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陶瓷
一群人扯着男人沖進屋內,指着小陶瓷罵道,小怪物,吃人的怪物。
小陶瓷驅蟲殺人的事情被一個在不遠處玩耍的小孩看見了,便哭喊着跑回去告訴了家人,父母最開始一聽,只當是孩子在胡說八道,但是等到晚飯時,幾家人家戶都在找孩子回家吃飯,卻怎麽也找不着,這才知道出大事兒了!
爹爹,我不是怪物……
小陶瓷看着被幾個人壓着胳膊的男人,眼睛裏酸得難受。
男人看着小陶瓷瞪着大眼睛流着淚看着他,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陶瓷啊!是爹爹害了你!
男人哭喊着,小陶瓷也放聲哭了起來。
有人疑惑,這麽看起來還沒十歲的孩子,真的能殺人?
剛問出來,便被人惡狠狠的回了一句,肯定是這老鬼教的。
長得就是一臉殺人犯的樣子,不殺人,他還能幹嘛!
我就覺得他看我家孩子的眼神不對。
就是他憤恨我們平日裏對他不友好,記恨我們的言語,才對我們孩子痛下殺手吧!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啊!
你個殺人魔!魔鬼!
人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人群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沸騰了,那句話是,燒死他們吧!
是啊!燒死他們,不然,這次他們殺小孩,哪天說不定還要屠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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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燒死他們!
……
不!不!燒我,燒我,我不反抗,你們放了她,放了我的孩子!
男人一人難敵四拳,看着有人朝着小陶瓷圍了過去,發狂一般的吼叫着,小陶瓷,你走吧!快走啊!別回頭!
小陶瓷放出一把蠹蟲吓退了人,便從後門跑了出去,她的蠹還沒成熟,這麽多人,她控制不了。
再給我一晚上,就一晚上,我要把你們,全部殺光!
爹爹,你等我……
黑夜降臨,小陶瓷悄悄趴在高坡處朝着自己曾經的家看着,此時的村裏熱鬧非常,一個巨大的火光裏參雜着一聲慘烈的哀叫十分慎人。
爹爹!
那個巨大的火球裏有一個人,被綁在鐵柱上,動彈不得。
在那裏圍了一圈人,有老有小,臉上都是一臉為民除害的正義之相,十分可笑。
爹爹!爹爹!爹爹!!!
小陶瓷跌跌撞撞的朝着破下跑着,邊跑,邊将罐子打開,伸手放到嘴裏狠狠咬下一塊肉,吐進了罐子裏。
那個怪物來了!
一個小孩遠遠的便看到小陶瓷滿臉血的朝他們這個方向跑過來,吓得他連忙跑到父親身後。
聽到孩子的喊聲,村民們順手抄起地上的東西便對着小陶瓷走去。
吃了他們,給我吃了他們,一個不留!
罐子落地,碎成幾片兒,跟着落地的,是一只只肥胖壯碩的,黑紅發亮的人皮蠹。
不多,僅僅只有十只人皮蠹,卻讓那一群人連連後腿。
那是什麽?
啊!有東西在咬我!
爹!娘!我肚子好癢……
……
看了眼已經漸漸熄滅的那團火,小陶瓷張開嘴露出鋒利的尖牙朝着近處的一個壯漢咬去,生生扯出了那人脖頸處咽喉,甩了周圍人一臉血。
人們尖叫着,奔跑着,卻怎麽也逃不出這人間煉獄,蟲子一只變兩只,兩只變四只,漸漸的,所有聲音被嘎吱嘎吱替代,是蟲子們進晚餐的聲音。
但是速長的後果便是爆體而亡,蟲子們一一炸了開來,一個不剩。
爹爹……我叫你等我的……
小陶瓷步履不穩的踩着嘎吱聲兒走到那一團焦黑的人前,輕輕哭泣起來。
“你說,那些人是不是該死?”
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呢喃,林長風猛的回了神,手中素劍刺出,卻是空無一人。
眼前又恢複到黑漆漆的一片,不過,林長風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兒。
阿長也在。
蕭雲言看着猛然闖進來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人站在那跪立的孩子身後不動了,似被什麽東西蠱惑一般。
蕭雲言叫了幾聲,卻沒見人有所反應,只得将人護在了身後,邊細細觀察着這個充滿着脹人怨氣的墓心。
說是墓,到是不怎麽像是墓的模樣,只是在中間放着一個一人高的罐子,在罐子前面是一個面向罐子跪着的小孩,只不過,這個小孩已經死去多時。
小孩緊緊握着的手裏攥着一串已經發黑了的糖葫蘆,小孩臉上隐約可見的是嘴角彎起的笑。
蕭雲言看着動了一下的林長風,側身躲過了突然刺過來的素劍,皺眉看着依舊睜大着兩眼的人,還是看不見嗎?
“他們該死!”
耳邊一道冷氣吹過,林長風看不見,沉聲喊了一聲,“阿長。”
蕭雲言看着一團黑影快速的移動,應了一聲,“我在。”
“你們不該來的,是他們活該的!”
那道童聲再次響起,下一刻,卻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響徹墓洞內。
“啊!!!”
“吃了你!”
“你怨氣太重了!”林長風聽到蕭雲言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伴随着打鬥的碰撞聲,恰在此時,林長風耳朵裏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心頭一震,這得是多少人皮蠹啊!
這個聲音的數量,林長風難以想象。
“阿長!”林長風随着從臉頰掃過的風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素劍碰到了一樣東西,林長風伸手摸了摸,心裏頓時了然。
小陶瓷早已死去,卻依舊放不下爹爹因自己而死,所以一直将爹爹裝在罐子裏守着,也守着山下的那個村子,一守,便是這麽多年,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
那一天,小陶瓷拿着手裏搶來的糖葫蘆跑進了墓,伏在罐子邊低聲說了很多話。
還記得,爹爹說,這種紅紅的東西叫做糖葫蘆,可好吃了,小孩子都喜歡吃,可是,爹爹,你也沒嘗過,怎麽會知道這東西好吃呢?我嘗過了,完全不好吃啊!
“啊!”
小陶瓷惡狠狠的盯着抓着她脖頸的人,嘴裏尖嘯一聲,瞬時便是一陣撲面的人皮蠹将蕭雲言淹沒,咔嚓聲兒不絕于耳。
“阿長?”林長風背後發癢,卻也無可奈何,蕭雲言那邊的戰況他卻一點兒也看不見,聲音也被陣陣的呲呲聲兒給擾亂。
“大人,您就放過她吧!她不是有意殺人的,是那些人硬要上山來這裏送死,我警告過他們的!”一個焦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墓內。
蠹潮散去,蕭雲言依舊掐着小陶瓷的脖頸,沒受分毫影響。
在小陶瓷身旁,一個萦繞着黑霧的大漢滿眼哀求的看着蕭雲言。
蕭雲言滿眼冷色,指尖沒松,道,“他的眼睛是怎麽回事,你們做了什麽手腳!”
聽到蕭雲言提及自己,林長風也凝神聽着。
“爹爹!你別出來!回去!”小陶瓷被提着脖子雙腳騰空想踢蕭雲言,卻奈何腿短,只能亂踢幾腳洩憤。
小陶瓷知道,蟲子們怕這個滿臉黑紋的醜八怪,小陶瓷看了一眼繞着他們飛來飛去的蠹蟲群,又看了一眼那個大罐子。
“陶瓷啊!別鬧了,這麽多年了,該放下了,爹爹累了……”大漢眼裏漸漸蓄滿了淚。
“爹爹……”小陶瓷不踢了,整個人也安靜了下來。
是啊!爹爹累了!
其實她也知道該放下了,只是沒這麽個契機,她也累了,她也不想讓爹爹陪着她這樣暗無天日的養在她的怨氣裏,永不超生。
“他那個眼睛,你用這個,每晚正子時,給他将十二穴點通。”大漢指着罐子說完,便拎着小陶瓷想走,卻被蕭雲言攔了下來。
“大人!”大漢看着逐漸将小陶瓷拎向面前的蕭雲言,第一個想法就是,他不會是要吃了小陶瓷吧!
結果卻是,小陶瓷被蕭雲言額頭抵着額頭,蕭雲言低聲道,“她這怨氣,你還想着帶她去投胎?”
小陶瓷身上的黑氣從額頭逐漸移到蕭雲言身上,小陶瓷不适的哼了幾聲,而那一群蟲蠹漸漸崩裂開來,變成了一群幹殼兒。
這些人皮蠹其實都是由小陶瓷的怨氣形成的,源頭已經不在了,他們自然沒有了支撐。
林長風感覺身上的那些人皮蠹猛的從皮膚鑽了出來,還沒感受到疼,就感受到一股冷意。
“大人,謝謝您!”語落,大漢轉臉看着懷裏的小陶瓷,心疼得發酸,朝她笑了笑,輕聲道,“陶瓷啊!爹爹帶你回家,好嘛?”
“嗯。”
一陣風吹過,那團黑影被吹散,一點痕跡也沒留。
作者有話要說:
破三啊!!!還是繼續佛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