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調查問卷
天堂別的不說，空閑的場地倒是數不勝數，錦葵申請後占用了閑暇很久的場地。
雷哲走進結界，入眼就是影魔具投影出的畫面，和美食店糙略的菜單不同，這次魔具投放的畫面是錦葵靜心準備的。
“歡迎大家來到第一屆天堂美食節。”
為了這次美食節，錦葵花了不少代價，還買了能存放聲音的音魔具，感知到客人來臨，溫柔的嗓音潺潺流水般地躍出。
“此次美食節共有三個展示區，分別為中式、西式和小吃展示區。”
“風味十足的中式展示區、經典雅致的西式展示區、豐富多彩的小吃展示區，總有一款是你的最愛。”
伴随着柔柔的嗓音，一張張美食圖從上方劃過，像極了盤絲洞裏的蜘蛛精，誘惑着游客上鈎。
“希望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雷哲收回視線，瞥了眼前方。
出于多方面的考慮，銀發少女将三個展示區做成U字型，影魔具放在U型展區口，現在擺在雷哲眼前的有兩條路。
雷哲并沒有猶豫太久，他邁開步伐從左側走進中式展示區。
反正他今天要把這些吃個遍，從哪裏開始都一樣。
展示區裏共有四排長桌，每張桌子最多可坐下十個人，而最前方共有五名美食店員工，他們面前有一張吧臺，身後擺着令人眼花缭亂的美食。
吧臺旁邊又是一個正在循環播放的影魔具，上面配圖配字，詳細地介紹各種中式美食的味道，争取全方位入侵來客的視覺和嗅覺。
雷哲‘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目光火辣地跑到一個人少的隊排着，轉眼間到了他。
“你好先生，請問你想要來點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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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哲聞着香味，一度懷疑自己在做夢：“這些都可以點？”
“是的，不過在美食節期間，無法提供能外帶食物，也禁止客人自行對美食施放靜止時空魔法，如若被發現，您将會失去此次美食節進入資格。點餐後，為了保持美食的最佳口感和味道，還希望客人盡早享用。”
雷哲犯愁了，他還打算吃不完就帶走呢。
這下可是推翻了他的小算盤。
這點雷哲能想到，錦葵也能想到，為了杜絕一人把所有吃的搬空這種行為出現，她自然要立幾條規定。
雷哲掙紮一番放棄，看了看影魔具投影出的美食：“那先給我來一份小馄饨吧。”
三分鐘後，雷哲端着熱氣騰騰的小馄饨，挑着個空位坐下，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雷哲已經能熟練地使用筷子和勺了。
他好奇地盯着碗裏的小馄饨，肉餡隐隐約約地從薄薄的皮裏透出來，紫菜和蝦米調制的雞湯鮮香四溢，舀起一勺小馄饨，肉香撲鼻而來。
放在半個月前，他絕對不相信聞起來這麽好聞的東西，是超難吃的肉做的。
雷哲迫不及待地把小馄饨放在嘴裏，皮兒燙的他嘴嘶溜，可肉餡的鮮嫩和馄饨皮的薄滑又讓他舍不得停下嘴抖抖涼氣。
一碗小馄饨量足，雷哲愣是一口湯都沒剩下，卷走最後一嘴湯，他發出滿足地喟嘆。
然後就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被填滿了三分之一，雷哲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着空碗。
他沒怎麽吃啊，怎麽感覺胃就被占掉了一部分？
還有好多美食等着他呢！
……
管理者議會開始前，羅特扯着修斯和傑瑞爾，以及另外一個管理者挨着坐下，在議會空隙，羅特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今天是錦葵搞的那什麽美食節，待會議會結束應該還有時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最後那個管理者微微皺眉：“我們這樣的身份出現在美食節，很容易引起天堂居民的誤會，更別提現在是特殊時間了。”
萬一天堂居民誤以為他們看好錦葵，造成晉級儀式不公平就慘了。
傑瑞爾聽到羅特的建議，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他壓低嗓音，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看着那名管理者：“只要讓別人認不出來我們是誰就行了。”
修斯深深地看了眼他，意有所指：“有經驗了？”
傑瑞爾裝傻充愣：“你們就說想不想去？”
修斯還保持着他作為錦葵前上司的矜持，理了理衣領，“這樣也不合适吧。”
羅特咂舌：“怎麽不合理了，錦葵作為天堂第一個辭職的天使，又是第一個經歷如此豐富還申請了晉級儀式的人，我們作為管理者，天堂秩序的維護者，近距離觀察一下，不是合情合理嗎？”
“……”
桃樂絲遠遠地看着圍在一起的四人，挑了挑眉梢：“他們在幹什麽？”
愛爾莎淡淡地看了一眼，開玩笑道：“總不至于是相約去美食節吧。”
他們不會這麽沒譜吧。
……
沒譜的四名管理者毅然決然地來到美食節現場。
因為天色已近黃昏，排在木箱前買票的沒幾人，沒親自來買過美食的三人略微緊張。
“我們還是回去吧。”修斯猶豫道。
萬一被發現，那得多尴尬。
羅特伸出食指，死命抵在唇邊噓聲，讓修斯安靜點，別引起別人的注意。
剩下那名管理者也沒好到哪裏去，身體好似一根琴弦，繃得僵直。
傑瑞爾無語地看着他們：“誰會管你們幾個？都忙着想待會吃什麽呢。”
渾然忘記自己第一次喬裝換臉來買美食時的緊張樣。
羅特等：“……”
他們拿着通行券，走進結界，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幾人更僵了。
傑瑞爾也有些膽怯，但餘光瞥見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心頭頓時騰升起一股自豪感，硬着頭皮，昂起頭：“走，我帶你們幾個進去。”
“跟着我來沒問題……”
傑瑞爾步伐猛然一停，直勾勾地看向前方五米處，正在張望的小黛西。
他大腦響起警鈴，轉身想要藏在羅特身後。
然而小黛西的目光已經波瀾不驚地掠過他的臉，完全沒有看出她的老父親也在這，興奮地朝前方揮手：“快來快來！那裏有賣臭豆腐！”
傑瑞爾：“……”
羅特：“你怎麽停下來了？”
傑瑞爾扭頭，幽幽地來了句：“我們絕對不會被別人認出來。”
連小黛西的目光都沒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一秒鐘。
修斯看了眼烏泱泱的人頭，心裏默想，錦葵要用什麽方法來拉票，只是靠美食節，還不夠吧。
耳畔邊的歡迎聲告一段落，四人朝着右側進去。
西式展示區裏的人很多，等傑瑞爾走到店員前時，忽然發現修斯幾個人和他在人群中走散了。
傑瑞爾擰着眉糾結了一會，果斷的在‘不管了’和‘去找他們吧’裏選擇了前者。
想必不會出什麽大事吧。
吃東西最重要！
傑瑞爾沒心沒肺地想。
他有心留着肚子，想看看都有些什麽吃的再決定。
傑瑞爾往下個展示區走去，在轉彎口，被一個美食店員工攔下。
他微微一緊張，難道被發現了？
“先生您好，稍微打擾您幾分鐘，這是我們美食節的問卷調查，你可以在上面随意寫三個展示區裏你最喜歡的食物，走之前把這個放在出口處的大箱子裏即可。”
傑瑞爾一驚一乍了好幾下，也再難調動緊張的情緒，他點了點頭，一邊問：“你們調查這個做什麽？”
美食店的小員工彎了彎眼眸：“店長說了，美食節期間，每日被選為最受歡迎的三道美食，會在第二天美食節公布做法和配料。”
傑瑞爾一驚：“公開？”
錦葵美食店送上的營業份額表，他也全部記得，美食店生意火爆，是個掙魔晶的好機會，但她怎麽想要把做美食的方法告訴其他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用這種方法來拉票，會不會不值得？
但這個問題，是小店員無法回答他的。
傑瑞爾拿着問卷調查表，走向下一個展示區。
天色一點點地變昏暗，懸挂在三個展示區頂的魔法燈球被注入魔力，挨個亮起。
美食節上的客人只增不減。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實在是吃不下了！可我還想再吃！”
“那個臭豆腐也太臭了，但是好好吃。”
“我還能……再塞兩串燒烤。”
“吃得好爽，忽然感覺好幸福。”
“太值了，我只要花一塊中階魔晶，竟然能吃得這麽爽，我明天也還要來！”
“啊……這麽一說，今天就已經過去了，還剩下六天，這種美好時光就要結束了嗎？”
“先別傷感那個了，你們問卷調查都寫的什麽？西式的話果然還是要選可樂吧！”
“錦葵她也太好了吧，真的要把做美食的配方告訴我們？”
“要是我喜歡的一種美食被公開配方的話，這次晉級儀式，我就把票投給錦葵！”
“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去消消食，趕在今天活動結束再吃點東西。”
“唉，我還計劃着今天要吃遍所有的美食呢，結果我連第一個展示區的沒走出去。”
“誰不是呢？”
傑瑞爾摸着鼓鼓的肚子，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早些來，說不定還能多吃一點。
不如就按照剛剛那個人的說法，走兩步，給肚子再騰出一點地方，再吃一吃女兒說的那個臭豆腐好了。
傑瑞爾走着，只見美食節入口處的投影一變。
銀發琥珀眸的少女出現在上面。
她彎了彎眼眸：“大家過得還開心嗎？”
作為美食節的策劃者，錦葵毋庸置疑得到了在場人的歡呼。
銀發少女彎眼笑了會，開口道：“今天是美食節的第一天，為了慶祝這一天，我為大家準備了小小的禮物。”
難道又是什麽好吃的？
傑瑞爾苦着臉，他現在吃不下了。
“待會兒會有嗖地爆破聲，大家無需驚慌，這是禮物的奏樂。”
銀發少女笑眯眯地說着，話音落下那一刻，展示區的魔法光球一瞬間滅了多半。
傑瑞爾擡起頭，還未發出疑問，一聲響亮地‘嗖’飛上空中。
一簇星點驟然蹿上夜空，在黑幕般的背景下，星點撒滿天，點綴着漆黑的夜空，一朵絢爛的煙花炸開。
星火編織出宛如揮舞着翅膀的小天使圖案，爆開的聲音接二連三，夜空的星火玩兒似的耍着不同的造型，然後又碎成千萬點緩緩墜落。
絢麗的煙花落在傑瑞爾眼裏，他癡癡地看着黑幕上的流光，驚心動魄，久久沒有回過神。
還有數不清的人和傑瑞爾一樣，被短暫而璀璨的煙花鈎去了魂魄。
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