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推斷
吃完早餐。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林濮看了眼手表道,“上午我還要去一趟人民法院。”
“先預祝你順利。”許洛笑起來。
“真的不和我走嗎。”林濮又确認了一次,“待在白津總比待在這裏強。”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顧年祎臉沒有看他們,兩個耳朵卻豎起來了。
“暫時還是回去不了。”許洛說,“我事情不少。”
“……勸不動你了。”林濮說。
正說着,汪呈的催命電話來了,顧年祎的手機在桌子上使勁震動。他接起來,就聽見汪呈的大聲嚷嚷:“顧年祎!在幹什麽!!你人呢!”
“……”顧年祎道,“我一會就過來。”
“別慢吞吞的,昨晚他們帶那個測算師葉炳去實地勘查,發現了地下室可能還連一條通道。”汪呈道,“今天扣了一大批人,要帶錢小茍一個個指認呢。”
“我知道了。”顧年祎吞了口三明治,“一會我就回來。”
“把許洛一起喊過來。”汪呈說完就挂了。
“……”
顧年祎想他也逃不掉,只能挂了電話,道:“許洛,一會和我去市局。”
“要我一起嗎?”林濮捧着咖啡杯問許洛。
“……”顧年祎那股子酸勁兒就上來了,道,“林律師,這兒也不是白津,許洛屬于受害人,找他例行了解情況罷了,你不是一會還有事情嗎?”
Advertisement
許洛笑道:“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行。”林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顧年祎,又對許洛道,“有事聯系我,不要什麽都不說。”
林濮吃完早餐,要去人民法院辦事,走得匆忙,在他出門的時候,顧年祎在門口喊住了他:“林律師。”
“怎麽?”林濮轉頭看顧年祎。
顧年祎走出了門,低聲問道:“我想問一下,那些人為什麽要抓許洛?”
“為什麽……誰知道呢,或許是想逼瘋他吧。”林濮看看顧年祎道,“這兩次許洛的事情,都是你去找的他嗎?”
“……我……”顧年祎頓了頓,也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一早就跟林濮打官腔說“這是我們人民警察應該做的”吧?
“你好像和別的警察不太一樣,看得出,許洛他至少信任你。”林濮聳聳肩膀,“他也和別人不太一樣,有些不太好的經歷,我希望,至少在了解實情之前,你不要把他當一個奇怪的人看待。”
顧年祎稍許慌張道:“我沒有……”
他拿了一張名片,非常專業地遞給顧年祎:“有事可以聯系我。”
“……”顧年祎道,“哦,好。”
顧年祎接完名片回屋子,還在看他名字的這個三點水的字的讀音,許洛從房間出來,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名片,道:“你要找林律師打官司嗎?林律師還挺貴的。”
“……”顧年祎無語地夾進自己的手機殼背部,“不用。”
他又看看許洛,嘆氣道:“你好點了?”
許洛道:“嗯。”
他把烘幹了的衣服疊起來給顧年祎,道:“謝謝。”
顧年祎看着那透明包裝袋裏的衣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少了一個人,兩個人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尴尬。也可能只有顧年祎一個人在尴尬,他接過衣服提在手上,許洛捧着咖啡喝完,理了一下頭發:“走吧。”
顧年祎讓許洛上了他的車,等許洛上車不久,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許洛終于問出了顧年祎最怕的問題:“……昨天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的。”
畢竟顧年祎想了一晚上,已經想好了說辭:“裴俊文打電話給我的,我正開車回家,他給我看了你的視頻,然後給了地址,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去了,沒想到你真的在裏面。”
“……這樣。”許洛點點頭,“謝謝。”
絲毫沒有懷疑。
“又吓到你了。”許洛臉靠着車窗,“……不好意思。”
接着他道:“下次再有這種事發生,其實不用管我的。”
“我怎麽可能不管你?”顧年祎想到這個也有點來氣說,“你每次說不要管不要管這種話,有沒有想過我?你被人在傷害,我就要找到傷害你的人,你在傷害人,我就要把你抓起來。”
“怎麽這是警察的使命感嗎……?”許洛笑道。
“……也不是!”顧年祎煩躁地一拍方向盤,“我……算了,別問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許洛可能因為他忽然來的火氣也有點莫名,他看了眼顧年祎,似乎在思考他為什麽說生氣就生氣。
顧年祎載着他去了局裏,本來是想和他一起去找汪呈開會,結果汪呈單獨找了許洛在自己辦公室談話。顧年祎只能回到辦公室,找到了孫城明。
孫城明手拍着紙,放在他面前道:“昨天那具屍體的屍檢報告。”
“這麽快就出來了?”顧年祎趕緊拿過來看。
“她不是翟麗,是之前來報過案的,兩個月前失蹤的一名女性,叫王雯。”孫城明道,“外來務工人員,初中文化學歷,失蹤之前在酒吧附近出現過兩次,疑似賣yin女,死因和預檢結果差不多,吸食過量ma//啡急性中毒導致的呼吸抑制死亡,還尚無法判斷死因是意外還是他殺。她之前是家裏人在當地派出所報的失蹤,據說聯系過沒聯系上,當地警方和黑溪本地都也找了兩個多月了,沒點線索。”
“還有這個。”孫城明給顧年祎看。
現場勘查報告內,兩處采集的腳印手印進行對比,确認現場除卻許洛之外還有兩個人,指紋庫內也沒找到匹配身份。顧年祎仔細翻看後道:“現場沒有找到裴俊文的指紋或者其他指印?”
“是,現場有一個監控攝像頭,正對着牢房可以查看實時的情況,但早就斷開鏈接。”孫城明道,“我們要求裴俊文配合調查,看他手機或者其他地方上是否有監控的軟件,最後沒查出來什麽。而且許醫生昨天和之前的口供中都提到了,裴俊文在他的地下室和那個房間內養了精神狀态不太正常的人,可能被藥物控制也可能是需要吸食du///品,但裴俊文一直矢口否認,也強調了昨天一直待在酒吧內,有攝像頭為證。”
“對。”顧年祎點點頭,“難道他就沒一點破綻嗎!”
孫城明停頓了一下,對顧年祎道:“顧仔,雖然你兩次都在現場,但是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看見了嗎?”
“什麽?”顧年祎怔了怔。
“許醫生說的只是他看見的事情,兩次你都沒有看見吧?”孫城明說。
“我第一次和他一直保持通訊,我聽見了裴俊文的話,第二次是裴俊文親自打電話給我的,單這兩點我就可以指認他和事情有關聯。”顧年祎說,“但……”
“你看,沒有證據。”孫城明道,“我是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麽矛盾的地方。”
顧年祎微微前傾脖子,示意他說下去。
但孫城明卻沒有再繼續的意思。
“那裴俊文早上來嗎。”顧年祎問。
“嗯,事實上昨晚就去了。”孫城明說,“裴俊文非常配合,手機都讓檢查,也堅持說自己沒去過,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麽,還讓我們不要無端指控。而且他頂着外籍人士的身份,無論是拘留還是限制人身自由都還有一定的難度。”
顧年祎來回在辦公室內踱步,他道:“我現在看明白了一點東西,裴俊文之所以這麽肆無忌憚,就是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絕對有一條利害關系鏈。”
“包庇犯罪,那些共犯之間有所牽連,才會形成整個案件的屏障。”顧年祎上齒壓着嘴唇,“單憑這些就想牽制警方,他真是妄想。”
孫城明想起什麽,打了個響指道:“對了,昨天汪隊走後,剩下的警方重新排查地下室,之前找到的那條通道,目前後面封死了,後續還有作業的話,肯定要層層審批,現在也挖不了。”
“我真是不明白,就挖兩下的事情,我們就想搞清楚裏面到底什麽情況。”顧年祎氣道,“這種時候倒是知道卡我們了,之前呢?”
“現在消防和當地土地管理還有派出所三邊在瘋狂踢皮球,因為都知道嚴重性了,誰都不想擔責。張隊想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甚至還想找媒體制造輿論來施壓。”孫城明道,“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警方,性質夠惡劣的。今天我們有的好忙了,來了不少人都需要錢小茍去指認。”
顧年祎想了想,道:“來了幾個人?”
“得有十來個。”孫城明道。
“這抓得可真不少,估計之前肯定已經串好供了。”顧年祎撚着下巴,又看了一眼表。
“你有事兒啊。”孫城明說,“和我說話間隙看了三次表了。”
“沒有。”顧年祎道,“我就是在想,許洛怎麽還不出來。”
“這也沒進去多久,你也太關心他了。”孫城明道,“顧仔,許洛和這事兒有關系嗎?”
顧年祎舔舔嘴唇,搖頭。
孫城明道:“每次你都是因為他……”
顧年祎還在說話的時候,汪呈風風火火進來,道:“顧年祎!”
“唉。”顧年祎站起來。
“過來!”汪呈手指摟着一揮。
顧年祎走出去跟着汪呈到了他的辦公室,汪呈人高馬大快能和顧年祎平齊,許洛站在門內非常乖巧。顧年祎一看那眼神,心道糟了,估計許洛這次難逃,也不知道這一個小時在裏面說了點什麽。
“是這樣的,我傳達一下李局和張隊的指示。”汪呈清了清嗓子,關了門,坐回到了位置上,“目前,基于測算系統已經基本竣工,但許洛在之前的幾次行動中表現得……”
顧年祎聽見這句話,瞬間緊張起來,忽然不經大腦開口打斷道:“那個師父,許洛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表現得非常勇敢和冷靜,我們也覺得,他非常适合這份工作。”汪呈道,“所以在酒吧街案結案之前,許洛都會跟随我們重案組,進行犯罪信息采集和分析等其他工作,因為接下去審訊工作非常複雜且困難,也希望你們互幫互助,早日破案。”
“……”顧年祎震驚地看着汪呈,又看看許洛。
許洛道:“……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依然三更,要來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