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娃娃
周則的話剛說完,周圍先是短暫愣了愣,随後很快反應過來,起哄一聲接一聲。
“你們別瞎起哄。”
周圍的人以為她現在醒着,立即偃旗息鼓。周則滿意了,眉眼彎成了月牙樣,目光集中在阮羌身上,說:“她很容易害羞的。”
起哄聲更大了。
在座比起周則可能入行晚,但比起阮羌,一個個的都稱得上前輩。偏偏一個個的沒個正行,調侃道:“小阮,現在的小情人的業務已經拓展的這麽寬了嗎?”
“沒有。”阮羌走過去,看着醉醺醺的周則,太陽穴莫名的跳了跳,有些頭疼。
周則看着身前的人,伸出一只手,試圖抓住她的胳膊。結果,動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使不上勁,抓住了人家的衣角。
她嘟了嘟嘴巴,表情像是小孩子沒有拿到滿意的糖果一樣,有些沮喪,說:“怎麽這樣呀?你能不能讓我抓住你?”
“喲,咱們周姐還撒嬌。”
“快,錄下來。”
不知是有了這個提議。有些不怕死的真拿出了手機。
江濤看熱鬧不嫌事大,第一個拿出了手機。對着周則的時候,看到一同入畫的阮羌,說:“小阮,你離遠一點,我拍到你了。”
一面是這個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另一面是所有人的玩笑聲。阮羌在心裏默默嘆了聲氣。
要是明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喝酒了,死要面子的要命,辭演都是有可能的。
她晚上過來的時候,恰巧套了一個寬松的大碼襯衫。白色的條紋長襯衫,料子好得要命。阮羌扯着襯衫,露出她的小腹,往前輕輕一湧,一張臉就貼了上來。兩個人以一種及其親密的姿勢擁在了一起。
“不許拍。”阮羌厲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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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小阮,這還不是正房呢,管得就那麽多。”不知是誰讪讪一聲。
包廂裏面的環境隐晦不明。阮羌隐隐感覺到,隔着短袖的料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小腹上,是那種及其清淺的,但不可忽視的存在。
阮羌笑了笑,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嘴唇動了動,說:“就快了。”
周則喝醉是屬于話不多事多的那種,雖然她平時确實事多,但這并不影響什麽。
就像現在,她乖乖坐在阮羌旁邊,喝着水,還要嫌燙。
阮羌:“......”
周則指着桌上的酒,嚷嚷道:“我不想喝了,我想喝那個。”
“不可以喝得。”阮羌注視着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将面前的酒移開了,周則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移開的方向,眨都不帶眨的。
易拉罐制作的酒瓶,剛從冰箱裏拿出來,外面渡了層薄薄的冰,阮羌握着它的時候,手上沁了一層水漬。
冰冰涼涼的。
周則不開心了,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麽了,問:“為什麽不可以?”
“你喝得已經很多了。”阮羌摩挲了下手指,将水漬暈染在每個角落,“小心胃疼。”
周則的眼睛在那一瞬間睜大了,臉上閃現出散不開的恐懼感,搖搖頭,說:“不要。”
“那咱們喝水。”太暗了,阮羌壓根注意不到眼前人的變化。聽到她說不喝酒了,才松口氣,将手頭的杯子遞過去。
一起來的人早就喝的七七八八了,有的直接癱在沙發上,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兩個人。
周則就着阮羌的手,輕抿了口水。可能是阮羌手裏的冷氣沒有消散,她握上去就不想撒手了。
“姐姐,你松松手?”阮羌擡眼,打着商量。
周則的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上,一動不動。
“不要。”
“你要在不松手”阮羌湊到她的耳邊,半是恐吓,半是認真的耍着無賴,“我就把你拐回家了。”
阮羌原本以為她說了這話,周則可能會生氣,但一定會撒手。結果,她低估了對方的黏性。幾乎是在她話剛落,周則立即眨着眼睛,神色帶着渴望,“什麽時候回家呀?”
随後,周則快速的收回手。
就在衆人頭腦眩暈的時候,周則站直了身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沖着阮羌伸了手,“走,快帶我回家。”
“真要回去呀?”阮羌遞出去了手,握住了垂在半空的周則。
周則點頭,眉眼裏閃現出一絲欣喜,說:“我好久沒有回家了,現在就要回去。”
“行。”阮羌站起來,答應了。
随後,她看了眼旁邊的江濤,準備打聲招呼,結果對方喝多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阮羌擰眉看了看,隐隐有點擔心。她在心裏默默記了一筆,以後一定不讓周則出來跟他喝酒。
太不靠譜了!
ktv是在一個商場的四樓,出來的時候,對面就是電玩城。已經是晚上一點了,只有零星幾個人在玩。
阮羌先是結賬,又向營業員叮囑,待會一定要叫車,将包廂裏面的人送回去。
她出來的時候,周則正蹲在門口,雙手撐着下巴,對着電玩城的門口發呆。
那麽高的個子,現在縮在一起,也是小小的一團。
阮羌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電玩城門口,粉色的娃娃機對着擺,滿滿的一排,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好看的娃娃,看着就很夢幻。
“想玩?”阮羌收回視線,打着商量問。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結果阮羌話剛落,周則的視線立即轉向了旁邊,眨着水靈靈的眼睛,問:“可以嗎?”
周則是大明星,平常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一是怕造成不便,另一個就是現在的營銷號看圖說話,憑着一張圖,瞎話随口編。
阮羌對着這眼睛,拒絕自然是拒絕不出口,只得任命,“行,你在這等着,我去買幣。”
可能是她剛才的遲疑讓周則不放心。她站起來的時候,周則也哧溜站起來,她走幾步,周則也沿着她的腳步走了幾步。
某人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垂着腦袋,沒有走幾步,就對上了“一堵牆。”
周則有些生氣的揉了揉額頭,“你停下來幹嘛?”
“撞疼了嗎?”阮羌拿下那只手,用着自己的手覆上去,哭笑不得,“你跟着我幹嘛呀。”
周則任她的手指在額頭上打着轉,不情不願的說:“擔心你跑掉呀。”
阮羌含笑,嗯了一聲。
周則聽着她語氣中的嗯,以為她是不相信。她擡着腦袋,急忙解釋,“你答應我的,而且我也已經好久沒有玩過了。”
聽出她語氣的着急了。阮羌覺得她要是不趁機肯定一下,對方可能會直接哭出來。
她直着身子,眼睛向下,對上周則的眼睛。
周則的眼睛狹長,眼尾微翹,哪怕平常不說話,也總讓人有三分念想。
但此刻,阮羌卻讀出了一點的可憐。
那可憐不是那種街上看見乞讨人的可憐,而是一種眼巴巴的,得不到想要東西的可憐。
阮羌心裏的堤壩被周則這汪水給吹開了。她動了動嘴唇,在對方的注視中,說:“周則,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面前的人還沉浸在醉酒中,不知道阮羌說了什麽。她點點頭,眼眸裏的可憐勁兒散去,彎成了月牙形,說:“我相信你呀。”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過來。”
周則鄭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兌換游戲幣的地方在一排娃娃機後面的角落,兩塊錢可以換一個。阮羌直接投了一百塊錢進去,換了五十個。她将游戲幣放在鐵罐子裏,去了剛才周則站的地方。
周則并不安分。阮羌前腳剛離開,她後腳就圍着離她最近的娃娃機看了一圈,最終,在一個堆滿兔子的面前停下。
阮羌剛過去時,周則正背着手,神情難得露出一絲絲的嚴謹,對着娃娃機發着呆。
那一刻,阮羌差點覺得周則壓根就沒有醉酒。
直到聽到腳步聲,周則回頭,沖着她笑了笑,她才驚覺剛才的想法有多離譜。
鐵皮罐子畢竟裝了五十個游戲幣,有些沉。阮羌拿了一把出來,将罐子放在地上,問:“看了那麽久了,想要這個?”
周則點頭,隔着透明玻璃指着裏面的兔子,說:“我要那只垂着一邊耳朵的兔子。”
阮羌順着她指得方向看過去,一時間有些汗顏。
那只被周則稱為垂着一邊耳朵的兔子,叉開細腿,劈坐在角落,兩條大長胳膊敞着,像是一種無聲的嘲笑。
這角度有點刁鑽呀。
阮羌默默收回視線,打着商量,說:“咱們要不換一個?”
周則:“不要,就要那個。”
阮羌提着一口氣,正準備繼續攻略的時候。罪魁禍首周則抓着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神志不清的說:“我就想要那個,好不好嘛。”
周則的聲音一向是含着高高在上的散漫勁兒,雖然她這個人并不高高在上。現在那種慵懶的,還有點沙啞的聲線軟下來,阮羌只覺得這哪是撒嬌,這是要命。
“行。”她指着最角落,可能一個晚上都沒有辦法抓下來的雪白兔子,認命道:“我現在就把它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