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紡織廠
[403白]房間。
阮芒站在門口半天不動,臉已經完全黑了。她嘗試着抽腳,依舊沒抽動,壓着火道:“白小姐,玩不起就不要玩,你抱我腿算什麽。”
“我怕!”
白缇再一次拍走試圖爬上她手背的毛腳蜘蛛,擡頭看看天花板上的一雙雙小眼睛,抱住阮芒大腿的力度收緊了些,她讨好地笑:“阮小姐,您缺不缺腿部挂件?我可以幫你花錢消災,你只需要帶我躺贏……”
話未落音,她就看見阮芒高舉手機。
阮芒:“給你一個機會,松手。”
白缇立馬松開阮芒的大腿,并幫她整理好褲腳。她站起來,把阮芒推了出去,全然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模樣。
“廠長慢走,廠長晚安。”
“……”
“砰”一聲,房門關上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阮芒眼底浮現笑意,收好手機離開了。
沒走幾步,她突然察覺什麽,擡頭看向旁邊的[409]房間,門牌號旁邊的姓氏沒了。在腦子裏搜索一會,她實在想不起409房間裏住的誰,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小事。
等她消失在樓道拐角,[409]房間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條縫,一條粗壯的蜘蛛腿從裏面伸出來,腿上的絨毛還挂着看不清顏色的碎布塊。
“咔”
對面的[403白]房門突然被大力打開,受到驚吓的蜘蛛以極快的速度将腿縮回房間裏,輕輕合上門縫,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白缇從房間裏沖出來,滿臉震驚:“卧槽,真走了?!”
她不滿的“啧”了一聲,瞥了眼對面的房間門,随後退回屋子裏。
“砰——”
摔門的力度很大,連牆灰都震下來了。
等了一會,409房間裏的大蜘蛛再次打開一條門縫,它先是探出一條前腿,确定沒危險後,身體也慢慢探出房間,悄無聲息地朝着天花板爬去。
“咔”
再一次,白缇打開了房門。
她拿着雄黃噴霧走出房間,胸口挂着撿漏來的相機,去了隔壁[404-]房間門口,擡手敲響房門。等了一會,房間裏沒有回應,她便往樓梯口走去。
路過[409]房間時,白缇猛地擡頭,認真看了一會,忽然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翻了幾張,她找到了對應409房間的照片。
([409金])
照片是她趁阮芒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拍的。
白缇摸了摸發涼的後頸,反手往後一按噴頭。很快,一陣微風撲到她耳邊,身後響起了細微動靜,是巨物爬走的聲響。
讓人頭皮發麻的‘噠噠’聲離遠了,她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快速地回頭看了一眼,目送大螃蟹消失拐角,她顫抖着手捂嘴,朝着反方向百米沖刺。
麻麻,螃蟹成精啦!!(QAQ)
此刻,[401陶]房間。
陶芷站在浴室鏡子前面,将白天買到的道具“白紗”用纏圍巾的方式遮住半張臉,她也不是很相信NCP店員給出的用法,但現在要去滿是蜘蛛的一樓拍照,也沒別的辦法。
別的不說,她花了大價錢才“買”到道具,怎麽也得用一次。
按照NPC店員的說法,蜘蛛除了無死角的視野,還能感知人類的體溫,只要披上蜘蛛絲織成的“白紗”,就能通過氣味僞裝成蜘蛛的同類。
起初售賣“白紗”的用途,是為了方便人類在山林裏行動,不被蛛蟲咬傷。至于“白紗”被放置在祭祀店裏售賣,NCP店員沒有主動提起。
戴好白紗,陶芷提上自己的行李和設備出門了。
“嘶。”她有些不舒服的扯了扯貼臉的白紗,在看見牆上一晃而過的蜘蛛後,又忍耐着戴好,只要錄完視頻離開廠房,就能離開游戲了。
一樓,紡織區。
阮芒換上了灰藍色工裝,工牌挂着胸前。
她站在紡織機旁,手機的手電筒照着不遠處的魏木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這位員工,現在是夜班時間,你該回房間了。”
“我、我房裏的廁所壞了。”魏木溪左手藏在背後,右手緊握着雄黃噴霧置于胸前,一副被吓到的樣子,說話也有些結巴:“剛剛、剛剛敲隔壁同、同事的門,沒人、沒人理我。”
“是嗎。”阮芒朝她伸出手,平靜道:“拿出來,不要有第二次。”
“拿什麽?”魏木溪有些茫然,左手伸到前面,手裏拿着一包餐巾紙,像是應對她的話。她的臉微微泛紅,別扭道:“我真是來找廁所的。”
看着她手裏的紙巾包,阮芒陷入沉默。
魏木溪也不說話了。
半響,阮芒挪開手電筒光線,對她說:“算了,上去吧。”
“哎。”魏木溪應了一聲,她沒轉身,而是倒退着走,一邊躲避爬過來的蜘蛛,一邊樓梯口挪去。
阮芒微笑目送,沒有多說什麽。
等上了樓,魏木溪從腰後扯出夾在褲子裏的相機帶,算是僥幸脫險。
從樓上下來,白缇看見魏木溪抱着相機狂奔,連忙往旁讓路。
魏木溪禮貌性地笑了下:“謝謝。”
“不客氣。”白缇沒有感情地回應。
二樓的辦公室有很多,白缇仔細找了一會,終于看見趴在走廊中心的紅蛛。她奸詐一笑,朝瑟瑟發抖的紅蛛走去,聲音都變了調:“小蛛蛛~你是來幫我的嗎?”
紅蛛:……嘔。
紅蛛伸展四肢,領着白缇往最裏面走去。
[廠長辦公室]
看着門牌,白缇忽然覺得游戲背景布局好簡單,似乎連她也能湊合着弄好。
這種明顯的提示,難道是怕玩家找不到線索賭氣不玩了嗎?
辦公室門沒鎖,很容易就進去了。
辦公桌很幹淨,只有一盤飄煙的熏香。
白缇沒開燈,用手機簡單照了一下,發現牆上挂着一幅照片。
照片裏有四個人,三女一男,其中兩女一男戴着接近透明的乳白面紗,而最邊上拿着相機的女生,腦袋被黑圈遮住,像是被燒掉了。
白缇走進去看,發現照片裏的人都認識。
上一場的酒店經理、組長阮笑、叫不出名字的組長、黑圈圈。
就在白缇思考“黑圈圈”是誰的時候,紅蛛順着她的褲腿爬到肩膀,用前腳戳了戳白缇的臉,似乎在提醒。
白缇低頭看了眼紅蛛,恍然大悟:“哦~~是阮廠長。”
話落音,又是一陣沉默。
半響,白缇指着牆上的相框,問紅蛛:“所以這個道具的線索,有什麽玄機嗎?”
紅蛛擡起前腳一頓亂揮:@#¥%&*……
白缇:“說人話,我聽不懂螃蟹語。”
紅蛛:……
突然,白缇注意到哪裏不對勁,照片上的黑圈圈似乎動了。她咽了咽口水,又走近一些,用手機燈光去照黑圈。
下一秒,黑圈眯成了一條縫。
白缇扭了扭脖子,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語:“哎呀,脖子怎麽扭到了,我得去醫院看看。”她說着,連走帶跑地沖出辦公室。
“阮小姐,你辦公室裏的螃蟹成精啦——!!!”
“……”
聽着樓上傳來的喊聲,阮芒從紡織機上跳下,準備跑路。
意料之外,從樓道裏出來的人不是白缇,而是圍着“白紗”的謝子栖和張甚,他們圍戴的“白紗”顏色有些不同,張甚的更加透明,而謝子栖的“白紗”偏向乳白。
阮芒看了他們一會,視線落在張甚身上:“這位員工,你怎麽沒穿工裝?”
“我嗎?”張甚有些不确定地指自己,往旁邊挪了幾步,發現阮芒的視線也跟着轉了過來,心下一驚:“你能看見我?!”
“你在開玩笑嗎?”阮芒笑了,“你又不是鬼,我當然能看見你。”
張甚不說話了,額間流下一滴冷汗。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謝子栖已經錄完視頻,一聲不吭地朝廠房大門跑去,地面的蜘蛛紛紛避讓,像是在懼怕什麽。
阮芒看着張甚不說話,笑容有些瘆人。
張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或是在思考接下來的逃跑路線。
“阮芒——!!”
白缇氣喘籲籲地沖樓上沖下來,朝着阮芒一個飛撲,跳到她身上後,環住脖子就不松手了,哼哼唧唧地蹭臉:“親愛的我怕,樓上的螃蟹好大只,還偷看我!”
阮芒:“……”
阮芒雙手托住白缇大腿,微微偏頭,和追下來的莊澤對上視線,細微搖頭,示意對方別過來,随後又看了眼跑向另一邊樓道口的張甚。
接收到信息,莊澤比了個OK的手勢,朝着張甚逃走的方向追過去。
這時,地面的蜘蛛躁動起來,紛紛避開莊澤的腳,往紡織機上爬去,剩下的小部分蜘蛛似乎興奮起來,結伴朝着莊澤爬去。
借着阮芒的勢,白缇舉起相機開始錄制蜘蛛趴在紡織機上的視頻,剛錄幾秒,她手裏的相機就被人拿走了。
“你是當我死了嗎?”
“沒有。”
白缇注視着阮芒的眼睛,猝不及防地低頭,輕輕吻上她的眼睛:“你是活的,活在我心裏。”
突如其來的油膩,就很惡心。
阮芒将相機扔到了旁邊的紡織機上,不一會便被蜘蛛層層圍住。她拉住白缇的衣領把人從身上扯下來,捏住白缇的臉,冷笑道:“知道老玩家為什麽能活到現在嗎?”
白缇嘟着嘴,擠出一句:“為什麽?”
“因為他們不會靠近boss。”
阮芒說着話,手撫上白缇的臉,笑容溫柔極了:“親愛的,下輩子一定要記得,玩恐游的時候離boss遠點。”
“您能別這麽笑嗎?”白缇搓搓胳膊,幹笑道:“我害怕。”
阮芒:“……”
“卧槽——”
……
白缇醒來的時候,人在卧室的床上。她摸了摸還有些發痛的脖子,莫名想哭,沒抱到喜歡的人也就算了,還要挨揍。
究竟是哪一步錯了,以至于她接連幾次被阮芒胖揍。
“嗡嗡”
這時,手機來消息了。
[系統:玩家“白茫茫”逃生成功。]
[系統:玩家“白茫茫”屬于“無限死亡”玩家,虛拟幣無法發放。]
看着系統提示,白缇愣了很久,臉漸漸紅了。
原來...
阮芒掐着她後頸,把她按在地板上摩擦,然後拖出廠房外面“抛屍”,完全是為了讓她完成“錄制視頻後離開紡織廠”的任務。
呵呵,她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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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
修文的時候發現,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修。
只能手動解釋bug:布藝店的白紗才是真·蜘蛛絲(可以掩蓋活人氣味),NPC在說謊,喪葬店的白紗是普通布料,所以披着假白紗的玩家能被boss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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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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