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Chapter 51 “你要對哥哥負……
這些話像是滾燙的風, 吹過她的全身,她不禁倒吸一口寒氣,凝了凝神,試圖說服自己淡定, 不可以失态。
她勇敢地直視他, 道:“你以什麽立場來管我的終生大事?你有什麽資格不允許?”
這句話似乎惹怒了傅清時, 他那帶笑的眼睛也充滿了火焰, 他反問:“我沒有資格嗎?溫溪。”
“反正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溫溪無情道,她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說:“至于你對我的好,我會報答。”
傅清時本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無所不能,百毒不侵了。畢竟, 他從年少開始,就獨自一人,獨當一面。脫離了原生家庭的呵護與溫暖,他早已不需要這些似是而非的所謂感情。最痛苦的時期已經過去,他不會再為什麽事而撕心裂肺。
這些年或者說這一輩子,他都在豎起防備,鑄造城牆, 把自己無武裝成一個無所不能的戰士,建立一個施舍溫柔的城堡。
他可以給所有人點到為止,浮于表面的禮儀與溫柔, 但無法全盤交出自己真正的感情, 因而, 也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侵占與愛意。
他可以友好地對待每一個人,但絕對不會給誰獨一無二的好。
把溫溪帶走,其實更多的是媽媽的授意。他與自己的父母長期合作關系。與此同時, 他也是在彰顯自己的能力。你看,你要我照顧好一個小女孩,盡管我才不過十八歲,我也能做到。
這是一種你來我往的合作,我幫你,你也得幫我。這也是一種獨立的示威,我什麽都能做到。
只是漸漸的她偏離了軌道,成為了例外,他本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項工作,以他的能力,只不過是順便而已。只不過如意算盤毀在了她手裏,她以一種主人般的姿态,霸占着他心裏的每一個角落。
傅清時思緒萬千,眼裏波瀾起伏,心裏海嘯奔騰,他喉結滾了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你要嫁給誰?你想嫁給誰?”
“朗華啊。”溫溪還未完全察覺到傅清時的情緒,掰下他的手,把臉轉開,很是風輕雲淡地吐了句。
“你就這麽喜歡他嗎?他有什麽好的?”傅清時有些口不擇言地道,“你非要我把他的歷史公之于衆,才肯死心嗎?”
溫溪腦袋一暈,頓時覺得男人就是好騙,他哪個眼睛看到她喜歡朗華了?說說也信?同時,她訝然,問:“這是威脅嗎?”
“是威脅。”傅清時大方承認。
溫溪覺得好笑,她說:“哥哥。就你可以和別人共處一室,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私定終生嗎?”
這句哥哥很是陰陽怪氣,傅清時不知道她為什麽還笑得出來,他又是氣惱,又是郁悶,也沒反應到溫溪在吃醋。
他又壓了壓身子,啞聲解釋道:“溫溪……不是那樣子的。我可以解釋,但是,絕對不可以。”
“我就是可以。傅清時,你休想控制我。”溫溪哼了聲,把臉轉到另一邊,不看他。
誰知傅清時又眼巴巴地湊過來,見她這般強勢,也道:“好,那我先毀了他,我看你怎麽嫁。”
“傅清時,你不講道理。”溫溪無語道。
“難道你很講道理嗎?電話不接,微信拉黑,也不聽我解釋,無緣無故地給我發訂婚請柬,你是想把我逼瘋嗎?”傅清時控訴道,他深呼吸了一下,很想告訴她,他是怎麽從醫院跑出來,怎麽狂飙車速,差點違反交通規則,淋着大雨,幾乎瘋了一般的去找她追她的。
他已經無法隐藏了,瘋狂暴露了他自己。
溫溪被問得有些心虛,她垂下眼,仔細盤算了一下,覺得還是他更過分,自己沒錯。于是,她又倔着臉,道:“反正……你不要管我。我也不管你。你對我的好,我報答就是。”
他看着她的臉,她的眼,有一點嬌俏,又有一點憂傷,但滿是覺強和堅韌,就如同初見時那個雪夜,她認定了的事情,撞到南牆,也絕不回頭。
傅清時眸子一凜,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輕聲問:“那你能報答我什麽?”
這個……溫溪還沒想好,哦不,是沒辦法想。他的手指輕輕摩擦着她的臉,眸子也覆滿了溫柔,這與之前是不一樣的。他大多時候的眼神,是寵溺的,而現在,朦胧裏壓抑着一種暧昧的東西。
能報答什麽呢?物質?他早已不需要。精神?陪伴?
“我不知道……”溫溪誠實道,她咬了咬唇,說:“你要什麽……”
“要什麽,都給嗎?”
“嗯。”溫溪下意識答應了一聲。
直到他忽然低下頭,那挺拔的鼻子點了點她的臉以後,她才發現不對勁。
是不對勁,她的心已經要跳出來了。
“這樣呢?”他壓低聲音問。
什麽樣?她微微仰頭,剛想問。就看見他忽然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湊過來,在她的嘴唇幾寸之間頓了頓,頃刻間仿佛已經窒息。
她不會動,也不敢動。
下一秒,他便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很溫柔地啄了一下,就跟蜻蜓點水一般。
溫溪臉都燒紅了,怔怔地看着他,胸腔內熱火燃燒,她的呼吸都開始紊亂。
他睜開眼,問:“這樣,可以嗎?”
什麽叫做這樣可以嗎?不可以你不也是做了嗎?溫溪很無語,她的臉滾燙起來,眼神躲閃,看着自己的鞋子,感覺自己快在他的氣息裏溺亡了。
她低聲道:“不可以,你不也是做了……”
壓根就沒征求她的同意好吧?
傅清時本來很緊張的,見她臉都紅成這個樣子了,焦躁的情緒這才安穩下來。他臉色溫和了一些,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含了笑:“你不說話,那不就是同意?”
“我可沒有這麽說……”溫溪瞪了他一眼。
傅清時淺淺一笑,道:“好了,你嫁不了別人了。”
“什麽?”
“你要對哥哥負責。”他耍無賴般,調皮一笑。
溫溪:“???!!!”Ding ding
負責你大爺!
不過,那個若有若無的吻,把溫溪的理智淹沒了。溫溪整個人都處于恍惚狀态,也忘記怎麽把戲演下去了。當時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吻。
十八歲就打算送出去的東西,沒想到最後,他自己主動要了。
直到左安出現,看到他們這焦灼又暧昧的狀态,他遲疑了很久,手裏拿着的藥無處安放,主要的是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醫生。
“呃?我看你挺好了,不用看醫生了吧?”左安尴尬地抓了抓頭發。
“看醫生?”溫溪有些困惑。
傅清時見狀,連忙解釋道:“沒什麽……就是有點不舒服。”
“對,就是有點不舒服,就是闌尾炎而已,放心,死不了。”左安補充道。
然後,傅清時就被送回醫院了。回去路上,溫溪才知道了實情。左安也很郁悶,吐槽傅清時簡直不要命,早知道就不吓他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溫溪才了然訂婚請柬這個東西就是左安密謀,聯合周餘榆一起策劃的。顯然,傅清時很吃這麽一套,一下子就打破僵局了。
溫溪又無語,又懊悔,想去責怪左安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他,可是自己也沒理,畢竟自己拉黑了左安。只是傅清時,磨蹭半天也沒解釋出來。
左安笑笑,聳了聳肩膀,說:“因為他氣極了,哪裏還有什麽理智跟你解釋啊?”
溫溪默了默,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她很後悔,因為自己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傅清時。是啊,即便傅清時和星雨有什麽,他也不會騙她的。他怎麽舍得騙她呢?反而是她,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一個人在那裏矯情吃醋,他還在病房裏忍受病痛折磨。
“你不會要哭了吧?會把他吓得醒過來的。”左安見溫溪低頭不語,連忙抽了一張紙,遞給她道。
溫溪悶聲接過紙,搖了搖頭。她看着生平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需要的傅清時,他臉色很白,眉頭還在緊緊皺着,但即便如此,依然很俊俏,只是多了一種讓人想去保護的脆弱感。
因為淋了雨,所以他現在有些低燒,正靜靜睡着,手還拽着她的手腕。
溫溪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再靠近一點,伸手把他的臉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讓他依偎着自己。
也許她應該告訴他,你不是每時每刻都需要保護我的,在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保護你。
到了醫院,醫生立即就給傅清時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傷口沒有裂開,只是沒有得到好的休息,情緒起伏太大,又加上淋雨,引起了發燒。
醫生很嚴肅地說,必須要好住院休息。
周餘榆哼了聲,看向左安,吐槽道:“都怪你出的馊主意。幸虧沒出事。”
左安無奈地看了一眼溫溪,擺手道:“不是,我料想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讓溫溪過來……沒想到他能這麽瘋……”
溫溪幫傅清時合上被子,又撫了撫他的頭,還是有些滾燙。對于那兩人的對話,她沒放在心上。
她起身,看到了一直呆在角落裏的那個人——星雨。是的,她也跟來了,一直一聲不吭地站在不遠處,即便周餘榆冷言冷語,也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