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願

第4章 四

12.

昨晚睡得晚，黎願早上晚起了二十分鐘。外頭下着大雨，黎願撐着傘不敢走太快，怕泥點子濺到褲腳上。

他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五分鐘，班長在收作業，全班都收齊了，只差他和遲驗的。

黎願趕緊坐到位置上，傘都沒來得及疊直接往桌子底下一扔，拉開書包拉鏈把自己和遲驗的作業交給他。

遇星淼對黎願書包裏有遲驗的作業一點都不好奇，他不過問，收齊了也沒多看黎願一眼，抱着一踏作業本送到辦公室。

遲驗和黎願是前後桌，他拿筆戳了戳黎願的後背，黎願回頭看他。

遲驗說：“不會給我交的空白的作業，故意讓我被老師罵吧？”

黎願搖搖頭：“寫了的。”

“都寫了？”

老師進了教室，黎願趕緊回頭坐好，遲驗只見寬大的校服裏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背對他點了點頭，聲音小到好似風一吹就散了，“嗯。”

上午的課上遲驗受了英語老師的表揚，說他難道交一回作業。雖然知道他不是自己做的，但總比那些連抄都懶得抄的學生好得多。

黎願臉熱，兩本作業本疊一塊，怕老師看出來是他寫的，但還好，英語老師應該是沒發現。

黎願這邊剛舒了一口氣，誰知一擡頭發現遇星淼正看着他，吓得他又趕忙低下了頭。

13.

黎願的早餐都是在家裏自己做。早起炒一份蛋炒飯，早上吃一點，再勻一點裝在餐盒裏帶到學校當中飯。

今天他起晚了，昨晚的剩飯早上泡了點熱水就吃了，沒帶中午那份。

他花四塊錢在學校附近的面館點了一份肉絲面。

面還沒上來，倒是等來了遲驗。

遲驗搬了張凳子往他身旁一坐，黎願被擠到了最裏面。

他不想吃面了，起身想走，遲驗堵着不讓走，“不是都點好了？不吃了？”

黎願進退兩難，只好又坐回位置上，又聽遲驗說：“平時中午都不見你出來，今天倒是第一回見。”

遲驗踢了腳他的凳子，“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黎願不知道說什麽，就應了聲：“聽見了。”

遲驗被他乖順的樣子逗笑了。

肉絲面上來了，黎願埋着一張小臉細嚼慢咽地吃。巴掌臉還沒面碗大，看着跟要掉進去似的。

他吃得慢，面才下去三分之一，遲驗都已經吃好了。黎願以為遲驗會先走，但遲驗沒走，明顯是在等他。

遲驗說：“大口夾兩筷子不就吃完了嗎？吃個面還一根根挑着吃，真墨跡。”

“有事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誰說我在等你了？”

黎願小聲應他：“哦。”

熱湯吃得黎願嘴唇紅紅的，比平常毫無血色的唇看着多了絲妩媚。

遲驗盯着他唇看，覺得那唇紅得不正常，他把一次性塑料杯子推到黎願那邊，“喝一杯。”

杯子裏裝的是啤酒，遲驗吃面的時候點了一瓶。剛才他就問黎願要不要了，黎願說不喝。

現在還是那話，“我不會喝。”

“一杯不會醉的。”

黎願再次拒絕的話還未出口，遲驗又繼續道：“你不喝我就喂你，嘴對嘴那種喂。”

黎願被遲驗吓到了，面館吃面的都是些學生，他怕遲驗真的喂他，吓得端起桌上一次性的杯子，小口抿了一口。

他第一次喝啤酒，太辣了，不習慣。

遲驗在一旁盯着他，“把它喝完，今天就不找你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