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左家阿四
辭香垂頭喪氣的回到大道上，無藥可救的六感讓她分辨不清楚哪邊才是去府城的方向。
沈淵跟在後邊看她在路邊站了好大會兒也不行動，知道她是分不清楚方向，也終于看不下去。
“還是我帶你去府城吧。”沈淵說道，六感爛成這樣也敢出門，能活到現在真是老天保佑。
辭香：“……好吧。”
這次輪到辭香跟在沈淵身後，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辭香只希望沈淵昨晚是想捉弄他們，如果是其他原因，就該她犯難了。
直到日頭偏西，兩人才看到村子，沈淵進去打聽了，再往東三十裏就是縣城。
“趁着晚上先趕到縣城。”沈淵不覺得累，跟農戶換了些食物和水，決定找到縣裏去。
從白石鎮出來才三天，進村遇到屠村，進鎮被當兇手抓起來，沈淵是不敢進去休息了，連在附近停留都不想。
辭香也想盡快到府城，之前的鐵匠和行腳商人便不大對勁，又那麽湊巧出現在那裏，她還是盡快把那東西脫手了。
趕了一晚上，天亮時正好趕上縣裏頭開城門，辭香交了錢進去，路上她已經把那幾顆金鈴子收起來，縣裏自恃身份的人多，識貨的人也多，被人瞧見了肯定麻煩。
沈淵還是沒有看到辭香的模樣，不過之前的一時沖動已經不在，也不是什麽困擾。
“我會雇車去府城，你不用再送我了。”
縣裏有車馬行，辭香名正言順的把沈淵解雇了。
沈淵許久沒到城裏，沒料到還有這一着，有些嫌棄的斜眼瞅前面的車馬行：“這家做生意不老實。”
辭香一噎，暗道你就老實了？
兩人現下正在路口的一家早茶鋪子下頭，各自嚼着勁道十足的白面饅頭，前頭不遠就是車馬行，門臉不像周圍的其他店鋪那麽光鮮，大清早的也沒個人進出。
沈淵想着怎麽阻止辭香去租車，那家車馬行怎麽看都帶着邪氣。
辭香想着怎麽甩了沈淵獨自去府城，她自己招來的麻煩，也不能給了幾百個銅錢就讓沈淵跟她一起面對。
這一路沈淵還算老實，既然他沒動歪心思，辭香也不想牽連他，算是好聚好散吧，不管他打的什麽主意。
各懷主意的兩人都放慢了吃饅頭的速度，不巧同時吃完，都伸手去拿了盤子裏剩下的那個，粗糙白嫩的兩只手猝不防及的湊到一起。
白嫩的那只觸電似的縮了回去，端起米漿抿了兩口。
粗糙的那只頓了下，旁邊突然伸過來只纖細的手，抓走了剩下的饅頭。
誰？
被人走到身旁搶了東西才發現，辭香和沈淵都皺眉，看清楚正忙着往嘴裏塞饅頭的少女，目光微閃，有點兒眼熟。
少女三兩下把饅頭咽下去，被噎得直翻白眼，搶過辭香面前還沒怎麽喝的米漿，咕咚兩聲咽下去了，才抹着嘴拿眼瞪兩人。
“你們兩個也太沒義氣了吧，昨晚我可是幫你們出頭的，你們兩個竟然扔下我跑了。”
少女一開口，沈淵和辭香就認出她是誰了，不就是揍了那三個無賴的小姑娘，洗幹淨了也是個白嫩的漂亮丫頭，就是嘴巴有點兒毒了。
“你怎麽在這裏？”辭香驚訝，她的腳程夠快的，竟然這麽快就趕上他們。話說昨晚說要揍她的不也是她？
“怎麽不能是我，我家在府城，當然是往這邊走！”少女不滿的翻白眼，對店家叫道，“大叔，這邊再來五個饅頭，兩碗米漿，放糖！”
額——你還真不客氣。
辭香無語，這姑娘看起來比沈淵還窮。
“放心啦，我不會白吃你們的，等到了我家，我讓我廚子給你們做他的拿手菜，我家的廚子手藝可好了。”
少女信誓旦旦的保證，辭香和沈淵的臉色都變了，你這是要跟着一起到府城啊！
麻煩在身的兩人只想拒絕，辭香拿出半角銀子放在少女面前：“姑娘，我們還有事，不能陪你玩。”
“什麽事呀？”少女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看也沒看粗糙桌上的半角銀子，跟前夜兇巴巴的樣子判若兩人。
辭香抿唇，沈淵拿了個饅頭塞進嘴裏：“小姑娘，你家裏人沒告訴你，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
“大哥，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別小姑娘小姑娘的。”少女滿臉嫌棄，搶過剩下的饅頭護在懷裏，生怕被人搶去。
沈淵拿着饅頭下口不是，不下口也不是。辭香勾起唇：“你是府城哪家的姑娘？”
“左三家的。”少女囫囵着說道，見沈淵一臉沒聽說過，不情願的放下饅頭解釋道，“城東左三左思賢家，我爹要把我嫁給他朋友的傻兒子，說什麽當年的承諾，我才不嫁，要嫁他自己嫁去。”
少女張嘴就把自己家的秘密說了出來，辭香想起白石鎮上遇到的那個粗犷漢子，也是張嘴就沒個分寸。
這個姑娘也不能過多交往。
“你現在回去就不怕你爹再讓你嫁人？”沈淵懶洋洋的問道。
“我爹已經把那個傻小子打發了。”少女眉飛色舞，突然想起來，“姐姐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左青璃，在家排第四，姐姐你叫我阿四也行。”
完全把沈淵無視了。
辭香抿唇：“我叫沈墨，這位是我的哥哥沈淵。”
左青璃嫌棄的打量了眼沈淵：“還是墨姐姐的名字好聽。”
沈淵詫異的看了眼辭香，只當沒聽見左青璃的話。
最終左青璃憑着一張姐姐前姐姐後的甜嘴兒，跟辭香上了一輛馬車，而辭香看着堅持要跟着的沈淵，想着自己剛承認他是自己哥哥，就沒再堅持要解雇他。
不過馬車裏有了兩個小姑娘，沈淵只能跟車夫一樣坐在車轅上。
拉車的馬不夠壯碩，跑起來不夠快，因此到府城兩百多裏路，走了兩天才到，但這已經是車馬行裏最好的馬匹，自然馬車裏面也不夠舒服。
左青璃抱怨着馬車不夠平穩，又太硬實，這兩天颠簸得她骨頭都快折了。
辭香只聽着她抱怨，并不插嘴，聽她說了兩天倒聽出來，左家在華安府城裏頗有頭臉，府衙的掌事見了左家三爺，也要恭恭敬敬的稱呼聲左三爺，逢年過節更會送上些讨人喜歡的小禮。
除了這些，自然免不了要聽她說一通府城裏誰跟左家不對付，誰又跟左家親近，誰又想兩邊讨好都不得罪。
其中就有辭香要去的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