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別?動。”
魯仁佳手指剛動彈了下，一只腳先一步踩上去——伊芙壓住他的手，輕聲道：“別?覺得你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發動異能，只要再動一下，我?直接割了你的脖子。”
七站在她的身後，一根粗|長的黑色觸手自他的陰影中蜿蜒爬出，頂端凝成尖刺，威脅滿滿地繞上魯仁佳的脖頸。
這下魯仁佳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顫聲道：“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別?怕呀，”伊芙笑起來，“不是說了嗎？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很簡單的。”
她一笑，面上那股涼薄的壓迫感又消失了，如果不是手中還拿着把刀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教堂壁畫中面容秀美的天使。
魯仁佳驚恐地盯着她，背後衣衫已經被汗給浸透了一大半。
伊芙從兜裏抽出那張懸賞海報，在魯仁佳面前展開：“知道這個海報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不給魯仁佳否認的機會，魯仁佳只能點頭，連聲道：“知道知道！這幾天剛出的新任務！”
他還以為伊芙要詢問任務進度，不等她開口，先倒豆子似地叭叭叭道：“其實接這個任務的人不多，我?們都放出消息幾天了，還沒有人來領賞。”除了今天那個問話的小攤販。
伊芙一挑眉：“沒人對這個任務感興趣？”
虹風不是說大家都希望能得到進入女王蜂總部的名額嗎？怎麽會白白放過這次機會？
魯仁佳說：“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伊芙不說話，遞給七一個眼神，後者放在魯仁佳脖子上的觸手登時收緊。
“別?別?別?！我?說！”魯仁佳慌忙道，“別?殺我?！”
觸手松開了點，他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才顫顫道：“因為這個任務的報酬……實在是有點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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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伊芙來了好奇，“怎麽說？”
“你想，如果是那些異能強者，他們要是想進女王蜂總部，還愁找不到機會嗎？”魯仁佳小心翼翼道，“而且要找一頭特定的僵屍肯定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他們要是有這功夫，別?說一袋核晶，幾袋都掙出來了，誰還會去接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
“可是那些普通人或者弱異能者，他們的效率就遠沒有強者高，”魯仁佳繼續說道，“其中還不乏好些想要渾水摸魚的人，所以……”
雖然他們在這個營地據點公布這條懸賞任務很久了，到現在連一個水花都沒有。
他以為自己解釋得很清楚了，卻見紅發少女眨眨眼，眉頭又蹙了起來。
“這不對，”伊芙喃喃道，“女王蜂不是想盡快抓到他嗎？那為什麽不幹脆将賞金設置得更豪華一點？”
如果女王蜂真的迫切需要将七抓回，以伊芙的理解應該是不惜一切財力放出消息，吸引大量異能強者前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搞點看似豐厚的獎勵，卻只能引來一群烏合之衆。
她的食指一下一下敲着刀面，若有所思地盯着魯仁佳的臉，忽然，一抹念頭光一般自腦海劃過，伊芙的食指頓住了，她側過頭，綠瞳微微睜大。
“先生，”她兀然出聲，“你知道附近的青山科研基地嗎？”
“青山基地？”魯仁佳先是迷惑地皺起眉，随即舒展開，“啊……那個隸屬女王蜂的研究所？”
“最近那裏出了點意外，有幾個僵屍逃出來引起了騷動，”伊芙慢慢說着，透徹的眼瞳映出魯仁佳的臉，“你有聽到消息嗎？”
出乎意料的是，魯仁佳詫異地揚起了眉毛：“騷動？沒有啊，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伊芙的神色一頓。
“那個基地小，設備和安保不全，本來就不會放太多僵屍，”魯仁佳說，“而且青山基地距離我?們分部據點近，如果出了亂子肯定會及時聯系我?們，但我?們什麽消息都沒收到啊！”
伊芙緊緊盯着他：“沒有嗎？會不會是你級別?太低，沒有權限得知一手消息？”
魯仁佳：“……”
這姑娘怎麽回事，不知道說話太直球很傷人心的嗎？！
“……不會，”他忍道，“我?好歹也是個小隊長，如果青山基地當真需要求援，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系分部，這樣所有小隊長以上級別?的幹部都會得到消息。”特別?是他們是距離青山基地最近的據點。
“這樣啊，”伊芙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她一上一下把玩着小刀，忽然露齒一笑：“原來如此。”
魯仁佳心驚膽戰地盯着晃動的刀尖：“……啊？”
“女王蜂确實希望能盡快抓住……那頭僵屍，”她頓了頓，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七，“但，他們又不希望抓住他。”
魯仁佳被她弄糊塗了：“這什麽意思？”
伊芙對他眨眨眼，沒有說話。
七出逃，一方面女王蜂頒布懸賞令，另一方面卻又封鎖了青山基地的消息，可這兩件事如此自相矛盾，他們為什麽要做這麽做？
伊芙猜想，或許抓住七對女王蜂而言的确迫在眉睫，但他們卻不希望将事情鬧大，搞的人盡皆知。
所以才有了那份賞金尴尬的懸賞令——女王蜂想要獲得七的行蹤，又生怕引來強大的異能者，才故意降低賞金，這樣只有那些低級異能者才會被吸引過來。
就好像一個被竊去美玉的商人，不敢大聲聲張，卻又想追回美玉，只能弄些似是而非的噱頭，找些小喽啰替自己跑腿。
“原來你是美玉啊……”伊芙擡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七。
七：“？”
伊芙沖他彎了彎眼，讓他低下頭，拍拍七的臉蛋：“沒什麽。”
想想也是，她收服過的僵屍千千萬萬，從沒見過能自行進化，甚至生出人類體溫的僵屍——伊芙可不覺得這是女巫之心的作用。
“好了，”她将目光轉回魯仁佳，“最後一個問題。”
魯仁佳驚恐地盯着她，喉頭猛地滾動了下。
“發布這個任務的人，”伊芙微彎下腰，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是誰嗎？”
但魯仁佳的回答還是讓她失望了。
“我?們沒有權限查看發布者的身份，”他搖頭道，“但能發布這種全域範圍任務的人一定是個高階幹部，不，甚至是核心成員也說不定。”
這和攤販的說辭一樣，伊芙順着他的話道：“也就是說想要接觸到他，就必須要進入總部？”
魯仁佳點頭：“對……”他遲疑了下，小聲道，“我?想起來了，剛剛曾有個總部幹部為了這件事和我?通過電話……”
他還沒說完，伊芙已經猛地擡起頭：“是誰？”
“那……那人不是發布者！”魯仁佳連忙道，“他好像只是來打探消息的，別?的什麽都沒透露。”
伊芙不跟他廢話：“名字。”
魯仁佳猶豫了下，才說：“我?勸你最好別?去找麻煩，那個人很強的，實力就算在人才濟濟的女王蜂中也能排上前十，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逃過他的青峰劍……”
“名字。”伊芙擡起手，七會意，一根黑色尖刺從地面浮起，對準魯仁佳的右眼。
“別?別?別?！我?說！我?說！”魯仁佳慌忙改口，“你肯定知道他——他叫常……”
“嘭——！”
魯仁佳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他的腦袋忽然從中間爆開，頓時腦漿和爛肉如同煙花般四下飛濺，沖向離得最近的伊芙。
伊芙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眼前已飄過一抹黑影。
——七擋在她的面前，觸手凝結成牆，将那些污穢盡數攔下。
鼻腔裏全是刺鼻的血腥氣，大腦發出嗡嗡的震痛聲，七貼着她的胳膊溫熱，伊芙自己的手卻一片濕冷，她輕輕呼了口氣，推開七：“松手，我?沒事。”
七頓了頓，收回攬在伊芙腰間的手。
伊芙站起身，晃了晃仍舊有些發暈的腦袋，踩着滿地的黏糊糊的腦漿，朝魯仁佳的方向望過去。
他已經死了。
身體軟軟倒在血泊中，脖子以上全被炸成了碎片，伊芙走上前，在距離他三米的地方停下，若有所思道：“這是……詛咒？”
詛咒屬于黑魔法的一種，她是死靈法師，在這塊并沒有涉獵太多，但曾聽說過某種可以施加在他人身上的魔咒，只要被施加者觸發限制，便會引動魔咒。
雖然她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并不相通，但既然這裏的異能千奇百怪，會有詛咒系的異能也說不定。
不過……她的目光又轉回魯仁佳的屍體，他剛才做了什麽，才會觸發詛咒？
伊芙回想了下，似乎是在魯仁佳是在要說出那個總部幹部的人名時突然自爆了。
“不想被人發現嗎？”她微微笑了下。
下詛咒的不一定是那名幹部，可能是他的同夥，他們的目的也很明了——和伊芙先前猜測的一樣，這些人不想把事情鬧大，盡可能縮減知情者的數量。
不過，她擡起手，指尖蜻蜓點水地劃過肩膀，最後落在右肩的某處。
盡管被打斷了，她卻還是能猜出魯仁佳口中的幹部名字。
青峰劍，男人，異能者中的強者。
伊芙笑了起來。
這不是巧了嗎？這位幹部——她剛好遇見過嘛。
“——常青峰。”
***
“咦？你們回來了？”虹風一擡頭，剛好看到伊芙和七撩開門簾進來。
“七換造型啦？”他好奇地看了眼七，對方沒什麽反應，虹風也不介意，對伊芙說，“你打聽到想要的消息了嗎？”
“差不多吧，”伊芙說着，四下在棚子裏晃了幾眼，“我?們的拖車呢？”
“放裏面有點占地方，我?給拉到外面去了，”虹風忙道，“不過物資都已經卸下來了。”
他示意伊芙看角落的一堆罐頭：“都在這裏。”
“好的，”伊芙點點頭，不甚在意道，“這些都給你們吧。”
“恩恩……呃？！”虹風原本在切樹根，一聽伊芙這句話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也一起剁了，驚愕出聲，“等等……你說什麽？！”
“送你們了，”伊芙說這話的口氣簡直好像那堆罐頭是大街上随處可見的破爛似的，“帶在路上太麻煩了，我?不需要。”
“但……你……這……”虹風磕磕絆絆了許久，才艱難找到一個點，“慢着，你們要走了？！”
伊芙蹲下身，從那堆物資裏挑挑揀揀拿出一些藥物和罐頭，一邊道：“恩。”
“去哪裏？”虹風迷茫道，“營地不好嗎？”又安全人又多，他還鐵定以為伊芙會留下呢。
“不好，”伊芙頭也不回，“這裏沒有僵屍。”
虹風：“？？？”這什麽虎狼之詞。
伊芙翻出一個雙肩包，把剛才挑出來的東西都塞進去，轉手扔給七，才接着說：“我?們打算去接女王蜂的懸賞任務。”
“那個捕捉僵屍的？”
伊芙給他一個關懷智商的眼神：“當然不是。”
“那……”
“你不是說女王蜂這次頒發了很多任務嗎？”伊芙說，“我?和七準備去接其他的任務，”她将手中的一板阿司匹林抛起，接住，笑眯眯道，“我?們打算成為女王蜂總部的成員。”
虹風愣了幾秒，猶豫道：“如果那樣的話，直接去找那頭僵屍不好嗎？其他可以提供總部晉升名額的任務都很難的，你們不一定能成功。”
伊芙嘆了口氣：“我?也想啊，但七會哭的。”
虹風：“？”這又關七什麽事？
伊芙拍拍七的肩膀，後者迎上虹風疑惑的目光，面無表情地捧住臉：“嘤嘤嘤。”
虹風：“……”卧槽，太他媽辣眼睛。
看着他被惡心到的表情，伊芙哈哈笑起來，重新蹲下身，繼續在那堆物資裏翻找起來。
她不是沒考慮過用一個普通僵屍來蒙混過關，但仔細想想就會明白這是一條爛計。
——女王蜂如此急切而隐秘地想要抓到七，證明他們一定在某種程度上了解七的特殊之處，貿然用一頭僵屍來頂替七，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将自己暴露在女王蜂的視野下。
這是伊芙最避諱的一點。
作為常年蟬聯賞金協會通緝榜首的死靈女巫，伊芙深知敵在明我?在暗的重要性，将自己的行蹤透露給敵人，那是三流女巫才會做的事。
她也可以帶着七藏匿起來，但這又不符合伊芙的性格，笑話，當年四大傭兵團聯手追緝她的時候，她也從來沒躲過——她是強大的死靈法師，可不是那群只會蹲坑的小矮人。
況且如果放着這件事不管，就相當于在身邊埋了個定時炸彈，七的身上還有她的女巫之心，若是哪天他被擄走，難道她還要千裏迢迢去追回自己的小狗不成？
如此，只有混入女王蜂總部高層，解決了那個頒布通緝令的幕後主使，才能拔去這根心頭刺。
伊芙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裏的醫用繃帶，暗自想着。
看魯仁佳的反應，七的事情并沒有在女王蜂內部蔓延開，可能很多人根本都不清楚青山基地的用途，只希望這件事的知情者越少越好，免得她處理起來麻煩。
“幫我?和其他人問個好吧，”她抓起剩下一些醫用品，盡數塞入雙肩包，“我?們現在就出發。”
“中飯也不吃嗎？”虹風驚訝，“波茨說今天有肉啊！”
“分給六個人不夠吧？你們吃吧，”伊芙給七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出去，而她則跟在後面，撩開簾子的時候忽然回過頭，對愣在原地的虹風笑了笑，“對了。”
棚子外的光撲灑在她的臉上，在伊芙精致的五官上落下點點光斑，有一瞬，她像是要融入那片光中似的，如同上帝不慎落入凡間的一片花瓣。
“你們都是好人，”她意味深長道，“要好好活下去啊。”
***
伊芙帶着七來到賞金大廳。
……說是賞金大廳，其實頗有點美化了。
伊芙站在幾頂用塑料防雨布搭建而成的帳篷下迷茫了幾秒，才對七道：“去找女王蜂的攤位。”
七點點頭，手指向伊芙的右側。
那裏搭着一個獨立的攤位，伊芙順着望過去，看到攤位前立了塊木板，上面有“女王蜂”三個字。
她朝七勾了下手指，示意他跟上，但沒走兩步忽然反應過來，愕然轉頭：“你看得懂字？”
七站在身後，迷惑看着她。
伊芙狐疑地盯着七，随手摸了張傳單，指着上面字道：“認得嗎？”
七紋絲不動。
伊芙想了想：“告訴我?這個字的意思，給你喝血。”
七繼續睜大卡姿蘭黑眼。
伊芙：“……”
盡管覺得他在裝傻，但現在時間緊迫，她只能罷休：“算了，走吧。”
七低下頭，輕柔抽走伊芙手中的傳單，放回人家攤位上。
伊芙：“……”他就是在裝傻吧？
她睥了七一眼，不再理會，徑直朝女王蜂的攤位上走去，七默默跟上，簡直像個乖巧的小尾巴。
女王蜂攤位上人格外多，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擠在那裏，等走近了，卻發現攤位分成兩張桌子，其中一張人頭攢動，另外一張桌前倒是只有寥寥數人。
伊芙注意到這兩種人打扮神情很不一樣，第一張桌子的人一直在大聲嚷嚷，且穿着比較破舊，身上也沒有武器。
第二張桌子的人大多沉默，往往看幾眼桌上的傳單就迅速走人，或者同桌後的人說話，他們的穿着要比第一張桌子好很多，甚至有人還穿了件嶄新的皮夾克。
伊芙想了想，走到第二張桌前。
桌後坐了兩個男人，一個身材魁梧，另一個則有雙蛇一般的細長眼，見她走近，魁梧男人沒什麽動作，細眼男人則點點面前的桌子：“自己看。”
伊芙點點頭，故意對七說：“站過來點。”
七依言靠近，而伊芙的視線一直落在兩個男人的身上，他們倒是被七吸引了注意力，但打量了幾眼，又挪開了目光。
不錯，伊芙摸摸下巴，就算是異能者也沒有認出七是僵屍。
她放心将視線轉向桌上的幾張傳單，伊芙迅速掃過上面的內容，都是些任務，要求五花八門，有收集金屬材料的，也有獵殺僵屍，還有幾個是護送任務，她沒有細看，但似乎是要把一些非戰鬥人員送到特定地區。
“沒有能接的嗎？”見她久久伫立不動，蛇眼男人指指第一張桌子，“你應該去那裏，這裏都是C級以上異能者才能接的難度。”
他從剛開始就想說了，這小姑娘長得弱不禁風，一看就是沒有異能的樣子，怎麽直接就跑到他們這張桌子了呢？
伊芙卻搖搖頭：“等等，我?還在找。”
蛇眼男人皺眉：“找什麽？”
伊芙頭也不擡：“最難的任務。”
蛇眼男人：“？？？”
“……有了，”伊芙忽然道，從幾張傳單裏抽出一頁，“這個任務可以接嗎？”
蛇眼男人接過來一看，差點笑了：“你确定？”
傳單上的任務要求只有一行：【前往紫水城，救出任務目标白水川。】
但底下的獎勵卻很豐厚——伊芙的手指點在上面：“如果完成任務，我?就能晉升為總部的二級隊員？”
“二級而已，”蛇眼男人道，“上面還有一級，小隊長，幹部……二級隊員還是個喽啰罷了。”
伊芙聞言，探尋看向兩人。
蛇眼男人能這麽說，就代表他的階位肯定在二級之上，或許……是個小隊長？
此時，一旁的魁梧男人開口了。
“這個任務很難，”他的視線投射在伊芙身上時，她才發現他有一雙鷹一般鋒利的眼，“你知道紫水城嗎？”
伊芙誠實搖頭。
“紫水城曾是女王蜂管轄下的要塞之一，擁有三萬人口，但在上個月，城內出現僵屍感染源，導致從內部爆發僵屍，整座城池淪陷。”
伊芙微有些訝然地挑眉。
三萬人口在末世已屬于大城，先不論其他，女王蜂能建立起如此人口龐大的完整型城市，其實力也可見一斑。
“三萬人口，”男人慢慢道，“就算除去逃出來的人，也有近兩萬的僵屍埋伏在城裏，你覺得自己能毫發無損地在裏面走一趟嗎？”
伊芙并不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問：“白水川是誰？”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說：“女王蜂的重要成員之一，這次紫水城淪陷，他剛好被困在裏面了。”
他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伊芙若有所思地看了男人一眼，不知為何，感覺他似乎不願透露更多有關白水川的信息，便故意問：“有多重要？你們還特意派人去救他？”
“無可奉告。”男人的嘴就像一張緊閉的石門。
伊芙沉吟片刻，道：“我?接。”
她盤算過，發布七懸賞令的人一定是女王蜂中的核心高層，就算她進入總部，如果只是個三級小喽啰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倒不如越接近高層越好。
而這些任務裏，只有這個紫水城的獎勵能讓她直接成為二級隊員。
男人皺眉：“這個任務需要B級以上的異能者。”
“老宋，有什麽關系嘛？”蛇眼男人突然開口，“反正都要測實力的，讓他們試試看呗。”
他轉向伊芙，嘴角挂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我?們需要篩選隊員質量，你們沒問題吧？”
“可以，”伊芙爽快點頭，“不過讓他先來。”
七從她身後走出，整齊劉海下一雙漆黑的眼。
他身上有股黑洞般深不可測的氣息，兩個男人都愣了下，蛇眼男人反應過來，尴尬咳嗽一聲：“我?是測試員，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将兩人帶到一片空地，解釋規則：“三分鐘內，如果能攻擊到我?就算合格。”
伊芙舉起手：“只要碰到你就行了嗎？”
她的問法讓蛇眼男人很不爽，冷冷笑了下：“你先碰到再說。”
那個被稱為老宋的男人站在一側，手裏舉着個破舊的計時器，對伊芙道：“讓開點，我?要開始計時了。”
伊芙忙退到一邊，七回頭，略顯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伊芙想了想，對他做了個手勢：“盡全力。”
她也不知道蛇眼是什麽水平，只能讓七先踩個點。
七略一颔首，重新将視線放在蛇眼身上，剛好老宋按下計時器：“開始！”
“哼，兩個小屁孩，別?以為自己有多能耐，”蛇眼哼聲道，“就讓我?林冰來告訴你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
“嘭！”
他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下巴上忽然重重挨了一擊，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筝般飛出數米，重重落地。
——七站在他剛才的位置，右手還維持着出拳的姿勢，見林冰栽倒，才收回手，期期艾艾看向伊芙。
伊芙彎起嘴角。
她側過頭，笑眯眯地對呆若木雞的老宋道：“他合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調休。
但我不調休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