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日快樂
宴會并沒有結束。
白桃從謝峥房間出來的時候剛好零點, 場內的賓客因為沒看到少年多少有些意外，卻并沒有人真正上前詢問。
不為別的，這一次生日宴真心來慶生的沒幾個人，只要來了把禮物送了, 給了謝家面子, 也便無功無過。
用不着再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白衡從謝峥和白桃沒有回來的時候就一直留意着時間, 快兩個小時, 着實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般來說正常一次的标記也就十幾二十分鐘，這麽久只有兩種可能。
要麽标記并不順利, 謝峥和白桃打起來了，要麽就是……不止進行了一次标記。
畢竟年輕人，食髓知味沒控制住再正常不過。
只是aa之間的标記不像ao, 前者只有征服的快.感，雙方的信息素會激烈排斥，只到分出勝負為止，平時倒也還好，白衡并不會太擔心。
可現在謝峥和白桃都在分化期，這麽搞下來雙方精力耗損只多不少，甚至弱的一方會精疲力竭, 出現休克的狀态。
白衡想到這裏，尤其是在看到謝父上去了之後也遲遲沒有回來後，再坐不住準備起身上去樓上看看。
不想還沒來得及動身, 餘光瞥見後門方向白桃的身影。
他心下一動, 連忙撥開人群徑直追了上去。
白桃也覺察到了青年的氣息, 腳步一頓，又覺着門口不是個适合說話的地方。
她眼神往旁邊一瞥，示意對方到那邊去。
白衡立刻會意, 等到走到了一處僻靜地，他沒立刻詢問，上下仔細打量了下白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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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在她完好的腺體處停頓了幾秒，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被她這樣毫無影響的樣子給弄得有些驚訝。
“他沒和你動手？還是你們沒标記？”
他這麽問并不是像謝父那樣以為白桃是omega不可能在标記之後神色如常，只是覺着太平靜了，心下好奇罷了。
“……标記了。”
白桃沉默了一瞬，斟酌了下語句繼續說道。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謝峥才是那個分化成omega的一方？”
“？！”
白衡瞳孔一縮，少有的出現這麽大反應。
顯然這個結果沒有任何人料想到，包括眼前的青年。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感覺到白衡在聽了這個消息之後驚訝到信息素都沒控制住，溢出來些許後，她這麽悶悶嘟囔了一句。
“所以你一開始同意讓我答應做謝峥的标記對象，只是單純覺得我強化之後的精神力能壓制他，想讓我給他一點苦頭吃？”
“當然啊！誰他媽能想到他能分化成omega，要是早知道如此，我才是真的不會讓你答應！”
白桃一愣:“為什麽是omega反而不讓我去了？這不更好嗎，我和他都在分化期，ao标記互幫互助，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聽了這話白衡情緒更激動了，清冽的青茶香氣萦繞在了白桃的鼻翼。
“什麽為什麽？就他媽omega的初次标記金貴，我妹妹的就不金貴？aa之間标記也就算了，本質上也就是壓制與被壓制的關系，你标記了他不會讓他有任何快.感，可他成omega了，憑什麽要你賣力他爽？”
“……”
其實她也挺爽的。
這話白桃沒敢說，擡起手摸了摸鼻子心虛地避開了青年的視線。
白衡兀自生氣了好一會兒，而後反應過來什麽猛地回過神來。
“等等，我差點兒被你給帶偏了。這個誰爽不爽的問題先暫且放一下，之後再說。”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那小子變成omega了？”
不怪白衡會這麽問。
像謝峥這個情況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別是藥物影響或是上面放出的假消息，煙霧彈。
白桃嘆了口氣，将第一次被謝峥信息素給醉斷片的事情，再到今晚為止發生的一切大致給青年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剛才要不是他怎麽标記都沒辦法标記我，當時他又在易感期，信息素臨近暴走了，就算用了抑制劑沒起什麽作用。沒辦法，我才标記了他。”
因為謝峥的等級太高，為了徹底将穩定下來，兩個小時，從床頭到床尾。
中途還有一次他不甚摔倒在了床下，她又摁在地上給他标記了一次。
前前後後，算起來至少也得有三四次。
白衡得知了這件事後并沒有像白桃想象之中那樣高興，畢竟以這個世界人的角度來看，從a分化成o，的确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尤其他并不怎麽喜歡謝峥。
青年眉宇之間折痕漸起，不知在想什麽神情凝重了起來。
“omega啊……”
要是別人分化成omega他估計也就聽聽，當個八卦就算了。
可是謝峥不同，不僅是因為他是謝家主家的獨苗，更因為他的等級。
S級的alpha分化成omega，雖然極為少見，但是在這個三性比例極度失衡，omega這般金貴的情況下。
謝峥分化成S級乃至以上的omega，反倒要比之前難對付。
白，謝兩家如今勢均力敵，可後者要是找了個強勁的聯姻對象就讓人頭大了。
S級的omega，能和其匹配的最低也是S。
畢竟這年頭上這樣等級的omega，可比同等級的alpha搶手多了。
北城，京城，乃至整個帝國甚至他國，有權有勢的家族難免不會動心思。
就比如謝峥的母親，便是一個例子。
她并不是本國人，是國外的一個貴族，因為等級過高被衆多追求，最後謝父抱得美人歸。
既得到了良配，又極大程度上穩固了謝家的局勢。
“……啧，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計這一次生日宴，分化結果傳出去之後北城就要變天了。”
白衡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和白桃一樣，很不喜歡這種逃離掌控之外的事情。
“哦對了，你回來得太晚。王淇她等到十點坐不住就跟幾個朋友離開了，走之前讓我給你說一聲。”
“嗯我知道，她也給我發消息了。”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白桃也覺得很累。
她看了一眼裏面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又不着痕跡往上瞥了下，落在了那處不知什麽時候開了燈的房間。
“哥，我們也回家吧。”
白衡這邊該應酬的都應酬完了，倒随時都可以離開。
只是順着少女的視線看去，他想起了什麽。
“你多久标記完的？”
“剛剛。”
她眨了眨眼睛，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青年這麽沒頭沒尾突然問這麽一句，卻也還是老實回答了。
“我标記完了之後他就讓我出去，我看他情緒特別不穩定的樣子，怕刺激到他，便出去了。然後好巧不巧在走廊碰到了他父親。”
“現在他父親和他待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
白衡原以為白桃是标記之後留下來安撫了謝峥，這才耽擱了時間。
沒想到卻是剛标記完，而且對方還拔吊無情讓她走。
看來應該是還沒完全分化，不然哪個剛标記結束的omega會舍得讓标記對象離開？還不得巴巴抱着她，求着她別走。
又或者單純是因為S級的omega和其他omega不同，受影響更小，定力要更好？
白衡在心裏這麽想了一通也沒個答案，左右也沒再糾結。
“罷了，他既然有力氣趕你出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亂跳了，問題不大。”
“不過他既然都是omega了，之後要是依賴期到了主動來找你，你再不喜歡他也別太為難他。omega依賴期很難挨的，尤其是這種初次标記的，程度只強不弱。”
白衡再如何也不會真的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更何況是在這種事情上。
依賴期？
白桃眼皮一跳，對方不提這回事她都忘了。之前以為自己才是omega的時候她翻看了不少依賴期，發熱期的資料，即使沒經歷過也明白那有多煎熬。
剛才被謝峥刺激到，氣頭上說了一通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也沒太留意對方的情況如何。
要不回去看看？
可是他都讓她滾了，應該沒怎麽受影響吧？而且這時候他父親也在，她這時候回去撞見了那得多尴尬。
正在白桃心裏天人交戰，糾結不定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嗡嗡振動了起來。
她以為是謝峥給她打過來的，讓她回去一趟，結果拿出來一看，竟是沈斯年。
“誰啊？你同學？”
白衡下意識想要湊近瞥一眼來電顯示，看看是不是他認識的。
不想他剛上前一步，白桃慌忙反手擋住了手機屏幕。
白桃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那麽心虛，可能是因為之前标記的事情隐瞞了，又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
她說不清楚，等到反應過來就已經這麽幹了。
青年一愣，顯然也沒想到白桃反應這麽大。
“哥，我，我去那邊亭子接個電話，你在外面等一下我，我一會兒就過來。”
白桃說着也不管對方回應與否，頭也不回就往亭子那裏過去了。
到了亭子那兒她也不怎麽放心，留意了下周圍，确認沒人經過後這才松了口氣摁了通話鍵。
那邊的人沒第一時間說話，在聽到煙花的聲響後一頓。
【你在外面？】
“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今天是謝峥的生日宴，我現在在宴會廳外面的一個亭子裏。”
煙火每兩個小時會放一次，零點的時候最為持久。
聽王淇說，會斷斷續續放上一小時，直到零點徹底結束。
白桃坐在亭子裏，手不自覺碰觸到一旁的圍欄。
玫瑰花葉從之間露了幾朵，在月色下嬌豔欲滴，讓她莫名想起了少年柔軟濕熱的唇。
果然，不清醒不代表沒記憶。
短時間想要忘記那一幕實在有些困難。
她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不去看那玫瑰，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情緒繼續說道。
“抱歉，我忘了今天要和你通電話……”
白桃說到這裏一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似乎，不需要和沈斯年繼續保持着學校見面，周末通話了。
她不是omega，根本沒有依賴期。
想到這裏白桃斟酌了下語句，決定給對方講清楚。
畢竟是自己誤導了他，他怕她抵不過依賴期才這樣遷就自己。
“那個沈斯年，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你說。】
少年的聲音平和，夜風拂面般，驅散了夏日的燥熱。
“唔，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自己搞錯了，鬧了一個烏龍。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我其實沒分化成omega，所以……這段時間謝謝你，我之後不需要你每天浪費時間來陪我了。”
白桃撓了撓面頰，紅着臉很不好意思。
“不過我之前的話還是算數的，你畢竟都陪我這麽多天了。你要是有什麽要求的話，我還是會盡可能滿足你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現在在謝峥的生日宴，恰好又是在這一天知道的。
沈斯年想要不多想都難。
白桃原以為自己解釋之後對方會生氣，盡管是誤會，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本質上還是她愚弄了他。
結果等了半天就問了這麽一句。
而且……怎麽聽着語氣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似的。
白桃張了張嘴，正欲說話，卻發現這個問題不大好回答。
謝峥分化成omega這件事說不說出去都一樣，早晚都會被人知道的，只是要說她是因為标記了對方才知道的，她多少還是顧忌少年的自尊。
他都那麽難受了，這種事情貿然說出去似乎不大好。
“……陰差陽錯就這麽知道了。”
這回答和沒回答一樣。
好在沈斯年看出了她的為難，也沒繼續追問。
在白桃以為得知了這件事，對方會幹脆利落挂斷，不再浪費時間和自己閑談的時候。
從手機那邊再次傳來了少年的聲音。
【你總有這麽多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遇到易感期的他，陰差陽錯的标記了他，這一次又是謝峥。
白桃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感覺到對方要結束通話後，連忙喚住了他。
“等一下！”
在從謝峥那裏得知了他會分化成omega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起了标記沈斯年的時候。
沒有排斥，順利到像是生來就該如此。
是一樣的。
只有愉悅和快.感。
“你也是omega。”
不是疑問，是肯定。
那邊人低低笑了一聲。
明明隔着電話，那氣音酥麻，擦着她耳根發燙。
【是啊。】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我的依賴期已經過了。你想要趁着這段時間使喚我也沒機會了。】
白桃睜大了眼睛，不滿反駁。
“誰說要使喚你了！”
“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我聽說omega依賴期一天最少要保持一小時的安撫，這一周咱們每天接觸的時間才十分鐘，你分化期就已經很難受了，硬撐着萬一出什麽事情了怎麽辦？！”
之前以為自己才是omega，所以白桃真以為自己情況特殊，每天十分鐘接觸就好，也不會難受，還生龍活虎的。
不想她不難受只是因為自己是alpha。
對面的人又不說話了。
白桃等了半天，以為是信號不好，在準備挂斷的時候零點的鐘聲響起，煙火也漸漸湮滅在了半空。
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白桃湊近說道。
“沈斯年，生日快樂。”
“煙花很美，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
夏日的風悶熱，似乎穿過拂到了他的耳畔。
白桃明顯感覺到對面的人呼吸一窒，等要仔細聽的時候，“嘟”的一聲。
電話被挂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