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臉紅啥
動心歸動心,該有的理智還是要有的。
嚴崇木輕咳一聲,“陳大夫的生發水确實好用。”
“那靈春堂那邊......”
“我去和李掌櫃講。”嚴崇木一拍胸脯,應下了差事。
雖然和陳亦芃合作不及在嚴家分得的比例多,但薄利多銷,她的産品質量過硬,銷路應當很好打開。且他并非為了利潤行事,私心還是想着能造福廣大百姓。
李掌櫃聽到少東家的要求,毫不意外,只是見到這藥水的模樣,實打實的吃了一驚。
“這是生發劑?”
只見白瓷罐子裏淡綠色的液體散發着香氣,不似藥劑那般刺鼻,反而有股淡淡的青草的清新。
李掌櫃面色古怪,且不論這藥劑的效果,就是這顏色......瞥了一眼嚴崇木,李掌櫃還是忍不住開口:“少東家,這藥劑可有別的顏色?”
“嗯?”嚴崇木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生發劑香氣清新,倒是新鮮,可這顏色也太青翠了,又是塗抹在頭上......小的擔心客人們介意。”
李掌櫃說的委婉,但嚴崇木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隐約朝着瓶中液體的顏色過渡。
陳亦芃聽聞之後也是一拍腦袋,大意了,現代時很多商家把綠色作為天然的象征。因此很多品牌的生發水都是綠色,但是在這個時代頭頂這個顏色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又想到辰栖苑那位瑞王,陳亦芃臉色頓時精彩起來,內心默默道歉,同時又慶幸,還好他不知道藥水是什麽顏色。
換了幾瓶棕色的普通中藥味生發水,李掌櫃這才同意,和之前店裏賣的嚴家生發水放在一處售賣。
把事情交給嚴崇木後,陳亦芃再次投入瑞王的康複治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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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如何?”陳亦芃收起手帕,關切道:“嗓子感覺好些了嗎?”
瑞王擡眼,陽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他定定的看着陳亦芃,沒有開口。
陳亦芃也不覺得尴尬,她已經習慣了瑞王這副沉默的樣子,“先前的按摩因為傷口的原因中斷了一些時日,今日之後,民女便要為您再次點揉肌肉,刺激穴位,盡快助您恢複身體機能。”
瑞王并沒有癱瘓,雖然昏迷兩個月,但是身體肌肉該具備的功能還是有的,只是因為動完手術不久,恢複很慢,還殘留着些許後遺症,因此動作緩慢僵硬,可能需要再過些時日,才可正常活動。
按摩和刺激穴位則有助于加快這一進程。
陳亦芃将帕子裝進木盒,又将木盒遞給菡萏。
“可能會有些疼,您若是難受,可以眨眼,民女會放松力道。”
陳亦芃揭開被子,露出了大腿以下的部位。
湧泉、大都、膝眼、足三裏、三陰交......除去剛開始可能沒有心理準備,床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外,之後的按摩他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陳亦芃總是要去多看他兩眼,試圖根據表情判斷自己的力道,但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反饋。于是幹脆不去看他,埋頭按摩。
足部、小腿、大腿、手臂、肩頸,最後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的額頭都冒了汗。
陳亦芃是累的,一刻不停的忙了五十分鐘左右,兩條胳膊都已經使不上來勁。她去看瑞王的時候,對方臉色通紅,并不比自己出汗量少。
吓了陳亦芃一大跳,顧不得蓋帕子,指尖迅速搭上了他的手腕,同時去讓菡萏打水過來。
“王爺可是身體不适?民女剛剛力道太重?”
瑞王搖了搖頭,眼神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蔥白的指尖,又快速躲閃開來,陳亦芃并沒有注意到。
把完脈,陳亦芃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脈象強壯有力,比先前好了太多,就是跳的有些快而已,不是啥大毛病。
菡萏很快把水打來,陳亦芃替瑞王松了松衣襟,擦了臉和脖頸。瑞王本身膚色不深,但因為常年駐紮邊關,臉和身子幾乎是兩個色,這幾個月在平安城待了些時日,倒是減小了色差。
他胸膛上有些細小的傷疤,都是些舊傷,不甚明顯。但陳亦芃曾經在他背部見到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要是再深一些,怕是就要傷到脊柱了。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麽,竟會如此危險。
陳亦芃擦的仔細,卻沒有注意到瑞王的肢體越來越僵硬,耳朵都要滴出血來。
“陳大夫。”菡萏看到這樣子,及時開口,“我去換水。”
陳亦芃還在思考,聞言一臉嚴肅的擡頭,把毛巾遞過去,“麻煩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菡萏內心唾棄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陳大夫是那種人嗎?醫者仁心,是你自己太膚淺了!呸呸呸!
菡萏出門口跺了跺腳,粉色的衣角畫出圓潤的弧度,消失在走廊處。
陳亦芃給瑞王攏了攏衣襟:“剛才也許是力道重了些,害您難受了,民女有愧。”
瑞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但最後卻仍然沒有出聲。
陳亦芃去外間簡單的擦了把臉,又返回來:“我扶您起來塗個藥。”
瑞王很是配合,剛剛才經歷了一場過山車似的驚心動魄,比他打一仗來的都要困難些。他慢慢起身,背對陳大夫。
陳亦芃小心翼翼的解開瑞王頭頂的紗布。欣慰地看到傷口已經結痂,再努努力,很快就會痊愈,看不出痕跡了。
其他人不知道,身為當事人的瑞王應該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腦袋上那麽大個口子,加上從旁處聽來的診斷分析,不難猜出自己對他都幹了什麽。可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絲毫沒有找她算賬的意思。
陳亦芃也樂的自在,反正人已經清醒了,過程雖然重要,但是結果好就行,再說人家當事人也沒興師問罪,旁人哪裏敢置喙。
令她感到更加欣慰的是瑞王頭頂已經冒了一茬頭發了,跟小刷子似的,紮手的很。這藥水果然給力。
又将頭發重新包好。陳亦芃想了想,又出去外間的小木箱裏拿來一瓶很奇怪的液體,乳白色的粘稠液體還散發着淡淡香味。
将這白瓷瓶交給菡萏,叮囑道:“今日便可用此液體為王爺清潔頭發,王爺頭上有傷,注意着點。”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能告訴王妃,必須征得王爺同意才可,不要忘了你是誰的奴婢。”
其實王爺自從醒來就一直包着紗布,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腦袋上有傷,也大概都能想到陳大夫可能幹了什麽。只是因為王爺醒來,王妃也不願去計較這些小事罷了。
可剃頭發不算小事,而且瑞王身份尊貴,又是皇親貴胄。這個時候還沒有細菌的概念,他們可不覺得你腦袋開個口為何有必要剃頭。
菡萏心裏一緊,心道,還有比腦袋破了更可怕的事?
是有的。
看到腦袋禿一片的瑞王殿下,菡萏差點打翻水盆。得到了王爺警告的眼神一枚,欲哭無淚。陳大夫你可害死我了,茲事體大,隐瞞不報,這下真的和她站一條船了。
陳亦芃抽出時間去找了嚴崇木,詢問了近期生發水的售賣情況。
出乎她的預料,銷量竟然很一般,比起嚴家的藥劑來說更是差的遠。
嚴崇木心情複雜,一方面又覺得這麽好的東西沒有賣出去真是可惜了,一方面又暗自竊喜果然自己的藥劑更受歡迎。
一會高興一會唉聲嘆氣,李掌櫃不自覺的離他遠了一些。
“怎會賣不出去呢?效果應該很好才對。”陳亦芃思索着。
嚴崇木此時跳了出來,出了個主意:“不然就靈春堂掌櫃過生日,今天可以免費領取試用裝。”
陳亦芃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一回是真,第二回 就會被大家察覺到此為促銷手段,之後要是再做一些別的活動,你覺得還會有人參加嗎?”
嚴崇木不吭氣了。
李掌櫃卻在此時開口:“發量稀疏本就難以啓齒,前來購買者多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覺,少有人細細挑選。嚴家生發水本身口碑就好,時間也久,流傳度廣,受衆穩定。因此銷量起伏不大,新舊客都樂意選。
而陳大夫的藥因為是新品,沒有什麽口碑,又相對貴一些,選的人少也是自然。不用說您,就是別的老字號要想和嚴家拼一拼,也都是要斟酌一些的。”
嚴崇木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通體舒泰,給李掌櫃比了個大拇指,“掌櫃所言不錯。”
是這樣麽?
那麽應該如何打破嚴家的壟斷呢?
想要打破壟斷,最好的方法就是成為比它更優秀的替代品。但因為生發藥水畢竟不像膠囊那般見效迅速,且需要對比才能凸顯自家優勢,因此想要短時間內就超越的确有些天方夜譚。
陳亦芃并非沒有耐心等待自家生發水口碑慢慢發酵,只是因為質量過硬,确實沒有必要耗費這些時間。
這次的産品受衆行事低調,不能當着他們的面去宣傳一番,應該想個辦法,讓他們自己産生好奇的心理。
陳亦芃決定明天回來之後,在靈春堂觀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