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僵屍那一口毫不遲疑，伊芙還沒反應過來，女巫之心就被他直接吞了下去。
伊芙：“？？?”
饒是經歷過風浪的她，面對空空如也的手心也不由表情放空了一瞬。
但容不得她發愣——那只高階僵屍已經撲了過來，伊芙連忙伸出腳，正欲把趴在身上的男僵屍踢過去當擋箭牌，又想起被他吞下腹的女巫之心，腳堪堪在空中頓住，轉頭一勾，帶着男僵屍朝旁躲去。
“砰——！”
高階僵屍如同個鋼鐵炮彈似地一頭撞在不遠處的僵屍籠子上，直接把鐵欄撞塌了一半，裏面的僵屍逮住機會，蜂擁而出。
伊芙眼睛一亮。
她連忙爬起身，右手高高擡起，用力甩出手臂上的血，血珠如同活物般靈活鑽入幾只僵屍眉心中，它們的步子不由緩了下來，等走到伊芙面前，已如服順的獵犬般低下頭。
伊芙緩緩擦去臉側的血，眼風掃向高階僵屍：“拖住它。”
“嚎——！”
她話音剛落，幾只僵屍立即發出尖銳嚎叫，猛地轉過身，揮舞着鐵爪朝高階僵屍撲過去！
見高階僵屍被纏住，伊芙微微吐了口氣，往後退了數步。
——她早在門開的一刻就試過控制它，但魔力不足，對方吸收掉她的血，卻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如此，只能用那些低階僵屍拖延時間了。
伊芙回頭對男僵屍道：“起來。”
她要把女巫之心取出來，在這之前可不能讓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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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僵屍在吞下伊芙的女巫之心後就沒有半點反應，但聽到伊芙的聲音，竟緩緩站起身。
借着昏暗的壁燈，伊芙才發現男僵屍看似瘦弱，身形卻很欣長，蒼白如雪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起細密的光，一雙猩紅長眼隐在細碎黑發後，像是含着深不可測的深淵。
以僵屍的标準來看，也算是個美人。
但伊芙只準備把他當做馬夫：“抱我起來。”體力不佳是女巫的通病。
男僵屍低下頭，長臂繞過伊芙，動作輕柔宛若情人的擁抱，剛抱着伊芙站起，忽然聽到樓梯口傳來兩道驚慌人聲：“什麽情況？！”
一男一女站在樓梯口，其中一人錯愕道：“怎麽僵屍都跑出來了？！”
伊芙立即一拉男僵屍的衣袖，示意他躲到陰影處，而那兩人也發現了高階僵屍，男人驚叫起來：“草！是誰放出的六號？！”
女人：“別嚎了！快攔住它！”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嚎——高階僵屍看見兩個新鮮人類，立即放棄伊芙，轉而朝他們沖了過去！
“……媽的！”
那兩人反應敏捷，一看就是異能者，不約而同往兩側躲去，對高階僵屍發起攻擊。
男人似乎能控土，用力一拍地面，一面土牆拔地而起，在女人面前形成一道厚盾，而後者雙臂高舉，從合攏的掌心忽的射出幾顆銀色子彈——她是槍系異能者。
趁他們激烈交戰，伊芙和男僵屍貼牆而立，一人一屍幾乎鼻尖貼着鼻尖，伊芙用手指勾住男僵屍的長發，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過來。”
男僵屍表情懵懂，并不明白伊芙的用意，剛往前一點，嘴裏忽然被塞入一塊破布。
下一瞬，伊芙指間亮出一把小刀，狠狠劃過男僵屍的手臂！
“嗚……唔！！”
男僵屍條件反射地弓起了背，但嘴裏的呻|吟全被破布給堵了回去。
伊芙輕聲道：“不許出聲。”
女巫之心起了作用，男僵屍不吭聲了，一雙眼靜靜看向伊芙，當他平靜下來時，血紅的眼珠竟開始轉黑，莫名帶上了無害的感覺。
伊芙沒有理會，低下頭，輕輕撕開他手上的傷口，頓了頓，把滴落下來的腐肉和黑液塗在臉上。
她動作迅速，且不帶猶豫，幾秒後，雪白的肌膚就被盡數覆蓋，配上那身破爛不堪的衣着，乍一看，竟像個瘦弱的小僵屍。
“好了，”伊芙對男僵屍道，“現在往出口跑。”
男僵屍聽話點頭，為防止她掉下去，轉而用那只毫發無損的手單抱起伊芙，趁着異能者沒有發現這裏，一人一僵屍迅速跑向出口。
“吼——！”
他們沖出去的時候，伊芙對所有被她控制的低階僵屍下了命令，幾頭僵屍在同一時間退出戰局，随着伊芙一起奔了出去！
那兩個異能者本來連着低階僵屍一起打，如今它們一跑，所有壓力全落在高階僵屍上，它一個不備，被女人打斷右臂。
女人松了口氣，下意識看向那些逃竄的僵屍，被男人吼了一句：“別管！先把六號打死，那群低階玩意跑不遠的！”
女人想想也對：“好，那就……？！”
她突兀一頓——原本原地被按着頭打的高階僵屍忽然消失，下一瞬，竟突然出現在十米開外，發出重重聲響：
“嘭！”
“不好！”女人意識到什麽，“它打算逃！”
不愧是擁有類人智慧的高階僵屍，一看打不過，居然立即決定抽身！
這下男人的聲音也拔高了：“快追！”絕不能讓六號出實驗區！
兩人連忙拔腳追了上去。
出實驗區的路線只有一條，高階僵屍一逃，反而引着兩個異能者追上了伊芙，後者一回頭，就看到高階僵屍甩開膀子向他們飛奔而來的身影，以及綴在屁股後的兩個異能者。
伊芙：“……”
她凝噎了一秒，拉拉下男僵屍的頭發：“躲開。”
高階僵屍的速度比他們快上許多，這樣下去兩方勢必會撞上，以男僵屍這瘦弱的竹竿身板，估計直接被撞飛。
男僵屍乖乖往旁退去，高階僵屍一陣風似地超過他們，如此，便形成了高階僵屍在前，伊芙夾中，異能者追後的形式。
“咦？”女人跑着跑着，忽然指着伊芙的方向驚恐道，“……等等？那不是七號嗎？！”
男人也倒抽一口冷氣：“真的……七號怎麽也會在外面？！”
伊芙聽到兩人的對話，但并沒去細想其中內容，而是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的高階僵屍。
它失去右臂，已陷入敗勢，因此根本沒顧及身後追兵，卯足了勁往前沖。
伊芙望着它毫無防守的後腦勺，心中漸漸有一計形成。
“來，”她按了下男僵屍的手臂，“把我丢過去。”手指的方向落在高階僵屍的後腦勺上。
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但男僵屍執行任務的速度堪比軍犬——他猛地擡高手臂，用力将伊芙丢了出去！
他的準頭居然挺好，伊芙剛剛好落在高階僵屍的腦袋上，雖然巨大的沖擊力讓她本就受到槍傷的右臂直接骨折，但她迅速調整姿勢，死死抱住了僵屍的後頸。
“吼？！”
高階僵屍察覺到背上有人，怒吼出聲，可伊芙的動作更快——在僵屍觸上她之前，一把小刀已經先刺入了僵屍的腦袋。
“嚎——！！”
高階僵屍爆發出一聲尖叫，它顧不得許多，立即反手想要抓向伊芙，但無論在她的手臂上劃下多少傷痕，少女握着刀片的手卻沒有後撤半毫。
她一鼓作氣，刀片重重下劃，直接刺穿高階僵屍的半個腦袋！
“嗷——！！”
這引發了另一道尖利嚎叫，高階僵屍痛到整個身體都抽搐起來，伊芙卻無動于衷，她的左臂幾乎沒入高階僵屍的腦袋，滿臉全是飛濺的污穢與腦漿，那雙翠綠的貓眼卻只凝固在一點。
她用力攪動手臂，似乎在尋找什麽，須臾，拔出手臂，掌心靜靜躺着一枚鴿子蛋大小的核晶。
停頓了幾秒，高階僵屍轟然倒下。
伊芙也落了下去，但在墜地的前一刻，一雙纖長的手先抱住了她。
伊芙擡起眼，對及時趕來的男僵屍道：“出城。”
男僵屍無聲點頭，借着其餘僵屍的掩護，迅速朝城門跑去。
僵屍們引發了不小的動靜，巡邏士兵紛紛往這裏趕來，看到僵屍群後又是一驚，連忙組織清剿，趁他們的注意被吸引，伊芙指引着男僵屍按照先前踩好的點，朝城牆靠近。
與此同時。
兩個異能者跟丢了目标，愣愣在原地停下，男人絕望抱住頭：“完了……這下全完了！”
高階僵屍的屍體就躺在他們腳旁，卻誰也沒有看它。
女人咽了下口水，緩緩擡起頭，竟滿臉死灰。
“七號……”她喃喃道，“我們把七號弄丢了……”
***
伊芙之前就在城牆的角落裏挖過一個小小的地道，等巡邏士兵被引開後，她迅速揮開地道口的障礙物，帶着男僵屍爬了出去。
他們出基地後也沒有停留，直到跑出幾裏，伊芙才對男僵屍道：“先別走了。”
男僵屍沉默把伊芙放了下來，剛直起身，一只小手卻抵上胸膛。
伊芙垂下眼簾，平靜道：“躺下。”
男僵屍的動作一頓，卻還是乖乖照做了。
伊芙半蹲下來，一只膝蓋壓着他的上半身，動作利索掀開男僵屍的衣服，卻在看清對方胸膛後微微一停。
男僵屍的胸膛略有凸|起，一塊鮮豔紅石嵌入其中——是伊芙的女巫之心。
但令伊芙感到吃驚卻是，在這短短幾小時內，女巫之心竟已逐漸融合進男僵屍的身體，她試着拔了下，沒能拔動。
她略沉了眉眼。
怎會如此？她的女巫之心蘊含巨大魔力，普通僵屍應該無法承受才對。
她思考得過于投入，連臉側傷口滲出了血都未曾發現，一滴血珠落下，在男僵屍的唇上綻開一朵鮮豔之花。
男僵屍擡起頭，月光下，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緩緩染上猩紅。
他靜靜注視着伊芙，神情是如此專注，眼底像是生出無限陰影，蔓延上伊芙的四肢。
下一秒，他忽然直起身，冰冷薄唇重重吻上伊芙！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迅速地讓男主女主打啵！
（輕輕）上一本男女主打啵好像是全文的90%……
伊芙：我應該感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