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文化芬芳
收銀小妹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 之前她笑着的時候有種鄰家女孩的感覺,現在用冷冰冰的目光望着人,仿佛變了一個人,像是冷血動物盯上了獵物, 讓人頭皮發麻, 汗毛倒豎。
站在虞秋身邊的年輕道士就是這種感覺, 他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木劍, 全身戒備起來。
剛進門的三個道士也十分警惕,守住了門口的位置, 防止收銀小妹逃跑。
但收銀小妹根本沒有看他們,或者說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她的眼睛裏只有虞秋一個人。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她問。
虞秋:“你在給我的烤腸裏加了那麽多的 ‘料 ’, 我又不是瞎子,當然知道你是誰。”
收銀小妹:“但我看你吃了。”
虞秋:“浪費食物可恥,我把你的小蟲子清理了,而且你下的是靈蠱,算起來不是真正的蟲子。”
收銀小妹沉默一會說:“我低估你了,看來你是真的不好對付。”
虞秋:“還行。是不是那個傀師和你說的?他(她)現在傷好了嗎?我那晚可沒留手,血沒少吐吧?”
收銀小妹的眼瞳顫了顫, 震驚在她眸底一閃而逝,她是真沒想到,虞秋已經能猜到這麽多了。
虞秋看到她的反應, 笑了:“毛雲韬的事情你們兩個都插手了。”毛雲韬忽然對穆君岩出手,讓虞秋懷疑了孟峰宇正在坐牢的蠱蟲,果然, 在孟雲韬的事情解決後,她得知小蠱蟲越獄了。
能和蠱蟲溝通的并不多, 最大可能也是蠱師。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幾個道士回頭,發現貨架底下爬出數不清的蟲蛇,迅速朝他們包圍而來。
幾個人都是頭皮發麻,他們都是在道協任職的年輕人,少有機會直面蠱師,都傳蠱師不好惹,這次終于見識到了。
虞秋瞥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和這些道士發青的臉色不同,她神色平常,極快地抽出幾張靈符,随手一抛,靈符落在四名道士的手中。這時,已經沖到他們面前的蟲蛇們忽然動作一滞,然後齊刷刷地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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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斑紋的蛇高高揚起頭,嘶嘶地吐着鮮紅的蛇信,也有蛇尾拍擊在地面上,焦躁不已。
收銀小妹盯着虞秋手上的靈符,神色終于凝重起來,她之前聽小蠱蟲說這人身上有驅蚊的符箓,卻沒想到這種符箓連她的蟲蛇都克。
她忽然躍出前方的收銀臺,直朝虞秋而去。
虞秋身邊的年輕道士立刻提劍去刺,但手中的木劍卻被對方單手抓住,随後只聽“咔嚓”一聲,木劍碎裂。年輕道士臉色頓時一白,倒飛着吐出一口鮮血。
他撞入蟲蛇堆中,幸好另一只手還緊緊捏着虞秋給的靈符,這些蟲蛇雖然觊觎他,但更忌憚他手中的靈符,沒有撲上來,而是貪婪地注視着他。
年輕道士擦去嘴角的鮮血,發現這時候收銀小妹已經和虞秋交上手了。
那輕易抓碎他法器的力道卻沒能掙脫虞秋的桎梏,虞秋一手扣住收銀小妹的手腕,指尖掐着的靈符直接拍上她的心口。
收銀小妹渾身一抖,随後體內一道金光鑽出。
直射向門口的位置!
門口有一名道士嚴陣以待,正要揮劍砍下,他身邊陡然多了一道白影,擡起一腳把道士踹飛,自己迎上金光。
“叮—— ”
似金玉相撞之音,一金一白兩道影子分開,都倒飛出去。元明撞上身後的玻璃門,瞬間,玻璃粉碎,呼啦啦落下砸他滿身。
另一道金光也墜落在地,只一瞬間,讓人看清,它是一只金色的蟲子。
蟲子彎起肥胖的身體,再要飛起,虞秋奪過一名道士手裏的木劍,揮劍落下。
只聽一聲刺耳的尖嘯,金光再次躍起,從破碎的玻璃門沖出,它扭回頭,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爬起來的元明,又怨恨地看向了砍它一劍的虞秋。
虞秋掂了掂手上的木劍,不是很滿意:“不太順手,太輕了。如果是我家小十,以它的噸位,絕對可以把這只金蠶蠱留下,而不是只砍下它一個尾巴。”
守護者好奇:“小十是誰?”
虞秋:“我的伴生鼎。多才多藝,主要職能煉丹,有時候遇到我不想丢符的人,就把它扔出去,它每次都沒讓我失望。”
守護者抱住自己:“……”
這個可怕的女人。
地上殘留金蠶蠱的半截尾巴,還在時不時抽動,它又不是壁虎,這次肯定是要元氣大傷。
虞秋去看已從地上站起來的元明,問他:“傷到沒有?”
元明:“沒事,撞得我有點疼,我沒想到這蟲子力氣這麽大,身上硬得像鐵!”
虞秋嚴肅着臉教訓他:“你膽子也真夠大的,這只蟲子少說有百年的道行,皮糙肉厚,你這小身板就敢往上沖!”
之前被虞秋奪了劍的道士讪讪站在一邊,他也是被元明一腳踹飛的那位,原本還有些不滿,現在知道元明是為了救他。否則以他的肉體凡胎,金蠶蠱肯定穿身而過,現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個問題。
他對着元明拱手一禮:“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請告訴我你的名字,等我回去燒些元寶紙錢。”
元明擺手:“我不要元寶紙錢。”
道士肅然起敬,心想這位恩鬼境界果然不是一般的鬼能比的,但這想法剛冒頭,他又聽元明說:“我們來點實惠的,你直接給我轉賬吧。”
道士:“?”
元明:“鬼這邊通貨膨脹很嚴重,不劃算,你把錢打給她,我吃她的。”他伸手指着虞秋。
道士轉頭看向了虞秋,第一眼看到她亮出來的收款碼:“…………”
他拿出手機給虞秋轉了賬。
虞秋笑着收下了,指着地上亂成一團的蟲蛇:“這邊你們得找人處理一些,不要跑到外面去,它們都有毒,普通人被咬到有危險。但是能從城市裏面弄出這麽多蜘蛛、蛇啊,肯定有蹤跡可循,順着這條線索查,應該能得到什麽蛛絲馬跡。”
幾個道士立刻嚴肅起來,斷了桃木劍的年輕道士好奇問虞秋:“飛升道長,你怎麽知道她是蠱師?”
他之前問收銀小妹身份,只是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具體說不上來。
虞秋指着便利店說:“你們就沒發現這裏和其他的超市有不一樣的地方?”
大家掃過琳琅滿目的貨架,上面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從大小到顏色都十分規整,看着很舒服。貨架下是米白色的瓷磚,上面近乎纖塵不然,不過經過剛才打鬥,多了些血跡,落在瓷磚上醒目刺眼。
年輕道士若有所思地說:“這裏很幹淨……”肉眼看不見灰塵,連收銀臺的鍵盤都是雪白雪白的,像是剛安裝的新品。
虞秋點頭:“蠱蟲愛潔,尤其是金蠶蠱,當你們去了某一家,這家過分幹淨的時候,就要小心了。”
她說着,看向倒在地上的收銀小妹:“我估計她是普通人,不過被金蠶蠱控制了。”
年輕道士蹲下身,把手指搭在女孩的手腕處,除了身體有些虛,其他都還好。
這時,陶東陽帶着人匆匆過來:“這裏出事了?”
他才收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虞秋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後方被道士帶過來的小胖子一聽,臉更苦了,連忙給自己撇清關系:“我不知道她是誰,她說和家裏人吵架,想找個工作先養活自己,我看她可憐,才讓她留下來的!”
虞秋問:“她來這裏工作多久了?”
小胖子說:“是新人,這兩天剛入職。”
陶東陽臉色更黑了:“她這是沖着我們來的!”
道協剛發現地物司,這位直接找到地物司确切的位置,還成了內部成員。
像是一個巴掌直接拍在他們的臉上。
虞秋心情還算好,只對陶東陽說:“道協裏面該好好查查了。”
小蠱蟲為什麽會越獄?金蠶蠱為什麽能在地物司?只能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不過這種事還得他們自己人來查,虞秋和陶東陽告別後,搭着晚班車回家。這個時間段人很少,虞秋上車後除了司機,客車上只零零散散坐着三兩個人,元明也跟着蹭上來,坐在虞秋後邊,絮絮叨叨說着讓桃桃姐給她燒兩樣好菜,他現在也是有錢的人了!
雖然只是暫時的……
車內昏暗,只有路過車輛的燈光時而投射過來,打落在虞秋的身上。
肩上的鏈條包映出暖光,仔細注意,還能看到金屬扣上的名牌logo。
坐在虞秋左側後方的男人擡起頭,帽檐下露出的眼睛貪婪地注視着她。
元明不叨叨了,而是斜眼瞅着男人,鬼臉嫌棄:“真猥瑣!”
虞秋懶洋洋地靠着椅背上,認真刷着視頻,完全不在意投在自己身上那道專注的視線。
守護者在她耳邊幽幽嘆氣:“有的人啊,活着不懂得生命的珍貴,非要作死。”
虞秋:“怎麽,想轉行當詩人?”
守護者:“這兩天桃夭一直在看詩朗誦,我覺得自己也被熏陶了,是個有文化的守護者,你感覺到了嗎?”
虞秋微微點頭:“我從你的蘿蔔身體上感受到了文化的芬芳。”
守護者:“……你別這麽說,我有點怕。”芬芳什麽的,感覺自己要被下鍋了,它認真和虞秋說:“我告訴你,我雖然是蘿蔔的外形,但我不是真正的蘿蔔,你明白嗎?”
虞秋:“行,明天早上讓我們的小桃子做一碗蘿蔔湯。”
守護者:“……”還是在觊觎我的身體!
……
客車到了站點,虞秋從座位上站起來,後面的男人連忙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也跟着起身。
司機往這邊看了一眼,在虞秋要下車的時候喊道:“哎,小姑娘,這麽晚了家裏沒人來接嗎?”
虞秋笑着回頭:“沒事,走幾步路就到家了。”
司機點頭,在虞秋他們下車後重新發動了車子。
這個時間,大街上空空蕩蕩,基本看不見行人,只有路燈盡職盡責地給行人打着光,虞秋慢悠悠走在街上,不慌不忙的樣子。
男人轉頭看了看四周,路邊有攝像頭,他控制着速度,綴在虞秋身後,跟着她進了拐角,前面是一片綠化帶,出了綠化帶就是虞秋所在的小區了。
在虞秋踏進這條小路沒多久,落在身後的腳步忽然加快,離她來越近。
虞秋轉回身,平靜地望着興奮朝她跑過來的男人。
隔着夜色,虞秋臉上的表情男人看不真切,但他覺得虞秋傻,之前搶劫的幾個人覺察到不妙都是瘋狂地跑,哪有這個傻傻地待在原地,在他距離虞秋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忽覺得腿彎被人踢了一下,他失去平衡,整個人朝前撲出去,重重磕在青石板路上,嘴上一痛,血腥味随之漫開。
掌心也是火辣辣地疼,男人擡起頭,發現離她不遠處的年輕女生終于像是覺察到危險似的,快速往前跑了幾步,回頭看他。
男人擰着眉,忍着痛站起來,爬起來繼續去追,不料剛走兩步,腿上又被人踹了一下,他再次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這次他沒再動,嘴上的血腥味濃郁得讓他想吐,但他不敢動,額上甚至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有人踹他!
不……可能不是人……是有東西,他剛才過來的時候,路上根本沒人!
他趴在地上,不敢擡頭,也不敢起身。
周遭只有冷風呼呼地刮過,安靜得詭異。
忽地,他的肩膀被人戳了一下:“你起來呀……”那聲音就響在耳邊,冷幽幽的,送來一股又一股的寒氣。
男人全身顫栗,把頭埋在地上嗚嗚痛哭:“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皮才與開着車駛入綠化帶,車燈照過去,遠遠看見兩個人趴在地上,正好擋住了他面前的路。本以為打光提醒,這兩人該起來了,但還是一動不動。
因為怕鳴笛吵到附近休息的人,皮才與把車開到距離他們兩三米遠的位置,打開車門沖下去:“你們兩個…… ”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剛剛明明是兩個人,一個黑色的衣服,另一道是白影,但現在只有一個人。
皮才與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地上還是只有一個人。男人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麽,皮才與慢慢靠近,才聽清他在不停地重複“我錯了”……
皮才與感覺背後毛毛的,但還是彎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兄弟……兄弟你起來一下,你擋我道了!”
男人恍恍惚惚地擡起頭,露出滿嘴是血的臉。
“我艹!”
皮才與腿一軟,差點跪了。
半夜裏,地上趴着一個人,一嘴的血沫,他還以為生化危機成真了。但用他2.0 的視力仔細一看,發現對方是大活人。他剛想松了一口氣,視線又不自覺地頓住,他盯着男人的臉,露出點疑惑來:“你……”
男人見到皮才與,剛剛被鬼折磨的脆弱神經終于有所緩和,他往旁邊看了看,周遭空空蕩蕩,早已經沒了那種東西,他爬起來,正要走,皮才與卻又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你是被警察通緝的那個……”
男人臉色大變,立刻甩開了皮才與的手,轉身就要跑,但膝蓋處被踹得太痛了,剛跑了兩步,腿一軟,又倒了下去,這次還沒等他再掙紮着站起來,皮才與跳起來坐在他身上,用腿彎壓住他的脖頸,麻利地掏出手機:“喂,110 嗎?我抓到了半夜搶劫犯……”
元明坐在皮才與車頂看熱鬧,直到警車過來把搶劫犯抓走,他才又飄上樓,給虞秋說了這件事。
桃夭端着夜宵過來:“那個搶劫犯啊,我聽隔壁的人說了,他喜歡半夜尾随單獨一個人回家的女性,他今天跟着你們回來了?”
元明吃着桃夭給他燒來的晚餐,給自己表功:“被我打了一頓,我還以為他有膽子幹壞事,膽子會有多大,結果都不敢看我!”
虞秋:“越是壞人越心虛。”
元明贊同地點頭,結果第二天他溜到皮才與的家,發現警察給皮才與送了一面小紅旗,還獎勵他1000塊錢!
元明頓時不開心了,紅旗什麽的他不在意,但是他在意錢啊!虞秋可是說了,他那些錢既要算房租又要算吃喝,堅持不了多久。
那個壞蛋是他打的,沒有他之前的兩個正義之腳,皮才與怎麽會那麽容易抓到搶劫犯?
元明思來想去,都覺得應該把這事和皮才與好好談談。
趁着夜色,元明飄到皮才與的家裏,打算在夢裏談談把一千塊錢平分的事情,沒想到他剛進皮才與的卧室,就見到一個黑衣女人站在皮才與的床邊,正要脫衣服。
元明立刻捂上自己的眼睛:“啊,不好意思,來的不是時候。”
他立刻鑽牆出去了。
女人脫衣服的動作一頓,冷冷地掃着牆面的位置。
不到兩秒,牆面上又鑽出元明的半截身體,他歪着頭打量女人:“不對啊,你不是人!”
女人冷哼一聲:“多事!”
她長袖一甩,直襲元明的面門。
元明又立刻縮回牆裏,如果不是他動作快,這一袖子直接抽在他臉上。
他從另一扇牆裏鑽出來,指着女人說:“你太過分了!”撸起袖子沖了上去。
女人看元明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小鬼,卻沒想到随着元明的接近,竟然有種壓迫的氣息。
她一愣神的功夫,被元明揪住了頭發。
女人:“!!!”
元明得意:“這是我桃桃姐教給我的絕招!”
下一秒,女人尖銳的指甲就抓在他臉上!元明嗷了一聲,和女人扭打在一起,從床邊打到天花板上,又從天花板上打到地毯上,他們都不是實體,常人聽不到動靜,但是屋子裏的氣息還是被攪亂了。
原本睡得就不是很安穩的皮才與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似乎看到一黑一白兩片影子糾纏在一起,在他的卧室亂撞,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手肘撐起上半身,開了床邊的落地燈。
“啪!”
兩個糾纏的影子都愣住了,扭頭朝他這邊看過來。
皮才與睜大了眼睛。
女人嗖地一下從元明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元明叉着腰大喊:“有本事你別跑!”
皮才與恍恍惚惚道:“你是誰?怎麽在我家?”
元明挑眉:“你能看到我?”說話間,他瞬間出現在皮才與的面前。
皮才與抓緊了被子,把身體往後縮了縮:“我…我見過你……昨晚…”
元明嘿嘿笑:“記得就好說了。你看是我先踢了搶劫犯兩腳,你才有機會把他抓住,對吧?”
皮才與點頭,那個搶劫犯在車上也一直說有鬼在踢他。
元明:“這樣的話你得到的獎勵是不是該我們平分?小紅旗那種活人的玩意我就不要了,你得到的一千塊錢分我五百!”
皮才與:“我給你燒五百塊錢的紙錢。”
元明:“我不要紙錢,我要和你一樣能花的錢!”
皮才與:“這不是活人的東西嗎?”
元明一臉嚴肅:“錢當然不一樣,它跨越生死,你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它!”
皮才與:“………”
但皮才與覺得眼前的鬼很有意思,他之前沒見過鬼,以為鬼都是青面獠牙的模樣,眼前這只像是古時候的書生,除了臉白一些,還挺好看的。
他問:“鬼都和你一樣嗎?好像和活人沒差什麽。”
元明:“你這個想法非常危險,不要對鬼抱有幻想。”
皮才與:“我只是随便說說。那一千塊錢我都不要了,全都給你。”
元明立刻笑了:“好好,那多謝了。”他覺得皮才與人不錯,提點他說:“你能見我,說明你最近運勢有些低,這不是好事,容易撞見陰邪,被那些心思不正的東西盯上,就像剛才那個東西。”
皮才與也想起剛才黑色的影子,不過太快了,他沒看清:“她也是鬼嗎?”
元明皺眉:“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東西,但我剛來的時候,她正想脫衣服上床。”
皮才與:“………”
他臉綠了。
元明說:“你還是找點東西戴在身上防身。”
皮才與:“我明天去道觀求個平安符。”
元明:“這多遠啊,這個小區就有個特別厲害的大師,走幾步路就到她家了,我介紹給你認識!”
皮才與:“???”
你一只鬼介紹大師給我?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