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閉門
周則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懵。
現在老板的業務都拓展的這麽廣嗎?
既要操心業績,還要關心職工的感情生活。
是自己刺激到他了嗎?還是讓她們順其自然的分手。
衆所周知,一段被所有人看好的感情,往往無疾而終,一段人人都稱之不配的感情,卻偏偏可以長久下來。
周則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家庭倫理劇裏,一般家庭不和睦時,惡毒婆婆抱着手臂,倚在牆角,嘴上嘲諷,哼,我看你們能好到什麽時候。
因此直到她坐在寧因辦公室裏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沒搞清楚老板的用意。
寧因原本在看文件,周則的好多代言産品都已經打電話了,需要仔細合計一下。她原本想叮囑一下周則最近應該注意的事項,結果喊了好幾聲,人都沒有回神,不由得将筆撂在桌上,翹着三郎腿問:“阿則,你想什麽呢?”
“什麽?”周則微微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你在想什麽?”寧因兩條胳膊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我等你先說的模樣,“我們先解決你的事情。”
周則立即搖頭,“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你說,我聽着呢。”
“最近你先不要出門,安心在家裏呆着,不要在網上發言,收到我的消息後,你在發微博。”寧因放下翹着的三郎腿,一只腳在地上微微用力,滑椅便靠近了桌子,拉近了她和周則之間的距離。
她對周則其實一直都很放心,畢竟以前經歷過太多,所以比起一些剛出道就大火的新人,多了一分穩重,并且周則也從沒有在網上發表什麽過激言論,不當發言,沒收微博號,自己麻煩,周則也應該不太高興。
寧因剛帶周則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姑娘有自己的主意,對于她來說,只要大事上面給她一個方向基本就差不多了。
不過這次出了這件事,是她沒有預料到的。而且這次的性質和前幾次也不一樣,前幾次都是隐約,這次是實打實的。
思及此,寧因鎖着眉頭問:“你對于這次狙你的人有沒有什麽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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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問的時候,也沒有報着什麽目的,結果沒想到周則點頭了。
寧因的眉頭松開,表情有些疑惑,“誰呀?”
“周童。”
寧因:“到底怎麽回事?”
于是周則便把她和洛子清還有沈意三個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說完後,她還嘆了口氣,“我沒有查到周童以前的事情,不過現在有些擔心安洛的狀況。”
安洛就是被周童藏起來的新人演員。提起她的時候,周則的神情有些難過,帶着疑問自言自語地說:“周童會把人藏在哪裏呢?”
“行了,這是警察應該操心的事情,等有消息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寧因握着桌上的筆,繞着手指轉了轉,“不過我現在比較擔心,後續周童發瘋,會不會魚死網破,讓你身敗名裂。”
周則搖搖頭,眼神有些迷茫。
“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周則嗯了一聲,正要邁開步子的時候,便看到寧因的目光含着探索,停在了她的手腕處。
周則:“怎麽了?”
寧因搖頭,眼睛垂着,重新看起還未看完的文件,語氣聽着有些不自在,“你稍微克制一下,最近媒體都盯着你。”
走在三樓電梯的時候,周則還是沒有搞明白寧因是在說什麽。
什麽叫克制一下,難得最近她很張狂嗎?
周則不太理解的搖搖頭,摸了摸手機,沒有摸到,想起手機被摔的慘不忍睹,只得作罷。
電梯在一樓停了。
門剛一打開,門口站了一位身穿正裝,年紀大約三十出頭的女生。
她可能是周則的粉絲,看到周則的時候,滿眼的驚喜,語氣是藏不住的雀躍,“阿則,真的是你嗎?”
周則禮貌的點頭,“是我。”
“我今天是來應聘的,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可以幫我簽下名嗎,讓我順利通過面試。”女生說着,便從包裏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說:“阿則,你放心,這件事我們壓根不信,而且我們粉絲都懷疑是有人換臉。”
電梯已經停在了一樓,門已經合上了。周則輕咳一聲,有些心虛。
“哎呀,我沒有找到紙。”女生的語氣聽着有些失落問:“阿則,你可以等我一下,外面就有便利店,我出去重新買一張紙。”
看着女生有往外跑的架勢,周則立即攔住,“你今天不是面試,一會遲到了怎麽辦?”
“可我真的很想要你的簽名。”女生一臉的失望。
周則對自己的粉絲一向很好,幾乎對于她們的要求來者不拒。
更何況,看這女生的架勢,勢必是鐵粉,她不喜歡讓別人失望。
“有帶手機和筆嗎?”周則問。
女生點點頭,把這兩樣東西一股腦的遞了過去。
幸好,這位女生的手機殼是純色系的,上面也沒有很多圖案。周則擰開筆帽,對着手機殼兩三下簽了自己的名字,遞了過去。
那女生的表情立即被欣喜給取代,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高興。周則淺笑一聲,正準備将筆帽合上的時候,發現剛才被自己扯掉碎線的地方已經拉出長長的一條。
這種線條要是沒有處理好,可能會使整個衣袖的縫合處都脫開。周則把筆遞過去後,便處理卷曲的線。
那先是把把那長長一截給扯斷,而後動作規整,很有調理的把衣袖挽上去。
那個女生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她把筆揣回兜裏,正準備擡眼的時候,看到了周則手腕內側的紅痕,微微一怔,“阿則,你的手腕?”
周則的手腕很細很白,上面青紫色的血管交錯着,隐沒在手掌的皮肉下。那道痕跡是圓圓的一塊,看着有些淩亂,顏色很紅,落在手腕上,像是一粒櫻桃被壓在了雪地上,汁水四濺,暈染了一地雪白。
那女生第一次對自己堅持的觀點抱有一絲懷疑。
或許那不是換臉,而是真的。
周則看着那痕跡,立即反應過來。
這可不就是今天順着阮羌胡鬧的罪證嗎?
她擡眼,看見那個女生的目光略含深意。原本是想把衣袖拉下去,可轉念又一想,拉下去可不就是等于做賊心虛嗎?
空氣有那麽幾秒鐘的凝滞。
那女生擡眼的時候,便看見在圈子裏面A到爆的絕世大總攻,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其他地方,很扯的說道:“這個是被我家狗給咬了。”
“挺嚴重的,我現在要去打疫苗了,先走了。”
女生看着周則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茫然的想到了一個問題。
阿則,她不是害怕狗嗎?
——
外面的媒體在保安的勒令下,外面已經沒有了媒體的影子。周則松了口氣,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阮羌不知什麽時候,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急匆匆的跑過去,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
車裏的溫度比外面要高點,周則把外套脫下來,放在腿上,然後系上了安全帶。
阮羌看着她一言不發,手裏進行着一系列動作後,視線一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裏的衣袖很不正經的聳拉下來,襯着手腕像是藕一般,脆落白皙。
“冷嗎?”阮羌的視線并沒有收回,反而得寸進尺的把手搭上去,“摸起來涼涼的。”
不提還好,一提周則就來氣。
剛才那個粉絲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孩子,目光渙散地盯着一個五彩斑斓的泡泡在陽光下,在還沒有弄清楚的時候,啪的一下,碎了。
她壓根都來不及琢磨,只顧着趕緊跑路。
阮羌見她不搭聲,以為是被老板說了幾句,受了委屈,自顧自的把衣袖放下來,語氣聽着有些兇巴巴的問:“你們老板罵你了?”
周則沒有搭話,看着側面的玻璃。
得,不僅委屈,還哭上了。
阮羌這下子更氣了。她不想上去的原因,無非就是怕當衆掉馬甲,場面很尴尬,現在倒好了,答應的好好的,不欺負不欺負,結果人剛回來就哭上了。
“我現在就去找她。”
阮羌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要燒起來了,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解開安全帶,沖到頂樓,拍着桌子問她爸爸,為什麽出爾反爾,把周則欺負哭了,結果需要自己哄。
“沒有,是你。”
兜頭一句話把阮羌的火氣立即壓下來,她摸了摸後腦勺,不太确定的問:“你确定是我嗎?”
“可不就是你。”周則說完,動作很大的掀起衣袖,把手腕露出來,差一點就怼在阮羌的眼裏,說:“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那痕跡,阮羌門清,可不就是聽了周則的光榮事跡後,不服氣搞出來的嗎。
“你看這多好看的,像不像是種了一朵好,我想你永遠記得我。”阮羌自知理虧,好脾氣的哄着。
“我看你是想讓我死。”周則把手腕放下來,任由衣袖遮住那塊地方。
“怎麽會,姐姐在床上的樣子,是想讓我死呢。”阮羌繼續哄,“而且,沒有比較,姐姐怎麽會知道,我和你那個前女友誰更厲害。”
“我什麽時候有過前女友呀?”周則的語氣有些莫名其妙。
這話是反問句,阮羌聽完,眼睛立即亮了,語氣雀躍地說:“所以那個學姐不是你前女友?”
周則幾乎是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什麽。她暗罵自己說話不過腦子,可現在改口,無疑就是告訴阮羌,今天那些我都是騙你的。以後在聽阮羌說着那姐姐的時候,她可連還口的餘地都沒有了,只能留個耳朵,任命聽。
那怎麽可以,她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于是,就在阮羌滿心滿眼都是欣喜,暗道姐姐終于會刺激她,給自己找樂趣的時候,周則開了口。
那語氣自然融洽,仿佛是花叢中走過的浪子一般輕浮,很無所謂地說:“我和你睡的時候,不照樣沒有關系。”
阮羌的眼神立即暗下來了,雙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盤,打算回去好好教教姐姐,火上澆油這個成語帶來的後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想出門溜溜,可能會晚點更,如果請假會挂請假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