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寒舍 太極篇》作者:夏灬安蘭
《寒舍》天幹篇的續寫 帶你重回大夢初醒後的那十年。
先來做個深刻的自我檢讨。
關于寒舍地支篇。
寫了兩個故事後暫停了将近一個星期沒有更新。
深思熟慮之後,覺得果然一口氣跳躍到第三世的跨度有些大,而且新的設定似乎總覺得有些不順。前兩個故事帶了我太多的個人情緒,并且寫的很混亂。文章變得陰沉晦澀且沉重。原本是決定推翻重寫,但是終覺得這樣對于地支太過絕情。于是暫時封了地支篇。把故事倒回天幹篇的第一世。
也就是那十年之中。
關于這個《太極篇》,就是天幹篇的續寫。
交代的就是那十年中的故事。
所以一切都将延續天幹中尚未完成的結局。
吳邪身世的秘密,他和小哥的前世的過往。都會在這一季中解答。
這一季一共有八個故事。
當這八個故事完成後,如果我有了長足的進步。那麽,地支篇的故事,只要你們還願意看,就一定會繼續下去。
乾の回 結發
一
當吳邪背着大包小包腦子裏還是迷迷糊糊地站在那扇朱紅色的門前時,冬日的天色才剛剛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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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自由攝影師來說,時時刻刻準備着晝夜颠倒的工作已經是職業習慣。吳邪今年二十六歲,曾經的建築學工科生,如今的自由攝影師,偶爾幫一些照相館兼職。不過吳邪個人最喜歡的職務,還是‘小老板’。
當然,小老板不是這麽好當的。特別是在自己今天要出去幫某個婚紗攝影店拍外景早起,結果前一天晚上還是沒撈着一個好覺的情況下。轉過身看着院子裏熒熒亮着的紅色宮燈,吳邪抿着嘴角微微笑了笑。
不知不覺,又快過去一年。
拉開大門看着那塊小小的門牌號,‘黃河路四十四號’這幾個小字在尚未熄滅的路燈下被照出了淡淡的光暈。
地處皖南丘陵的小城尚未到落雪的季節,即便已經過了大雪的節氣,地面和草坪上那一片蒼茫的白色不過是霜。尚未消散的霧氣缱绻着彌漫在天地間,包裹着吳邪面前這座白磚黑瓦的兩層小樓。
橘色的路燈把白色的磚牆照映得微微有些昏黃,而那錯落有致的馬頭牆在霧氣中也無法看的真切,倒像是懸浮在空中的一道道黑色瓦楞。空氣裏滿是清晨濡濕的寒意,帶着南方冬季獨有的濡濕和凜冽。
揉了揉鼻子看着那朱紅色大門上的寬厚牌匾,黑色的木底在經年累月中已經變得越發陳舊,更顯現出了‘寒舍’這兩字的歷久彌新。
說起來,這間屋子到底為什麽叫寒舍?自己在這兒呆了快兩年了,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啊?
目光落在門邊那只怒目圓瞪的石吼上,吳邪正準備關上門去拍拍他的腦袋,伸出的手卻落了個空,緊接着被另一只有些微涼的手掌緊緊握住。
回過頭,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小哥你怎麽起來了?我吵醒你了?”有些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吳邪覺得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應該還算是輕手輕腳了吧。
“沒。”搖了搖頭,張起靈手上微微一個用力,把還愣在原地的人拉進了自己懷裏。
“這是大門口!快放開我!”被突然襲擊弄得面紅耳赤,吳邪壓低聲音掙紮着,卻在聽見從張起靈胸口傳來的沉穩心跳後,漸漸停下了動作。
橘色的路燈在漸漸明亮的天色中悄無聲息的熄滅,清冷的光線有些晦澀地照在相互依偎着的兩人身上,在白蒙蒙的地面上,拉出了兩道緊緊纏繞着的影子。空氣中仍舊是潮濕的陰冷,可是卻已經帶上了些許冬陽的氣息。
靜靜聽着張起靈的心跳聲,吳邪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那只微涼的手,直到自己都覺得掌心有些發脹的疼,才放開張起靈已經沒有了血色的手掌。
“啊,小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摟住想要擡起身的吳邪,張起靈聞着他頸間的氣息淡淡說道,“我在。”
“嗯,我也在。”手腕上的紅繩松松垮垮地纏繞着,吳邪松了口氣般地擡起頭說道,“小哥,我該走了,一會兒出外景要遲到了。”
“嗯。”點點頭放開懷抱裏的人,張起靈溫柔地揉了揉吳邪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那我出門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吳邪咬着下唇低聲說。
“嗯。等你回來。”淺淺笑着,張起靈并沒有再做什麽會讓吳邪臉紅心跳的動作,只是淡淡地應着。
一步三回頭地看着站在寒舍大門前的那個身影,吳邪握着手裏的照相機心滿意足,卻又像是有些遺憾地輕輕嘆了口氣。
飄散着的白霧漸漸散去,冉冉升起的太陽終于毫不吝啬地開始向世人宣洩着它的的光芒。逆着陽光注視着吳邪遠去的背影,張起靈輕輕拍了拍身邊石吼的大腦袋,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濃到化不開的深情和溫柔。
即便已經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快兩年,但是面對這份幸福到像是夢境一樣的生活,張起靈也好,吳邪也罷,都是珍惜到有些小心翼翼的。畢竟,過于來之不易的東西,總顯得更加珍貴而易碎。
甚至連每天早晨确定彼此的存在不是夢境,都成為了兩人長久以來的習慣。
而這樣的幸福,還有不到九年。
背着長槍短炮走在已經熟悉到閉着眼都不會走錯的馬路上,吳邪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已經在這一大早的冷風中被吹得徹底清醒過來。
街道兩旁的店鋪還沒有開門,一張張緊閉的卷閘門讓馬路顯得越發冷清。倒是那些推着小車的早點攤販已經熱火朝天地忙碌了起來,徐徐升起的熱氣伴随着陣陣油香,宣告着新一天的開始。
雖然黑瞎子和解語花已經徹底撒手不管寒舍,但是這間從一年多以前自己初遇就一直冷清到現在的青年旅社,仍舊沒有什麽生意。拿着黑瞎子給的工資怎麽都不是個滋味,吳邪還是決定要靠自己的老本行為生。
附近的景點已經基本被照了一圈,再加上天冷吳邪又懶得出去采風。幹脆先幫婚紗攝影店當個外援,以此賺點外快,外加養活張起靈那個完全不願意出門的悶油瓶宅男。
一年多以前的吳邪,應該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路颠沛流離的自己,竟然真的會在寒舍安家,甚至還有了愛人。
盡管這中間的過程曲折又複雜,可正是因為這樣的路途,才更顯得家的珍貴。也正是因為自己和張起靈已經緊緊相纏的命運,才會讓自己在被解語花封印了記憶後,憑借着本能回到了寒舍,然後終于想起了一切。
嘛。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經變成靈異小說了。天生擁有的夢見能力可以回溯過去預見未來,又有陰陽眼能與鬼魂交流。戀人之前甚至連人類都不是而是一只上古神獸。所以當紅明星解語花是個海棠花妖,他的經紀人其實是個天賦異禀的天師,兩人封印了自己闖了大禍後的記憶,也沒什麽不好接受的了。
只不過那場險些覆滅了天地的夢境能換來自己和張起靈的十年相守,卻是吳邪無論如何也未曾想象到的。
用盡了兩人的一生,換得了十年的相守。
所以更要好好珍惜才行啊。咽下嘴裏最後一口煎餅,吳邪把油膩的包裝袋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朝着遠遠對自己揮手的攝影店的夥計招了招手。
“抱歉抱歉,來遲了。”嘴裏還塞着煎餅說不清話,吳邪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那幾個正在收拾着服裝和道具的員工說着。
“沒事兒,反正客人還沒來呢。”整理着服裝的保潔大嬸看着吳邪一臉馬上就要被噎到的樣子,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小夥子,這年頭向你這樣有時間觀念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謝謝大嬸。”接過熱氣騰騰的塑料杯子,吳邪就着一路燙到心裏的熱水總算把煎餅咽了下去。
冬天本來就是個和被窩上演生離死別虐心虐身虐戀情深大劇的時節,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大清早地出外景,所以遲到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捧着杯子站在保姆車前跺着腳,吳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凍掉了。
“小吳你站在外面不冷啊,到車裏來坐。”算是熟識的員工招呼着吳邪坐進保姆車,“等客人到估計還得有一會兒呢。”
“就是,等他們來了又得搭棚換衣服換裝,現在的這些人,越來越難伺候了。還是內景幸福啊。”另一個員工也小聲抱怨着,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寬敞的保姆車內暖風徐徐地吹着,坐在給自己這個空降兵騰出的座位上,吳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