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蘇窈确實不知道戶口本具體放在哪裏, 但是在她爸媽卧室肯定不會錯, 斷不會在卧室意外的地方。
“有目标就好,就怕你一通亂找。”
她笑笑不說話, 她是回去偷拿的, 肯定是毫無目的, 再說, 能不能順利拿到還是個未知數, 就算她不能拿到,也希望不要暴露了這次行動,萬一出師不利,對他們兩個沒好處。
回到蘇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 蘇家剛吃完晚餐, 他們看着從外面進來的兩人,有些差異。
蘇母:“回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好給你們留晚餐啊。”
許繁年笑了笑, “沒關系伯母, 我送蘇窈回來就走。”
蘇父不樂意了,“人都來了哪有不進屋就走的道理,來來來,陪我下兩盤棋。”
蘇海昌難得逮到一次人, 說什麽也不肯輕易的放他走, 許繁年于是只好應了下來, 然後, 他朝蘇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
蘇窈:“你們聊, 我上去換件衣服下來。”
她回到房間後一直再原地打轉,父母的卧室在樓下,她在樓上幹着急可是什麽用都沒有。蘇窈有些沮喪的走到洗手間,她想洗把臉清醒一下再繼續想辦法,水龍頭意外的沒有水流出來,她愣了一瞬,頓時心裏有個休息油然而生。
蘇窈抱着衣服走到樓下,向蘇母說:“媽,樓上怎麽沒水了,我借你洗手間用用啊。”
蘇母寵溺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去吧去吧,可能哪壞了,今天湊着用,明天再找人來修修。”
蘇窈得到赦令,大搖大擺毫無忌憚的進了卧室,然後反手鎖上,她一收剛才懶散的表情,整個人瞬間動作變得謹慎又仔細,生怕動靜太大讓人産生懷疑。
像個特工一樣,她先把方便夠到的地方都找了個遍,枕頭下,褥子下,衣櫃裏,梳妝臺……
能想到地方的她都找了,結果都是一樣。看着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她有些沮喪的坐在地板上,眼睛無意瞟到床板下一個小箱子,她頓時眼睛一亮,動作極快的搬了出來。箱子一塵不染,她心情愉悅的打開,看清裏面的東西後不禁有些喪氣,不是戶口本啊!
她翻到箱底都沒有發現戶口本得痕跡,裏面只有一些小寶寶的衣物和抱被,蘇窈沒想那麽多,直到發現一個軟軟的腕帶,她好奇的拿起來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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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婦:陳溫婉。
出生時間:1994年11月15日……
性別:女。
蘇窈看到此處不由得擰起了眉心,這不是她小時候的東西,她原以為是她小時候的穿戴,因為母親舍不得扔掉才收起來的,可是,這擺明了不是她的,因為陳溫婉不是蘇母的名字。
她又看了眼産婦那一欄,這個名字覺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但一時她想不起來。蘇窈甩了甩腦子裏的想法,把木盒子重新放回去,繼續開始找着戶口本。
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瞥到放照片的床頭櫃,她恍然大悟,怎麽就忘了這個地方呢,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肯定不會想到她來偷戶口本啊,自然不會往深處藏。
她拉開下面的抽屜,棕色的小本本闖進了眼眶,果然在這裏面,她心情很好的迅速換了身衣服,把戶口本疊到換下的衣服裏才出了門。
許繁年聽見卧室的門響,擡頭看過來,蘇窈悄悄向他打了個“OK”的手勢,許繁年眉眼挑了挑,低頭繼續和蘇父下着棋,三圈之後蘇父才意猶未盡的放他走。
蘇窈确認他差不多回了幽蘭苑之後才給他打電話,她一邊翻着戶口本一邊等那邊接通,許繁年可能是剛到家,蘇窈聽到了鑰匙轉動的聲音,那頭輕聲“喂”了一下。
“那個……”蘇窈舌頭忽然有點打結兒。
許繁年等不到她的後話,疑惑的“嗯?”了一聲。
“你怎麽就一個字?不問問我結果嗎?”
許繁年:“你迫不及待打電話進來不是要報喜嗎?”
蘇窈氣餒,好吧,是她太着急暴露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到:
“真的要明天去領證嗎?要不等過段時間吧!”
許繁年沉默了片刻,沉聲說:“早晚的事!”
蘇窈不再掙紮了,她順從地說:“那明天去吧!”
許繁年:“嗯,上午我有事情,下午再去民政局。”
她不禁納悶,“你怎麽那麽忙,天天不進公司!”
蘇窈的抱怨被許繁年聽了不禁失笑,他笑着戲谑她,“怎麽?現在就開始管我了?”
“我才沒有!”她不是嘴硬不承認,剛才也只是說說而已。
許繁年:“明天上午我需要陪教授出去一趟。”
蘇窈突然想到還有顧莫深這人的存在,腦子裏頓時一道靈光閃過,對了,她怎麽感覺今天看到的名字那麽熟悉呢,原來是許繁年提過一樣的名字,顧莫深的妻子也叫溫婉。
電話切斷,許繁年捏着眉心掃了一下書桌上的文件,他暗暗托人調查了蘇家龍鳳胎兄妹,出生醫院的檔案信息和戶口本上登記的一致,确實證實蘇窈是蘇家的孩子,他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是一場誤會。
蘇窈此刻閑了下來,她腦子開始想些亂七八糟的,她一直沒明白樓下卧室裏的小盒子裏裝的東西是誰的,想去問蘇母,又怕暴露她偷戶口本的事情。就這樣滿心疑問又無處可尋的憋了一晚上,結果,導致她第二天起來明顯有着黑眼圈。
蘇母:“慢慢啊,晚上沒睡好?”
“還好吧。”說完她歉意的看了一眼蘇母,她覺得挺對不起母親的,瞞着偷偷領證這事如果被知道了,也不知道母親會不會把她打個半死,或者幹脆不認她這個閨女了怎麽辦。
她憂心忡忡的樣子讓剛從樓上下來的蘇恒一驚,調侃她,“陷入熱戀的人怎麽是你這種表情?”
蘇窈淡淡撇了他一眼,面對這樣的諷刺,如果換作以前,她早反擊了,可現在她完全提不起興趣。
蘇恒看她一副蔫蔫的神情,讨好的湊上去,“需要哥送你去上班嗎?”
蘇窈擡眸,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
出門之前她又确認了一遍是否把戶口本裝進了包裏,一路上都把包擱在腿上抱在懷裏,蘇恒撇了一眼她的包包,“裏面裝有金子?瞧你那緊張的模樣。”
他這話忽然讓蘇窈更加謹慎了,她支支吾吾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車子剛好在公司樓下停下,蘇恒也不再逗她了。
蘇恒的車子剛離開,她就在樓下看見了劉靜,劉靜狐疑的看了眼蘇窈,又盯着遠去的車尾巴望了望,“男朋友?”
蘇窈愣了愣,回過神後淡淡一笑,“我哥!”
劉靜不确定的問了句:“這豪車是……”
蘇窈:“嗯?奇瑞啊,你不會這都不認得吧?”
劉靜臉上一紅,“怎麽可能不認識。”
她狡辯着,同時心裏把蘇窈鄙視了一把,她就說嘛,一個穿地攤貨的普通員工能坐上什麽豪車!不過一輛奇瑞而已!
下午,蘇窈向吳迪請半條假,她能感覺到吳迪那種詫異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一個新員工才上兩天班就要請假?那你幹脆回家得了”的表情,蘇窈頂着壓力硬是等吳迪批準才離開。
許繁年依舊在昨天的停車位置等她,蘇窈上車後許繁年你了她一眼,一邊啓動着車子一邊問:“證件都帶齊了嗎?”
蘇窈抱着包,不自然的點點頭。
許繁年看了眼她穿的上衣,“拍結婚照要穿白襯衫。”
蘇窈垂頭看了眼自己的薄線衣,又看了眼許繁年的白襯衫,然後說:“我又沒結過婚,我怎麽知道一定要穿白襯衫。”
許繁年挑眉,這話怎麽聽着就好像他結過婚是似的,況且,他日常都是白襯衫,他睨了她一眼,“這是基本常識。”
蘇窈把這句話回味了一遍,愣是聽出了有譏諷的意思,她有點不開心的說:
“你幾個意思啊?是笑話我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
許繁年一愣,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女人啊,哎,得罪不起。
尤其是前一秒才答應要一起去領證,後一秒她突然就變得不開心了,一副你不解釋清楚這證就不領的架勢。
許繁年趕緊認錯,把鍋都甩自己頭上了,“沒有,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告訴你。”
他連哄帶騙的又哄了幾句才幫她順毛成功。蘇窈依舊有點不開心的坐在副駕駛,她覺得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下午民政局人很少,流程自然辦理的很快,登記填表後他們去拍照,蘇窈的襯衫還是半道上許繁年帶她直接去買了新的換上的。
攝影師看着鏡頭裏的兩人隔的距離,擡頭提醒:“兩位離近些,你們都出鏡了!”
這又不是拍離婚單人照。
蘇窈往中間挪了挪,直到肩膀貼着肩膀,哪知攝影師有不滿意了,“美女,結婚是件高興的事,笑一個啊,人家離婚拍的單人照還有笑得合不攏嘴的呢。”
況且,這姑娘身邊坐這麽一個大帥哥,看樣子還是個資産階級。
攝影師本想說這話逗這姑娘開心的,可他都說完了她還是面無表情,他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這話他屢試不爽啊,怎麽到這就颠覆了呢。
許繁年忽然擡手打斷了一下攝影師,他睨了眼身邊生悶氣的姑娘,垂頭貼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了兩句,然後,蘇窈的臉微微紅,鏡頭之下剛剛好,表情也緩和了很多,攝影師高興的說了句:“就這樣很好,兩位朝這邊看。”
“咔嚓”一聲快門的聲音,兩人的表情定格,快照沖洗時間很快,蘇窈和許繁年隔着距離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等着。攝影師湊到許繁年跟前,向他取經:“哥們,剛才你用了什麽辦法?”
許繁年挑眉,“沒什麽,就是惹她生氣哄了兩句。”
所以,到底哄的什麽話。
許繁年走到蘇窈跟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剛才攝影師問我剛才用的什麽辦法把你哄你開心的。”
蘇窈下意識擡頭看他,緊張的問:“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許繁年:“如實回答,我說你再不開心,回去就一直讓你舒服了為止。”
他刻意加重了“一直”這兩個字,蘇窈聽得耳根燥熱,她搡了一下他,嗔怪着:“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正好此時攝影師過來給他們照片,蘇窈無地自容,接過之後道了謝一臉緋紅的轉身走了。
攝影師:“……”
這又是什麽騷操作,明明剛才還生氣的美女一會功夫換了兩次臉色。
兩人拿着還微微有着發熱的照片又到櫃臺簽字按手印,然後審核,最後發證。工作人員動作熟練又快速,遞給他們紅本本的時候很甜蜜說了句:
“祝兩位新婚快樂。”
蘇窈接過後盯着這個紅本本出了神,她結婚了,是和許繁年……
說不清現在是什麽心情的不止蘇窈一人,許繁年也是,他除了開心,還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明月的激動。許繁年睨了一眼旁邊愣愣的人,嗓音爽朗的說:“走吧許太太,我們去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