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誤會
天空已經變成了暗藍色了,但寒風依舊沒有削減,反而有着越發增大的趨勢。
正值夜晚高峰期,街上的車輛打着燈,按着喇叭。路邊的年輕人仿佛不知道是幾月份,依舊穿着短裙,寒風中的一雙雙腿露出來,也不打顫。
周則下車後,冷不丁的被風吹了下,嘶了一聲,用棉衣把自己裹好之後,重新戴上帽子。
洛子清把鑰匙扣在食指上,随意轉了轉,看着周則一副嚴實的樣子,不敢置信的說:“你現在這麽怕冷呀?”
她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周則大冬天穿着短裙,一件毛呢大衣,那簡直是對冬天最大的不尊重。
洛子清說的話過于廢話,引得周則看智障一般的眼神說:“是個人都怕冷。”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洛子清唉了一聲,邊回憶,便說話,“你以前對秋褲,棉衣這種東西敬而遠之。”
保暖這個詞是阮羌教會她的。
周則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這不是體驗了一把暖和是什麽感覺,戒不掉了。”
洛子清雖然沒有聽明白她說什麽,拍了怕她的肩膀,“注意保暖挺好的,不需要戒。”
周則沒有解釋,自嘲地笑了一聲說:“走吧。”
星火酒吧被洛子清重新裝修了,現在分為裏外兩層,裏面是酒吧正式的樣子,外面則是擺放了一些動物的骨頭,被一層玻璃罩着,其中有一面牆做成了暗紅色小方格的樣子,上面有一個類似于吊着水晶鏈子的燈,在角落的地方,有石頭做成的臺階,整體風格有些偏老舊的那種感覺。
周則看着新奇,敲了一下那面牆,聽着傳來的聲音,明白這是一道門。
她拉了下那個水晶鏈子,果然門被打開了。
“你什麽時候搞的?”周則看着裏面,一臉訝然。
這次和上次來完全不同,地面鋪着厚重的褐色地毯,上面挂着古老的那種燈,矮桌擺的規規矩矩,服務人員端着盤子。裏面放着古典樂,環境安靜舒适。
洛子清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尖,含糊說道:“就有人說我們酒吧太吵了,我就改了。”
她說完,怕周則繼續問,急忙轉移話題,“走,我先帶你換衣服,一會兒過來。”
周則點頭,跟着她在角落的樓梯上去。
二樓以前是一個放雜物,方便員工休息的地方。現在卻被一條走廊分成兩半,門和門對着,每面牆上面都挂着燈,壁紙也是印着紅玫瑰的樣子,只是被暗黃的燈光照的失去原有的顏色。
“到了。”洛子清走在前面,在靠近角落的那個房間門口停下,推開門。
周則點點頭,跟着她走進去。
房間很明亮,裏面擺放着很普通的一張床,一個桌子,上面擺着水和一些洗漱用品,可以看出來是一個臨時居住的地方。
洛子清打開衣櫃,拿了一套衣服給周則,“這些都是新買的,你先換着,我去訂一個房間去。”
周則目送她帶上門後,一直強撐着的精力終于得到瓦解。
她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将大衣脫下來,換上了洛子清的衣服。
是一套設計很簡單的衣服,白衣黑褲,很阮羌的裝扮。
她衣服換好的時候,才回過神,知道自己剛才又想了什麽,不免有些自嘲。
算了,不想了,跟着洛子清今天好好喝喝,好好聊聊。
打定主意後,她連手機看都沒看,直接塞進口袋裏面。
洛子清在微信上已經和店員打好招呼,那個包廂的客人剛走,保潔員正在打掃,她們一會兒可以直接進去。
周則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倚在門口牆壁的洛子清,嘴角帶笑的看着手機。
“走了。”周則喊了一聲。
靠牆的人并沒有任何反應,嘴角的弧度倒是越來越大。
周則噤了聲,伸着脖子準備看一眼,結果只看到黑了的屏幕,一句洛子清的驚慌的言語,“你看什麽呀?”
“你在看什麽?”周則規矩的站好,調侃道:“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
“沒什麽,就是有一個朋友挺好玩的。”洛子清回答完,看着周則衣服已經換好,就是妝還沒有化,問她,“你這就收拾好了?”
周則點頭,雙手背後,說:“今天沒有心思化妝了,走去喝酒。”
洛子清嗯了一聲,帶着她去了已經訂好的房間。
裏面已經打掃幹淨了,沒有開燈,看着黑乎乎的。
洛子清率先打開燈,周則這才看見全貌。
和普通的KTV有點相似, 一個屏幕挂在牆上,幾個長沙發圍着矮桌,上面已經放了幾瓶酒,
“坐吧。” 洛子清指了指沙發,示意周則坐下。
房間裏面開了空調,周則不覺得冷,按着洛子清指得,坐了下來。
“你這次整改的好突然呀?”周則開了瓶酒,直接悶頭喝了一口。
洛子清同樣開了一瓶,正在往杯子裏面倒,看着周則直接對瓶悶,只給自己倒了瓶,“其實早就想整改了,以前的感覺不太安全。”
周則手裏攥着瓶子,開玩笑似的說:“有合适的嗎?”
洛子清在她旁邊坐下,嗯了一聲。
周則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裏,洛子清一直都是換女朋友很勤快,但凡提起,一定是分手。
這次是她第一次提起,周則心裏替她開心,“什麽時候認識的。”
“就一起打臺球那次,我提到過的女生。”洛子清撓了下後腦勺,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她提起來的女生,周則有印象,是上次和阮羌一起去臺球那一次提起的。
想到阮羌,周則的心髒就開始抽痛起來。
在她接到對方的第一通電話時,已經調好了靜音。她控制着不讓自己去看手機,可太難了。
因為不止手機,哪都有她和阮羌生活的影子。
洛子清看着她沒有說話,便知道自己踩了周則的雷,正要轉移話題的時候,周則站了起來,對她說:“我去上下洗手間。”
說完,便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直到外面沒有人的時候,她才放松下來,順着牆壁滑了下去。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她的溫柔,不去想她的一言一行,甚至手機都不敢看。
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繳械投降。
她蹲在地上,一雙胳膊搭在膝蓋上,不一會兒衣袖就已經濕了一塊。
“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頭頂忽然傳來一道甜膩的女聲,周則頭都沒有擡,聲音聽着有些悶,“不用。”
她的話剛說完,身邊的女聲立即揚了起來,問她,“是不是洛子清欺負你了?”
周則看她認識洛子清,推測出兩個人可能認識,而且聽着女孩子的語氣雖然暴躁,但沒有惡意。她依舊沒有擡頭,“不是的,你想找她的話,她在裏面。”
她因為剛哭完,聲音有些啞,在加上她縮在角落,像是剛被欺負完的流浪動物,看着很可憐,因此那女生自然沒有信,直接踢開門,喊道:“洛子清,你他媽答應過我什麽?”
周則聽見人走進去,這才把臉從臂彎裏面拿出來。
裏面傳來洛子清的聲音,聲音比以往溫柔很多,“寶貝,你怎麽來了?”
“我要不來,可能今天就沒法看的你做的好事。”
“寶貝,你在說什麽?”洛子清的聲音聽着很無辜。
周則正準備站起來,聽到裏面的聲音後停下了腳步。
“你最近在追我欸,怎麽可以騙其他女孩子,人家女孩都在外面哭,洛子清你就是個混蛋。”
周則聽着裏面的争吵有越發嚴重的傾向,正準備解釋一句,結果剛站在門口,洛子清就被對面的人兜頭潑了一杯酒。
酒水順着頭發留下來,一大半潑在衣服上。最近天氣冷,溫度低,再加上洛子清本來就穿的薄,就算裏面開着空調,洛子清也還是打了個顫。
周則站在門口,直接懵了。
她了解的洛子清一直都是不吃虧的性格,直到看到洛子清不僅沒有生氣,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着急忙慌的解釋。
“寶貝,外面那個是我朋友呀。”洛子清說完,抹了抹臉上的水珠,看到站在門口的周則,仿佛看到救星似的說:“阿則,你快來幫我解釋一下。”
“還想騙我。”女生明顯是不相信,直到她轉頭,看到周則後,眼睛都比剛才睜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件事是周則引起的,因此自然該負責到底。她的聲音已經褪去了明顯的哭腔,恢複了正常,“你誤會了,我們是朋友。今天我心情不好,子清陪我喝個酒。”
那女生顯然沒有從震驚中出來,也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明星,看到周則走到她面前,這才反應過來,“你是周則嗎?”
周則并不意外,以她現在挂在熱搜的程度,認識她不稀奇。她伸手,對着那女生微微一笑,說:“我是周則。”
那女生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伸過來的手,還是一直沒有回神,只是喃喃自語,“終于見到活明星了,我還以為是洛子清她在騙我。”
“我就說我認識周則,你還不信。”洛子清頂着一張被潑了水的臉,驕傲的說:“我好朋友,她的親簽是可以糊窗的程度。”
周則不在意的收回手,瞟了洛子清一臉,毫不猶豫的揭穿,“我記得,我并沒有給你簽過名吧。”
洛子清幹笑了兩聲,也不覺得尴尬。她介紹了那個女生名叫安昕,并且特意強調了一句桌球打得好。
周則明白她要表達什麽,心裏門清,主動和安昕聊起來,幫助好友打聽一下人家小姑娘的意思。
安昕性格開朗,是一家臺球俱樂部的老板,在發現周則并沒有自己在營銷號上看到的那麽誇張,很自然的聊了起來。
洛子清看她們聊的投入,便去了剛才周則換衣服的地方準備換下衣服。
“你和子清怎麽認識的?”周則不動聲色的打聽。
安昕年紀小,接觸的人都是一些簡單的大學生,不太能聽到周則在套話,因此直接全部托盤而出,“桌球,你都不知道她桌球打的太菜了。”
“她還說她喜歡我,這誰信呀,結果她每天都來。”
安昕朋友不多,現在毫不猶豫有個人願意聽自己說,簡直昏了頭,也不管她是誰。
周則記得洛子清提過對方是個酷比,結果現在接觸下來,發現對方就是一個甜妹,還是笑起來會有酒窩的那種。
她實在做不出昧着良心欺騙小孩子的事情。周則拎起瓶子,往旁邊沒有用過的杯子倒滿,推過去,“聊這麽久了,喝一口。”
安昕的視線卻并沒有落到酒杯裏,而是看到周則手上的傷。
很小的一個口子,皮被劃開,露出一截鮮紅的肉。
“阿則姐,你手怎麽了?”安昕是一旦和人熟了,邊界感就會減少,她握着周則的手腕,擡起來,想要仔細看看。
周則輕咳了一聲,想要收回手,她自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後就會和同性劃分一定距離。
“別動。”安昕的眉頭皺起來,明明不嚴重的傷,硬生生的被她看成是用刀砍過去了一樣。
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父母寵愛着長大。
周則任她看着,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明亮的燈光自頭頂垂落下來,照的安昕的臉很白,她的氣質其實偏甜酷那一挂,但認真的樣子倒是讓她想起了阮羌。
要是她看到的話,應該會先心疼,然後假裝生氣。
總之任何表情讓她做起來,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成分,相反的,有種屬于她的可愛在裏面。
周則任由自己思緒飄走,毫無顧忌的在一個剛認識的人身上想着阮羌。
房門被突如其來的推開,周則以為是洛子清過來,卻在看過去的時候,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
明明是穿着棉衣都冷的季節,可站在門口阮羌的只穿了一件毛衣,發絲淩亂地散着。她的眼神在周則收回手的時候,由不敢置信變成了難以接受。
“卧槽,阮羌,你他媽還敢來,看老子不弄死你。”洛子清抓住阮羌的肩膀,試圖讓她讓開。
阮羌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動了動肩膀,從她手裏抽出來,自嘲道:“姐姐,原來一直是你不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 甜文倒計時!,預計下一章,或者下下一章,快了,快了。
另外,北方的寶貝們注意保暖呀,我已經穿上了加絨衛衣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