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謀病好了,開始搞事情吧
第10章 陰謀 病好了,開始搞事情吧
等到晚宴結束,夜已經深了。
許幼薇的長安苑最遠,因而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麽從花園中間穿過去,要麽規規矩矩走大路。
提着燈籠的婢女戰戰兢兢的提議走大路,但許幼薇想起以前的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因而決定任性一點抄近路。
很快她就後悔了,白天的花園花團錦簇,好看的緊,晚上不僅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不說,還有點吓人。
風涼嗖嗖地吹着,許幼薇硬着頭皮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有點慎得慌。
主仆二人走到一處拐角,那裏有一處水塘,養着幾條錦鯉,白天波光粼粼,喜慶又好看,許幼薇還喂過魚食。
此刻,那裏蹲着一個白色身影,背對着許幼薇,黑色頭發散在背後,身形微微顫動着,仿佛冷得厲害。
許幼薇咬住了舌頭才遏制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髒話,她身後的婢女就不行了,尖叫了一聲扔下燈籠撒腿就跑。
婢女那一嗓子聲音不小,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白衣服也聽到了,慢慢地轉過身來,天色太黑又沒了燈籠的光,許幼薇完全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感覺黑黢黢中突兀的冒出一件會動的白衣服。
許幼薇腦子裏一時間飛速閃過了所有從小到大看過的恐怖片,她抖了一下,轉身就要跑。
“許……”那聲音有些顫,聽起來有幾分失真。
這不會就是鬼吧?
許幼薇心裏怕得發慌,沒注意看腳下,裙子被燈籠杆絆住,她“啪”地倒在地上,下巴磕到地面,牙齒咬到舌頭。
“嗷!”她哀嚎一聲,擡手抹了一把,手心濕漉漉的,竟然摔出血了。
連帶着剛剛晚宴的不樂,許幼薇這麽多天心裏繃着的弦一下子斷了,她心裏的怒氣刷的全燒起來。
許幼薇撿起熄滅的燈籠,急急地朝白衣服沖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
“給你得意的是吧!當鬼不能好好當?吓唬誰呢,啊?”被打的白衣服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邊呼痛一邊躲避。
“許娘子,許娘子我……”
許幼薇下手毫不手軟,但打着打着,她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敏銳地将燈籠杆子扔到地上,喘着氣粗聲道:“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再讓我看到,別怪我不客氣。”
然後飛快地轉頭就跑。
一直跑到大路上,有了光亮,許幼薇才停下來,她看了看手心剛剛不小心拽下來的幾根頭發,剛剛那點不對勁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剛剛那個聲音,總感覺很熟悉,她好像聽到過?
走了沒幾步,哭哭啼啼的婢女站在那裏抹着淚,看到她就哭開了:“娘子,您沒事吧?我太害怕了,那不會真的是鬼吧……我們快走吧。”
許幼薇能理解,她也怕得不行,兩人快步走了幾步,她腳下一頓,突然想起那聲音為什麽熟悉了。
因為今天上午她才聽到過那聲音——
那不就是破劫的聲音嗎。
許談瑤回去的早,此刻已換了衣服,坐在燈下練着大字。
農戶出身,她又怯懦,始終做不好,上輩子吃了虧,所以這輩子她無論什麽時候都在學習,補得很認真,日日都要練習大字,看一會書才肯休息。
正是有幾分困倦的時候,綠竹的聲音在門外輕輕響起:“娘子。”許談瑤應了一聲,她帶着寒氣急匆匆地推門進來。
“怎麽樣?”許談瑤頭也沒擡。
綠竹平複了一下呼吸,搖了搖頭:“破劫被打了。”
許談瑤一驚:“她發現了?”
“不是,天太黑了,二娘子……覺得破劫是……”綠竹有些說不出口,在許談瑤的直視下,吞吞吐吐道:“是鬼,所以打了破劫一頓。”
許談瑤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無力地擺了擺手:“算了。”
“那明天可還需要讓他去……”綠竹有幾分遲疑,她看出破劫對許談瑤有幾分說不清的情意,也不知道這樣該不該繼續了。
“不必去了,”許談瑤哼笑了一聲,語氣有幾分輕松:“我已經想到新的辦法了,你就告訴他等我消息就好。”
綠竹應了聲,轉身出門去。
她頂着夜色急急地走到後院與前院的交界處,那裏有一棵樹,破劫身穿已經沾了幾分髒污的白衣服,站在那裏等她。
“她說什麽了?”破劫眼底帶着一絲期望,急惶詢問。
綠竹心裏預感并不是特別好,但還是照實說:“娘子說有新計劃,讓你等消息就好。”
破劫清秀的臉上有幾處青紫,有的是剛剛被許幼薇打的,有的是他自己摔到的,但他滿不在乎,眼睛都亮了起來:
“真的嗎,她這樣說的嗎?”
綠竹看着他,其實很想勸幾句,但看到破劫此刻的喜悅表情,就知道自己什麽都不必說了。
破劫心滿意足,這樣就夠了,只要能守着她,待在她身邊,讓他能一直看到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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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薇穿着寝衣照了照鏡子,剛剛那一跤摔得其實沒有多重,那一手心血主要是因為磕到牙龈了,整體來說除了下巴上有些擦傷,其餘的沒什麽。
她懷疑自己流年不利,要不老天爺怎麽天天對着她臉下手呢。
至于破劫,她打完了,後怕也來了。許幼薇有幾分懷疑他在那裏蹲她,很有可能是懷恨在心想要罵她呢。
“唉……”
她嘆了口氣,她考慮了一下離開侯府,但是世道并不算太平,她如果離開侯府這棵大樹,可能要涼。
但是不離開,這樣勾心鬥角的日子她又過不來。
總不能跑到許談瑤那裏告訴她,你恨的人已經死啦要不然我們和解吧。真要是那樣做了,她腦子才是有問題吧。
而且在許幼薇隐隐能回憶起的原書劇情裏,其實現在應該要到許談瑤陰差陽錯撞到五皇子從而相識,兩人攜手走上強強聯手道路的地步了。
可現在“許幼薇”沒死,許談瑤花時間在針對她,劇情偏差的厲害。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許幼薇例行活動身體,做完了一套廣播體操。身體底子太差,剛剛吹了點風,現在她就有點不舒服了。
生活太難了,希望明天可以善待她一點,她心想。
結果第二天早上,許幼薇病了。
這幾天折騰得多了,她一直撐着,結果昨晚上心情稍微松下來一點,人就倒下了。
許幼薇發着高燒,一直沒退,長安苑又是好一陣折騰。
她剛剛才得了皇後的賞賜,這時候幾乎可以說是整個許府的重心。許幼薇高燒不退的時候,大夫人,三夫人來了兩三趟,就連許老夫人都遣人來詢問過幾句情況。
許夫人眼圈紅着坐在屋裏,凡來看許幼薇的,見此情形,都會不忍心的勸慰幾句。
許幼薇這一病,就是兩三天。
本來已經斷了的湯藥又開始喝起來不說,每天的飲食也是愈發清淡,大夫說這病來得突然,許幼薇底子不好是一部分,最近吃的沒了忌口也是一部分。
她只能含着眼淚喝起了沒滋沒味的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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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談瑤在許幼薇病中的時候沒去看過,不談兩人關系,她還有着別的事要做。
解除禁足第一天,她就喊了馬車要出門,要去見果平郡主。
之前那件事鬧得很不愉快,還惹得果平郡主對她有了意見,最近帖子都沒往侯府遞。所以這次她能出門了,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拜訪果平郡主。
果平郡主應了邀約,但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她對許談瑤惡感很深,只不過是礙于面子見上一見。
她上香那次謠言的事才剛剛解決,還沒找時間料理許談瑤,這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之前的事,是我思慮不周,但絕沒有下次。”許談瑤開門見山,直接了當:“我知曉你厭惡許幼薇,我也是,何不聯手?”
這麽直白倒是對上了果平郡主的脾氣,她對許談瑤有了幾分改觀,但仍是不信:“你們二人是一母同胞親姐妹,有什麽仇值得你與我聯手?”
“一母同胞?呵。”許談瑤冷笑一聲。
果平郡主眉頭挑高,有幾分驚訝,但沒有說出口。
許談瑤見她這樣,直接說出約見目的:“我已經有了新的想法,需要郡主配合,你我合力而謀,不怕拉不下來她許幼薇。”
“哦?你有什麽想法?”
“之前的事沒成,歸根究底是因為只有幾人知曉,話語未免失真,但那若是大庭廣衆之下被看到,就算是假的,那不也得是真的了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果平郡主卻聽懂了。
她有幾分忌憚,許談瑤心思深沉,毫不手軟,出手就要置敵人于死地,和她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
但壞了許幼薇名聲這事對她來說誘惑太大,果平郡主只思考了一瞬,就同意了。
“我只要郡主尋個由頭辦一場大宴,越大越好那種。”達成合作,許談瑤露出幾分笑意。
“這個不難。”果平郡主滿不在乎,宴會她辦的太多了。
許談瑤搖了搖頭,正色道:“一定要大,最好是能請來太子五皇子,也能做個見證。”
她有幾分自己的私心,既然出手就要狠到底,她就不信被親眼看到和男人糾纏不清,許幼薇還能嫁給太子或是五皇子,只要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恥辱吧。
果平郡主有些為難,但一想到許幼薇,咬牙應下。
她點了點頭,不忘威脅:“我可以無條件配合你,但這次要是也沒成功,許談瑤,那我們就只能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郡主放心。”許談瑤沉聲道。
“我可放心不下,宴會是我辦的,你要是搞砸了沒成,事情就只能是我一個人背鍋,要合作可以,你總要先給我個什麽信物吧?”
許談瑤從衣領裏扯下一塊玉佩,玉體通透,上面刻着一個小小的許字,“這是我貼身玉佩,從不離身,郡主,這個做信物,應該足夠了吧?”
果平郡主笑起來,她收下玉佩,拍了幾下掌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