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兔子
周則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枕着阮羌的胳膊,而自己則被對方死死的摟在懷裏,下巴搭在她的頭頂上。
小顏訂的機票是下午的三點差不多。周則稍微動了動,想看看時間,可身前的人胳膊就像鐵鉗一樣,她稍微動一動,換來就是更加禁锢的擁抱。
“怎麽了?”就在周則準備再次動的時候,頭頂便傳來一陣沙啞的女聲,“起這麽早?”
這聲音仿佛像是含着沙礫,有着說不出的性感,擾得周則說話都不怎麽大聲了,“那你再睡會兒,我去洗漱,今天還得去海城呢。”
“嗯——”阮羌的這聲嗯拉的特別長,稍微醒了醒神後,思緒湧入腦海中,抱着周則的手更緊了,“你是不是又想跑?”
小顏訂的機票是下午五點的,現在最多早上十點多。周則原本打算改簽一下,結果現在被戳穿了,不見一絲尴尬,趁着對方迷糊的時候,哄道:“沒事呀,我就是去補拍一下戲份,一個禮拜後就回來了。”
阮羌松開了手裏的人,她垂眸,眼神渙散的叮囑道:“行,姐姐,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讓我擔心。”
“你胃不好,記得按時吃飯,帶上藥,還有退熱貼,小風扇,你昨晚睡了,我都準備好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包裏,你記得拿着。”
這聲叮囑輕輕柔柔的,仿佛像是在送愛人遠行,而自己甘願守在家裏等她回來。周則瞬間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和渣女一樣。
“聽說你補拍的戲份大部分都是打戲。”阮羌說着,揉了揉周則的後腦勺,“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周則只覺得自己深處溫暖的巢穴中,應有盡有。她點點頭,嗯了一聲,便從床上下來。
她的動作輕手輕腳,先是去了浴室,洗了臉,而後換好衣服,擔心吵醒床上的人,帶着桌子上阮羌準備好的東西,拎着化妝包,人便走了。
房間裏的門剛被輕輕帶上,躺在床上的人便重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深沉,含着神采,一點都不見剛才的朦胧。
阮羌拉開被子,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子,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給了周則太多猶豫的時間,現在到了周則自己做選擇的時候了。
她得一點一點的讓周則明白,她在周則心裏的分量,比周則自己想象的都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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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的,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迷迷糊糊的開門,看到周則的時候,吓的睡意都消失了,“阿則,你怎麽起這麽早?”
周則嘆了聲氣,說:“你改簽下機票吧,咱們早點過去。”
小顏啊了一聲,閃了閃身子,下意識的讓周則進來,問:“怎麽了?”
周則忽悠道:“洛子清的酒吧快要倒閉了,叫我過去看看呢。”
小顏等着周則進去後,把門合上,迷迷糊糊的點頭,“行,我去改簽下。”
還是小顏好忽悠。
周則松了一口氣,坐在鏡子前,開始化妝。
昨天的雨已經停了下來,微弱的陽光扒開層層烏雲,灑了下來。
周則登完機後,打了個哈欠,便拉着毯子睡了一會兒。
等到平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的樣子了。因為是突然改簽,因此并沒有粉絲過來接機。
周則把行李扔給小顏後,便沖到了微光酒吧門口。
上次來是因為有活動,人很多。這次不一樣,臺上只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抱着吉他,安安靜靜的坐着,唱着情歌,略帶溫柔的嗓音,引來了許多年輕人過去看。
周則只匆匆瞄了一眼,便徑直去了上次的位置。昏暗的角落裏,洛子清正翹着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盯着臺上。
“咳咳。”周則過去了,沉了沉聲音吓唬道:“怎麽了,有意思。”
乍一聽洛子清沒有聽出來,她颔首,嗯了一聲,然後察覺到聲音不對勁兒後,立即放下酒杯,看了過去。
周則嘴角含着笑,略帶調侃的說:“怎麽了,不認識了?”
“阿則。”洛子清喊了一聲,“好久不見了,你回來怎麽不告訴我呀?”
“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來着”周則沿着洛子清的身旁坐下,“這不臨時有變嗎?”
大明星一般都是這樣,行程永遠都在變化。洛子清對這倒也清楚,也不多問,反而問了一些周則在那邊拍戲的趣事。
周則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打着太極,把能略過的都略過。這下洛子清不樂意了,搖着周則的胳膊,哀求道:“阿則,你知道我想聽什麽的。”
周則嗯了一聲,一臉無辜的回答:“你不就是想聽我拍戲好玩兒的事嗎?”
“……”洛子清收回手,搭在桌子上,義正言辭的說:“阿則,我這是為你着想呀,你看看,,你都單身多久了啊,我看了都着急。”
周則皺了皺眉頭,“我單身,你不應該樂呵呵的嗎?”
洛子清:“嗯?”
周則:“我這麽一個大美女都沒有對象,你們沒有對象很正常。”
洛子清:“……”
想絕交的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服務生上了酒過來,周則抿了一口,看着獨自生着悶氣的洛子清,覺得找個人傾訴一下,也不是壞事,于是便在心裏組織語言,“睡了。”
洛子清立即眼睛泛光,“睡了?”
“嗯。”周則說完,含糊道:“昨天晚上剛睡。”
“周則,我一直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悶聲幹大事的人呀。”
周則:“啊?怎麽了?”
洛子清:“你上次打電話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你上次說,你不知道,說不想和圈裏面的人有過多牽扯。”
周則舔了舔唇,說:“對呀,所以,我一直沒答應她。”
洛子清驚了,她很少看到這麽迷茫的周則,便收起了調侃的心思,說:“你不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因為當時周童那件事情?”
那件事離現在時間有點遠,但提起來,周則依舊眉眼流露出不悅,“是,也不是。”
“槽,我特麽當時就應該去找那周童去。”洛子清提起這事,依舊滿滿的不平。
相反的,周則卻比起以往,多了幾分消極,“找到她,之後呢?”
“當然是替你報仇呀。”
周則捏着酒杯,輕綴一口,放下後,看着杯子裏的液體,雙眼無神,“打她一頓嗎?還是罵她你頓?”
“這些對她早就是不痛不癢的了,我前幾天還接到她的電話,你說她是怎麽做到,若無其事的打電話呢?”
洛子清嘴唇動了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我當時那麽信任她,你說,她為什麽一句話都不是的把我推出來。”
洛子清有些心疼的看着周則,說:“阿則,是她的原因,你不要這樣。”
周則輕笑一聲,緩緩開口,“沒事,都過過去這麽久了。”
這麽久了,沒事了。
反正以後也碰不到。
“算了,咱們喝酒吧。”洛子清看着周則失意的樣子,便拿着桌上的酒杯,重新喝了起來。
周則便配着她,一直到九點多的時候,洛子清已經渾身酒氣,而她還是目光清明。周則叫了車,送洛子清回家後,剛出了她家門,便接到電話。
“阿則,你過來一趟劇組。”是那個導演,“見見你明天的搭檔。”
周則答應了之後,便挂了電話。
劇組在平城的角落,周則到了目的地後,按着導演打開的具體位置,找到了會議室門。
門剛一推開,她便看到剛才和洛子清一起讨論的人。
——周童。
對方嘴角挂着标準的微笑,眼睛彎了彎,看着一臉的單純。但周則知道,她并沒有外表那麽如一。
導演看着周則進來後,說:“阿則,我和小童等你半天了,記得請我們吃飯。”
周則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後,随後便消失。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周童怎麽在這?”
“小童可好了,知道沈河出事,她頂替了沈河那個角色,并且分文不收。”
導演話剛說完,周童便走到周則面前,想要拉起對方的胳膊,卻被周則躲開了。周童不見絲毫尴尬,依舊含笑着說:“也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導演:“我差點忘了,你們以前是不是關系很好?”
周童:“對呀。”
周則:“不熟。”
她話落後,看到導演露出尴尬的表情,她也未見絲毫收斂,繼續,“人已經見了,我先回去了。”
導演不明白怎麽回事,面上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周則不管她有沒有同意,直接推開門,去了自己的房間。
門剛一關上,周則便倚着門滑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失神。
明明已經那麽長時間不見了,為什麽還要出現?
周則咬着嘴唇上的薄肉,呆坐了會後,便站起來,想要喝杯水,整理一下思緒。
她剛坐在椅子上,便看到小顏順手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是今天早上阮羌千叮咛萬囑咐記得要帶的。
周則今天早上的時候,一直沒有打開,現在卻不知怎麽的,下意識的打開了。
裏面除了阮羌說得零碎東西後,還有一只兔子玩偶。
是她喝醉的時候,纏着阮羌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