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姑娘
謝峥回去的時候謝父和他出門之前一樣, 依舊坐在沙發上翻閱着手中的書頁。
“回來了?道歉還順利嗎?”
雖然為了避免說錯話選擇手寫這種蠢辦法的人是謝峥,但是催着他今天就去道歉的卻是謝父。
原本他是打算等過一兩天,等到白桃氣差不多消了再去的,男人得知之後便一口否定了他的想法。
要是其他事情等一會兒倒沒什麽, 這種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再加上他正好受傷了, 白桃心裏肯定多少有些內疚, 這時候不好好利用下, 這傷不就白受了?
少年當時聽後下意識反駁,他才不會拿傷去博同情……
你不利用總會有人利用。
——這是謝父的原話。
謝峥臉色一變, 腦子裏下意識想起了沈斯年那張蒼白漂亮,随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柔弱模樣。
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硬着頭皮過去白桃那邊去了。
“……嗯, 挺順利的。我還以為她沒那麽容易原諒我,還帶了一堆卡過去,想着她挺喜歡這些東西的。結果她一看我低頭就原諒我了。”
謝峥薄唇抿着,想着白桃抱着自己柔聲安撫了好一會兒。
明明對自己哭成那樣覺着很丢人很狼狽,可又莫名覺得好像這樣也不錯。
他紅着耳根,避開了男人調侃的眼神繼續說道。
“而且她也給我道歉了。”
“她說昨天不應該推我的,只是我說錯了話她又被信息素給刺激到了……總之她應該不生我的氣了。”
畢竟都還是小孩子, 哪有什麽隔夜仇?
只要好好說沒什麽不能解決的。
謝父欣慰地笑了笑,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樓上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這幾日一直在發熱期的女人今日才勉強恢複了點兒精神, 她剛下來, 謝父連忙上前扶她坐到了沙發。
“你身體還沒完全好透, 不在屋子裏好好休息,跑下來做什麽?”
謝父皺着眉這麽說着,起身從一旁拿了薄毯蓋在了女人身上。
夏日炎熱, 她的手腳卻冰涼。
“我沒事,而且一直在屋子裏待着也悶,正想着出來透透氣就聽到你們在提什麽道歉。是昨天的事情嗎?”
謝峥昨天回來的時候一個人在客廳坐了很久,也不回房間。
盡管沒有發出什麽動靜,然而那信息素又沉悶又冷冽,想要讓人不覺察到都難。
謝父将來龍去脈大致給女人複述了一遍,女人眨了眨眼睛,聽到謝峥主動去道歉了之後有些驚訝地看了過去。
而後瞥見他臉頰發燙,眼神躲閃的樣子,沒忍住輕笑出聲。
“這樣啊,昨晚我下樓接水喝的時候看到你紅着眼眶,蜷縮在沙發上,跟世界末日似的。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呢,原來只是和白桃鬧了矛盾啊。”
“這還不是大事?你又不知道白桃對他影響多大,對方語氣稍微重一點就能讓他悶悶不樂一整天了。”
見兩人一唱一和的調侃着他,謝峥有些羞惱地瞪了他們一眼。
“我現在是omega,白桃是我的天命!父親你易感期時候不也總是抱着母親不撒手嗎,還有母親,你發熱期時候不也總是父親在哪兒你跟在哪兒嗎?我都沒有笑話你們,你們反倒調侃起我來了?”
女人臉紅得厲害,此時又被謝父攬在了懷裏,她也意識到當真謝峥的面這樣不大好。
伸手想要推開他,男人渾然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掐着她纖細的腰肢将人抱得更緊。
“你笑話我們什麽?我和你媽可是合法夫妻,別說摟摟抱抱了,就算做更過分的事情那也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倒是你小子……”
謝父說到這裏神情收斂了些,鏡片之下那雙眸子晦暗。
“別仗着你是白桃的天命太有恃無恐了,今天的事情能解決是因為她也有錯在先,只要其中一方低個頭這件事就能翻頁。可是之後呢?”
“你的長相不符合alpha的審美,好不容易有個天命的優勢也快被你給作沒了。”
“就你那狗脾氣,我真的很懷疑這輩子能有老婆嗎?”
“……”
謝父這麽一頓瘋狂輸出,氣得謝峥臉都綠了。
可他又沒辦法反駁。
他當了十六年的alpha,自小被灌輸的也是一些alpha的理念和上位者思維。
就連求.歡也是學的alpha的求歡方式,無一例外不是強勢霸道的作風,跟omega沾不到一點關系。
“阿峥他對這些事情本來就一竅不通,他今天能主動道歉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幹什麽還要這麽打擊他的積極性?”
女人皺了皺眉,對謝父的直言不諱很是不滿。
“你別聽你父親的,你雖然和其他omega相比沒什麽優勢,不過你和白桃怎麽說也認識了十來年了,多少還是有些情誼在的。”
什麽情誼?打鬥情誼嗎?
女人不說還好,說了反倒更讓謝峥自閉。
“其實阿峥,你也不用像其他omega那樣,你就是你。哪怕分化成了omega,你也不要強迫自己去改變,因為那樣就不是你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牽着少年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你可以适當改變,但是不要向人們對omega的刻板形象去看齊,溫柔體貼,柔情似水?你能做到嗎?你就算壓着性子去學去裝,可是你能裝得了多久?一輩子嗎?”
這個問題謝峥還真沒想過。
他想着白桃對沈斯年和那個陸星鳴比自己這個天命都好,應該是喜歡他們的長相和性格,尤其是沈斯年,又是送蛋糕又是應援觀賽的。
簡直都要成為o德标兵了。
他太有危機感了,也跟着胡亂報了一通,從沒有想到這一點。
的确裝一會可以,要裝一輩子太難,也太累了。
白桃如果因為他的改變喜歡上他,那喜歡的也只是他僞裝的假面,并不是他這個人。
這其實也沒什麽意思。
“……可是她喜歡那樣的。”
謝峥少有這樣迷茫,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有些無措地看向女人。
“就像今天,我主動道歉了,她就原諒我了,她喜歡溫順的omega,不是我這樣的……”
“不是的,你誤會了。”
“白桃之所以原諒你是因為你的态度,并不代表她也和其他alpha一樣喜歡那種小羊羔一樣溫柔漂亮的omega。”
女人擡起手揉了揉謝峥的柔軟的發頂,放柔了聲音繼續說道。
“你知道你和其他omega相比,有什麽是你有他們沒有的嗎?”
謝峥順着女人的話思索了許久,而後搖了搖頭。
他想不出來。
“你不像omega。”
“……”
謝峥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母親,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用不着你提醒。”
女人沒忍住笑了。
“你聽我說,我說這話不是為了嘲笑你或者打擊你什麽的。在我看來這就是你的優勢。”
“大多的omega像菟絲花一樣依附于alpha,而你可以和她一同面對一同承擔,你也可以保護她。”
omega保護alpha?
這簡直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alpha的自尊心很強,又極其自負,沒有哪個alpha會希望自己的omega比他強,也不會甘心被其保護。
退一萬步白桃就算不介意,如果謝峥的等級比白桃高的話他倒是覺得沒什麽,可他等級沒有她高。
這種法子根本不可行。
看出了少年的不解,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謝父沉聲開口。
“你母親說的保護不是讓你在她遇到危險時候的那種保護,更多的說心理上的保護。”
“白桃那丫頭雖然是個alpha,可性子更偏向omega,她的信息素并不強勢,心思也比alpha要細膩敏感得多。”
“讓她有安全感,全身心信任你依賴你,比你放低姿态讨好她強上百倍。”
謝父和謝母的話一直在謝峥的腦海裏反複回放,想明白了之後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們說了這麽一通其實用一句話就能總結——
把白桃當成omega看待,而他則充當alpha這個角色。
這能行嗎?
一般alpha要是被當成omega那樣照顧,肯定會覺得是羞辱的,這不适得其反了嗎?
可是白桃的确和其他alpha不大一樣,性格也好,信息素也很清甜,就算被信息素刺激到了的時候也很少發脾氣。
還有……
謝峥喉結滾了滾,腦海裏不可避免浮現出了少女那張漂亮清麗的面容。
也很像omega。
要不試試吧,要是她不喜歡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他不能再這樣停滞不前了。
他這麽想着,餘光落在了床頭櫃上放着的那枚胸針。
這是白桃送給他的,他沒有戴過,只一直放在床頭想她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謝峥眼眸閃了閃,伸手将那枚胸針拿在手中緩緩摩挲着。
藍寶石的觸感微涼,映照着月光璀璨奪目。
她說,這寶石很漂亮。
像他的眼睛。
謝峥靜默着注視着這枚胸針半晌,然後低頭,放到了唇邊。
明明四下無人。
他卻連親吻都這樣,蜻蜓點水,小心翼翼。
像是對待什麽易碎的寶物般。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明天就是運動會了。
為了确保明天運動會的順利進行,學生會上下都很忙碌的都在做着最後的清點和确認工作。
謝峥從一大早到現在就沒怎麽休息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發熱期要到了脾氣尤其的暴躁。
一有一點不順心的,沒做好的逮着就罵,不留任何情面。
“這是什麽東西?叫你們羅列明細給我不是讓你們只寫份清單應付了事!拿回去重新弄!”
“葡萄糖什麽的可以随時補給,最重要的抑制劑,這麽點怎麽夠?趕緊再去醫務室拿點,不夠出去買!”
謝峥氣得不輕,訓斥完人正準備坐下喝口水的時候,發現杯子裏的咖啡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紅糖水。
“?!這他媽誰幹的?把陳偉那個煞筆給我叫過來,都跟我快兩年了連我平時喝什麽都不知道嗎?存心氣我的是吧?!”
陳偉是個beta,也是學生會秘書,平時一般倒咖啡這種事情都是他做,也是他給謝峥整理文件什麽的。
他做事向來井井有條,從未出過岔子。
這樣嚴謹的人不可能出這種低級的失誤。
“會長,那個我忘了給你說了,陳偉被叫去監督運動場的布置去了,這水不是他準備的,是白桃,我這就去找她……”
白桃是風紀委員,只負責運動會時候的會場秩序,陳偉看她每天只過來打個卡也沒什麽事。
看她一個人閑着就讓她幫忙給謝峥倒下水。
“……白桃?”
前一秒還氣得火冒三丈的少年聽到是白桃給自己準備的水後一愣,指尖微動,垂眸看了一眼杯子裏的褐色的紅糖水。
謝峥眼眸閃了閃,将手中杯子湊近唇邊嘗了一口。
他沒喝過什麽紅糖水,不過因為喜歡甜食他對甜的東西都沒什麽抵抗力,再加上又是白桃給他煮的。
竟覺得比平日喝得咖啡還要香醇濃郁。
白桃原本就在旁邊隔離室那邊待着,聽到辦公室的動靜後她趕了過來。
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她的名字。
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少年正喝着紅糖水,想起了什麽解釋道。
“抱歉,我忘了給你說。我看你發熱期要到了,估摸着也快到生理期了,就幫你把咖啡給換成紅糖水了。”
在生理期間喝咖啡,不痛經的也就算了,要是痛經的話會加劇疼痛。
白桃當時也沒多想,隔離室那邊剛好有個信息素紊亂的alpha需要她幫忙帶去隔離室,她煮了紅糖水也就過去了。
這時候才空閑下來。
“咳咳?!生,生理期?!”
謝峥被白桃這話給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
“發熱期和生理期是一起的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之前沈斯年發熱期就是和生理期一起的,可能初次發熱都這樣,之後就不一定了。”
白桃其實對這些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擔心他到時候難受,順手就幫他換成了紅糖水。
他原本對生理期這種事情還很難以啓齒,又想着白桃是關心自己還挺高興的。
可這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
“……你怎麽知道沈斯年生理期和發熱期是一起的?”
白桃眼皮子一跳,被謝峥這冷不丁的一問給弄得有些不自在。
她沒回答,總覺得要是說了估計又得刺激到他,之前也就算了,要是在學校吵起來也太丢人了。
然而謝峥這一次卻只是這麽問道,見她閉口不談也沒再繼續追問。
一方面是不想鬧得不愉快,另一方面是她就算不回答他也知道了答案。
她的默認和直接告訴他沈斯年發熱期的标記是她做的,沒什麽兩樣。
謝峥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覺握緊,骨節也泛白。
無論是沈斯年也好,還是陸星鳴也罷,好像他們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白桃的青睐和标記。
只有他,總是讓她這麽排斥。
杯盞裏氤氲的水汽,将他的眉眼蒙上一層薄霧一般,看不清他的神情。
對于這樣長久的靜默,白桃很不适應。
她心下隐約預料到了什麽。
他是猜到了自己在沈斯年發熱期的時候給他标記了,想要借着這件事提起标記的事情嗎?
可是她已經答應陸星鳴了。
一個alpha是不能在同一時間段裏給兩個omega标記的,她無論帶着其中哪一個omega的信息素,都會刺激到另一方。
尤其是在依賴期的時候,于他們的刺激更是致命的。
“謝峥,關于标記的事情,我……”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發熱期的标記對象了。陸星鳴是你的朋友,你答應他在先,況且标記誰是你的事情,我沒權幹預,更沒有立場說你什麽。”
少年将手中的杯盞放下,那雙淺藍色的眸子裏頭一次平靜得沒有絲毫戾氣。
“我尊重你的選擇。”
白桃聽後松了口氣。
不僅是因為他的理解和尊重,還因為謝峥找到了标記對象。
“謝謝,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
“對了,你找到的那個标記對象是明雪嗎?我聽我哥給我說你和她的信息素匹配率很高,她又那麽喜歡你,這一次标記肯定會很順利。”
謝峥看着白桃由衷的為自己找到了标記對象而感到高興,甚至還毫不在意地當着他的面祝福他和別的alpha有個愉快的标記體驗。
他心下沉郁,手中的紅糖水也變得苦澀,沒了滋味。
“匹配率高又如何?我的天命只有你一個。”
他将杯子“啪”的一聲放下,紅糖水濺落在他手背,印出了一道淺淡的紅痕。
這話白桃不知道該怎麽接。
她并不像omega受信息素影響那麽大,也沒有什麽初次标記的雛鳥情結。
所以即使謝峥是她的天命,她也生不出太多占有欲。
正在白桃斟酌着,想要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平靜的時候。
她一擡眸,恰好瞥見謝峥擡起手放在唇邊,舌尖從唇齒之間探出,紅梅落雪般很快,很随意的一下。
貓一般姿态慵懶的将手背濺落的紅糖水舔舐。
謝峥的長相是那種棱角分明的俊美,要是換作沈斯年做這種動作可能會是很撩人很欲。
然而落在他身上只有一種莫名的野性,和說不出的性感。
偏偏謝峥并不自知,他覺察到了白桃看過來的視線掀了眼簾。
正好和她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白桃因為偷看被抓包,不甚自在地別開了臉。
“那個,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隔離室那邊可能還需要我看着……”
“等一下,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謝峥一邊說着一邊從手腕上将一根紅色的頭繩遞了過去。
“明後兩天你都要在體育場守着,你這麽披着頭發會很熱。”
他說着頓了頓,瞥了一眼白桃齊肩的頭發上。
這根頭繩不是他心血來潮想要給白桃的,是之前明雪過來的時候他看到她手腕上的頭繩,這才在放學後去店裏買的。
謝峥怕買的太花哨她不喜歡,就簡單挑選了這麽一個單色的。
她皮膚本來就白,紅色很襯她。
只是一根頭繩而已,白桃也沒忸怩推辭,道了聲謝接過。
見她收下後謝峥心下松了口氣,指尖微動,擡起的手沒有放下。
白桃感覺到眼前一暗,少年的手撥了下她額前的頭發,很輕的一下,羽絨掃過一般。
“你的額發,也有點長了……”
“要不要我幫你剪下?”
他說着從抽屜裏拿了一把剪刀出來,那是平時用來裁剪文件的。
還沒等白桃反應,謝峥已經一把把她給摁在辦公椅上坐着了。
“擡頭。”
白桃被這個展開給弄得恍惚,對上少年躍躍欲試的神情後沒忍住吐槽道。
“……你會剪嗎?我明天還要出去見人呢。”
“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是幾剪刀的事情嗎?這麽簡單能難得到我?”
他挑了挑眉,伸手把白桃連人帶椅子拉近在了自己面前。
然後半蹲下,和白桃平視着。
謝峥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你閉眼,你這麽看着我影響我發揮。”
“……”
白桃嗫嚅了下嘴唇,忍住了吐槽的欲望,最後還是照做了。
随即,她感覺謝峥的手輕輕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頭往上擡了點。
應該是為了方便動剪刀,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視覺,其他的感知變得格外清晰。
少年的指尖有些粗粝,碰觸着她的臉頰酥酥麻麻得厲害。
半晌,剪刀并沒有落下。
白桃眉宇之間折痕漸起,有些不耐煩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就……”
白桃話剛說了一半。
額前的頭發被撩起,“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別在了她的頭上。
她眼睫一動,猛地睜開眼。
謝峥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面鏡子在她面前,她看到自己頭上別了一個寶藍色的星星發夾。
上面還有些細閃,在日光的映照下好似星河流動。
“喜歡嗎?”
謝峥輕聲問道,由于離得近 ,隐約能嗅到白蘭地的香氣淺淡。
他目光灼熱,直勾勾地注視着自己。
謝峥此時依舊保持着半蹲下的動作,加上望着自己的眼神,特別像是一只求主人誇獎的大型犬。
有那麽一瞬間,白桃似乎都要看到他身後不停搖動的尾巴了。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剪頭發吧?”
白桃摸了摸頭上的星星發夾,反應過來後嘆了口氣。
“真是的,你要給我發夾直接給就是了,搞這麽一出做什麽?”
謝峥沉默了一瞬。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
白桃頓了頓,有些顧忌:“喜歡,可是我是alpha,這樣會不會有點o裏o氣啊……”
“是alpha又怎麽樣?”
謝峥說着将雙手撐着辦公椅兩邊,俯身湊近,把白桃整個人圈在了懷裏。
“不也還不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