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身上聯絡器記錄下的對話。
“唔,看來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老人落子,白子瞬間死了一片。
白挽瀾思考着棋局,沒有說話。
“這樣真的好嗎?雖然是我做壞人,但是聽說你弟弟真的又犯病了。”
“嗯,”白挽瀾不鹹不淡地說,把棋局做活,“本來就容易複發,需要點猛藥徹底解決。”
“年輕人真是有膽色,”老人笑吟吟地落子,“如果老二最終還是沒有愛上他呢?”
“至少試過,”白挽瀾頭也沒擡,“不行的話,也只能這樣活下去了。”
“果然不是親兄弟。”老人笑着調侃。
白挽瀾終于看了對方一眼:“你還是親祖父呢。”
老人喝了口茶:“做家長難咯……”
10.2
接下來幾天,裴梓容除了處理工作上的事,就是去醫院看白棋昱。有的時候他能在監控室裏坐一整天,因為白棋昱也整天都在活動室看書。白棋昱把單人沙發斜斜擺着,正對着門口附近的鏡子。他們默不作聲地陪着對方,這讓裴梓容憶起那次出海,憶起浪湧聲裏的舒心與寧靜。
幾天之後,遲鈍如宋小胖都注意到這兩人間不太一般的氣氛,他簡直怒其不争:“白少,都是他害你發病的,你還……唉!氣死我啦!”
白棋昱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生氣:“不怪他,是我自己不争氣。如果小胖你被人拒絕了,會像我這樣沒用到生病嗎?”
“那不一樣,”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的小宋說,“白少你當時太年輕了,又是因為家裏的事,對裴少的感情有點太孤注一擲了。如果不是這種原因,正常的失戀一定不會打垮你。”
“你也說是有其他原因的,”白棋昱走到窗邊看着裴梓容離開的背影,“所以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病而心懷怨忿……我現在很好,小胖。你看,我有哥哥照顧,你、小淩哥和林珑都很關心我。而梓容哥,他也完全沒有嫌棄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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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敢嫌棄你?”宋小胖插嘴,“我……我一定告訴老板,讓小淩哥揍他!”
白棋昱轉頭對宋小胖笑:“我現在覺得很幸福,這樣就很好了。哪怕梓容哥只是因為同情才來探望我,我也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那是白棋昱标志性的笑容,帶着笑紋的桃花眼和嘴角的弧度都透出親切甜蜜。宋小胖聽得出他的話都是真心的,他也看得出這個笑是真心的。不知為何,他心裏有點酸酸的:“白少,我之前也帶過其他藝人,怎麽說呢……你真的很好,是個值得結交的好人。所以你以後也會遇到更多對你好的人……至于裴少嘛,既然你這麽喜歡他,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好了。”
白棋昱無奈:“好了,小胖,其實我現在情況挺穩定的。我覺得很快就能出院了。”
“啊!”宋小胖突然側頭看他,“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什麽事?”白棋昱無辜地回看他。
“六年前那件事……小淩哥也已經告訴你了吧?”宋小胖仿佛突然開竅了一樣。自從他知道白棋昱的病後,曾經非常努力去分辨白棋昱話語裏的情緒。他發現住院接受治療以後,那個逐漸看清現實的白少雖然努力保持開朗的樣子,終究是有個心結。如果澄清了六年前的誤會,這個最早導致發病的心結就可以消失了。現在的白棋昱才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感到愉快。
白棋昱笑而不語。
“白少?”宋小胖細思恐極,“你這幾天沒有在對我飙演技吧?還是說我太遲鈍,沒感覺到你情況變得更好了。”
白棋昱有些好笑的樣子:“小胖,你想多了,最近幾個月我不是一直都挺穩定的嗎?這件事是醫生同意小淩哥告訴我的,希望能有助于我的治療。我是覺得挺丢人,所以沒和你說。”
“噢,”宋小胖想了想,覺得白棋昱這幾個月的治療效果确實很不錯,“我最近真是太閑了,總是胡思亂想。”
在裴梓容與白棋昱分手的六個多月後,在他來到棋島的第三周,白棋昱出院了。因為是公衆人物,白棋昱特地趕在一大清早離開,走得很低調,宋小胖更是故意沒有告訴裴梓容。
裴梓容到了醫院才知道情況,不得不立刻搭船去星嶼。這一次,白挽瀾沒有把他拒之門外。
裴梓容想過自己再與白棋昱見面會是什麽心情,他也許會立刻把對方抱在懷裏,量一量他是不是瘦了;也許想把對方揣在口袋裏,立刻離開白挽瀾的專制地盤。但是他從未想過現在的情況,白棋昱坐在花園的樹蔭下異常冷靜地問他:“梓容哥,喝紅茶嗎?”
裴梓容怔怔地坐到一旁留給他的白色藤椅上,他說:“你看起來瘦了。”
“我知道,”白棋昱笑眯眯地給他倒了茶,“小胖說你總對他碎碎念這個。”
裴梓容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忍不住握着他的手。白棋昱笑着反握住,晃了晃,沒有松開。
宋小胖覺得自己又瞎了。
“牽什麽手?”說這話的是洛淩,“你現在和我們二少可沒有關系,別随便牽!”
白挽瀾氣定神閑地品茶,任由洛淩放肆。宋小胖一見這形勢,立刻狐假虎威地狂點頭。
裴梓容只是看着白棋昱,連頭都不轉,根本不理會洛淩。
白棋昱對白挽瀾眨眨眼睛:“哥,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吧。”
“嗯,”白挽瀾把空了的茶杯放在洛淩手上,這才作聲,“最好一次談個清楚。”
10.3
裴梓容來過白家老宅兩回,但是第一次逛這個花園。他們沿着三角梅盤踞的花牆走了一圈,在一片月季花叢前停下。
裴梓容的心提了起來。自從他明白自己感情的那天起,所有的障礙在他眼中都是必須跨越的東西而已。他只關心一個人的态度,他只關心白棋昱的心思。
“小臻,”裴梓容去牽他的手,平日裏那是白棋昱喜歡的動作,“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那天?”白棋昱問他。
“你離開那天,”裴梓容坦誠,“我最近總想如果那天可以重來就好,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也不會放任你走。”
“那樣的話?是說我們算了的話嗎,是說你只想給我一段回憶的話嗎,是讓我把心收回去的話嗎?”白棋昱平平靜靜地說。
裴梓容握緊了他的手,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害怕,但他并不想欺騙:“對不起,都是喬琪的壞主意,你生病那天他出了個壞主意。我當時想贈你一段回憶就夠了,有老爺子在,一切注定是沒有結果的。現在回憶起來,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清醒地自我放任的人……”
“但我後來後悔了。因為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愉快,我不想傷你的心。”
“我知道,”白棋昱輕聲說,“在游艇上那次,你真心想要和我分手。”
“是的,我想在我們回憶最美的那天分開,也許我是個悲觀主義者吧。但是我遲疑了,一次又一次。我并不想和你分開,直到我們真的分開那天為止,我都不想這樣做。可是最後我還是向爺爺妥協了,我對自己說我想保護你。但其實,我只是害怕而已,”裴梓容轉頭看向白棋昱,“我習慣了置身事外、冷靜理智的心态,我害怕我真心喜歡上什麽人。有裴梓清的前車之鑒,我總是在逃避,我把認真的戀情都當做麻煩。”
“确實,”白棋昱苦笑,“是挺麻煩的。”
“小臻,我确實是最近才清醒認知到自己愛上你這件事,”裴梓容自嘲地說,“不是憐憫或同情,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這又是難以自證的一件事,我該怎麽說服所有人我是愛你的,我想帶你走,我想繼續和你在一起?”
“你不需要自證,也不需要說服任何人,”白棋昱對他笑了笑,“完全沒有必要。哪怕所有人都懷疑你,但我知道你。我知道你愛我。”
“小臻?”裴梓容驚訝地看向他。
“以為我又發病了?”白棋昱失笑,“我是說過以前有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但那是因為我故意沉淪。因為我知道我的現實裏沒有你,我願意沉溺在妄想裏。可是誰又能比我更了解你呢,我注視你的時間太長了,你只是一直沒有發現……”
“小臻……”
“哪怕那天你第一次吻我,我高興得要哭了,但也能分辨裏面有多少真心,”白棋昱說,“梓容哥,那太痛苦了。正是因為我知道裏面有多少真心,所以才想麻痹自己。”
“你複發的原因……”
白棋昱搖頭:“我不太想和你讨論我的病,我不想給你任何壓力。你看,我是了解你的。從你帶着‘鄰家好哥哥’的面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