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親:“玉兒,出了什麽事?”……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就在沈珠快淡忘了那噩夢時,卻怎麽也沒想到,那楊文彬竟會找上門來。
“大小姐…大小姐。”春燕面色慌張的跑到院子裏,沈珠正拿着輕羅小扇撲蝶,并沒作多想,只是笑問道:“出了什麽事?看把你急的?”
忽然一只蛺蝶從花叢竄出,撲向沈珠的發鬓上,定睛一瞧,竟是不常見的孔雀蛺蝶。
沈珠唇上勾着笑意,忙豎起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春燕不要聲張,免得驚擾了這小東西,可就沒意思了。
若是平日裏,春燕必然沉得住氣,可今日……她可忍不了。
“大小姐……姓楊的畜牲來了。”春燕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氣急極了:“他跟縣老爺一塊,正要向大小姐來提親的。”
“你說什麽!”沈珠聞言耳朵裏嗡的一聲,一個失神,手裏的扇子落在地上。
花廳裏的八仙椅上,正坐着兩個人,一個看上去四十出頭,穿着一身湛藍色直襟長袍,身材略微偏瘦,明明是一臉的笑意,卻給人有種說不出的狡詐。
這人正是那淮陰縣的縣令---楊升平。
而另一個人,眉眼裏和他有七分相似,穿着一身藏青色圓領長衫,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正是沈玉痛恨的楊文彬。
楊文彬當先對沈玉拱手笑道:“沈兄別來無恙,楊某今日上門來,也算是給沈兄賠罪!那日楊某喝多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驚擾了令妹,實在是過意不去,還望沈兄大人有大量。”
說着端起桌上的茶,對沈玉道:“就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沈萬琏吃驚道:“玉兒,出了什麽事?”
還不待沈玉回答,楊升平笑着打斷:“沈老爺是這麽回事,其實說來慚愧,都是犬子的過錯,所以今日本官攜犬子來,一是為了賠罪,二來也是想結個親家。”
沈玉聽到這,臉色鐵青,攏在袖裏的手攥了攥,可很快的,他又冷靜下來。
沈萬琏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所以也愣在那,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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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淮陰縣住了這麽久,哪裏會不知曉楊文彬為人,只是他不知道,這楊文彬怎麽會盯上了珠兒。
楊升平沒有理會他二人臉上的異色,繼續道:“令千金溫婉賢淑,秀外慧中,是不可多得的賢妻之選,犬子有幸能得一見,這才一見傾心。”
“本來嘛……”說到這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也算是緣分,既然上天安排的,本官只有順應天意,來給犬子求親。”
又看着楊文彬笑道:“以犬子的相貌,自是配得上令千金的,另外本官也可對沈老爺保證,若令千金嫁過來,犬子也不會待薄她,這點沈老爺大可放心。”
話說到這份上,沈萬琏想不回應,都難了。
“承蒙令郎厚愛,只是小女年紀還小,虛歲還未滿十五。”沈萬琏臉上露出不舍之色:“再加上她娘親過世早,沈某也不想她那麽早嫁人,所以想把她留在府裏幾年。”
這是個什麽意思?楊文彬臉色立馬垮了下來,“啪”的一聲,重重擱下茶盞。
“沈老爺,你這麽說可就沒誠意了,難為我父親纡尊降貴來提親,你這番說辭擺明是瞧不起咱們父子倆。”
沈萬琏心裏一跳,又去看楊升平,他那含着笑意的臉也冷淡下去,語氣不鹹不淡的:“沈老爺,本官從來不強人所難,你若是說瞧不起犬子,直說便是了,也用不着說這樣的話,來搪塞本官。”
沈萬琏哪敢直說啊,對于他這樣的商人,是最會左右逢源的,可今日這事,可是大事,更是關系到珠兒一生的幸福。
這楊文彬不是良婿,若嫁給這樣的纨绔子弟,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一時間,沈萬琏如鲠在喉,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楊大人誤會了,草民單只是舍不得愛女,并沒有旁的想法。”
“這個好說。”楊升平道:“本官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沈老爺答應這門親事,本官可以讓令千金每個月回娘家住個三五日,沈老爺意下如何?”
“這個……”沈萬琏額上急得直冒汗,還不待說話,楊文彬已經沒了耐性:“沈老爺一推再推,還說不是瞧不起楊某。”
“不…不是。”沈萬琏忙擺手否認:“只是…這事草民也要問過珠兒,看看她的意思?”
楊升平譏诮道:“從古至今,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金科玉律。”
說到這話鋒一轉:“沈老爺說令千金還未滿十五,這個都好商量,也就一兩個月日子,犬子也等得起,不知沈老爺還有什麽顧慮,今日全說出來?”
這不是明擺着逼婚麽?沈萬琏見過無恥之徒,還未見過這樣的。
可到底這楊升平是朝廷命官,用官威壓着他,他怎麽答複,都是兩難。
沈玉今日倒是越發沉靜了,當日情形危機,他為了護佑沈珠,才會與這楊文彬動粗。
今日楊文彬有備而來,仗着他爹在場,動武只是下策,如今只能智取了。
良久不發話的沈玉忽然出聲:“既然是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得不說一句。”
“沈兄請講。”楊文彬眼皮子也不擡一下,沒好氣道。
他倒要聽聽,這臭小子會說什麽?
沈玉對楊升平拱手道:“大人所言極是,既然是喜事,也要大操大辦,才不虧待了珠兒,依大人所言,珠兒還有兩個月才滿十五。”
“而這納采、問名、下聘一樣也不能馬虎,少說也有三個月準備,兩者之間并沒有沖突,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沈萬琏聽得臉色大變,不知沈玉為何見風轉舵,胳膊肘往外拐。
可當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明說,果然楊文彬父子聽了這話,才語氣緩和下來,那楊升平笑道:“還是沈公子識大體,那如此的話,本官這就回去安排了。”說着這才跟楊文彬一塊告辭了。
他們前腳剛走,沈萬琏喝道:“玉兒…”
還不待他發怒,沈玉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沈萬琏道:“父親,孩兒這麽做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您今日也瞧見了,他們父子倆的嘴角,若孩兒不這麽說,他們哪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