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只貓 上藥要揉開才行
看個傷勢而已,還有什麽當真不當真的?
燕昀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話語中的壓迫感卻只增不減:“當真要看。”
蘇妧妧應了一聲,猶豫一瞬,最終還是解開了外衫。裏邊兒的衣衫壓在裙子裏,蘇妧妧擡手慢慢将它揪出來,正要掀開來時,卻被燕昀一把按住了手腕。
見嬌美人開始“寬衣解帶”,燕昀眼皮一跳,伸手将人按住:“這是做什麽?”
蘇妧妧反倒有些不解:“君侯不是要看傷勢?”
燕昀緩慢地“哦”了一聲,又問道:“傷在何處?”
蘇妧妧知曉今日這傷勢是非看不可了,老老實實道:“先前混亂中我從馬車上摔了下來,後腰處被地上的碎石磕了一下,應當是傷着了。”
說着,見燕昀眉頭果然皺了起來,又道:“只是傷在後邊兒,我也不知曉究竟傷得重不重。”
說罷,又小聲補了一句:“疼是疼的。”
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燕昀被她這小模樣兒逗得一笑,又關心她傷勢,便讓蘇妧妧找轉過身去,也顧不得唐突不唐突,擡手将她的衣裳掀了起來。
美人肌膚如玉,細膩的光澤中透着淺淺的粉色,燕昀勾着她衣裳的手不由得緩緩下滑,直至落在她脊背之上。
燕昀的力道輕之又輕,蘇妧妧卻有些怕癢,不由得往前躲了躲。
這一頓,叫已有些意動的燕昀回過神來,想着蘇妧妧也許不喜歡同他這樣肌膚相觸,便收回了手,壓下心中那些不合時宜地心猿意馬,只将目光落在那傷處。
傷口在左側,一片淤青,燕昀伸出兩指按了按,果然換得蘇妧妧倒抽了一口涼氣。
知曉了傷勢,燕昀便不再多看,将衣裳拉下來,又用外衫将人一裹,沉聲道:“我讓大夫送幾只活血化瘀的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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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起身便要離去。
蘇妧妧連忙回頭,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一片衣袖,問道:“君侯要去何處?”
燕昀垂眸看着她,一時間沒有說話。
嬌美人衣衫半掩,美眸中帶着若有似無的水光,神色間有着也許連她自己都未發現的脆弱無助,當真是我見猶憐。
蘇妧妧不知曉自己此時是各種情态,見他遲遲未說話,以為是自己問這話有些逾越,便垂下眼眸,松手收了回來:“君侯若是忙……”
話說到一半,便見燕昀一掀衣袍在榻邊坐了下來,定定地看着她。
蘇妧妧不知他要做什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等了一陣不見他開口,便又道:“君侯不是要去拓州?何時啓程?”
燕昀漫不經心撣了撣衣袖:“讓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蘇妧妧方才那一瞬間的确是想讓燕昀留下來,但此時被這樣直白地戳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燕昀此時卻顯出了十足的耐心,她不說話,他便安安靜靜一直在一旁坐着。
直到蘇妧妧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久了腿有些麻,下意識伸手揉了揉時,燕昀才有了動作。
燕昀一把握住她的腳踝拉了過來,一面幫她按,一面開口說道:“怎的,我不同你說話,你便也不同我說話了?”
這句話蘇妧妧但沒工夫聽進耳朵裏,她已經坐麻了的腿被燕昀突然一捏,頓時又麻又痛,她一時沒有防備,難受得抖了一下,下意識便想從燕昀手掌中掙脫出來。
可燕昀的力氣哪裏是她能比的,她這一掙紮,不僅沒能從燕昀手中掙脫開,反倒讓自己搖晃了兩下,一時沒坐穩,往床榻裏側倒去。
燕昀正說着,就見人倒了下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這廂蘇妧妧覺得丢人得很。直接将臉埋在了被褥裏,不想去看燕昀現在是何目光。
聽得蘇妧妧小小聲地抽氣,身子也繃得緊緊的,定是哪裏不舒服,燕昀一時也顧不得許多,将人撈起來擁在懷裏,關心道:“怎的了?”
如今腿麻不說,燕昀擁她起來時她無可避免地又蹭到了她後腰上的淤傷,疼得她一張臉都白了白,見燕昀問得認真,只得厚着面皮道:“腿麻了。”
燕昀:………
“捏捏就好了。”說着,燕昀又要伸手去捏她一雙腿。
蘇妧妧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胳膊,可憐兮兮道:“我坐一會兒便緩過去了,不必勞煩君侯。”
聽得蘇妧妧一口一個君侯,聽起來無比生分,燕昀心中莫名有些不快。
但此事又不知從何說起,硬逼着她改稱呼又怕弄巧成拙,燕昀只得按下這些心思,由着蘇妧妧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會兒。
方才燕昀幫她揉了揉腿,又躺下起來折騰了一陣,蘇妧妧腿上那股酸麻勁兒很快便過了去,待緩了過來,又覺二人眼下這姿勢着實有些親密。
此時她一雙纖長的小腿正搭在燕昀腿上,又弓着身子靠在他肩頭,一雙手還緊緊抱着他胳膊。
不僅如此,燕昀也一手搭在她後腰處,将她穩穩擁在懷中。
簡直親密無間。
蘇妧妧不由得有些別扭,便松了手,又慢慢将腿收回來。
燕昀見她将腿收回去端端正正坐好,想來是不麻了,便再次起身向外又去。
見他又要離開,蘇妧妧猶豫了一瞬,也只一瞬,便再次拉住了燕昀的袖擺,擡眸輕輕道:“君侯可否留下來?”
見她難得主動,燕昀不由一笑,卻還是要往外去:“我去尋一瓶活血化瘀的藥酒來。”
原來是要去拿藥,并不是要離開應州。
蘇妧妧面頰騰一下燒了起來,只覺自己方才太過大膽,只得收了手,不好意思道:“多謝君侯。”
燕昀淡淡應了一聲,往外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來到蘇妧妧面前,原想附身在她額間印上一吻,克制了又克制,最終只輕輕摩挲了她面頰,溫聲道:“我拿了藥酒便回來,你在這兒等着我。”
蘇妧妧讷讷應了一聲,見燕昀轉身出了房門,目光卻仍落在那緊閉的門板之上,久久收不回來。
她方才總覺得,應當有一個吻要落下來。
可并未等到。
蘇妧妧愣了一會兒神,忽地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面頰上頓時燒得滾燙。
她方才……竟然在期待燕昀吻她。
不過,此番被來劫應州,也讓她忽地發覺,待在燕昀身邊,能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所以,她方才才會問燕昀何時去拓州,不過是因為……不想讓他那麽快離開。
蘇妧妧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可思議。
她的确是想讓燕昀繼續留下來陪她,可燕昀方才那句話,應當是“你不同我說話,我便不同你說”的意思吧?
待燕昀尋了藥酒回來時,就見蘇妧妧仍然坐在床榻之上,半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姿勢都未變過,一看就是在等他回來。
燕昀心中微微一動,加快腳步走到蘇妧妧面前,攤開手掌,将活血化瘀的藥酒瓶遞了過去:“城中最好的藥酒。”
頓了頓又道:“你的傷在後背上,不方便自己塗抹,且還得将淤血揉開才行,你若是不介意,便有我來幫你。”
燕昀語氣平淡,可若仔細去聽,便能聽到平淡之下緊繃着的僵硬。
蘇妧妧卻沒留意這麽多,她本想說喚雲眠來幫忙也可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介意的。”
燕昀淡淡“嗯”了一聲,握着藥酒瓶的手卻不由得收緊:“你将外袍解開,面朝下趴下,我幫你上藥。”
蘇妧妧依言照做,除去外袍後,将小衣往上撩了撩,以便燕昀上藥,待做完後又覺有些羞,便緊緊閉着眼,省得被燕昀打趣。
燕昀拔開藥酒瓶的軟塞,倒了些藥酒在掌心中,雙手搓得熱熱的,而後在蘇妧妧後腰處按壓起來。
蘇妧妧傷處有些疼,卻也明白這疼是必須的,便咬牙一直忍着,一聲未吭。
剛揉了沒兩下,房門忽地被人推開,雲眠從外邊兒進了來,一面走一面道:“姑娘,飯菜已經熱好了,可以起身用飯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雲眠的腳步便漸漸頓住了。
她家姑娘正衣衫不整,聞聲望向她的眼眸裏一片水光潋滟。而君侯雖衣衫整齊,可一雙手正覆在姑娘的腰身處,兩人親密至極。
雲眠立刻轉身出去,而後掩上了房門:“姑娘先歇着,奴婢一會兒再來。”
說着,又讓提着食盒的侍女們先回去。
那幾個小丫鬟很是不解,明明盯着她們做出了飯菜,好似怕人給餓着了,來到房門口卻又說不要了,真是奇怪。
不過她們大約也知道房內如今住着的是什麽人,一個個便不敢多說,低頭往回走了。
直到雲眠關門出了去,蘇妧妧才愣愣地反應過來,一張芙蓉面頓時更紅了。
她不想提起方才的事情,燕昀顯然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二人就這樣默默地上藥,直到藥酒辛辣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房間,燕昀才停手。
蘇妧妧坐起身,試着動了動,好似當真沒有那麽疼了。
燕昀在她身後,不知在做什麽,只能聽到衣料摩擦的細碎響動。
他方才說了,她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
蘇妧妧咬了咬唇,猶豫着要不要說。
說,要他留下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