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激怒(評論10000加更)……
沈斯年有凝血障礙, 他被割破的手指一直流血,不過出血量并不大。
真正把白桃吓到的是沙發上那一大片血跡。
他什麽時候受傷的?
剛才嗎?可是剛才她只是推了他一把,而且力道并不大,他又沒磕碰到桌角什麽, 是倒在沙發上的。
沙發那麽軟怎麽可能會這麽一撞就受傷流這麽多血?
白桃臉色蒼白, 也顧不上剛才和他大吵了一架, 趕緊上前把人給扶起來。
她慌裏慌張的把少年放回沙發, 翻找着剛才拿抑制劑的那個抽屜裏,拿出了創口貼給他把手指上的傷口處理好。
“你還有哪裏受傷了?是背還是哪裏, 我看看,你家裏有醫療箱嗎?不對,這麽多血你又有凝血障礙, 醫療箱不行,我去叫救護車!”
“不,不用,我沒事……”
沈斯年伸手拽住她的衣袖,不讓她離開。
“怎麽沒事,那麽多血!要是晚一點你會死的!”
白桃急得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少年緩了一會兒, 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他咬了咬嘴唇,長長的睫毛顫着,在白桃快要撥通的時候低聲說道。
“我沒受傷, 是……生理期。”
“?!生, 生理期?”
聽到這話的白桃的神情比剛才看到他受傷倒下的時候還要震驚, 她手一抖,手機險些給吓得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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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男孩子嗎?你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我分化成omega了。”
“無論是男o還是女o都有這個的, 這很正常。”
omega孕育生命,自然有生理期。
白桃順着沈斯年的話勉強理清楚了這個邏輯,可是她一時之間對此還是有些難以消化。
少年也很難為情,手緊緊攥着白桃的衣袖,從白桃這個角度看過去。
他低垂着眉眼,修長的天鵝頸溫順地低下,裸露的肌膚透着淺淡的緋色。
發絲之下的耳根更是紅得似血。
“……那,那你家有那個嗎?”
沈斯年眼眸一動,紅着臉搖了搖頭。
“那個東西我還沒準備,我原本打算周末時候去醫院拿抑制劑的時候順便買了,可沒想到發熱期提前到了。”
白桃有些着急。
沒有總不能就讓它這麽流着吧?
“那你等一會,我出去給你買。”
她說這話的時候太自然,甚至連思考猶豫都沒有過,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沈斯年愣了一瞬,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
他并不意外白桃會去幫她買,她心腸軟,不可能放任着他不管,這他知道。
可是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幹脆,一點兒也不覺得別扭不自在。
白桃并不知道沈斯年在想什麽,她和這裏的alpha不一樣,沒什麽大a主義,再加上作為一個曾經飽受生理期折磨的異世界人員,她更是對他如今的處境感同身受。
來生理期不可怕,可痛經起來是真的要命。
她倒還好,之前來例假的時候疼也就疼一陣子,緩一會兒就好了。然而這因人而異,有的甚至能疼暈過去。
沈斯年此時又是發熱期又是生理期的,那疼痛只會加倍。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會回來的,你別像之前那樣跟過來,聽見沒?”
她一邊換着鞋子一邊這麽提醒了沙發上的人,在推門出去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放在一旁的鑰匙。
“你不好起身開門,這鑰匙我先拿着啊。”
沈斯年微微颔首,眼睛直勾勾注視着白桃。
看着她這般着急慌張的樣子,他心下一動,整個人像是浸泡在溫泉一樣,舒服得咕嚕嚕冒着氣泡。
連那絞痛也跟着緩和了不少。
沈斯年垂眸看向了受傷的手指,那裏已經被白桃處理過了。
她握着他的手,擦拭血跡的時候動作輕得像羽毛,還怕他疼不自覺湊上來吹了下。
溫熱的氣息和清甜的香氣,讓他有那麽一瞬間險些落淚。
他知道,這一切的喜悅和酸澀都是因為發熱期,因為信息素。
可是那又如何呢?
白桃的溫柔卻并不作假。
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還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着他,像是對待這一件易碎品,珍視又慎重。
沈斯年也分不清是喜歡她的信息素還是什麽。
明明此時人已經離開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她。
他躺在沙發上,手無力垂落似折斷了的花枝。
牆上挂着的時鐘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着,沈斯年直勾勾地細數着白桃離開的時間。
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怎麽去了那麽久?
已經十分鐘了,十分鐘有這麽久嗎?
剛開始還好,等到屋子裏白桃的信息素慢慢淡下去,沈斯年心情越發焦灼了起來。
她是不是不回來了?
超市就在附近,最多走五分鐘就到了,現在都十五分鐘了,她為什麽還不回來?
是因為之前的事情,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到她了,她生氣了打算抛下他回家了?
沈斯年越想越不安害怕,在他準備硬撐着出去找她的時候。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鑰匙插.入了鎖孔轉動了一周,緊閉着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少女的身影從夜色之中顯露,似驅散長夜的一道光,耀眼得讓人眼熱。
白桃剛把門帶上,走過去坐下想要說什麽。
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擁入了一個充斥着紫羅蘭香氣的懷抱裏。
她身子一僵,下意識想要推開,可轉念想起他現在的情況,忍住了。
“……怎麽了?”
“你怎麽嗚嗚,你怎麽才回來?我以為你,你騙我,你不會回來了……”
少年哽咽着将臉埋在她的頸窩,有濕熱的液體滴落,燙得白桃眼睫一動。
“啧,我說了會回來就會回來,瞎擔心什麽?”
白桃拍了拍他的頭,語氣放輕了些安撫道。
“那,那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我去超市買了東西之後 ,回來的路上又回去了一趟,折返了一次就耽擱了點兒時間。”
白桃一邊說着一邊把沈斯年給輕輕推開,然後将買的東西遞給了他。
“唔,我也不知道你用得慣哪個,就純棉,網面各種的都買了點。還有這個,我剛才想着你肚子疼又回去給你買了一包紅糖,一會兒我給你熬點紅糖水喝喝緩一緩,應該就不會那麽疼了。”
沈斯年睫毛上還挂着淚珠,聽到白桃這話後起初還臉紅撲撲的,有些羞赧。
然而到了後面越聽越不對勁,臉色也變得沉郁了幾分。
“……你怎麽這麽了解?你給謝峥買過?”
“……”
怎麽又是謝峥?
白桃被噎住了,想要反駁和他沒關系,是她自己經驗之談。
但是這樣回答好像更有問題,畢竟原主從出生到現在都是alpha,知道生理期沒什麽,知道這麽詳細的确有些奇怪。
“……我自己閑來無事查的。”
沈斯年眉宇之間折痕漸起,顯然不相信白桃這個說辭。
“你一個alpha查這些做什麽?”
“alpha怎麽就不能查了?你這是偏見!我之後早晚都會有伴侶的,我提前了解這些可以更好的照顧他,就當未雨綢缪了。”
白桃說完後才後知後覺覺得不好意思,她撓了撓面頰,悶悶嘟囔着。
“好了,你能不能別老是問東問西的,趕緊去把褲子換了吧……”
少年拿着那東西,薄唇抿着,只看着白桃,半晌也沒動作。
白桃眼皮一跳。
“你難不成不會用吧?”
她這下是真的尴尬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裏了,正在猶豫着要不拿一片出來給他示範講解一下的時候。
沈斯年喉結滾了滾,喑啞着開口。
“我會……”
“但是我怕你走。”
“你能跟我一起嗎?”
白桃愕然,聽到他這虎狼之詞嘴唇嗫嚅着,神情很是複雜微妙。
看她這樣子沈斯年一愣,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歧義,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能在浴室外面等着嗎?”
浴室門是磨砂玻璃做的,他在裏面就能看到白桃離開與否。
白桃皺了皺眉,在對方緊張懇求的眼神下別開臉沉聲說道。
“我說過我要走的,咱們孤a寡o的,待在一起不合适。”
“東西我也給你買好了,你先去換吧,我去給你熬點紅糖水,你喝了就休息吧。”
她說着怕自己心軟沒再分給沈斯年一個眼神,拎着那袋紅糖進了廚房。
良久,直到聽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後白桃這才松了口氣。
熬紅糖水用不了多久,白桃又切了幾片生姜丢進去。
等到熬好後把火關了,她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
不想剛走出廚房,随着電閘“啪”的一下被關上,廚房乃至客廳的燈都一并熄滅。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白桃腳步一頓,循着紫羅蘭香氣傳來的方向辨別出了沈斯年的位置。
“怎麽了?跳閘了?”
少年沒有回應她。
白桃心下有些不安,意識到這可能是他故意為之的。
她皺了皺眉,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摸黑徑直往門口那邊過去。
誰知白桃剛走到門口,門把沒摸到,先觸碰上了一片溫熱。
白桃吓了一跳,觸電般想要收手,被一雙手臂緊緊束縛在了懷裏。
“?!沈斯年,你他媽到底……”
“別動。”
沈斯年喉結滾了滾,将臉埋在她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
“抑制劑的藥效過了,你再亂動的話我會信息素暴走的。”
白桃感覺到屋子裏越來越濃的紫羅蘭香氣,她的意識也有些昏沉。
這樣的濃度哪怕是她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抑制劑呢?你,你松開,我去給你拿抑制劑……”
白桃說話都有些磕絆,她紅着臉試圖掙開對方的懷抱。
沈斯年似乎預判了她的舉動,先一步低頭往她的腺體處輕咬了一口。
她呼吸一窒,腳下一軟,被激得信息素溢了出來。
“我不要抑制劑。”
沈斯年嘴唇擦過她的脖頸,灼熱的氣息混着紫羅蘭的香氣一直有意無意撩撥着她的腺體。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故意拖延着等到藥效過去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貼近她,白桃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伸手把人推開。
可當手放上去的時候沒有感到一點衣料的阻隔,她心下一驚。
“你,你沒穿衣服?!”
“上面沒穿,怕你跑了。”
他知道只有這樣她才不敢碰觸他,雖然這并不磊落光明,但是他并不在意。
只有能達到目的就好。
沈斯年喉結滾了滾,扣着白桃的手腕的手往下,輕輕勾了勾她的手指。
“我剛才已經把剩下的抑制劑倒掉了。”
白桃磨了磨後槽牙,氣得不輕。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就像你之前說的,你有拒絕的權利。可同樣的我也有争取的機會,這很公平。”
他将白桃的手擡起放在唇邊落下細碎的吻,掀了眼簾直勾勾注視着她。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扔下我讓我信息素暴走,要麽标記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篤定,十分有恃無恐。
不為別的,因為他知道,白桃不會不管他,要是她真狠下心的話之前易感期那次早就把他扔下了。
白桃沒有說話,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之中依舊亮得出奇。
她生氣,又不盡然。
更多的是覺得很可笑。
她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不為別的,是做不到置之不顧,她沒求之後他們多感激自己。
只求自己心安罷了。
可是結果呢,自己的心軟反倒成了被對方拿捏和利用的把柄?
“好,我答應你。”
良久,白桃出聲打破了詭異的平靜。
沈斯年心下一動,還沒來得及反應。
他便感覺天地颠倒,自己被白桃抗麻袋一樣抗在了肩上。
她将房門一腳踹開,把沈斯年給重重扔在了床上。
“你不是要标記嗎?可以。”
窗外月光清冷,落在白桃的身上似覆了一層冰霜。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晦暗,沒有一點暖意,冷冽至極。
“到時候就算你哭喊着求我,我也不會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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