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證據
親昵了一會,話題不免又回到了他們身上。
“說起來,陳潔剛和我提到過,‘戀母’這個詞。”顧年祎說,“……我想起之前經手過一個案件,對方和自己母親生活在一起很長時間,最後親手把母親殺死并且自殺。雖然我們對外界沒有公布太多的細則,但是……”
“案件的調查中會有很多細節直指他的傾向?”許洛道。
顧年祎沒确認也沒否認。
“其實這類事我比你看得要多,區別于一些其它瘋狂的感情,這種感情是必須禁止和糾正的。”許洛慢慢坐起來,“不過陳潔和他們的不同在于,那只是家人的一面之詞,他們習慣于去把一個人想象成自己認為的樣子,并且打造成一個異類,我建議你聽一耳朵就行。”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顧年祎說,“我看見他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說話的間隙,手機響了。
“嗯,是我,是我。”顧年祎接了電話,“……我知道了。”
他挂了,對許洛嘆了口氣。
“所以浴室內的血是陳郝吧?”許洛問。
“嗯。”顧年祎搖了搖頭,“算了,從我準備問痕檢借來儀器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做好這個準備了。”
“現在唯一在場的人是鄭闵,他可能真的知道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別被他的一面之詞騙了。”許洛道。
“我知道。”顧年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啧了一聲,“我現在就慶幸我們我們先沒頭沒腦跑去桂山。”
顧年祎有些無奈看向許洛:“應該說謝謝你的提醒,這方面我看人果然不太準。”
“別說這些了。”許洛拍拍他,“你今晚要做的事還很多吧。”
“啊……”顧年祎聳聳肩膀,“對,可能會在附近不間斷排查,你沒必要跟着我,晚上早點回去休息。”
“你覺得我的工作做完了?”許洛道。
“嗯。”顧年祎想了想,傾身親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我希望這個案子快點結束。”
許洛歪了歪頭表示不解,想聽他為什麽這麽說。
“我想和你回彌州。”顧年祎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還沒有太了解你。”
他話沒說完,催促的手機再一次響了。顧年祎不得不看着許洛接起來,道:“我就來。”
“給。”顧年祎把鑰匙留給了他,“累了就先走,真的不用等我。”
“我可以參加審訊嗎。”許洛道,“我或許可以幫忙。”
“……”顧年祎對着他招手,“最好不要,我希望你早點休息。”
……
“我什麽都不知道!!”
鄭闵坐在沙發上,用力捶打了沙發兩下:“我爸爸把我丢在這裏不管,你們還在審問我!那你們去找我爸啊!!”
這聲音尖銳,少年的沙啞嗓音吵得顧年祎腦袋嗡嗡響。
“不配合啊——”孫城明湊到顧年祎旁邊看了眼表小聲道,“這都九點了,在這磨叽一個小時了,什麽都問不出來。”
“啧,不能這麽下去。”顧年祎站在一邊,看着兩個審訊員搞不定一個孩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起了什麽,“對了,桂山的人回來了嗎?”
“哦,說到這個。”孫城明打了個響指,“你別說,他們人去了那邊,居然找到了幾個誤進傳銷的……”
“哈?”顧年祎道,“真找到了?”
“可不是。”孫城明道,“所以他們估計要晚兩天回來,得盯着當地警方把人都給一一送回去。”
“我操——”
顧年祎和孫城明一起擡頭,鄭闵被一個警員按着,嘴裏罵着各種話:“就他媽是我殺的你們把我關起來吧!受不了了我!為什麽我要在這裏被你們審問啊,你們他媽誰啊!艹!”
顧年祎聽聞走上去,聲音低沉道:“罵什麽呢。”
“……”鄭闵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嗎。”顧年祎說。
“你們一個個的就把我摁在這裏審問,問我時間地點人物關系,有病嗎!?”鄭闵叫道。
顧年祎讓周圍的兩個警員先行離開,示意要單獨和他聊聊。等人走後,顧年祎一屁股坐到他的旁邊,拿出了自己的平板電腦。
“如果你不能好好解釋這個房間裏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或者為什麽浴室的馬桶壞了,或者為什麽能背出那個電話號碼,如果你不能解釋這些事,那麽之後發現任何的證據,我都幫不了你。”顧年祎道,“我最後問你一次,鄭呈龍人在哪裏。”
“我怎麽知道!”鄭闵道,“要我說幾次!?我不知道!”
“行吧,警察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顧年祎淡淡道,“希望你能強硬到最後一刻。”
……
市局大樓燈火通明,這樁橫生出的無頭案,讓所有人陷入了緊張和慌亂之中。
劉局連夜開會部署命令,張常和李邰兵分兩路。張常指揮搜索工作,李邰則是指揮現場工作,顧年祎所在的重案組配合李邰的現場工作。
陳郝的屍體還未找到,下屬的大隊和轄區警力被大量調撥,以小區為單位開始對角落進行地毯式搜查,除卻一些在現場搜尋到的東西,好比附着指紋提取的DNA進一步證明陳郝之外,那片殘存在燃氣竈上面的已經燃燒之後的那面料,也給出了一些論證。
“雖然我們一共找到五份樣本,目前來說只能根據燃燒的程度來判斷,我們猜測不是衣服,應該是女士內褲一類的。”何甜在電話裏說,“啊,但是就這麽點時間和檢材的話可能比對不出什麽東西,也不能确切到産品本身。”
“內褲……”顧年祎揉了揉眉心,“可以确定是女士的嗎?”
“嗯。”何甜道,“有那種蝴蝶結緞帶,蕾絲的,因為相較于純棉,這種滌綸材質得不到充分燃燒,燃燒時間倒是充足,應該是小的東西。”
“……哦。”顧年祎眼神暗了下去說,“原來如此,那就夠了。”
“好,你要不要先睡會啊?”何甜道,“結果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呢,得等天亮了。”
“你們都沒睡,我們前線的敢睡啊。”顧年祎站在居民樓樓裏蹲着,左手是瓶紅牛,右手是夾着一根煙,他閉着眼用拇指蹭蹭自己的額頭,“我倒是希望,今晚能獲得越多的線索越好。”
“你和李隊磨合得怎麽樣了?”何甜笑道,“都快忘了你是個社恐了,以前讓你跨個樓去和陌生人人拿個東西或是帶個新組員,簡直要了你的命,死活不願意。”
“現在也不願意……”顧年祎嘟囔着,低頭看着地面。
“現在長大了,明顯感覺到你的節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說真的,李邰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他有些理論還挺像回事兒的,你和他多學學,尤其是臨時判斷這些多少還是要點經驗。”何甜身後有人喊她,她趕緊回頭應了一聲,道,“就這樣,自己注意休息,再聯系。”
顧年祎挂了電話,很想去繼續跟着做會事,但他實在是有點累。想想算了,準備趁着換班的間隙睡了幾個小時。
對了,許洛。
許洛應該回家了。
顧年祎這麽想着,打開手機想給許洛發個信息,回到現場,就恍惚間看見許洛和孫城明在聊天。
“哈哈哈——行。”孫城明笑得捧腹,道,“艹這麽好笑嗎哈哈哈哈……”
“嗯。”許洛也跟着微笑,時不時喝兩口保溫杯裏的水。
“笑什麽?”顧年祎走到旁邊道。
“哎,打完電話了啊,沒有……”孫城明看着許洛,“許醫生在和我說他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巨好笑,哈哈哈哈——”
“上班說什麽八卦。”顧年祎轉眼看許洛,“你不困啊,不回去睡覺?這都幾點了……”
“不困。”許洛看起來确實很精神,他歪了歪頭觀察着顧年祎,“但你看起來好像很困的樣子,去休息會吧?”
顧年祎揉揉眉心點頭,接着對孫城明道:“後半夜你先看着。”
“交給我吧,我都睡醒了。”孫城明拍拍胸道,“休息去休息去,許醫生也休息去。”
顧年祎帶着許洛準備去車裏躺一會,又是熟悉的場景,又是熟悉的地點,幾個小時仿佛過了一年,當忙碌過後就更加覺得日子過得漫長。
不過顧年祎疲憊歸疲憊,而且疲憊之後那喜歡叨叨人的本性都不會克制。後來許洛想他估摸不是有這想法,只是因為那是自己,顧年祎在那段時間,刻意讓自己的年齡界限模糊,讓自己拔高成許洛需要依靠的狀态,但偶爾流露出的一些話語會給人感覺他像是在裝大人。
很可愛,許洛感覺他像個可以依靠的毛茸茸大狗,看起來大,實際只有一歲半那種。
此刻,他就在叨叨:“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嗎,你不要總說自己睡不着,你知道充分的休息能給第二天提供多少機能嗎,你明天也跟着累垮了怎麽辦?你……”
許洛蹭到後座,蹭進他懷裏:“你能閉嘴了嗎。”
“不能。”顧年祎閉着眼道,“我說的話你不聽,我們絕交一晚上。”
“幼稚不幼稚啊顧年祎。”許洛擡起頭,摸摸他的額頭,“睡一會。”
“剛才甜姐說……”顧年祎已經困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舉了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找到了他的……他的……”
他沒說下去,側着頭睡過去了。
許洛雙手捧着臉,在旁邊看着他睡覺,和他均勻的呼吸聲。許洛湊到他的臉頰邊,額頭靠着他的額頭,微微張嘴,嘴唇蹭着他的臉頰慢慢親吻着。
“我其實挺害怕的,從一開始就挺害怕的,怕自己真的喜歡你。”許洛的聲音很輕,卡在喉嚨口變成了氣聲,對着顧年祎道,“我如果早點遇見你,現在我們應該會幸福很多吧……”
“你真是不懂露水情人的感覺,現在一個勁兒地追求什麽地久天長。”許洛趴在他旁邊,邊說着邊笑,“沒談過戀愛的小孩子真的很難懂……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許洛笑完,窩進他的懷裏:“我果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你一點。”
他閉上了眼。
……
第二天一早,又是顧年祎先醒,許洛還在他懷裏熟睡。
現在人在自己懷裏,顧年祎又特別喜歡看他的睡顏,所以偶爾也能理解許洛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理。指不定許洛會在某年某月消失,也指不定是自己……
他慢慢托着許洛的頭,把他放到座位上。接着去副駕駛的小抽屜櫃裏找自己的洗漱用品,簡單洗漱之後,對着後視鏡刮着胡子,又摸了摸一頭淩亂的頭發,回到了工作地點。
每個人都是隔夜臉,胡子拉碴又疲憊,顧年祎看見李邰,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知道陳郝可能燃燒掉內褲的事情了吧。”李邰招呼顧年祎,“早上你去趟醫院,昨晚聯系到了對方一個同事,說看見過他拿這家醫院的塑料袋去公司。”
“裝藥的袋子嗎。”顧年祎問。
“對。”李邰說,“這信息點太重要了。”
“是哪家?我現在就去。”顧年祎馬上道,“孫哥是不是去休息了,我帶人過去!”
“這附近只有北院有兒科,我早上已經聯系過負責人了,還有,你給我把早餐吃了。”李邰還給他拿了個包子。
“……”顧年祎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李邰對他還挺好,只是揚了揚手表示感謝,“謝謝李隊。”
李邰道:“趕緊吃趕緊吃,磨磨蹭蹭的。”
……
顧年祎穿過走廊,室內只有一個留守的警員看着現場,鄭闵可能去了局裏沒有去上學,陳唯文昨天也被陳郝的姐姐接走了,剩下的警察都開始輻射到周邊去搜查,那将是之後幾天最枯燥最艱苦也是最不得不做的工作。
“李隊對你還不錯。”
顧年祎沒走幾步,就聽見自己身後的聲音,他驚訝回頭看着許洛:“你怎麽在我後面?”
“嗯,剛從走廊跟你一路了。”許洛小跑上來,“如果我是壞人,這會你是不是已經被殺了。”
“你真是……”顧年祎嘆了口氣,把包子塞他手裏,“快吃吧。”
“嫌棄我?”許洛非要去和他挨着逗他,“我是好心提醒你。”
他倆上了車,許洛把熱乎乎的包子吹了吹,接着塞進了顧年祎嘴裏,自己吃剩下的那個。
“不問我去哪兒你就跟着上車?”顧年祎說。
“醫院。”許洛小口吹着自己的那個。
“……你聽見了?”顧年祎問。
“看見你在路上的手機導航了。”許洛說,“考慮給自己弄個防偷窺膜?”
顧年祎采納了他的意見,并且準備晚上就下單。
“所以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麽新的想法。”許洛說。
“我有……不過,先去醫院吧。”顧年祎道。
雖然李邰和醫院的人已經聯系過,但作為一個日常運營着的醫院,每日的日常都很忙,今天還是個周末。顧年祎在大堂就吃了個癟,因為值班的護士道:“你們只是口頭和醫生約定肯定不行啊,沒有調查文件我們肯定不能給你們調患者信息的。”
“回頭給你補,現在我們就想知道孩子的事情。”顧年祎手指敲着櫃臺,“麻煩您了。”
“不行的。”護士道,“你申請一下又不是什麽難事。”
“我來都!……”顧年祎本來想發火,但話說到一半馬上壓住自己的脾氣,告訴自己人家也難做,不可以總是給別人添麻煩,硬生生把後面的話憋了回去,語氣沉下來,“……我來都來了,我們領導也和你們領導打過招呼了,你通融一下。”
小護士旁邊年長一些的護士翻了個白眼,對他揮揮手:“上次也是什麽警察來我們這裏調查案子,結果提供了患者信息,轉頭患者就告我們,還告贏了,賠了好多錢,我們這裏責任到人,責任到人懂不懂?今天我們放你們過去了,回頭我們倆的錢你賠嗎?”
顧年祎雙手撐在問詢處,道:“所有的責任我擔着,我保證,不讓你們為難。”
“得了吧你。”年長的護士笑笑,“你個毛都沒張齊的小警察,找你們頭兒來見我。”
“我是重案組的負責人,我現在必須要調……”
“走吧走吧走吧。”小護士出來趕人,“什麽時候調查令拿到我們面前了,什麽時候可以進去。”
閉門羹。
顧年祎和其他警員走過走廊,旁邊一個警員道:“不然我們脫了衣服混進去?”
“進去也沒用。”顧年祎目光左右撇着,“這醫院是出過事嗎?”
“嗯,是,之前也來調查過一個兒科醫生的事情,當時可能沒調令,結果發現醫生沒問題。當時家屬氣氛直接反告警方了……”警員一路走到門口。
“沒事,我上午去報告一下,這節骨眼兒上走程序很快。”顧年祎站在門口給他們倆發了煙,回頭想找許洛的時候,看見許洛帶着一個護士到了門口。
“你好……”那個護士不安看了一眼,“剛才我聽見你們的對話了。”
顧年祎愣了一下,看向許洛,許洛道:“我剛看見她一直在看你們,就和她聊了聊,她說她有話和你們說。”
“你們說的那個小女孩我有印象,我之前一直在三樓,來住了好幾天的院。”護士道,“當時有天晚上,發生了件事。”
顧年祎的雙眉一下蹙緊,站直了看她。
“那個女孩,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女孩。但是聽你們的形容有點像,先天性室缺,當時來的時候還有炎症發燒了,其實三天兩頭來這裏,叫陳萌。”護士咽了口口水,“給她檢查的時候,她父親一般都會在一邊看,其實孩子很大了,應該有點性別意識的……我們有時候就不讓他看,她還會罵我們……有一天我們看到孩子的xia……”
“卧槽。”旁邊那個警察忍不住罵出了聲。
“我……我沒有報警,對不起……和我一起的王大夫也看見了。”護士的眉毛撇成了八字,“我知道這麽說很自私,當時報警這件事我也猶豫過,現在有點後悔。”
“說具體點!”顧年祎馬上開始記錄,“這對我們很重要,所以麻煩你配合。”
“嗯。”小護士點點頭,“我去把王醫生也喊來。”
“小女孩沒有什麽反應,但她腫得厲害,不太正常,按照傷勢情況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我們當時也和孩子的父親有說這件事,孩子的父親說是因為前幾天騎自行車,當時有點危險,弄腫了。”王醫生和小護士站在一起說,“所以……”
護士搖搖頭,說着說着還哭了出來:“我這幾天都很後悔,一直覺得不該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現在說出來也不晚。”許洛在一旁耐心道,“麻煩你們繼續回憶一下之前的情況,這對警方真的很重要。”
“當、當時,有個男人帶着個女孩來我們科室,她有先天性的室間隔缺損,膜周部缺損。我看了他之前病歷本上,并不是我們這裏的病人,但是孩子的問題既然這麽嚴重,她呼吸聲都有重喘。這次還伴随着肺部感染。因為狀況看起來糟糕,所以要配合全身檢查來看是否需要進行封堵或是修補。”王大夫一邊回憶一邊道,“所以當時我們是希望孩子能留下來檢查一下,但是他拒絕了。”
“不過,畢竟也是我們的病人。”王大夫道,“所以惠惠就還是會詢問她哪裏不太舒服,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
“那個孩子告訴我她胸口和腿有點疼。”叫惠惠的護士說,“我就給她稍微檢查了一下,當時他父親不在了那麽五分鐘。”
“然後你就發現異樣了?”顧年祎道。
“嗯。”惠惠點點頭,接着道,“孩子還未發育完全,我當時有給她留下一些東西,和王大夫商量了一下最後沒有報警,最終錯過了最佳的時間。已經半個月了,我留下的擦拭物的棉棒上有沒有遺留下的ti液已經不重要了……”
許洛聽見顧年祎深深的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裏的東西有很多,大部分還是憤怒和不甘心,因為這是他離這件事的直接證據最近的一次了。
這邊有人在記錄着,顧年祎則在另一側沉默聽着,這段時間比較長,等完全記錄完之後,顧年祎才驚覺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響。
他接了電話,是李邰。
“是不是在醫院吃閉門羹了?我差人把東西送來了。”李邰說,“我們在小區內詢問到了一些陳郝和他女兒的行動軌跡,生物鑒定那邊給了新的消息,你弄完之後直接回局裏,我們要進行信息整合了。”
“現在有點……有點情況。”顧年祎道,“我現在懷疑陳郝還對他的女兒實施了WX。”
“什麽?”李邰那邊明顯有拍桌子的聲音,“沒有證據先不要亂說!這口鍋的分量有點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