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蘇家從餐廳回來也沒閑着, 蘇海昌夫婦分別拿了蘇窈檔案上出生日期,和腕帶上的日期與許繁年的進行了八字合婚,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 按照11月1日的來配對, 蘇窈和許繁年的姻緣是極佳的, 而11月15日這個時間就有點讓他們有些頭疼。
男女婚姻路上未知太多,只怕不能一片光明。
但是,算命可知命,知命可化解。
即使他們八字不合, 但只要采取有效措施積極化解, 就可以消除婚災, 趨吉避兇, 消災免禍。
而破解方法也很簡單, 婚禮當日, 需要由新娘親手打開一支紅色手電, 放入婚房卧室的大床中間, 燈口朝床頭, 手電不能人為的關掉, 必須一直亮到沒電方可挪動。
寓意照亮前程和婚姻裏的陰暗。
可是, 這怎麽該和許家說, 他們告訴許家的八字分明和許繁年的是相配的, 總不能實話告訴他們慢慢不是他們親生的。就算時蕭蘭和她是故人, 她潛意識裏也不想讓告訴許家知道這件事。
蘇家覺得, 他們應該先靜觀其變, 實在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而許家同樣做了兩份合婚,結果和自然和蘇家的一樣,時蕭蘭決定先打電話探探蘇母的口風。可是,當她告訴蘇母蘇窈和許繁年八字很合的時候,蘇母異常冷靜的說了一句“真的太好了”,再無其他。
時蕭蘭琢磨片刻決定問問許繁年,算算時間,他做的鑒定結果應該也出來了。
許繁年接通電話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他看到時蕭蘭的電話後微擰了眉心,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蘇窈在看以前的需求文檔的時候有些疑問,而需求書上是許繁年的簽的名字,所以她頂着公司女同胞熱情的目光敲了敲許繁年的辦公室,裏面傳來說話聲,她沒聽太清,想了想便輕推開門進去了。
許繁年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身子被對着門口,渾然不覺蘇窈已經進來了。蘇窈見他正在打電話,剛想退出去,聽見許繁年的話後握着把手的手霎時間一頓。
“鑒定結果證明是父女關系。”
“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我不想讓她知道。”
“顧教授那裏我去說,他也想蘇窈開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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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零零散散的聽見他的對話後手不由得發抖,手裏文件落地的聲音驚得許繁年猛的回頭,他看了蘇窈一眼,然後對着電話說了句“晚點再說”便徑自挂了。
蘇窈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敢想,也不想去往這方面考慮,從她在蘇母卧室看到那些嬰兒用品後已經懷疑過很多遍,是許繁年告訴她,他告訴她顧教授的孩子生在夏天,他的話好不熱容易讓她不在多想,現在她又聽到了這些。
她和許繁年對望着,他朝她走過來,輕聲說着:“什麽時候進來的?”
蘇窈不答他,盡量保持平靜的問他:
“誰和誰是父女關系?”
“你不想讓誰知道?”
“你的教授為什麽在乎我過得開不開心?”
她一連串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越問聲音越激動,絲毫沒察覺外面投來好奇的眼神。許繁年看她情緒不穩,把她拽進來後緊緊圈着她,一手推着門的把手“砰”一聲關上了門,随後按了兩下遙控百葉窗也跟着合上了,頓時隔離了外面的好奇目光。
許繁年一只手臂圈着她的腰,一手順着她的馬尾安撫到:“蘇窈,你冷靜一下。”
懷裏的人嗡聲嗡氣的說:“原來你早知道我不姓蘇,原來我不姓蘇……”
許繁年能感覺到肩膀處的濕熱感,他心裏一緊,兩手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撤離了一些,她的眼淚仿佛一把把刀子在他心頭劃過。許繁年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哄着:“瞎說什麽呢?蘇家所有人一直待你如親生般疼愛,這些怎麽會有假。”
他頓了片刻後又說:“不管是蘇家,還是顧家,甚至現在你嫁的許家,我們都希望你開心,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
蘇窈把頭埋在他的胸膛,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腰,帶着鼻音說:“我知道,其實我心裏早就有準備,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話許繁年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蘇窈上兩次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不然不會生出拿她的頭發做鑒定的想法。
“不管你姓蘇還是姓顧,現在都是我的妻子,都是我們許家的人,所以,不要太在意這件事,往好了想,多一個人疼你愛你,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蘇窈卻不這麽認為:“可是,以後我不能肆意的向爸媽向哥哥們撒嬌任性了,因為我不再是蘇家的女兒。”
許繁年一怔,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這話別對着他們說,聽了多傷心,養你這麽大,你說不是蘇家女兒就不是了?再說,你都有我了,還想着回娘家撒嬌任性?”
蘇窈心裏一陣暖意穿過,她微搖頭,“不是的,我怕他們不要我了。”
許繁年:“如果不要當初就不要了,還會允許你在蘇家為非作歹二十多年?”
蘇窈轉念一想,好像這話聽着很有道理,确實是那麽回事。
“要不你就裝作不知道,蘇家巴不得你什麽都不知情。”
蘇窈驚訝的擡頭,“為什麽?”
許繁年解釋,“他們也怕你知道了疏遠他們,怕你怪他們瞞了這麽多年。”
蘇窈一臉嚴肅極認真的搖了搖頭,“他們是我爸媽,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他們。”
許繁年挑眉,理所應當的問她,“所以,你在糾結什麽?”
蘇窈的側臉蹭了蹭他的胸膛,呢喃的說:“我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叔叔阿姨會不會嫌棄我的身世。”
畢竟,這個圈子講究的是門當戶對。
許繁年怔愣了一瞬,啞然失笑的望着她,他牽着她的手走到辦公桌後,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拿過旁邊的手機點開相機的照片,把一張合影遞到她面前,蘇窈不明所以的仔細看了看。
四個人的合影,兩男兩女,她一眼就看出了年輕時的時蕭蘭、許國文和顧莫深,而另一位雖淺淺的笑着,卻生出一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美,蘇窈看的失了神。
“他們四人大學關系很好,所以,不存在你說的嫌棄一說,而且……”
蘇窈下意識看向他,“而且什麽?”
“而且,他們早就給我們指腹為婚了。”
蘇窈:“???”
她一下沒反應過來,大腦高速轉了一會,才艱澀的開口,“我們?”
許繁年看着她點了點頭,蘇窈恍然,微鼓腮幫,別過頭,“你都有未婚妻了還招惹我幹什麽?”
他捏着他的下巴擺正她的腦袋,“我未婚妻不是你嗎?嗯?”
蘇窈抓下他的手,“我說的是你之前不知道我身世的時候。”
許繁年下意識還不想告訴她,都以為她剛出生就夭折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可能牽連顧氏大局,“未婚妻一出生就被人抱走了,人在哪都不知道還不允許我結婚生子了?”
他的解釋蘇窈嗤之以鼻,許繁年見她不信,盯着她的眼睛,極其認真的說:
“我不喜歡的人,就算指婚也沒用。”
這一點,蘇窈深信不疑,以前劉欣宜倒追了他那麽多年都沒換來他一絲的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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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外的員工坐在電腦前,噼裏啪啦敲着鍵盤,微開着微信窗口群聊着。
無名小卒:“新來的同事什麽情況?”
有志氣的碼農:“我好像聽到了她質問許總的聲音,告訴我,這是我的錯覺嗎?”
我是隔壁老王:“騷年,你的耳朵沒出問題,只是沒聽懂她和許總說的啥。”
頭上的帽子綠了:“反正和工作沒關系,她私底下和許總還認識嗎?”
前臺美少女:“入職那天程總親自下來接的,那态度恭順得很啊。”
歲月靜好(劉靜):“後臺很硬?”
我愛游戲游戲愛我:“硬不硬我不知道,但是剛才路過辦公室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許總把她抱在懷裏關上了門。”
大家皆是一愣,然後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擡頭朝着緊閉的辦公室的門以及合得嚴嚴實實的百葉窗看了一眼。
偉大的基層人民(紹偉):“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她中指的大鑽戒了嗎?”
穿西服的流氓兔(陳慧敏):“結婚了?鑽戒假的吧,一身A貨。”
七個小矮人(白敬雪):“白眼白眼白眼,樓上,結婚是戴無名指,還有,眼神不好就不要亂逼逼。”
八卦在這條之後戛然而止,火藥味太濃,針對意思很明顯,衆人紛紛閉上了嘴巴,等着看這兩人開始撕逼大戰。
陳慧敏看到這條信息愣了一瞬,她反應過來樓下是在怼她後迅速點開對方的頭像,琢磨了一會就知道此人何方神聖了。
穿西服的流氓兔:“一個落魄千金以為穿過幾天名牌就以為無所不知,天下無敵了?”
七個小矮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這從沒穿過名牌的人體會不了。”
“……”
群裏的人默不作聲,任由兩人開啓唇槍舌戰,忽然,辦公室的開門聲打斷了格子間的靜谧,衆人紛紛側頭看向她。
眼睛紅腫,多半是勾搭不成反被羞辱後的樣子。
歲月靜好:“都別多想了,如果是你們想的那樣,怎麽會被許總罵哭。”
七個小矮人:“還不行人家任性撒嬌流兩滴眼淚使用苦肉計了?”
穿西服的流氓兔:“但是,許總都無動于衷,沒有追出來。”
偉大的基層人民:“誰知道關着門合着窗在裏面幹了點什麽呢。”
程諾安:“都忙完了是吧?”
活躍的人頓時一愣,群裏安靜了幾秒,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誰的時候又閃進來一條信息。
程諾安:“如果好奇新同事和許總的關系就進去問問,放心,許總肯定如實相告。”
靜谧的空氣裏多了一絲躁動,格子間的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互相猜測他們程總說的真實性。
片刻後,終于找回理智,抽氣聲連成片,他媽是誰把他們的程總拉進群來的。
完了,他們會不會被扣獎金,公然在老板眼皮底下八卦聊天,大夥都提心吊膽的回了工作狀态,剛才聊的熱火朝天的群裏也頓時變得寂靜,此刻誰還關系新同事究竟是程總姑奶奶還是許總女朋友,他們只關心這個月獎金會不會被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