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第33章 ☆、In the end 1

艾提安對希格爾．安德裏斯的警告，如他所願地起到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這位法蘭富商年紀輕輕就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就，自然是個識時務的人。雖然一時腦熱做出了蠢事，但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後，希格爾也「改正」得非常爽.快；不僅沒有再出現在兩人面前礙眼，還時不時請人送來了一些特殊的煉金材料作為賠禮……而賠禮的對象，卻是身為五級武者的艾提安。

不得不說，希格爾這一手确實抓準了兩人的心理，玩得相當漂亮。

──送禮的對象是艾提安，伊恩就算不想收，也不好冒然替心上人拒絕；至于艾提安，不論他想不想理會希格爾的示好，看到那些煉金材料之後，知道伊恩對煉金術有多麽熱衷的他自然沒有了拒絕的可能。

不過他也看得很開。希格爾的示好是為了彌補之前做下的蠢事，收起來也不至于有什麽心理負擔。但兩個人之間恩怨要怎麽算，當然又是另一件事了──他現在過得很好，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小的意外打亂自己的步驟。比起分出心思去關注不重要的人，他還寧可多将一些精力放在眼前的任務上。

至于那一天的事……艾提安雖然懷疑伊恩已經藉由靈魂感知「聽」到了兩人談話的內容，但學院主.席沒有開口，他也索性裝作不知道、繼續保持了沉默。

要說希格爾．安德裏斯那天的挑.撥沒有在他心裏留下分毫波瀾，無疑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希格爾确實很了解他，知道他在意什麽、也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

過往的經歷讓艾提安對人性總是抱持着懷疑的态度；就算清楚伊恩确實是他這輩子所見過最為正直、善良且純情的人，早已遍體鱗傷的他，也很難鼓.起勇氣再一次将自己內心柔.軟的地方敞開在對方面前。

他無意否定過去的自己；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論他再怎麽「接受」過去的自己，在這樣正直、善良而純情的伊恩面前，都仍不免會感到自慚形穢。

這，也是他已經從伊恩的表現意識到了什麽，卻仍舊沒有主動說出一切的原因。

他既想讓伊恩完完全全的接受他；卻又害怕對方看到、了解真正的「艾提安」之後，會失望地松開手退回原地。所以他遲疑、他沉默，就算清楚自己遲早都是要坦白的，卻終究還是選擇了消極以對、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到來，比他預期的還要早上很多。

事情還要從他們護送仙黛兒商會的人抵達商業之都凱莫奇後說起。

為了配合秋季采購會的時間，從盧多瓦出發的商隊雖然聲勢浩大，路途上卻沒什麽拖延。也因此，艾提安和伊恩完成任務的時候，距離開學還有半個多月的空檔，就算在凱莫奇待上幾天、見識一下傳聞中的采購會，時間上也足夠充裕。

艾提安對采購會無疑是相當好奇的。至于伊恩，他雖然沒什麽興趣，卻也不急着回去洛瑞安──凱莫奇和工匠之城拉德爾毗鄰，有不少可供短租的煉金工坊，內部設備相當齊全，只要繳交一定的押金就可以使用。學院主.席這一路上見識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頗有點靈感爆發的傾向，又想着親手做點什麽給心上人，就幹脆和艾提安商量好一起在凱莫奇多留半個月。兩人白天分頭行動，一個人逛秋季采購會、另一個人去煉金工坊「練手」；晚上則回到同住的旅館，彼此分享一下自己今天一天的收獲。

這樣的安排本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不論是艾提安還是伊恩都沒有想到，他們──或者該說是艾提安──早早就已被人盯了上，以至于這樣的規律作息和分頭行動，馬上就成了敵人眼裏最好的下手.機會。

這一天傍晚，從采購會場出來後，褐發少年一如既往地來到了那間位在伊恩租用的煉金工坊對面的酒吧、一如既往地點了杯酒保推薦的特制調酒，接着便找了個安靜的隔間座位坐了下來、邊喝邊等待忙完的伊恩過來和他會合。

一如既往地。

其實這樣的相處模式，跟真正的情.侶似乎也沒差多少了。但艾提安心底始終卡着那個結過不去，也就這麽暧昧了下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能夠遇上伊恩，确實是自己人生中截至目前最大的幸.運了。如果不是伊恩，他或許連認識阿德裏安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像這樣按部就班地提升實力、穩穩地一步步朝自己的目标邁進了。

當然，尤其幸.運的，是在他發現自己對伊恩動心的時候，對方也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而且還不曾因為他的推拒而放棄、反倒堅持地選擇了守護、陪伴和等待。

艾提安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真正跨過心底的檻，卻知道只要伊恩沒有放棄他，一切也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回想起在盧多瓦的那一晚、那個沉默而緊得過分的擁.抱，少年又啜了口杯子裏色彩鮮豔的調酒，不覺間，一股彷佛從骨髓裏竄出的熱度，已然呈燎原之勢迅速往全身上下蔓延了開。

察覺到身.體變化的那一刻，艾提安先是一愣，随即由逐漸發軟的腰身跟後.穴隐隐漫開的搔.癢感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瞬間為之一變──他一把推開了面前十有八.九是主因的調酒，強忍着體.內的燥熱與異常強烈的酥.軟感就想離開座位；但一只突如其來的手，卻已先一步将他按回了位子上。

「你知道我有多麽驚喜嗎……菲尼克斯？」

伴随着一道艾提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卻的嗓音，那只手的主人在他對側入了座。盡管有數年不曾見過，但那張與佛格有五分相似、卻少了幾分氣勢、多了幾分油滑與淫.猥的臉孔，卻依舊讓少年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賽倫……佛格……！」

賽倫．佛格，「網」首領迪卡隆．佛格的長子，同時也是……那個曾一度将艾提安推入絕望深淵、讓他在瀕死後徹底蛻變，最終出手颠.覆了「網」的罪魁禍首。

看他認出自己，賽倫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将桌上原本被少年推開的調酒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這種酒的滋味不錯吧？雖然口感不烈、後勁也不強，卻能夠徹底掩蓋藍棘草仔的特殊氣味，讓你毫無防備的喝下去……」

說着，他摸了把少年已經染上絢麗瑰色的面頰：

「看你的樣子，就算過了這麽多年，對藍棘草仔敏.感的體質還是一樣沒有改變……果然是（哔──────），我已經等不及看你像以前那樣跪在我面前（哔──────）了，小菲尼克斯。」

「你作夢……！」

感覺着體.內一波接一波湧上的熱浪和欲潮、迎着對方毫不掩飾淫.欲的目光，即使一切早已過去，那種深深烙印在靈魂裏的恥辱與絕望，卻仍在這一刻盈.滿了胸臆，讓艾提安幾乎失去了平時的隐忍跟冷靜，一把揮開了對方觸.碰着自己面頰的骯髒手掌。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是他發自心底真正痛恨、而且恨不得殺之後快的，賽倫．佛格絕對排在首位。要不是當年他設計讓佛格将這個長子放逐後就失去了對方的行蹤，艾提安怎麽樣也沒可能讓這個人活到現在……但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賽倫會先一步發現他的行蹤，還設計讓他中了招。

賽倫．佛格是個草包。如果艾提安沒有被藍棘草仔的藥性弄得渾身發軟、沒有分心去壓抑此刻幾乎要燒盡他殘存理智的欲.火，以他五級武者的實力，殺掉這個人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但現在，那種強烈的、亟需得到撫.慰的欲.望幾乎占據了他的大半心神，以至于就連這麽樣一個揮開的動作，都顯得有那麽幾分無力。

但即使是這樣無力的反.抗，都對賽倫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刺.激。男人淫.猥的目光依舊，臉上的笑意卻已瞬間消失；一記重重的耳光，也随之甩上少年面頰。

「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當年先是設計讓老頭.子驅逐我，接着又和那個姓安德裏斯的奸商合謀滅掉了『網』……如果不是我這幾年一直在監.視希格爾．安德裏斯，大概也想不到你這個本來應該和老頭.子一起死在鳳凰莊園的蕩貨，居然也是讓『網』覆.滅、害死老頭.子的元兇之一！」

「那又……怎麽樣？」

暗暗收緊雙拳維持住意識的清明，艾提安無視于頰上的疼痛冷冷睨向眼前粗喘着氣的男人，并不掩飾眼裏的不屑與鄙夷：

「如果你直接……動手殺我，至少還算有血性，勉強能稱得上……是個男人……但看到了『殺父仇人』，你的第一反應，卻是給『仇人』下催.情藥讓他求你幹.他……？就算佛格……還活着，也會恨不得……沒有你這種兒子。」

「賤.人！」

少年的話雖然說得斷斷續續，卻無一不是正中賽倫的痛處，讓男人當場聽得更是惱.羞.成.怒，一把揪住了少年腦後卷曲的褐色長發，壓低了嗓音吼道：

「誰說我沒有要報仇？我只是不想讓你這種（哔──────）死得那麽輕.松……要死，也該先（哔──────）了再死！」

說完，他已然扯着艾提安的頭發将人強行架起、避開旁人的目光直接從酒吧後門溜到了附近的小巷子裏。向晚的天色将陰暗處的小巷與人潮湧動的大街徹底區隔了開，而他就這麽将少年一把甩在了地上，然後一把撕.開了後者被他扯得有些淩.亂的前襟，在那染着瑰色的細滑肌膚上狠狠擰了一把。

「蕩貨！」

他又罵了一聲，原先高漲的怒氣卻已因為眼前的豔色而平息不少；取而代之的，卻是近乎洶湧的欲念。

對此刻躺倒在他面前的，那個模樣狼狽、卻反倒越發勾起人（哔──────）的少年。

只要一想到少年此刻鄙夷不屑的眼神遲早會在藥效的作用下變得淫.蕩而貪婪，賽倫就興.奮得無以複加。再加上艾提安的反.抗從那一揮手後就沒再繼續下去，更讓男人産生了一種對方已經落入自己掌控中任憑宰割的感覺，動作也就少了幾分急切，多了幾分貓抓老鼠般戲.弄獵物的悠哉。

「小菲尼克斯……你也很懷念這種滋味是吧？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你（哔──────）的癡态……」

似乎是回想起了當時的愉悅，男人淫.猥地舔.了舔唇，一只手仍舊撫.弄着少年胸前光.裸的肌膚、另一只手卻已滑.到少年臀間，隔着衣物搓.揉起了那兩瓣渾.圓的臀.丘：

「我這輩子玩了那麽多人，可真沒有幾個能夠和你比，（哔──────）……可惜你那個時候小了點，玩沒幾天就把哥兒們幾個手裏的治愈卷軸用完了，後來又老是跟在老頭.子身邊不好下手……像你這樣的尤物，跟在老頭.子身邊真是可惜了。就他那根老diǎo，能讓你.爽到嗎？我淫.蕩的小菲尼克斯？」

「住口……嗚……！」

入耳的污.穢言詞讓艾提安美麗的面龐罩上了一絲屈辱，他勉力咬牙狠恨開口，卻連這樣一聲喝斥，都因為男人的撫.弄和藥性的作用而變了味。那帶着壓抑卻更顯勾人的宛轉呻.吟讓聽到的賽倫心頭一蕩，終究沒能忍到讓少年開口求他，低頭解.開褲子就想逼少年先用嘴讓他爽上一爽──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

靠着剛才假意示弱時積攢起的力氣，艾提安陡然擡起右手掐住對方的咽喉，周.身鬥氣的光芒随之亮起；下一刻，從他指尖放出的鬥氣已然化作了無形的刀刃，直接割斷了男人咽喉。滾.燙的鮮血瞬間泉.湧般從男人傷處噴濺而出，但下方的少年卻已沒有餘力閃躲，只能用上所剩無幾的力氣推開了上方那具令人作嘔的屍體，掙紮着從地上坐了起來。

然後，在視野轉換、目光由上空移向巷子口的瞬間，因為那個急.喘着匆匆趕來的身影徹底僵了住。

──是伊恩。

看着那個來到巷子口後就像是傻住了一般站着不動的俊美青年，回想起自己那個關于靈魂感知的疑問、以及剛才從賽倫口.中吐出的那些污.穢言語，艾提安本就稱不上清明的意識一陣混亂，胸口更是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漫開，卻又莫名地萌生了一種「終于」的解脫感。

是啊……終于。

盡管是這麽樣難堪的場合，但那些在他心底藏了太久、也猶豫了太久的事，終于還是讓眼前的人知道了。如果不是藥性的作用讓他渾身酥.軟發燙、連神.智都維持得相當勉強，也許他早就從伊恩眼前遠遠逃離開來，不讓對方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了。

但這一刻的他，卻連逃避都沒有辦法。

更讓他痛恨的是，賽倫不知道在他的酒裏加了多少藍棘草仔的汁.液，讓他明明這樣狼狽、這樣難堪，心底卻仍有股沖動叫嚣着讓他挽留伊恩、巴住伊恩，讓男人用那根粗.大的性.器狠狠填滿他此刻不斷騷.動着的內裏，把他幹到渾身抽.搐、哭泣讨饒。

即使他确實是發自身心渴望着對方的，但昔日在藥性作用下徹底喪失尊嚴的屈辱記憶，卻讓少年格外排斥這樣的沖動──他不想讓伊恩看到他完全被藥性驅使、徹底淪為欲.望奴.隸的癡态，更不想……讓男人看着這樣的他，然後再清楚不過地意識到賽倫剛才的那些話，的的确确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恍惚間，少年握緊了腰間挂着的墜飾就想用上最後的辦法──阿德裏安留給他的、通往法.師塔的「鑰匙」──離開這裏，卻在得以付諸行動前，被一件帶着熟悉氣息的外衣罩了住。他有些混亂地微微擡頭，就看到原本還在巷口的俊美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身前，一邊脫.下外衣包裹.住他半.裸的上身、一邊将他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我馬上就帶你回去。」

伊恩放緩了嗓音低聲安撫道，接着便用精神力引動了身上的保命道具，直接将兩人傳.送回了被設為定位點的艾梅蘭一號樓。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還是一次貼完這個段落了，免得被追殺（汗）

雖然賽倫這渣渣的名字是我随便想的，不過這角色也算是元老（？）了

在這個故事被我融合進公敵的世界之前，他雖然是個色胚和草包，不過沒有現在這麽孬ＸＤ

因為他就是原版設定裏最後殺掉蘇薩的原身、讓商人後悔一輩子的家夥。

不過總之，有了金大腿，人生沒煩惱～所以蘇薩一秒就把他幹掉了！帥吧！

下章就是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