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集 他反問她要微信
姜晚從未如此的心慌意亂過，倒是跟感情無關，而是此時此刻這種成為焦點的無助無措。
他不知道司先生為什麽要選她，不是文倩的機會嗎？而且他這樣隆重的邀請，她到底該怎麽回應？
遞的話就是牽手了，可不遞會不會讓司先生難堪？他才幫過她，她怎麽能讓他下不了臺。
但是和陌生人牽手……
姜晚糾結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雙漂亮的秋水眸下意識看向舞臺側邊的經紀人凱文。
凱文接收到姜晚求救的眼神，立刻不管不顧的走上臺階，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纖細的小手放到司墨大掌上，笑呵呵的打圓場說：“司總，您別見鬼，我們家小晚膽子小，沒見過什麽大人物，您這樣突然邀請，她都被您吓傻了，您多擔待多擔待，我們家小晚是肯定很願意去給您爺爺表演的。”
司墨并非色急貪圖女性便宜之人，他這番邀請真就是單純的一種紳士行為，所以握了一下姜晚柔軟纖細的手，他就坦蕩放下，不過心裏面對突然跳出來的男人不自禁的升起一絲敵意，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是？”
“哎呀，看我，都沒自我介紹。”凱文伸出手，“司總你好，我是小晚的經紀人凱文。”
原來是經紀人，難怪姜小姐會下意識看向他依賴他，司墨心态放平，溫和的回握他：“你好，你們家……小晚很優秀。”
借凱文的口吻，司墨也喊了聲小晚，并微微側眸看向她，墨色的子瞳浮上笑意，仿佛在高調的告訴姜晚，他就是故意的。
姜晚羞得輕咬住下嘴唇裏面的軟肉，涼霧般的秋水眸似嗔非嗔回視一眼，而後裝作沒聽懂的微挺脊背，努力維持自己優雅清冷的儀态，可惜，她兩邊泛紅的耳朵出賣了她的情緒。
司墨不動聲色略過，眸底薄笑更濃幾分。
兩人短暫的交集明明看似正常，卻已經讓心思敏感的人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尤其是暗戀司墨的文倩，她已經快當場氣哭了。
為什麽司總選了姜晚？她憑什麽！她算什麽玩意兒！
這是她的機會！她板上釘釘的機會，憑什麽到頭來被姜晚搶走？
文倩紅着眼睛望向何經理，無聲的哀求他幫自己挽回，她不要這個結果，她也要司總親自邀請，這是她最靠近司總的一次，她不要失去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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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經理終于從沉重打擊裏回神，他狠狠咽一口口水，聲音有些顫抖的出聲，“司總，能冒昧問一下您為什麽選姜晚嗎？其實我們文倩也很優秀的，你如果覺得她還有哪點不夠你直接告訴我，我盯着她改。”
“是啊，司總，我做得不好的我會改。”文倩聲音都哽咽了，近乎在祈求這個機會，她還叫司景軒幫她，“司少，你也幫我說說話吧，你不是說選我了嗎？”
司景軒就一十八歲的小屁孩，剛上大學，又因為家庭和睦氛圍好，從小被寵得十分幼稚，所以既不懂女性之間的勾心鬥角，也看不穿此刻他大哥為何選姜晚，傻乎乎的幫文倩出聲道：“大哥，你怎麽這樣啊，我都選好人家文老師了，你突然這樣讓我很難堪啊。”
他拉了下司墨的袖子，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說：“哥，給我點面子，咱們就選文倩吧，求你了。”
文倩是他已經說出去的人選，如果大哥不依他的話，感覺好丢人哦，好歹人家喊他一聲司少。
凱文見有話語權的人都在幫文倩說話，危機感頓生，眉頭緊皺。
本來這次機會他已經徹底放棄了的，結果屬實沒想到比司少更大的大佬司總親自來了，還選了他們家小晚，這就叫貴人從天降啊，如果不把握住，小晚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凱文看了眼身邊佛系的姜小晚同志，又看了下一直在用眼神威脅他不準多嘴的何經理，暗道只能靠他自己了，他攥了攥拳，決定即使跟何經理撕破臉也要為小晚争取到這個機會。
凱文語速極快的道：“司總，您剛剛說你爺爺喜歡大提琴樂，那他肯定是更注重琴技，我們家小晚不說別的，琴技絕對過關，她十六歲就獲得過全國大提琴比賽桂冠，連續三年蟬聯，十七歲獲得楊妮格洛國際大提琴比賽第三名，十九歲斬獲慕尼黑國際音樂比賽第二名，二十歲獲得日內瓦國際音樂比賽第一名，毫不誇張的說，目前國內年輕一輩的大提琴手，我們家小晚的成就排第一。”
令人仰望的獲獎履歷羅列出來，連本團的大提琴手都紛紛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姜師姐真的好厲害啊，不過奇怪的是，她這樣厲害的履歷應該能随便進國外頂級的交響樂團才是，為什麽她卻選擇了屈居國內，還被何經理這種勢利眼随便欺負？
司景軒聽着姜晚的獲獎經歷，眼睛越睜越大，慕強的心不知不覺偏向她，牛逼牛逼，聽起來就好牛逼哦，他沒心沒肺的看向文倩：“文老師你呢？你獲了什麽獎？”
這特麽就尴尬了，文倩除了全國大提琴比賽第三名的成績，在國際性的權威比賽中，什麽都沒有，她都忘記了哭，滿臉窘迫無措的看看他，又看看何經理。
何經理握拳抵唇幹咳兩聲，自己都沒底氣的說：“這琴技吧，也不全是靠獎來體現的，畢竟得不得獎有很多因素左右。”
“你是在說這些比賽都有內幕嗎？”司墨忽然沉聲一問，淩厲的眉眼淡淡下壓，不怒自威的看着何經理。
何經理脊背一涼，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司總，你誤會我意思了，我怎麽會是這個意思呢，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司墨口吻更冷了幾分。
何經理唇瓣蠕動幾下，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蔫蔫兒的耷拉下頭。
司墨冷笑，短短時間，他已經看穿了這個團裏的勾心鬥角，何經理和文倩是一派的，姜晚則有些被孤立、被打壓。
看着女孩脊背直挺卻不争不搶的恬淡模樣，司墨突然想為她出一次頭，他故意問文倩，“文老師，如果你這麽希望得到這個機會，可以也羅列一下自己的獎項，如果比姜老師還厲害，我就選你。”
文倩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她那點可憐巴巴的履歷，說出來都是丢人現眼。
不然她要是比姜晚更有天賦，何必擠破腦袋去娛樂圈。
還不是因為沒有人設，她其實什麽都不是嗎！
可難得司總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她要是不回答，豈不是錯過了寶貴機會？
一時間，文倩騎虎難下，左右為難，眼周一圈更紅了。
終于，她繃不住情緒，洩露出一絲哭腔，捂着嘴巴跑下了舞臺。
何經理大驚，喊了一聲文倩的名字，見她不理，急得跺跺腳，趕緊吩咐團裏的主任招待司總，跟着跑了出去。
現場嘩然，窸窸窣窣交頭接耳起來，陳主任揮開聚攏的人群，讓大家各自去後臺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再排練。
很快，舞臺上，只剩姜晚司墨，凱文和司景軒。
凱文特有眼力見，看司總盯着他家小晚的眼神，嘿嘿一笑，一手拿大提琴，一手拉着司景軒離開，“司少，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
司景軒還沒從剛才的暗潮湧動裏回過神，納悶道：“我不渴啊。”
“不渴也要多喝水嘛，對身體好。”凱文一邊說一邊強勢的帶走他。
司景軒稀裏糊塗的跟着去了後臺。
四周一片靜默，姜晚肉眼可見的不自在起來，她雖然不擅應酬很宅，但很少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這般緊張，而即使緊張，她表面都不會太有破綻，凱文就總是說她，要不是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緊張，高冷得不行。
然而此刻，姜晚眼神閃爍的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找處裂縫溜走。
為什麽突然間就剩她和司先生了？凱文為什麽不帶她走？
留她一人，她該怎麽應付？是先說一句謝謝，還是先說傘的事情？
姜晚陷入兩難，猶豫片刻，她鼓起勇氣直視司墨。
“司先生。”
“姜小姐。”
兩人不約而同一起出聲，四目相對，彼此相視一笑，尴尬的氣氛立刻緩解大半。
司墨紳士的道：“你先說。”
姜晚抿抿殷紅的唇，輕聲道：“司先生，剛剛你為我說話的事謝謝你。”
她聽出了司墨問文倩獎項的事情是為她出頭，“還有你選我的事情也謝謝你，我知道這是因為之前我們在墓園見過的緣故……”
“不，你誤會了。”司墨溫聲打斷，姜晚“嗯？”了聲，微微睜大美眸看着他，司墨眉眼含笑，“墓園只是一小部分緣故，我想就算之前沒見過你，我今天來也會選你，因為你的琴聲真的很動聽，我一個外行人聽了都覺得身心舒暢。”
再也沒有什麽比觀衆贊揚你的專業技能更令人心動的話了，姜晚怔了片刻，唇角一點一點勾出柔美的弧度。
這是司墨第一次見她笑得這般燦爛，眼睛都微微彎出了月牙的形狀。
很美。
“司先生如果也喜歡聽大提琴樂的話，我有贈票。”樂團裏的內部人員，尤其是姜晚這種門面，手裏經常有贈票，但她沒有朋友，從來不用，都是給凱文處理，如今倒是有了第一個可以贈票的人，她顯得有幾分欣喜，“你等一下我，我去休息室給你拿，對了，還有你的傘，我一并還你。”
說着，姜晚就要去後臺，司墨深邃的子瞳一斂，溫聲叫住她：“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馬上就要走。”
姜晚轉身的動作一滞，美眸裏淌過一絲失落，她以為司墨是不想來聽她的大提琴，她剛剛差點以為自己可以送出第一張贈票了呢。
原來都是……妄想。
就在姜晚陷入傷感、自我懷疑時，男人低磁悅耳的音色又緩緩響起：“不如我們加個微信，另約時間，你再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