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巧
什麽年？
什麽斯年？
沈斯年？！
驟然從王淇嘴裏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白桃只覺得這三個字像是一顆炸彈似的砸在了她的腦瓜子裏，“轟隆”作響。
在原文《肆意寵愛》裏雖然從一開始就說過沈斯年也在北皇一中就讀，但是卻并沒有說在哪個班級。
白桃不是原主，缺失了大半的記憶，自然也沒想到随便出來上個體育課，竟然猝不及防遇上了男二。
想起之後沈斯年為了給林莉莉出氣，羽翼豐滿後把她全家搞得破産，甚至還在男主把她手腳打斷後将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盡管這一切還沒發生，如今光是想想就覺得脊背發涼。
“艹，你怎麽不早點給我說他也在一班？！”
她欲哭無淚，哪有剛才瞧見美少年的旖旎心思，整個人都萎了。
“這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謝峥或者是林莉莉在一班，你最近該躲着點的是他們，又不是沈斯年這小子。”
對于少女的質問王淇只覺得莫名其妙，沈斯年又不是什麽豺狼虎豹，有什麽好避諱的。
“再說了咱們平時和一班一起上課，不就是沖着沈斯年在才過來的嗎？”
白桃抱着排球，聽到這話神情愕然，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麽必要的關聯。
“什麽意思？什麽叫就是因為沈斯年在我們才來，怎麽聽着感覺像是故意沖着他來的似的？”
“本來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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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說要是你來學校時候碰上什麽和三班一起上的體育課或者是格鬥課就提醒你一句，你在這個學校除了謝峥，第二讨厭的就是沈斯年。你平時也沒幾天來學校，來了可不逮着機會好好欺負欺負嗎？”
沈斯年和謝峥不同，沒有顯赫的家境，等級也不算出色。在alpha裏只能算得上中等。
按理說原主根本不會把他這種小喽喽放在眼裏，奈何人長了一張比omega還要好看的臉，又品學兼優，特別招omega喜歡。
在北皇一中的貼吧裏每年都會進行一次“最受omega歡迎的alpha”投票，謝峥和沈斯年兩人常年高居不下。
原主卻連榜都沒上過。
比不過謝峥也就算了，居然被一個不知從哪個山溝溝來的土包子給壓了一頭。
這讓她十分不爽。
這是其一，其二，也是讓原主最為惱怒的是沈斯年和林莉莉走得很近。
在原文設定裏沈斯年和林莉莉本就是青梅竹馬。
他的家境貧寒，父親早年抛妻棄子，如今他是跟着母親一起生活的，從小到大過的十分艱苦。
林莉莉家裏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卻也算小康，因此作為鄰裏，她們家很是照顧沈斯年母子。
逢年過節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給他們捎帶上一份。
也正因為林莉莉的溫柔善良，這才将沈斯年的內心感化，成了他冰冷昏暗世界裏透進來的唯一一束光亮。
漸漸的，沈斯年喜歡上了林莉莉。
因為自卑，少年從沒有将心裏的感情宣之以口。
等到後來林莉莉上了高中，碰到了她的天命alpha謝峥，沈斯年就更加不敢向少女告白。
最後選擇了默默守護，守護在林莉莉的身邊，做一個忠誠的騎士。
想到這裏白桃頭疼得厲害。
在原文裏沈斯年也就在林莉莉面前溫柔體貼，人畜無害，私底下有多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看過文的白桃再清楚不過了。
他本就睚眦必報，聽王淇這話她們平日裏沒少欺負對方。
這還不是最絕望的，讓白桃最絕望的是沈斯年那麽寶貝林莉莉，她前幾天才對林莉莉幹了那種事情，有一個謝峥知道也就算了，要是沈斯年也知道了……
艹，那她就算有九條命也活不了了啊？！
“……你怎麽了？看着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王淇不知道白桃在想什麽，只看到少女臉色蒼白，好像沒什麽精神。
“你是不是身上的傷還沒好透，不大舒服？要不你別打了，去邊上休息吧，我幫你教訓徐峰和沈斯年給你出氣。”
“……沒事，既然都答應了總不能反悔。”
白桃深吸了一口氣，壓着心頭的情緒後沉聲叮囑道。
“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得給你說一下，一會兒打球歸打球，別搞什麽小動作，更別故意砸沈斯年。聽到了沒？”
“？”
不搞小動作倒也算了，什麽叫不能砸沈斯年？
王淇皺了皺眉，從白桃的語氣和神情裏莫名感到了一絲慌亂和緊張。
這很奇怪，即使平日裏面對謝峥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小心謹慎過。
“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握在沈斯年手上了？是林莉莉的事情？你怕林莉莉把那件事告訴沈斯年？”
“……算是吧。”
白桃知道劇情所以才這般忌憚沈斯年，可王淇不會。
在她看來少年就像是蝼蟻一般弱小，不存在任何威脅。
“我說老白，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她說着神情輕蔑地瞥了對面球網那兒站着的少年。
日光之下少年皮膚近乎透明，似乎随便來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走。
“林莉莉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沈斯年了，他不可能這麽幾天都沒動靜。就算退一萬步她真說了，沈斯年又不是謝峥那小子，對你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白桃發現自己沒辦法和王淇說清，一是這件事沒法說，二來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沒準還以為是謝峥把她腦子給打壞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關頭欺負他對我們沒什麽好處。他和林莉莉畢竟是青梅竹馬，萬一他出什麽事了，林莉莉破罐子破摔了怎麽辦？”
她這麽說着，看着王淇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後也沒再等她回應，拿着球走到了原來的位置。
“喂，你們剛才在哪兒嘀嘀咕咕這麽久商量出對策了沒有，要是沒商量出來我可以再給你們點兒時間。”
徐峰以為白桃是慫了，故意當着衆人的面拔高聲音嘲諷道。
白桃沒說話，餘光掃了沈斯年一眼，少年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下意識垂眸避開了。
盡管動作很快，然而少年眸子裏那抹厭惡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
她怕一會兒打到沈斯年，頓了頓，拿着球往旁邊位置站了一點兒。
然後在聽到哨聲後将球高高抛起，縱身一躍，“啪”的一聲往徐峰那邊砸了過去。
球的速度極快，破風而過，烈烈呼嘯着從高空墜去！
徐峰那邊所在的位置不單單只有他一人，還有一兩個男生也在。
可是那球力道太生猛，有個離得最近的男生要去接，結果手剛碰上球就被砸得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球沒接住，反倒因為碰到手腕抛得更高了。
徐峰眯了眯眼睛，在球要落地之前伸長手臂接了個正着，原本那球已經被承接了一次，按理說沖擊會削弱很多。
不想接上的瞬間，那球宛若鐵石“砰”的一下砸在了他的腕骨！
艹！這孫子絕逼是故意的！
怪不得一開始答應的那麽爽快，敢情是在這裏等着他！
徐峰本身對白桃就沒什麽好感。
準确來說可能整個學校除了王淇這個從小和她玩到大的，沒幾個人待見白桃。
他見今日白桃來了，便想着借這場比賽狠狠挫一下對方的銳氣。
一方面想讓白桃別再死皮賴臉糾纏林莉莉，另一方面是他現在已經完成分化，動起手來也不再怕的。
只是沒想到白桃竟然玩陰的！
“媽的，既然是你先不講武德，也別怪老子手下不留情了！”
徐峰額頭青筋凸起，這麽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麽？
白桃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記更猛的回球砰的砸來！
她心下一驚，好在反應快，将球順利回擊了過去。
不想這只是一個開始，一班的人以徐峰的回球為訊號，每一次都蓄力扣球壓制着王淇他們步步後退。
一時之間球場上全都是絡繹不絕的球砸人的聲響，一球一球，砸得十分結實。
白桃看到他們的手腕，還有被球砸中的臉頰紅腫。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打球了，簡直就是砸人游戲！
“艹，這孫子簡直欺人太甚！”
alpha的血性大，又是在信息素的挑釁之下，哪裏沉得住氣？
王淇一開始還能忍，可漸漸的被這麽打壓下去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眯了眯眼睛，擦着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沁出的汗珠。
隔着球網将視線落在了沈斯年身上。
徐峰和她一樣是A級，又是校排球隊的王牌，想要從他那裏找到破綻很難。
對面這些人大多都是alpha，有一兩個是beta和omega，但是從他們的速度和技巧來看同樣也不是省油的燈。
要在短時間把比分拉回來只能從沈斯年身上下手。
王淇神情冷了下來，那張娃娃臉也沒有什麽暖意。
球再一次呼嘯過來，她迅速往後拉開距離，然後高高躍起精準朝着少年所在方向砸去！
沈斯年體質本就要比普通alpha弱，王淇那一球力道很大。
饒是少年側身避開，那球還是擦着他的脖頸，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殷紅的痕跡。
“啧，差一點兒。”
沈斯年擡眸冷冷瞥去，擡起手碰觸了下剛才球擦過的地方，上面火辣辣的疼。
最後什麽也沒說再次站到了原本的位置防守。
白桃咬了咬牙，急得上前狠狠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你他媽幹什麽？我之前不是給你說了別對他動手嗎？”
她實在沒控制住情緒，磨了磨後槽牙沉聲質問。
白桃生氣的并不是王淇沒聽她的話沖動動手，而是她下手實在沒什麽分寸。那一球力氣用了十成十，要是真的砸中了，不砸個窟窿也有個腦震蕩。
不想得罪沈斯年是一回事，同樣的就算他是個炮灰，下這樣的狠手着實過了。
王淇被吼得莫名其妙，本來現在就因為信息素的影響和徐峰的針對在氣頭上，聽到這話她也炸了。
“艹！我怎麽了？難不成就這樣坐以待斃被站着挨打嗎？再說了我打沈斯年怎麽了，你之前把他拖進廁所，連踢帶踹把他打得半死的時候我說你什麽了嗎？！”
白桃驚了。
不單單是少女打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的态度，還因為“自己”之前竟然幹得這麽惡劣。
兩人在球網對面，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了什麽根本聽不清楚。
周圍很亂，各種氣息交雜。
只有白桃，從始至終信息素都沒有溢出分毫。
白桃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實在沒辦法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王淇什麽。
“……算了，我認輸。”
半晌，她嘆了口氣這麽舉手對身後的徐峰說道。
少年正摩拳擦掌，想要狠狠報複回去，驟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頓。
“你說什麽？”
“我說我認輸，不打了，沒意思。以後我不纏着林莉莉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平靜得像是談論今天的天氣。
還不等衆人反應，白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撥開眼前的球網，彎腰徑直走了過去。
沈斯年感覺一片陰影覆了下來。
他眼睫一顫，掀了下眼皮涼涼看了過去。
白桃站在距離他一步的位置停下，他擡眸時候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和其他人不同，少年并沒有避開，就這麽直勾勾注視着她。
那眼神涼薄冷淡，沒有一點溫度。
白桃從剛才就注意到王淇的球擦在了他的頸側腺體，這也是她當時情緒沒控制住的主要原因。
之前離得遠只能看到一點緋色，如今走近了那痕跡更為明顯，尤其是腺體那裏又紅又腫，燙得厲害。
不僅如此，沈斯年的情況也很不好，臉色蒼白，氣息也不穩。
随時都有可能倒下似的。
留意到白桃的眼神在他脖子處游離。
沈斯年皺眉厭惡地側開臉，擡手覆在了腺體，擋住了她的視線。
白桃沉默了一瞬，在衆人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動手的時候。
她壓着紅唇，擡起手不大自在地撓了撓面頰。
“那個，你傷的好像有點重，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沈斯年不知道她這一次又要玩什麽花招，所以冷着眉眼，不為所動。
腺體的疼痛讓他額頭和鼻尖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他咬着下唇，垂眸斂了神情，無視她準備轉身離開。
白桃一着急，條件反射地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力道并不大，對方卻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桃一愣，順着看了過去。
只見那晧白的手腕上有一塊很重的淤青，看着觸目驚心。
之前打球的時候她便叮囑其他人盡量別往沈斯年那裏砸，所以從頭到尾除了王淇那一下擦到了少年的脖頸之外，球再沒有砸過他。
“你這裏怎麽受傷的？”
沈斯年聽了這話，總算擡眸正眼看了白桃。
而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冷笑。
“你揍的。”
“……”
白桃噎住了，在少年冰冷的視線下悻悻松開了手。
沈斯年原本是不想再搭理白桃的，可這時候餘光一瞥，好巧不巧也看到了她唇角的淤青。
他沒問，只視線停頓了一瞬。
白桃發現了。
她指尖微動，順着他視線摸到了自己的唇角。
在沈斯年有些疑惑的神情下尴尬地笑了笑。
“好巧，我也是被人揍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