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疼和愛,“你真的是疼愛珠兒,才這麽……
“哥哥--你怎麽能這樣說?劉公子他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見珠兒這樣維護劉晟,沈玉心裏又是着急,又是上火。
不由嗤笑道:“人心隔肚皮,哪知道他心裏裝着什麽!”
陳嬷嬷看兩孩子僵持不下,忙出聲勸說道:“大少爺,你和大小姐都消消火,容奴婢說一句公道話。”
沈珠撅了撅嘴,卻沒有反駁。
看着珠兒氣得小臉鮮紅,沈玉才冷靜下來,垂眸道:“嬷嬷請說!”
陳嬷嬷笑得一臉和藹:“這事要奴婢說,大少爺也沒錯,有句話叫關心則亂,大少爺跟大小姐一塊兒長大,這樣的情分更是無人能及。”
“大小姐又是一個姑娘家,大少爺擔心你被劉公子欺辱,說來說去,還是大少爺太疼愛大小姐了。”
是這樣嗎?沈珠心裏想,又望着沈玉。
琥珀色的眸,本是低垂着的,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微微揚首,就連長睫也在顫動。
沈珠在哥哥眸裏,仿佛看到湖光山色,水波潋滟,總而言之,是說不出的驚豔。
若是旁的女子,見到這樣一張俊俏的臉蛋,只怕早已是迷得失了心智,還管得了那些旁的。
可沈珠卻沒這麽想,或許她早已習以為常了,對哥哥的相貌,早已是見怪不怪,更或者,她從沒把哥哥當做男子,而是當親人看待,自然沒有美醜之分。
“哥哥--”沈珠聽陳嬷嬷這麽分析,心裏的氣很快就消了,“你真的是疼愛珠兒,才這麽做的,對麽?”
方才他若不是看那劉晟攙着珠兒,又對珠兒存非分之想,他也不會動怒。
如今頭腦清醒過來,才方知後悔。他後悔的并非對劉晟無禮,而是因劉晟之事,讓珠兒跟他生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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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珠兒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沈玉心裏再大的火,也被那溫言軟語澆滅了。
有人說,情之一字,便是這世上唯一的軟肋。
若人人都能忘情絕愛,恐怕這世上的煩惱也少了許多。
只可惜…這一生他都參不透情之一字。
更或許,是他甘之如饴,明知是飛蛾撲火,萬劫不複,他也不願後悔!
沈玉心中苦笑:“傻丫頭,你說呢?”那便是承認了。
眼看着兩個孩子和好,陳嬷嬷心裏很是高興。
忙笑道:“好了,好了,雨過天晴了,時辰也不早了,大少爺還是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吧!”
吃飯的時候,一直是風平浪靜的。
可剛吃了一半,劉晟又派了一小丫鬟過來:“大小姐,劉公子又送了禮過來,說是想要給大小姐賠罪的。”
沈玉聞言擱下筷子,目色掃過小丫鬟手裏的錦盒,明黃色的雲紋繡緞,是用蜀錦制成的,看着極為用心。
區區一個錦盒,都是這麽大費周章,只怕裏頭藏着的,更不會差到哪去。
沈玉攥了攥手心,偏過頭去。
沈珠一愣:“賠罪?劉公子因何事得罪了我?”
小丫鬟搖頭道:“奴婢也不清楚,劉公子只交代奴婢把禮送來,旁的也沒多說,哦…對了。”
那小丫鬟似乎想到什麽,又道:“劉公子說了,若大小姐拒絕的話,這裏有一封他親筆的書箋,大小姐看過便會明白了。”
說着小丫鬟從懷裏摸出書箋,遞到了沈珠手裏。
沈玉看到這,徹底沒了胃口,只是他不動聲色,淡淡問沈珠:“寫了什麽?”
沈珠攤開來瞧,內容不多,大致意思是:“今日之事是劉某唐突,吓到了珠兒姑娘你,這才害得姑娘你差點落水,更讓前來的令兄誤會了在下,劉某心中難安,所以這才備上厚禮,想給姑娘賠個不是。”
“珠兒?怎麽了?”沈玉看沈珠抿了抿唇,臉上紅紅的,便問道。
那劉公子對她表明傾慕之心,這事她要如何跟哥哥說,只怕哥哥聽了更加生氣,所以幹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沒什麽。”沈珠搖了搖頭:“只是一些尋常小事,沒什麽特別的。”
“是麽?”沈玉顯然不信,可他深知這個妹妹,雖然看起來嬌弱,可骨子裏卻倔強得很,若是把她惹急了,只怕又要與他置氣。
于是沈玉話鋒一轉,繼續試探道:“珠兒,這份禮你打算怎麽處置?”
沈珠當然不想再收,前幾日收了一份大禮,她已經覺得很不應該了。
她對那丫鬟擺擺手:“你去回了劉公子,這禮我不能再收了,我也不需要他賠罪,事情都過去了,我并沒有放心上。”
春燕忍不住道:“這前兩日才送了蝴蝶步搖來,今日又送,這劉公子家怕開金山銀山的吧?”
“蝴蝶步搖?”沈玉眉心一蹙,語氣也沉了下去。
春燕道:“是啊,便是前日裏送來的,不過…。”
春燕怕他聽了不高興,又解釋:“大小姐都拒絕了兩回,可這劉公子每日都送禮,大小姐才不得已收下的。”
翌日,沈萬琏把沈玉叫到了書房,沒想到那劉晟也在,今日他穿着一身靛藍色開襟長袍,腰間懸着質量上乘的墨玉,手裏搖着折扇,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看上去有幾分風流之色,只是比之沈玉,還是差得遠了。
有句話叫做,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說的就是沈玉此刻的心情,只是沈萬琏在,他也不能太顯山露水。
只得道:“不知父親喚兒子來,可有什麽要緊事?”
沈萬琏笑了笑,指着劉晟道:“這位劉公子,是為父請來的貴客,想必玉兒你也見過了,為父年紀大了,那日也幸虧有這位劉公子仗義相救,如今劉公子在我們沈府住着,你們二人年紀相仿,為父想你若得空,就代為父招待劉公子,也好敬敬地主之誼。”
沈玉垂眸道:“父親吩咐的,兒子記下了。”
出了書房,走到一偏僻小路,那劉晟也跟了上來,他眉眼含笑,眼裏的冷意卻看得一清二明:“沈公子,昨日裏的事,你莫不是還放在心上,生劉某的氣吧?”
他慢慢靠近沈玉,壓低聲道:“沈公子…哦不對,應該不能叫沈公子,你和令妹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你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原以為這麽說,會激怒面前的人,如此一來,倒可以出出心口的惡氣。
誰知沈玉聽了,面如冰山一樣,繼續前行,心态看上去穩如泰山一樣。
劉晟長這麽大,還從沒受過那樣的屈辱。
一想到沈玉昨日那樣待他,氣得直咬牙:“你給我等着,珠兒總有一天會心屬于我!你給我走着瞧好了!”
沈玉聞言頓住腳步,眸子裏的寒光,就如冰刃一樣,若說眼神可以殺死人,只怕此刻這劉晟已死了千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