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年加更） 等級檢測……
兩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
在學校避開衆人每天在樓梯口待個十分鐘散夥, 周末晚上通一次電話。
時限半小時。
至于聊什麽白桃也不知道，她和沈斯年關系也就那樣，根本沒什麽共同話題。
可就這麽幹聊又很尴尬且無趣。
顯然沈斯年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提出這個通電話的提議後，兩人因為聊什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要不這樣？你給我随便讀一則課文或者新聞吧, 照着念就成, 就當聽深夜電臺了, 這樣既有話聊咱們也不會太尴尬。”
白桃想了想, 提出了這麽一個建議。
“可以。”
少年回應得也很幹脆，白桃松了口氣, 以為這件事到此也就解決了。
不想他話鋒一轉，又涼涼補充道。
“不過憑什麽就我一個人讀？是你需要我，不是我上趕着給你找樂子的。”
“所以你也得讀, 而且我讀一則故事，你得讀兩則才算公平。”
“……？”
白桃被沈斯年這話給弄得愣住了，怎麽會有人說話說的既有道理又像是無理取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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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她沒回應，薄唇抿着。
“怎麽？你不願意？”
“不不不，我當然沒有異議。你又沒有依賴期，你能這麽遷就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怎麽會不願意？”
她連忙搖了搖頭, 生怕他變卦不答應幫他度過依賴期了。
“就是咱們不是只有半小時通話時間嗎，這樣你來我往的，可能時間不大夠。”
沈斯年聽了這話掀了下眼皮, 眼神輕飄飄落過來看得她莫名心悸。
“你想延長時間？”
“啊？沒,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時間可能不夠……”
“也不是不可以。”
他根本就沒聽白桃把話說完，皺着眉似有些為難，自顧自說道。
“那就四十分鐘吧, 每次你讀完了我再讀，這樣總行了吧？”
白桃張了張嘴，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但是看着沈斯年一副“這樣總行了吧”“omega真是麻煩”“該不會這樣了還不滿意，想要得寸進尺”的神情後。
她噎住了，默默将話給咽了回去。
“……嗯，好的，謝謝，麻煩了。”
他勾了勾唇角，很輕的一下。
白桃還是清楚瞧見了那抹淺淡的弧度。
這還是沈斯年第一次笑。
準确來說是第一次對她笑，沒有厭惡，沒有冷漠，連眉眼都柔和得不可思議。
不過稍縱即逝，下一秒他又恢複了原有的疏遠漠然。
這時候學校已經沒人了，雨也在慢慢變小。
在商議好了諸項事宜之後，沈斯年便再沒有主動開口和白桃說一句話。
他撐着傘，那把黑色傘面下兩人離得很近，稍微一動就能碰觸到。
白桃僵着身子不敢亂動，一旁的人也只目視前方，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夏天的雨下不了多久，走到半路的時候便停了。
沈斯年收了傘沒有再繼續往前走，既然雨停了，他自然也不會再繼續送她了。
說實話，在看到對方停下的時候白桃心裏下意識松了口氣。
不為別的，身旁人生的再如何賞心悅目，這麽冷着一張臉跟欠了他百八十萬一樣，誰受得了？
“那個，今天謝謝你了，無論是依賴期的事情還是送我的事情。以後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
沈斯年神情冷淡。
他甩了下傘，雨珠順着傘骨淌下來，也不可避免的滑過他的指尖。
在白桃以為對方不會回應她，也不打算自讨沒趣，準備打個招呼離開的時候。
沈斯年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來，上面的字跡隽秀，寫着他的聯系方式。
“我九點就關機了，要打電話盡量在這之前。”
九點就睡了？這也太老年作息了吧。
白桃沒忍住在心裏這麽吐槽了一句，面上忙不疊點頭接過。
并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早在提出通電話這個提議之前，就提前準備好了聯系方式這件事。
沈斯年眼眸閃了閃，看着少女渾然不察的把那張紙規規矩矩折好放進了口袋。
然後再一次鄭重對着他道謝後，往前面巷子徑直走去。
他神色如常，沒有太大反應。
等到白桃轉身之後他才眼眸一動，不着痕跡的将視線落到了那個纖細的背影上。
之前聽生理課老師講解過omega的依賴期，說這個時候的omega會想要時時刻刻和标記對象黏在一起，會不自覺想要親近對方。
當時沈斯年聽得認真。
并不是他對此多感興趣，只是覺得作為一個合格alpha，了解和尊重omega的需求是最基本的。
他的母親遇人不淑，遇到了一個空有皮相的渣a。
因此沈斯年不想成為那樣的alpha。
他無數次想過，如果以後遇到了他喜歡的人，喜歡的omega，自己要盡可能照顧好她，愛護她，珍視她。
只是在無數設想過的未來裏，沈斯年從沒有想過，那個omega會是他自己。
那些曾經隔着課本試圖去理解，去感同身受的冷冰冰的文字。
現在成了親身經歷。
比如此刻，沈斯年在白桃轉身的瞬間就想要追上去。
再比如，她身影消失在他視野的下一秒。
他就開始想她了。
該死的依賴期。
半晌，沈斯年黑着臉，在心裏這麽咒罵道。
……
白桃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暗得差不多了，白衡也剛結束視頻會議沒多久。
他見天不早了她還沒回來，正準備給她打電話，沒想到人後腳剛到。
“你打車回來的？路上堵車了？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白衡見她身上沒有淋濕，手上也沒拿着傘，這麽詢問道。
“唔，沒打車，是一個朋友送我回來的。”
“王家那小姑娘？那倒算早了，平時你們兩個一放學就玩的忘乎所以，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
白桃在北皇就王淇一個朋友，青年自然而然以為她口中的這個朋友就是她。
她也沒有糾正，反正白衡也不認識沈斯年，問起來她還要解釋一通，怪麻煩的。
“哥，我上樓去沖個涼，今天機甲課我和謝峥打了一架，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白桃說着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放就準備上樓，不想剛走了一步手機嗡嗡振動了起來。
她眨了眨眼，拿出手機一看。
是一個陌生號碼，也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沈斯年嗎？
應該不是，她也是剛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她又沒主動聯系過去，他怎麽知道自己號碼？
白桃有一個毛病，只要是陌生電話她一概不會接，因為不是朋友什麽的總覺得浪費時間。
而且要是對方真的有什麽急事找她，她就算挂了也會發短信過來，所以就更沒必要接了。
“好像是騷擾電話……”
她說着手指一動準備挂了上樓洗澡，一旁的青年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怎麽了哥？”
白衡淡淡開口:“是謝峥。”
原主和謝峥的關系有多差？差到認識十年了都沒有存對方的電話號碼。
但是白衡是白家家主，不可能像少女這樣意氣用事，所以無論是謝峥的還是謝家主家的人，基本上都記了聯系方式。
他記憶力很好，過目不忘。
這一串號碼稍微瞥一眼就知道是誰打來的了。
白桃一愣，這手指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那我接嗎？”
白衡似乎不怎麽喜歡謝峥，她作為妹妹的自然更在意自家哥哥的感受。
“接吧。”
他咬肌微動，抱着手臂示意她坐下來。
“把免提打開，老子倒要聽聽這小兔崽子還能編出什麽胡話來诓你。”
“……”
看來白衡還因為之前謝峥說她會分化成omega的事情不爽。
也是，除了她這個外來人口，哪個alpha會希望自己分化成omega呢？
白桃嘆了口氣，想着她又沒和謝峥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最終還是聽從了青年的話點開了免提，接通了電話。
“謝峥……”
【啧，你屬蝸牛嗎？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幾乎在她接通電話的瞬間就不悅地嗆了過來，白桃倒是習慣了他這種态度，一旁的白衡臉色卻沉得厲害。
她夾在中間，慫得像個鹌鹑。
“……抱歉啊，我手機設置的是振動，所以一開始沒聽見聲音。”
白桃頓了頓，留意着白衡的神情，又放低聲音好脾氣的和手機那邊的人解釋道。
“那個，請問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
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人突然不說話了，在白桃都要以為是信號不好對方沒聽到他說什麽的時候。
謝峥才悶聲開口。
【我聽學生會一個同學說你沒帶傘，在學校傻不拉幾的等雨停。
……所以你人呢，在哪裏蹲着種蘑菇？】
“哦哦哦，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回來了。”
白桃受寵若驚的回答道，話剛說完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
“……等一下，你後面那句話什麽意思？你還在學校嗎？”
【……沒有，随口一問而已。】
白桃松了口氣，擡起手撓了撓面頰，因為兩人也沒什麽話題聊，只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好的，那你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挂電話了？”
【等一下！
就是下個月不是我生日嗎，那個宴會要找個舞伴……】
謝峥的意思不用說完，白桃也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竟然是要找她當舞伴？！
這不是女主林莉莉的專屬戲份嗎？怎麽落在她頭上了？
白桃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沒了主意，擡眸猛地看向了沙發上抱着手臂坐着的青年。
對方也沒想到謝峥來了這麽一出，也被打的措手不及。
白衡緩了一會兒，眉宇之間折痕漸起，而後對白桃搖了搖頭。
意思很明顯，讓她拒絕。
笑話？自家妹妹又不是omega，他要找舞伴找他媽去，找她做什麽？羞辱人嗎？
白桃接收到了訊息，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說得委婉一些。
“謝峥，這個可能不大合适吧。在外人看來我還是alpha，兩個a跳舞也太奇怪了……”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
沉默了半晌，雖有些不甘心，卻還是沒再繼續強求。
【……抱歉，舞伴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
她松了口氣，下一秒少年卻語出驚人。
【不過你答應我的标記可要算數，我的情況最遲拖到下個月初，你要是反悔了我饒不了你。】
？！
淦啊！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說這個做什麽！
白桃臉色驟變，再不敢繼續聽話下去，吓得手一抖直接摁了電話。
可已經來不及了，白衡已經聽到了。
“什麽标記？”
他眯了眯眼睛，臉色肉眼可見沉了下來。
“你答應他什麽了？”
“我……”
“白桃，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口意！
白桃欲哭無淚，知道沒辦法應付過去，只得老老實實把事情經過給青年坦白了。
“就，就之前我不是給你說了嗎？謝峥說我信息素變了，是要分化成omega的征兆，然後他還說我和他的信息素匹配率意外的很高，他那個情況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标記對象。”
“你也知道的哥，我這個情況也沒比他好上多少，他的等級比我高，我要是出了意外信息素暴走了也能幫我壓制。所以我思來想去，就……”
“你就答應了？”
白衡看着白桃縮着脖子不敢說話 ，算是默認了。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氣笑出聲。
“我說你是不是傻？他S級就了不起，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絕對權威了？你哥我也是S級，走過的路比他吃過的鹽都多，我和醫生都沒說你是omega，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
說得很在理，可他是男主啊。
他就是這本書裏最強的，怎麽可能感知出錯？
這些白桃也就在心裏說，面上還是一副小心翼翼，認真聽教的乖寶寶模樣。
“嗯嗯，哥你說得對，是我的問題。不過就算我不是o，aa标記可以互相壓制，也能起到穩定信息素的效果，互利互贏。而且他還答應滿足我一個條件呢，這麽算來咱們也不吃虧。”
“我白衡是落魄成乞丐了嗎？誰他媽要你用标記去做什麽交易！再說了aa标記壓制，你……”
青年氣得不輕，氣憤不已地吼了白桃一通。
白桃已經準備好承受對方一整晚的怒火的時候，不知什麽的在說到後面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住了。
“對啊，我差點忘了。”
白衡這麽說了一句，也不等白桃反應，起身從一旁書架上拿出了一張資料出來。
“這是今天我剛從醫院那邊拿到的你的等級報告。”
前後話題轉變太快，白桃伸手接過，都沒怎麽翻看便看到了等級鑒定表後面那兩個紅字加粗的“SS”。
“……？！這我的！”
雙S！我這麽牛皮嗎！
“啧，我早說了，你天賦不比謝峥那小子差，只是他先一步踩上起跑線，達到了S罷了。”
白衡下颌微擡，語氣神情是難掩的驕傲和愉悅。
“這裏只有精神力的等級檢測，關于體能什麽的暫時還沒确定，不過初步估測至少也是S。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這一次分化會有質的飛躍。”
白桃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喜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震驚。
好大一個餡兒餅掉下來砸在了她頭上。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
她出息了！支愣起來了！
“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後厲害到可以和謝峥打個五五開了？”
她興奮的面紅耳赤，高興地手舞足蹈。
不僅是為自己，也為白家。
白桃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五五開？”
青年嗤笑了一聲，不是對白桃，而是針對謝峥。
那小子連她的信息素都沒法抵擋，他也配和她五五開？
白桃沒太注意白衡的神情，她拿着那張等級檢測表左看看右看看，嘿嘿嘿的笑得特別傻。
好似周圍都有粉色小花在飄。
白衡只當她是因為被謝峥壓了這麽久，鹹魚翻身而開心。
他唇角勾起，見她心情這麽好，想要順着誇獎幾句，餘光瞥見茶幾上放着的手機一頓。
“白桃，剛才哥哥給你說的那個你和謝峥标記的事情……”
“我想了想，畢竟你們都已經說好了，突然出爾反爾也不好。”
他的手指點了點手臂，唇角勾起。
那張和白桃七八分相似的面容透着點兒玩世不恭的意味。
“既然他這麽想要，幫幫他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