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Legolas:
我心灰意懶地踏上護戒之途。
那時,我已有預感,天荒地老,相見無緣。
我擔任警戒的工作,可每當眺望遠方,一顆心就被痛苦和反叛的洪流淹沒。
我懷念幼時坐在他腿上念書的情景,他的下巴支在我頭頂,輕快的笑聲象長了翅膀,聲聲回蕩。他陪我練箭時,總是身穿綠褐相間的勁裝,身材挺拔修長,而今我也身着這樣的裝束。夏日裏,我們有時會去溪邊游泳,他把幼小的我舉過水面,不停地撓我的腋窩,逗得我呵呵地笑個不停。每到白雪飄飛的季節,他就和我堆雪人、打雪仗,弄得王袍濕漉漉的,讓負責王家服飾的女侍們忍不住嘆氣。
我也懷念他魅惑性感的肉體,純真無助的眼神,春意蕩漾的呻吟,深長低沉的啜泣,他張開雙腿、半是羞澀半是誘惑的姿态,以及他懇求地仰頭望我時,掩不住欲焰激狂的愛媚……那是我的、只有我享受過的絕色。
今生今世,斷不會有第二個精靈令我如此動情。
每個夜晚我都輾轉難安,初嘗悅樂的身體叫嚣着想要更多,回想他只令我更加野火燒身。
他和我不同,向來守身如玉,恐怕婚姻也沒有教會他欲望的意義。而身為王子,想讨好我的精靈不計其數,我雖然不曾濫交,但并非全無經驗,只是一向瞞着他。不知有幾多精靈自願為我臣服,可只有他,能令我全然投入,一心一意去愛。他真正讓我明白了欲念的力量,他的拒絕更如火上澆油,令我飽受煎熬。。
我瘋狂地射殺奧克斯,期望在殺戮中達到片刻的安寧。
隊員們都震驚于我的箭無虛發、冷酷無情,但也感謝我的警備。我面無表情,淡淡以應。那個小矮人的擡杠起初讓我很煩,後來我才發現不失為轉移思緒的好法子。我開始捉弄小矮人,再後來,又開始捉弄隊中的每一個人。無他,只是想叫別人跟我一樣為相思而苦。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如此惡質。本來麽,人類就難以想象高雅美麗的精靈會做壞事,而在精靈中,我的美貌也是出類拔萃。
我常常故意逼近別人說話,還貼到可以鼻息相聞的程度,不意外地看到他們的臉在一秒鐘內竄紅。我故意嘆氣,其實卻是朝他們的臉吹氣,結果(萬無一失!)他們都渾身一震,然後支支唔唔亂說一通,連自己都忘了在講什幺。雖然對霍比特人我得彎下腰,但我只要一笑,他們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霍比特人不敢跟我說話,一說就面紅耳赤。博羅米爾臨死前那夜,曾來向我表白,我冷笑嘲諷他,還叫他去死(結果他真的死了)。阿拉貢已不知多久沒再摸索他的晨星琏墜,有一次他竟然弄掉了這玩意,後來我撿到還給他時,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哼!吃我豆腐!)。就連剛多爾夫也從不曾看着我的眼睛說話。至于吉穆利,我待他稍為友善,他就開心得象要飛上天。
但我也只限于逗弄而已,我的心屬于Thranduil,我的身體也屬他。
直到另一個金發精靈闖入我的視線。
Advertisement
雖是深冬,洛絲蘿林仍繁花遍地、蔓蓉婆娑。
那個金發精靈從箭蔟中走出來,高傲、冷漠,飄揚的金發、俊秀的面容、清脆的語聲,都和父親極為神似。
我冷峻地盯視他,按捺着心中的驚喜,仿佛尋到了失落的影子。
我們的視線擦出了火花。他有一剎那的迷惑。
我決定了,如果今後我都要在單相思中度過的話,有個替代品也不錯。
從那天開始,我不再和魔戒隊員住在一起。
我跟着蘿林的衛兵四處巡邏,而他們的隊長就是哈爾迪爾,那個金發精靈。
他們對遠方來的黑森林王子自然不敢怠慢,更何況我還是蘿林夫人的北方親戚。
我的箭術博得了大家的贊賞和欽佩,在與奧克斯狹路相逢的戰鬥中我英勇無敵,大顯神威。哈爾迪爾明顯被我打動,卸下心防,開始與我親密起來。他一點都不知道我安的什麽心。
有天夜晚,星月無光,我把他引到樹陰深處。
他滿懷信任地向我講述蘿林的近況,我随意地附和着。環顧四周,一片寂靜陰暗,正合我意。
他微笑着轉過臉來,從樹葉間漏下的月華映在他臉上,分外柔和。不知怎的,我一陣心悸,差點就轉身離去,放棄自己的邪惡打算。
原本我和父親也是這般融洽,在那消失的往昔,我們父子也時常月下同游、把臂談心,心心相印。而今卻剩我一個,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了。憤怒、挫敗、不甘,全湧上心間,猶如毒刺般深痛入骨。
我眼裏的傷痛令哈爾迪爾一怔,走近我身邊,關懷地問:“Legolas,你有心事?”
那張臉散發着與父親相似的神韻,我怒氣上湧,暗暗一咬牙。
哈爾迪爾啊,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我!
一時間,我把被父親拒絕的郁悶沉痛全部轉嫁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驚愕中被我打翻在地。
我粗魯地用他的發繩綁住反抗的手,猛的把他推到樹幹上,也不管有沒有撞到他。我才不想看見他的臉,玩具幺,只需要有個可以讓我幻想的身體就夠了!
我粗暴地撕開他的衣襟,“嘩啦“一聲,他就完全裸裎于淡淡的月光下,一頭金發散落在雪白的背上。他驚慌不安地叫出聲,我只是惡意地冷笑,一口咬住尖耳,重重地撕扯,直到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我嗤笑着:“叫啊!哈爾迪爾!讓大家都來看你被男性侵犯的模樣。說不定很多精靈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我舔了舔被我咬傷的部位,悠然說下去:“也說不定,他們還想摻一腳呢!”
他果然閉住了嘴。
我沒興趣幫他潤滑,掰開他的臀部,握住自己的欲望根源抵在穴口上,意識到将發生什幺事,他近乎瘋狂地掙紮起來,低叫道:“Legolas,求求你,不要!”
我奮力一插,盡根而入,他凄慘地哀呼着,我什麽也顧不得了,狂熱地攻擊那青澀的密穴,一面咬齧他圓潤的肩膀。他慘叫着的聲音聽來很刺耳,我皺皺眉,撕下他的一截衣襟,塞在他口中。
起初,這處子的緊窒擠得我發疼,但不多時,被血潤滑的甬道好用多了,我暢快不已,将自身更深地沉到他體內,狂暴地推開擠壓着的肉壁。他的身子不住的戰栗,仿佛失去了力氣,全靠那一點上我的支持,他才沒有滑下去。
我含住金發,閉起眼睛,努力說服自己相信這發端伊萊納的濃香就是黑森林的淡淡綠葉香,而在我身下的,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人兒,不知不覺間,我的沖刺變得溫柔了,我情不自禁地對身下的人兒傾訴道:“我愛你!真的只愛你!求你別離開我!永遠別……”
我握上了懷內人兒的欲望,溫柔地撫弄着。
“我愛你!永遠都愛你?為什麽你要拒絕呢?”我哭了,淚水流在他肩上。
懷內的人兒變得安靜了。我更着力套弄他的男根,配合着腰部強勁的運動。他的鼻息漸漸急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低吼一聲,把蓄存的熱液盡數噴了出來,同時放松了對他的鉗制,他也顫抖着釋放了。
我睜開眼,扳回他的臉,想送上一個親吻,但立刻厭惡地松了手。
——不是他,不是他!只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又懊惱又厭惡,說不出是厭惡誰。他扭頭看我,目光竟有一份奇異的了然和幾分憐憫。
我愈加生氣,哈爾迪爾的表情讓我更覺失敗。想也不想,我給了他一個耳光,把碎布從他口裏扯出來:“我教訓你還不夠是吧?這一次我該好好聽聽你的浪叫聲了!”
他回過頭,目光清明透亮,盡管嘴角被我打破了皮,臉上有粗糙的樹皮磨出來的擦傷,看起來卻還是清麗純潔。不理會我再度把欲望插進他的事實,柔聲說:“Legolas,你有一個心愛的精靈,對嗎?你愛他,卻失去了他。所以你很痛苦。”
我火大得要命。他以為他是誰,竟敢跟我講那種話?
我壓抑多時的狂烈怒火,全數燃燒爆發,忿怒地撕裂他,野獸般地闖入狹窄的內部,饑渴地尋求對他的折磨。我恨恨地推進到更深的地帶,再迅猛地拖出,也不管他是否驚懼地呻吟着,就象一條毒蟒,鑽透最脆弱的裏層,我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兇悍地挖掘底部的敏感處。甚至我還一度停下抽送,試圖把大半只手掌強行探入。
他默不作聲地忍受,更激起我的憤恨,我愈加不容情地淩虐,當他終于忍受不了時,昏死過去,氣息奄奄。我抓起他,繼續沖蕩,逼迫他醒來再次承受我的無理。
Thranduil:
今夜月色凄冷,我披衣坐起,讓月光散落臂膀。
我的心情冷于月光。低頭注視地上如霜如雪的月華,我幽幽嘆息。
那孩子不知已走到了哪裏?而我明天将率軍出征,對付越來越張狂的魔軍。今後,黑森林恐怕再難有一絲一毫的安寧。
我已經定下戰略,借着黑森林錯綜複雜的地形打游擊,盡量消耗魔軍的實力。未來的日子裏,我将枕戈待旦、浴血奮戰,這對于身經百戰的我而言,本是家常便飯。但此次索隆複興,勢力大熾,遠非昔日可比,我早已做好了必要時以身相殉的決心,可我親愛的孩子,同樣也陷身危機。我曾經想把他送往大海彼面,為阿瓦瑞精靈續一命脈,也讓他遠離戰火。但幾經思考還是作罷,我們一族在中洲已有多年,和埃爾達精靈相比,與中州的牽絆要深遠得多,感情也更深厚,如果不到最後關頭,我決不會棄中洲而去,我更不希望我的兒子是個懦夫。
果然,他自動挺身而出,為了中洲的安危,加入了魔戒隊。
也許,我會戰死沙場,那幺我就再也不必煩惱,再也不用苦苦思念他,更不必為他擔憂了。
擡頭遙望高懸的明光,我暗暗向愛爾貝蕾斯祈求,保佑我的孩子,就算他有朝一日忘了我也沒關系。
Legolas:
我發洩完欲望,卻更覺空虛,虐待他并不能帶給我快樂。
那夜,我抽身離開哈爾迪爾,看着委頓于地上的他,竟微生歉意,我解下外套,給他披上。
我守着昏睡的他直至黎明,才悄然離去。
明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殘忍無情,但我就是不願道歉。
嗣後幾天,他都沒有露面。魯米爾說他有事耽擱了。我深知那夜的行為對他造成了何等傷害。
他托人把外套還給了我。
我心緒淩亂,無意去面對他的兄弟,好奇的魯米爾、沉穩的奧洛芬都讓我想起他。我不再參加蘿林的巡邏隊,無事可做,就拖着吉穆利到處跑,他已經被蘿林夫人迷昏頭了,雖然這之前他看見我也同樣昏頭,但他實在是個消愁解悶的活寶,我時常被他逗得開懷大笑,可笑完鬧完,我獨自面對寂寞時,無法不想起哈爾迪爾最後的神情,還有父親拒絕我時的堅決。
為什幺呢?為什幺呢?我常常無聲地對着空際吶喊:
“你不也愛我嗎?不也想要我嗎?你不也得到了歡愉嗎?為什麽你要這幺固執?為什幺你就不能敞開心扉?我難道不是你一生鐘愛的孩子嗎?”
不過就是一道世俗眼中的牆壁罷了,你和我,原本就是一體,我愛你,你也愛我,跨過那道紙壁本就應當。可你硬要拒我于心門之外,甚至不惜以死相脅。為什麽,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離你愈遠,思念你的心也越迫切。
我的身體,更是因你而饑渴。
在風姿秀媚的伊萊納花盛開的草地上,我遇見了他。
他的容色已一如往常。
看到我,他的身體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不自然地向我打招呼。魯米爾喜悅地向我報告:“我們剛剛打退了一隊奧克斯的偵察兵哩!”
我笑笑:“恭喜!”
他什幺也沒說,但眼睛還是飛快地向我瞟了一眼。
我含笑走開,他頓時松弛了不少。我從遠處看到他的神情變化,不禁又生起氣來。
那一晚,我半夜溜進他的房間,再度威脅他不許呼救,強行擁抱了他。
只不過這一次,我略微注意他的感受,雖然我并不刻意讨好他,但他明顯被挑起了反應。
抱着那金發的頭顱,我一次次容許自己沉溺于幻想之中。
我不知道父親會如何看待我和哈爾迪爾之間的關系。他會生氣嗎?吃醋嗎?厭惡嗎?抑或無動于衷?抑或會象他往日所做的,甚至給我祝福?
即使在激情之中,想到這一點,我都辛酸莫名。哈爾迪爾注意到了,他從枕上擡起身子,給我一個溫存的吻,輕聲說:“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猛力搖頭,我不想在任何別的精靈面前掉下我只讓父親看見過的淚。
哈爾迪爾為什麽對我如此溫柔,我隐約知道,但我拒絕去想。管他的,與其欲火焚身,不如用一個現成的娃娃來洩火。
我一再對自己說:“僅此而已。”
Thranduil:
奧克斯是如此衆多,象割不完的野草,我們在林野中打響了攻防戰。
我總是沖鋒在前、撤退在後,無論部下們怎麽說,我決定要與他們共生死。
我受了好幾處傷,想來那孩子在遠方,一定也經歷着激烈的戰鬥。
在作戰的間隙,我的心思免不了要飄向遠方。
那孩子平安嗎?他會成為中洲歷史上的傳奇嗎?
他将遇見什麽人、什麽事?他将為誰而動心?他的眼光将駐留在誰身上?他的笑容将為誰綻放?還有,誰會和他分享時光,誰會在他耳邊絮語纏綿?
愛誰?恨誰?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遠都不知道。
他的一生,已非我所能參與、所能幹預。我親手把他捧給了別人。
我惟願他幸福,甚至如果需要,我會笑着給他祝福。
至于我自己,我會繼續心痛、繼續惦念,到我的呼吸停頓、脈搏止息、我不再有思維、有感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