。”
“見過玄真殿下。”一個悅耳動聽的女聲響起，像極了林中的百靈鳥。
洛秋尋聲望去，一個嬌美絕俗的女子笑吟吟地看向玄真。她身着缥缈銀绡，肌膚勝雪，不遜色與身旁的紅蓮公主。
玄真臉色溫和，沖她點頭：“碧桃，許久未見。”
洛秋極為鎮定，但心中沉寂百年的八卦之心已是沸騰。世紀大場面，男主男二女主女二齊聚一堂！
碧桃活潑地點頭，像只小鳥一般轉了圈：“長大啦。”
當她看到一旁的玄宸時，猛然剎住了車：“玄宸哥哥！”
洛秋注意到玄宸的神情溫和，到底是男二。
“聽說兩百年多前，你不小心跌落了凡間？”
洛秋：？？？小說中有這一段？
碧桃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皺着眉頭道：“是啊，阿娘都吓死了。可我卻對那時候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紅蓮冰冷地看着她的庶妹碧桃天真活潑地與天族兩位皇子敘舊：“哼，你是沒有什麽印象，但父皇差點沒把我的腿打斷。”
碧桃畏縮了一下，眼睛微紅：“對不起阿姐，是我連累你了。”
紅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洛秋則在努力回想翼族鳳帝大壽在小說什麽地方出現過，她真是半分印象也無。
……為什麽她只記得情情愛愛，什麽劇情也想不起來。
四人的寒暄很快結束。洛秋根本無法從他們這些簡單的言語中看出什麽有用的情報。
洛秋突然想到了什麽，紅蓮公主此時仍然是玄宸神君的未婚妻。那麽小說中的第一個劇情還未開始。
她仍然記得，他們陷入了一個秘境，玄真失去行動力，碧桃不辭辛苦地搭救他。但玄真誤以為救他的人是紅蓮。
紅蓮将錯就錯，推了與玄宸的婚事，重新與玄真結下良緣。碧桃黯然神傷……
然後洛秋又陷入了新的痛苦之中，秘境是什麽時候展開的。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可千萬不能進入到這兇險的秘境當中。
島上前來的仙家越來越多，四人乃是天族和水族的天之驕子，聚在一起十分惹眼。小仙不停地沖他們行禮問安。
青丘狐族的少主上來與玄真交談。玄宸便與他們告別，帶着洛秋去他的席位上。
在島下未曾發現，上面有一個巨大的湖泊，只是扶桑木的根部盤旋交錯将這個湖泊擋得密實。若是不細看，根本瞧不出這根部底下的樣貌。
扶桑木的金色枝幹透着光暈，上面托着一個又一個席位。玄宸觑了洛秋一眼：“剛剛你少有的眉目靈動，在想何事？”
洛秋眼神略微有些游移：“我怕高。”
玄宸嗤笑一聲：“不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洛秋嚴肅真正地思考一會，随後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碧桃公主比紅蓮公主更好看。”
她心裏有些暗暗得意。
玄宸仔細打量了她一眼，輕哼道：“還是不願說實話。”
洛秋微微張大眼睛：“殿下難道覺得紅蓮公主比碧桃公主更好看？”
玄宸沒有作答，只是伸出兩指捏住她後脖的衣領，然後縱身一躍到了扶桑之木的高處。
洛秋雙腳落地後整理好衣衫，微抿着嘴打量着周圍的景象。玄真神君就在他們左上方的枝桠上。而紅蓮和碧桃則是在他們右下方。
玄宸已經盤腿坐下來，手指正有一搭沒一撘地敲着桌面，一副極為無聊的樣子。
“你東張西望，可看出什麽名堂？”
洛秋收回打量的目光，老老實實地說道：“到處都是三六九等的規矩，還有神族中天族比水族強。”
玄宸懶洋洋地斜靠身後的廊柱上，沒有回應，只是淺笑。
突然一個青衣男子落到洛秋他們所在之處。他相貌堂堂，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洛秋只見玄宸未起身，熟稔地與對方打招呼。
“雅澤，你向來不喜應酬，今日鳳帝大壽你倒是來了。”玄宸一揮衣袖，姿态優雅地站了起來。
那男子嘴角含笑，細細打量着洛秋：“我甚是喜愛翼族少年的尾翼，聽說鳳帝壽宴前一日便是十年一度的選美大賽……”
面對美男子灼熱的目光，洛秋右手忍不住撫上腰側的乾坤袋，面色冰冷地直視前方，毫不動容。
難道昨日收取尾翼被旁觀的他見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