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亡(二)
不消一刻鐘的時辰,去尋找隗三的人神色嚴肅的歸來,走至司帛面前道:“大人,屬下趕去的時候,隗三已經慘死在家中,家眷無一幸免。”
又是一陣嘩然聲……
沈仁昌慘死是被花伶所害,那現在與沈仁昌有所些關聯的隗三,又是怎麽會死了呢?他們在清水館見面,又是談了什麽呢?
司帛覺得,此次案件,定然還有諸多的疑點未破。
他想要将隗三的死與沈仁昌的死規劃至一起案件,一同尋找線索,然還未等他吩咐下去時,只聞得人群外頭一聲悲憫的哭喊:
“兒啊,我的兒啊……”
是剛剛下朝的蘭臺令沈奉。
沈仁昌夜宿在清水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是以今早上上朝時不見沈仁昌,他也未多想,可是不曾想下了朝便驚聞自己孩子慘死的消息,他一時悲憫過了頭,竟是還未見着沈仁昌,便開始大哭起來。
待他撥開人群,見到沈仁昌慘死的模樣,更是嚎啕大哭起來,待哭聲過後,他看到一旁的花憐,想起那些人說便是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不正常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竟是一時悲憤的朝花伶踢去。
司帛眼快的上前止住,道:“大人,死者為大,大人這樣做,怕是不妥吧。”
沈奉死了兒子,面對殺兒仇人,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妥不妥的,跳起來大叫:“一個伶人,一個死斷袖,竟然敢殺我兒,我不但要打他,還要将他的屍身大卸八塊,以慰藉我兒在天之靈!”
他罵花伶是斷袖,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孩子也是斷袖,且還是因為死在好色這一條上,在場中有人輕笑出了聲。
司帛道:“案件尚未結案,怕是不能如大人的意了。”
沈奉叫道:“什麽未結案,兇器也已經找到,一切證據都證明是這個伶人殺了我兒,為什麽還不結案!”
面對沈奉的咄咄逼人,司帛絲毫不退步,“廷尉府負責案件,結不結案不是大人說了算,再說此事尚有諸多的疑點,還需再另行尋找線索!”
“你!”沈奉手顫抖着指着他,對于他的頂撞心頭十分的窩火。
司帛拱手道:“令公子的死因已經查明,大人若是想要帶走便自行帶走下葬,只是這花伶公子的屍身,大人是萬萬動不得的。”
案子未結,司帛便要沈奉将沈仁昌的屍體帶回,他的一番話,順勢給了沈奉一個人請之外,還不忘敲打沈奉得饒人處且饒人。
沈奉雖然心中仍舊氣憤難耐,但是自家兒子在此已經遭受這些人指指點點許久,他也不想再丢這個人,是以在司帛給他這個臺階時,也順勢下了去,吩咐手下的人将沈仁昌的屍體帶回,便對着花伶的屍身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待沈奉走後,司帛問那老板:“花伶可還有其餘的家人?”
老板搖頭道:“他平日裏都是獨來獨往,見着人也不大親近,怕是除了季将軍外,便再無親人了。”
司帛了然一點頭,轉身吩咐人将花伶的屍體帶走,他走出門,正欲去往隗三出事的地點,在出門瞧見了莊墨與高仙庸,他微頓,便走至高仙庸的身前拱手道:“庸王殿下也來了?”
高仙庸點頭:“蘭臺公子遇害一事,轟動南安城,我恰巧經過,便來瞧一瞧。”他語氣稍頓,但見司帛面色有些急切,似乎很不想在此多做逗留,便道:“大人若是有要事,便先去吧。”
司帛順勢拱手道:“下官告退。”
一衆圍在清水館前看熱鬧的人,也都轟散離去。
莊墨遙遙看着隐在人群中的司帛背影道:“傳聞司大人這個人特別的不合群,自從暫代廷尉府尹一職,竟是将所有的宴請都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他不喜與人結交,獨來獨往,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高仙庸道:“這也是他入朝為官五年,依舊屈服監掌史,暫代廷尉府尹的緣由。”
莊墨點頭:“他這個性子,在朝中的确有些不利,眼下看他為保花伶的屍身不被蘭臺令所傷,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看他這個樣子,怕是對于沈仁昌死的案件,倒是有別的看法。”
高仙庸偏頭道:“花伶無故殘殺沈仁昌,定是聽到了什麽讓他難以相信的事實,雖然案件看似簡單,但是其背後隐藏的真正意義,咱們都心知肚明,怪就怪前些時日我心情受了影響,這才導致手下的人疏忽讓歐陽覃的人鑽了空子,眼下隗三已死,若想從他的身上找到線索,怕是有些困難。”
莊墨道:“世上沒有絕對萬無一失的計劃,有行動便會有漏洞。”他遙遙的看向與清水館斜對面的那家茶樓二樓雅間窗戶處,那裏隐隐的看到有兩人正坐在那裏喝茶聊天,他收回視線對高仙庸道:“殿下,咱們走吧。”
高仙庸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最後輕颔首離去。
雅月樓當數南安城最雅致的城樓,其地理位置與那長長的一條花街比鄰,雅月樓所接應的客人,便也是城中富貴人家的公子,一般百姓很難進的去門檻。
“可看清楚了?”
茶樓二樓間那間最為上等,可觀攬對面一整條街道的雅閣處,歐陽獻輕問坐在對面的歐陽覃。
歐陽覃輕颔首,放下手中的碧色陶瓷茶杯,端正道:“當初我在風詞書院時,只是聽聞過莊墨的名號,他神秘的很,我所聽到的也都是關于外頭的傳言,卻從未親眼瞧過他一眼,如今這番看來,他的氣質與外形倒是與傳聞相差無幾,若是想要确定他的身份,還待我派人去查一查。”
歐陽獻問道:“要多久?”
歐陽覃目光盯向那遠處的一玄一青身影,待視線抽回時,她神色自信,“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