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情的淚珠
巴黎這幾天真的非常陰郁,冬雨親吻着巴黎的土地,似乎沒有結束的那天,思危在這樣的潮濕中低落着。
慧小心翼翼地守在陳晉豪府邸,靜觀其變,思危回巴黎已經有段日子了,卻不見她給自己訊息,慧心裏有點煩。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墜在窗上,模糊了慧的視線,慧躲進客卧,拿出手機,撥通了思危的電話。
手機裏接通的滴滴聲反複重播着,慧的心“怦怦”跳着,期待着能聽見思危富有中性磁性的聲音。
思危正在全情投入地作畫,冷不丁耳邊一陣好聽的樂聲,她本無暇應對,但是轉念一想,放下畫筆,還是走過去接了電話。
“你好,我是思危。”思危并沒有看手機來電顯示,直接對着手機說道。
“思危,我是慧,你還好嗎?”慧的聲音輕輕的,心裏卻是激動。
思危一聽是慧,各種感受齊集而來,她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麽,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慧聽着話筒那頭不再出聲,心裏一陣沮喪,便接着說道:“我們見個面吧,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慧的聲音有點哽咽,思危聽着心頭一揪,心疼起慧來,只好說道:“好,你定時間地點吧。”
慧仿佛注入了一針興奮劑,嘴角上揚着,卻是忘了規劃,躲在電話後面偷笑着。“慧,你怎麽不說話?”思危的聲音打破了慧竊喜的自嗨。
“去你家好嗎?今天晚上。”慧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臉上輕輕浮出一片紅暈。
思危一聽這地點,這時間,霎時有些反感,剛想回絕,下一秒卻開口道:“好,我給你地址,你自己來吧。”
慧心裏很高興,她記下了思危的住址,便一心巴望着夕陽的升起。思危放下電話,只覺心頭一陣詭谲,自己這是要和她幹嘛?
如果真是陳晉豪想要自己這條命,告知慧豈不是自找死路?思危搖了搖頭,想到:要是陳晉豪真要自己的命,自己就沒可能繼續活在巴黎了。
思危停止亂想,回到畫板前,拿起畫筆,繼續作起畫來。畫中是思危幻象中的莉雅,她在畫中變成了一朵美麗的百合花,驕傲地綻放着,從不曾凋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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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将近,慧簡單梳妝完畢,思忖着該怎樣擺脫陳晉豪的追蹤,其實陳晉豪自從思危回巴黎後便沒有再叫人跟蹤慧,他覺得思危已經得到了教訓。
陳晉豪近日都在陳偉雄的集團忙碌,這一晚他終于有了回來休息的機會。陳晉豪剛進門,便撞上了要出門的慧。
兩人僵持在門口,沉默着,不發一語,陳晉豪看着打扮清爽的慧,心下一陣警惕:莫非她又要去會思危了?
“叮鈴鈴”,陳晉豪的手機這時突然響起,陳晉豪一看是爸爸打來的,急忙接起來說道:“爸爸,怎麽了?”
慧仔細聽着陳晉豪接電話時的反應,覺得這個電話非比尋常,陳晉豪的神情變得更加嚴峻,他挂斷電話,便急匆匆轉身離開了家。
慧長舒一口氣,終于可以安心出門了,但靜下來一想,陳晉豪說不定還會叫其他人來監視自己,這思緒馬上就又緊繃了起來。
該怎麽辦呢?慧躊躇着,踱步在玄關,就是不敢踏出去。這時候,慧的電話響了起來,“你好,慧小姐,我是冼文良。”
“冼文良?對不起,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嗎?”慧完全不知道冼文良是何許人也,這個人打電話給她有什麽用意。
“看來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在巴黎見過的,我是私家偵探,最近正在幫思危小姐調查她母親和莉雅小姐枉死在上海的事情。”慧聽着,不自覺冒出一身冷汗。
“我相信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好人,慧小姐,你說是嗎?”冼文良篤定慧和自己是同一陣線,所以以身試險,想看看慧的反應。
“冼先生,忘了你卻是失禮,請不要記在心上。你說思危委托你調查那件車禍,有什麽證據嗎?”慧半信半疑地詢問着。
“慧小姐可是第一個關心思危車禍的巴黎華人吶,而且我知道慧小姐和思小姐關系匪淺。如果慧小姐不相信,可以在思小姐來的時候到貴社來。”冼文良不緊不慢地說着。
“好,我暫且相信你說的,你想要我怎樣?”慧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相信慧小姐對思小姐的情誼,我也同情思小姐的遭遇,如果慧小姐能和思小姐在一起,我想這對思小姐更好,畢竟仇恨只能讓人更加痛苦。”冼文良繼續說着。
“就這麽簡單?你還想要什麽?”慧聰明的小腦袋高速運轉着,她脫口而出道。
“慧小姐真是聰明,我想慧小姐想要擺脫陳晉豪并不容易,我想要慧小姐潛伏在陳偉雄集團裏搜集陳氏集團犯罪的證據。”冼文良認真地說着。
“就憑我?混進陳氏集團?冼先生太高估我了,我想我很難勝任這麽艱巨的任務。”慧想都沒想,直接回絕道。
“慧小姐,不要忘了,陳晉豪要是知道思危在調查他,他會怎麽樣?”冼文良這招聽着怎麽那麽卑鄙呢。
慧心下一緊,這是在拿思危的生命威脅她啊,“冼先生,你不是說我們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好人嗎?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陳晉豪知道你和思小姐之間的事情,而你亦知道陳晉豪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你愛思小姐,我看得出來,思小姐對你是有情的,可你現在依然留在陳晉豪身邊,是為了什麽?”冼文良一連串話說得慧有點暈乎。
“慧小姐,你之所以現在不敢離開陳晉豪,就是怕他加害于你和思小姐,因為思小姐一家的車禍就是陳晉豪指使的。”冼文良終于說出了真相。
慧心裏恐懼着,她不想讓思危知道這個真相,而如今,思危私下請的偵探對着自己說出了自己想要隐瞞的這一切。
慧不再說話,她沒有選擇,她不想思危知道陳晉豪對她的傷害,更不想讓陳晉豪知道思危在暗中調查他。
“慧小姐,我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作為思小姐的委托人,我是不應該告訴你這件事的,更不應該拿這件事來威脅你,但是,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荒謬。”冼文良嘆了口氣。
“我會考慮的,冼先生,但是請你答應我,千萬不要把陳晉豪傷害思危的事告訴她,更不要告訴陳晉豪這一切。”慧的聲音沙啞着,仿佛帶着哭腔。
“好,我不會告訴他們倆任何一個人關于我們之間的協定,這一切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冼文良肯定地說着。
“我一會兒要去見思危,我不知道陳晉豪是不是還會派人跟蹤我,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慧對着冼文良說着。
“我就在陳晉豪官邸附近,你出來吧,我為你跟梢。”冼文良事先做好功課,已經等着慧出馬了,真是神奇。
慧挂了電話,擦了擦眼眶裏的淚水,整了整衣服便出了門,她警覺地看着周圍的行人,往市區走去。
慧不知道,一個矮矮禿頭的男人正走在她後面,那正是冼文良,他正跟在慧後面巡視情況。
好在,一路上,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冼文良撥通了慧的電話:“我正跟在你後面,不要回頭,繼續往前走,有狀況我會幫你擋掉。”
慧握緊手機,緊張地答應了一聲,便合上了電話,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回過頭來,看到了矮矮的冼文良,原來是他,慧記起了這張臉。
慧朝冼文良笑了笑,撥通了他的電話:“冼先生,我記起你了,謝謝你的幫忙,思危家就快到了,我今晚要去見她。”
冼文良也對着慧笑了笑,說道:“看來陳晉豪并沒有派人跟蹤你,放心吧,慧小姐,為了心愛的人,有時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慧點了點頭,轉身便進了一座公寓,思危的房間在二樓,慧走上臺階,慢慢地向着目的地行進。
“當當當”,思危聽到一陣敲門聲,她琢磨着可能是慧來了,便匆匆來到門口,打開大門,果然看到了久違的人兒。
“進來坐吧”,思危對着慧溫和地說着。慧看着眼前的思危,有些憔悴,有些消瘦,心裏煞是心疼。
“你瘦了。”慧的右手撫上了思危的左臉,輕輕摩挲着。思危的眼睛随着慧右手的動作移動着,好久沒有女人關懷自己,思危覺得有點窩心。
“我還好”,思危左手順勢提上來抓住慧的右手,輕輕放了下去,兩人慢慢走進屋裏,大門被緊緊關上了。
慧走進這個局促的小屋,畫板上那顆碩大的百合花吸引了她的目光,“這百合很美,畫得真好。”慧贊賞地說道。
“謝謝。”思危左手拿起調色板,右手拿起畫筆,輕輕抹上顏色,慢慢塗抹着畫上的百合。
慧慢慢走到思危身後,張開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臉貼着思危的後背,是那樣的結實和溫暖。
思危還沒反應過來,慧就擁上了自己,可是思危不想推開她,就這樣任由她抱着,感受着自己的體溫。
窗外洗洗咧咧的小雨依舊滴落着,慧的眼眶濕潤着,輕啜的聲音傳進思危的耳朵,思危不知發生了什麽,連忙轉過身,看着慧。
“怎麽哭了?”思危邊用手帕輕輕抹掉慧臉上的淚水,邊問着。“我很開心,能看見你,能抱着你,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慧啜泣着。
思危的心顫抖着,軟溺着,她慢慢捧起慧的小臉,憂郁而深情地看着她,慧那雙美麗的眼睛直直看進自己脆弱的心,宣告着愛的誓言。
思危的唇輕輕吻上慧的眼淚,那愛情的淚珠綻放在這醜惡世界,顯得是那樣珍貴。
作者有話要說: 《金陵十三釵》,中國人不能不看的一部電影,希望大家都能去電影院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我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