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跳舞
餘安澤回神後, 立刻朝虞秋這邊跑,不過剛才又蹦又跳,現在他腿都是軟的,跌跌撞撞站到了虞秋身後, 立刻指着女人說:“就是她, 房子精。”
虞秋:“……她不是房子精。”她凝神打量對面的魂體, 二魂七魄:“她是生魂。”但是還有讓虞秋完全想不明白的地方, 魂體離開身體後七天內沒有回去,肉身也會随之死亡, 按照餘安澤所說,這個魂體糾纏她至少有小半個月了,怎麽還是生魂的狀态?
面前的生魂望着虞秋, 緩緩地擡起手,指着他身後的餘安澤:“回……去……”她像是很長時間沒說話似的,聲音裏充滿了凝滞感。
餘安澤吓得不輕,又往後縮了縮,把自己一米八的大身板藏在虞秋身後,不敢擡頭看生魂。
虞秋問生魂:“你是什麽情況?”
生魂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麽, 她的手臂就又擡起來,這次卻不是指着誰,而是做了一個舞蹈姿勢, 随後她的身體重新動了起來,客廳就是她的舞臺,她在上面輕盈跳躍, 只是不管舞姿多麽優美,她的眼睛卻直直望着餘安澤, 像是要長在他身上一樣。
餘安澤剛一擡頭,就對上生魂的目光,差點吓尿:“道長,這什麽情況啊!”
虞秋也在觀察生魂,她的動作和眼睛充滿了割裂感,她就像是無法自控的木偶。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的微光再次出現,仿佛到了時限,伴随着某種力量地撤離,客廳一點一點恢複原狀,生魂還在不知疲憊地跳着舞,只是黑漆漆的眸底在望着餘安澤的時候,多了幾分迫切。
最終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冬日的暖陽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整個客廳亮堂堂,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餘安澤因為生魂之前的目光驚恐不已:“道長,她是不是纏上我了?”
虞秋還在琢磨剛才的生魂,下意識地點頭:“看來是的。”
餘安澤臉上剛有了的血色在聽到虞秋的話後又立刻跑光了,他顫聲道:“道長你剛才怎麽不抓她!”
虞秋:“我懷疑她沒死。”
餘安澤滿腦子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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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什麽房子精,是人的生魂,而且二魂七魄都是完整的,我得問問她是什麽情況。”
聽到是人,餘安澤沒那麽害怕了:“怎麽問?”
虞秋:“睡覺。”
餘安澤:“?”
還沒等他想明白,眼前忽然貼了一張靈符,穩穩當當落在眉心處。困意立刻将他包裹,餘安澤腦袋遲鈍地想着,原來是這麽睡……
虞秋手一推,餘安澤順勢倒在了沙發上,不出兩分鐘,之前的場景再次重現。
女人又想去拉餘安澤跳舞的時侯,她伸出的手卻被虞秋擡手拍了一下。
女人立刻縮回手,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被打的手背,這個動作讓她睜大了眼睛,眼裏都是不可思議:“救……我……”
她忽然蹦出這兩個字,但剛說完,又開始跳起舞來。這次沒再糾纏餘安澤,而是一直盯着虞秋。
虞秋:“說一下你的名字和地址。”
女人似乎在很用力地回想,但眼裏都是一片茫然。
而她的身影這次比上次消失得還要快。
虞秋盯着呼呼大睡的餘安澤,忽然擡手扯下他眉心的靈符,餘安澤沒有了靈符,睡夢中眉頭緊蹙起來,非常不安穩,沒多久,餘安澤就從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見到虞秋後,急促跳動的心像是得到安撫,慢慢地恢複正常的頻率。
虞秋:“你介意我把你的魂魄勾出來嗎?”
“……”
餘安澤感覺他的心又怦怦怦地跳起來,他把身體往後縮了縮,不确定地問虞秋:“飛升道長?”
“哎。”虞秋應了一聲,怕他不相信,還晃了晃手裏的靈符。
餘安澤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第一次請道長,不太懂裏面的程序,都要這樣刺激嗎?”
虞秋:“我做事比較靈活,喜歡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
餘安澤:“那、那有生命危險嗎?”
虞秋:“這個我和你保證,怎麽拿出來的怎麽給你放回去。”
餘安澤:“……”越聽越害怕,他不想再問了。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所有勇氣點頭。
虞秋一指點在他的眉心處,餘安澤感覺被觸碰的地方有些涼涼的,接着他聽虞秋說:“果然如此。”
餘安澤睜開了眼睛,發現虞秋正盯着自己看。他順着虞秋的目光看過去,見到自己手腳上都纏着一條透明的線,他動了動手腕,發覺有點沉,拿起一根線,入手冰涼,還有種奇異的感覺:“這是什麽?”
虞秋:“魂線,可以扯出你的魂魄。”
餘安澤一臉驚恐,像是意識到什麽,摸了摸自己。
虞秋好心地指了指他身後。
餘安澤轉過身,就看到自己歪躺在沙發上,所以現在他是魂體狀态!
虞秋扯過餘安澤手腕上的魂線:“你和那個生魂魂體的波動相似,容易産生聯系,拽出你的魂魄,她就可以用你的身體。”
修仙界奪舍也是一樣的,不是随随便便找個身體就可以,需要兩者神魂波動非常相似,軀體才可以容納下神魂,否則容易産生排斥感。
虞秋能一臉平靜地說出這些話,餘安澤卻冷靜不下來:“她是要占我的身體嗎?”
虞秋:“還不确定,要把她叫出來再問問。”說着,她手上微微用力,原本松散的魂線立刻繃緊,随着虞秋的拉動,客廳又仿佛疊加了另一片空間,女人的身體逐漸顯現。
和每次見面一樣,她依舊在不知疲倦地跳着舞。
虞秋一手拿線,一手拿起手機,對準女人的臉,快速拍下一張照片。接着她從包裏抽出八張靈符,抛向八個方位。
這八個方位也是八卦圖上對應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方。在最後一張靈符落下的時候,晃動的空間終于停止。
虞秋松開手上的魂線,撿起餘安澤之前丢在地上的桃木劍,玉镯上儲存的靈氣從她的手腕滲入木劍中,虞秋揮劍斬下,女人和餘安澤之間魂線寸寸斷裂,最後消失。
餘安澤感覺身上一陣輕松,然而還沒等他多享受兩秒,虞秋輕輕一推,餘安澤的魂體重新落入身體中。沒過幾秒,他再度睜開了眼睛。
現在再見到跳舞的女人,餘安澤的心情已經能平靜不少了。
虞秋也趁這個功夫,又問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目光清明了一些:“明雅……我的…名字……”
“只記得一個名字?”
女人極輕地點了一下頭。
“你叫明雅?是明天的明?優雅的雅嗎?”餘安澤忽然出聲問,眼睛落在明雅的臉上,似乎要盯出個什麽來。
明雅想了一會,然後才有些篤定地說:“是。”
見餘安澤臉色古怪,虞秋問:“你認識?”
餘安澤:“認識,是我們Z市首富的老婆。”他頓了頓,又偷偷瞄了一眼眼神很迷茫的明雅:“但……她活得好好的啊!”
Z市首富萬殊延很年輕,今年才三十五歲,老婆明雅曾經是一名舞蹈演員,據說萬殊延在見過明雅跳舞後,展開了激烈的追求。
前幾年兩人結婚的視頻還上了本地熱搜榜,餘安澤看過一眼。而這些年,短視頻這類自媒體平臺大火,明雅也成為不少女人的風向标,餘安澤前任女朋友刷過明雅的視頻。
只不過那個明雅和眼前的明雅有些不一樣,所以餘安澤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虞秋拿出一張追蹤符,記錄了明雅魂體信息,然後折起來放進兜裏,問餘安澤:“你是在這裏睡覺還是和我一起去?”
餘安澤已經靠着自己敏銳的八卦神經嗅到了大瓜的氣息:“是去見首富的老婆嗎?”
虞秋點頭。
餘安澤一秒沒猶豫:“我也去!”
……
今天是萬殊延朋友的生日聚會,明雅和萬殊延一起過來,酒桌上已經不止一次覺得心口難受,現在那種心悸的感覺再次出現,她終于忍不住放下酒杯。
坐在她旁邊的萬殊延注意到明雅臉色難看,壓低聲音說:“如果不舒服就自己回家。”
明雅笑了笑:“我沒事,大概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大家都在這裏,我走了不是太掃興了嗎?”
萬殊延沒再說什麽,繼續和朋友聊天喝酒。
話題聊着聊着就轉到了萬殊延和明雅的身上:“我還記得當時老萬追明雅,被明雅拒絕得特別慘,結果這家夥越挫越勇,還真讓他把我們明大美女追到手了!”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是網上胡傳的!”
“真的,我們明姐當年追她的人能讓Z市一圈。”
明雅不好意思笑了笑:“沒那麽誇張。”
“怎麽沒有啊,明姐我是你粉絲。”
“明姐怎麽不跳舞了?”
明雅嘴邊的笑意淡了些:“我也不能一輩子都跳舞啊,上了年紀還和年輕人争什麽。”
萬殊延捏着酒杯的手緊了緊,仰頭把剩餘的紅酒一口飲盡,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個倔強的聲音:“我怎麽就不能跳舞了,我願意跳一輩子!”
燈影交錯間,萬殊延看向自己的妻子,熟悉又陌生。
“這裏面怎麽還有蝴蝶?”
後面喧鬧聲打斷了萬殊延的沉思,他和很多人一樣看向身後,只見一只蝴蝶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朝他們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