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他們擅長快節奏的比賽,安西教練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他要把兩隊的得分限制在一百分之內。
比賽的節奏漸漸被湘北掌握,赤木的表現開始變得出彩。仙道注意到了豐玉的三個人開始緊盯赤木,也注意到了南烈此時依然守着流川。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場景,他一直擔心着南烈會做出點什麽事情來。
被三人緊盯的赤木傳球給了流川,雖然□□過高,距離偏遠,流川還是準确無誤地投入了那一球,使得湘北氣勢大漲。
櫻木第一次坐在休息席位清清楚楚地目睹了流川的投籃動作,他知道那一球有多難,因為他已經練習過了兩萬球,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一球有多麽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那正是他在心中幻想過一遍遍的投籃姿勢。
“前輩,看來今天我的狀态也不錯呢。”流川追上回防的赤木,想讓赤木多傳一些球給自己。
“知道了。”赤木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不禁揚起了嘴角道:“那麽接下來我退居二線,由你來做主力。”
流川打得越來越順暢,獲得了全場觀衆的注意。他的每一次投籃都能讓觀衆們的心一緊,仙道知道流川的投籃都會命中,只是越加擔心起來南烈的動向。
安西教練知道從現在開始,情況已經被湘北掌握住了,從觀衆們的反應中便能得出這個結論。
“好好觀察流川的動作,能學到多少便盡量地學。”安西教練這句話是對櫻木說的,而櫻木也馬上明白了這一點。
從剛才那一球開始,櫻木便一直注意着流川的動作,事實上他根本移不開視線,流川的每個動作都像是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然後,比他多三倍的分量練習。”安西教練繼續道:“否則,在高中生涯結束前,你都不可能追的上他。”
高中生涯結束前...
這是櫻木第一次沒有因為其他人對流川的高度評價感到憤怒,因為他真真正正地意識到了流川的過人之處,也有着足夠的信心自己能追的上他。
仙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是那麽猝不及防。當看到流川的左眼被南烈的手肘撞到時,仙道覺得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混蛋,你是故意的!”櫻木一直注意着流川的舉動,怎麽可能錯過剛才那一幕,沖過去想找南烈質問,卻被隊員們阻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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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這時候也過來整頓秩序,令櫻木更加不爽。豐玉的其他隊員大呼剛才發生的事情與他們無關,這使得赤木的表情也難看至極。
“住口!”櫻木明知道他這麽鬧下去也于事無補,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你以為騙得過我櫻木這雙眼睛麽。”
“南烈,你昨天說的無論比賽結果如何,都不會留下遺憾,是指你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麽。”赤木的怒火也被燃起,完全忘記了身為隊長應該在此時此刻做些什麽。
仙道看着臺下的場面越來越失控,終于也坐不住了。他繞到了後臺,找到了在救護室躺着的流川。流川正閉着眼睛接受着最基本的消毒,也不知道仙道站在了身邊。
“很痛,是不是?”
仙道開了口,雖然心裏滿是心疼,卻還是盡量擺出了泰然自若的樣子。
“你想說什麽。”流川睜開右眼,看向仙道。
“你下半場還要上麽。”
“當然。”
“我跟你說過的,要注意豐玉的隊長。”仙道自己都沒有發現,當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裏是透着些怒意的。
流川覺得仙道現在的表情有些難看,便又閉上了右眼。
“下半場我會注意。”
此時的湘北休息室內,櫻木正因南烈的不光明手段發着脾氣,剩下的隊員同樣因為憤怒選擇了沉默。流川進來的時候,只見自己的隊友們都像被人打了似的。明明被打的是他,這些人卻比他還要奇怪。
“流川,下半場要上場麽。”赤木問了跟仙道同樣的問題,但流川不介意再回答一次。
“當然。”
三井與宮城都為流川感到擔心,畢竟一只眼睛張不開的情況下,距離感會産生變化。
“今天也叫我們的口號吧。”流川不知道這句話是要說給他的隊員們聽的,還是要說給站在門外的仙道聽的,應該都是有的。
“我們是什麽。”
赤木因這一句話終于恢複了冷靜,三井與宮城也燃起了鬥志。而一直注意着流川的櫻木也出乎意料地沒有嗆聲,與大家一起喊出了他們的口號——我們是很強的。
南烈沒想到流川會回到場上,表現出了驚訝。
“你應該去坐板凳的。”
流川瞥了一眼一直在休息席位呆着的“流川明”,又看向已經回到臺上觀看比賽的仙道,在這一刻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毫無緣由,也沒有根據,來得也不是時候,但流川還是決定以後去驗證那個猜測。
而現在,他要做的事情,是打倒眼前的這個人。
“你認為日本第一的球員會是怎麽樣的球員。”
南烈不明白流川為什麽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啞然。
“我認為,他一定會帶領球隊成為日本第一。我想成為這種球員。”
流川擺好了姿勢,準備接住隊友們傳過來的球。“我一步都不會退讓的。”
當球傳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身體是多麽熟悉投籃的動作。距離感這種東西,他已經可以克服了。他可以用身體去感覺,投中這一球。
豐玉的球員們沒想到流川在一只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也投中了這一球,同樣,湘北的球員們與臺上的觀衆們也沒有預料到流川可以做到這一步。
“這種球我已經投過幾百萬球了。”流川并不是要用這句話刺激南烈,他只是在陳述着事實。
接下來,他獲得了一次罰球的機會。
他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南烈對他的眼睛造成的傷害,根本不會影響湘北稱霸全國。他閉着眼睛投入了那一球,無論是他的姿勢還是投出籃球的手感,都跟以往的無數次一模一樣。
他知道,他的籃球跟他一樣有着信心。
仙道覺得流川的表現真的太棒了,他的表現可以感動這裏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豐玉的學生們。他一邊擔心流川如此大放異彩會被南烈進一步傷害,一邊為流川感到驕傲。
湘北的氣勢節節高聲,櫻木也發揮了兩萬球練習的效果,投籃得到了分數。或許他的投籃得分在別人看來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但來自神奈川的人都知道,櫻木為了可以做到這一點,複出了多少的努力。他的進步速度一直令人驚訝。
豐玉已經完全亂了陣腳,一次次的失分令他們每一個人都焦躁不安起來,甚至出現了內部崩裂。南烈終于在慌亂之下強行上籃,而他對面的人正是流川。
“躲開!”
仙道覺得自己喊的聲音已經足夠大了,但流川還是沒有躲開,而是選擇直面南烈的強行上籃。
這一幕使得場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南烈壓着流川倒下的時候,仙道狠狠把包砸在了地上。坐在前排的赤木晴子一驚,回頭見仙道憤怒的樣子,只覺得她好像完全不認識仙道了。
可能是南烈在上籃時的一瞬間有了猶豫,他偏開了身子,移開了腳,并沒有讓流川受到什麽傷,自己反而撞到了頭部。
流川揉了揉肩膀,雖然被壓到了有些疼,但沒有什麽大礙。他聽到了仙道剛剛的聲音,見醫療人員開始擡走頭部流血的南烈,緩緩站起看向了觀衆臺。
那裏空出了一個位子。
“那家夥...”
縱使南烈在回場之後展現出了身為豐玉的皇牌該有的表現,湘北依然贏得了比賽。這場比賽湘北贏得光明正大,收獲了無數的掌聲。
赤木晴子為湘北的獲勝感到開心,迫不及待地想去送上祝福,卻被一行人擋住了。
他們穿着山王的制服,想不認識他們都難。
“井藤!”
雖然對方叫錯了名字,但晴子還是馬上明白了對方叫的是藤井。
“你認識他?”
“額...”藤井點了點頭,頗為無奈地道:“我的名字是藤井,澤北同學。”
打敗了豐玉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然而第二天的對手卻令湘北的球員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與山王的一戰,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決賽了。
他們一起觀看了上一屆山王與海南的比賽,感嘆着山王強大的同時,也各自注意着自己的對手。
“流川,有人找。”
流川沒想到南烈會找他,更沒想到南烈會送他一小盒膏藥。
“對不起,這個應該可以幫助你快點消腫。其實我們家是開藥房的。”
流川并沒有責怪過南烈,因為他很清楚,南烈那個時候是有意移開了腳的。縱使南烈之前的行為對他造成了傷害,流川也相信對方是個不錯的球員。
“啊,多謝。”
南烈走後,流川并沒有馬上回到屋內。他看着手中的藥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仙道。
其實他的腦海中一直在播放着那個空出來的座位的畫面,只是他不願意去在意罷了。他打算出去轉一轉,擡頭正好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仙道。
他不知道仙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仙道為什麽在那裏站着。他只知道他應該走過去說點什麽,無論是什麽。
“我們贏了。”
他知道仙道沒有看完比賽,所以首先想到的還是這句話。可這句話非但沒有讓仙道微笑,反而讓仙道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流川從來沒有在仙道的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他發現他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表情。
為什麽沒有像往常般微笑着送上祝福,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流川皺着眉想問個明白,對方卻突然伸出了手附上了他的左眼,被紗布覆蓋着的左眼。
“你想說什麽。”
仙道覺得他從來沒有像那一刻般沖動過,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好像在內心深處不停地噴湧而出,直沖他的大腦。腦海裏有個聲音不停地肆虐着,叫嚣着快對眼前這個人做點什麽,讓他明白自己有多麽擔心,讓他明白以後不可以再那麽逞強。
他吻了流川,沒有一點含糊,也沒有一點退縮。雖然這個吻的持續時間不長,卻是很重,重到讓流川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流川一瞬間的瞳孔放大終于讓仙道清醒了過來,他放開了以防流川逃避開而擋在對方後腦的左手,看着對方震驚的表情,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努力都笑不出來了。
他說不出口。
他說不出口,這只是個玩笑。
他說不出口,讓流川忘記這個吻。
他說不出口。
那晚流川最後看到的是仙道倉皇逃離的背影。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當時的心情,明明在仙道吻他的時候他只有震驚的,但看到對方一臉驚吓地逃走的時候,他的心突然被憤怒填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榮耀
山王并沒有輕敵的意思,在觀看豐玉與湘北的一戰之後,他們很清楚地明白湘北是一支不錯的隊伍。
隊員與堂本教練再一次觀看了湘北的比賽錄影帶。因為已經親眼看到過每一位湘北隊員的表現了,所以看錄影帶的時候可以更好地了解。
“流川楓...”河田看着電視上投籃的流川,對澤北說道:“其實在今天看對戰豐玉的比賽時,我已經察覺到了。澤北,這家夥跟你很相似。”
“唔...”光看着別人的比賽,澤北還不能對流川作出片面的結論,但他知道流川是位優秀的選手。
“那種喜歡硬來的地方很相似。”深津作為隊長,深知他們的王牌有多麽愛胡來,“澤北,你今天纏着一個女孩不放,下次不要這樣了,被別人看到了會怎麽看我們隊啊。”
澤北吐了吐舌頭,想到了那個記錯名字的女孩,心情愉悅了不少。
“這家夥,将來很有機會成大器。”這是澤北在目前可以對流川作出的最高的評價了。
“是不是因為我說他像你,所以你便這麽說啊!”河田壓着澤北,把澤北教訓了一番,這種教訓的環節是必不可少的。“別沾沾自喜啊,澤北!先前你收到女孩子送給你的T恤了吧,我親眼見到了!你明天不好好表現的話,小心我把這件事告訴昨天那個女孩。”
“這個流川就交給你了,他是喜歡一對一交鋒的類型。”深津做出結論。
“是!”
比賽當日,正如安西教練所說,根本沒有人希望湘北取勝,滿場的歡呼聲都是為了山王,支持湘北的聲音根本聽不到。
“終于出來了,山王!”
“澤北同學!”
“我們是專門到廣島為你們加油的啊!”
“今年也要勝利啊!”
熱身的時候,流川靜下心來掃了一圈觀衆臺,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昨晚的事情他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那麽清晰,可那家夥今天居然沒有來看比賽。
“流川明”安安靜靜地在休息席位上呆着,昨晚也一直沒有動靜,這使得流川的心情平添了幾分焦躁。流川覺得事情糟透了,他還沒來得及去驗證他的那個想法是否正确,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他想不明白仙道為什麽那樣做,更想不明白仙道為什麽要慌慌張張地離開。
“吵死人了...”流川有一瞬間的沖動想把臺上的人全揍暈了。
面對強敵,湘北的每個人都表現出了過度的緊張。
宮城在後臺來回跑動,希望可以通過這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明顯沒什麽作用,他越來越緊張了。
“你這樣拼命四處跑,到比賽中便會力氣不濟啊,宮城同學。”安西教練知道面對這場比賽,心裏的素質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如果我不走動一下,如果我站着不動,我便會想到一大堆不好的事情。”
“哦?為什麽?”
“因為對手...”
“我也明白你跟對方的控球後衛在身高上有着差距,但我認為那是一種優勢。”
“優勢?”
“雖然對手180cm的确很高大,但你該不會到了今時今日才說自己害怕了吧。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對自己的速度和敏捷度很有信心。既然你這麽說,那算我估計錯誤。”
這番言論鼓勵了宮城,終于讓宮城冷靜了下來,不再四處跑動。
宮城四處跑動的時候,三井也表現出了不自在。具體表現為,他已經上了無數次的廁所。安西教練不得不為了三井跑了一趟廁所。
“三井同學,剛才你也見到山王出賽的陣容了吧。”
“見到了。”
“他們似乎特意換了另一個人打得分後衛的位置呢。”
“只有我的對手換了人,這是怎麽回事?”
“今日被調上陣的人叫一之倉,他是一個在全國學界中很有名的防守專家,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足以證明他們對三井同學有所忌諱。”
安西教練對櫻木跟流川是持放心态度的,他相信兩個狂妄到了天際的人不會因為山王的氣勢而低下頭。他最後确認了赤木的狀态,而令他欣慰的是,赤木已經克服了這種壓力。
“山王的擁護者确實很多呢。”
“是啊。”赤木看着臺上歡呼的觀衆們,笑道:“但很抱歉啊各位觀衆,不能如你們所願了。”
當時的安西教練沒有預料到,赤木會在比賽的下半場瀕臨崩潰。
比賽的上半場節奏完全被湘北攥入手中,安西教練有着隐隐的不安,因為他知道山王還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
三井的三分球頻頻得分,這使得湘北的氣勢一直處于上升趨勢。而因為隊友的贊揚而獲得了充分信心的三井瞥到了安西教練贊許的表情更是熱血沸騰起來。
兩年的空白期一直是三井心上巨大的負擔,他每時每刻都在為兩年的空白期後悔着,也因為那兩年而失去了很多信心。
如果可以,安西教練真的很想告訴三井——現在你可以恢複自信了,因為現在的你已經完全超越了過去的自己。
流川與澤北的初次交鋒并不是很順利,安西教練深知這場比賽中流川的重要性,馬上便換下了流川。他需要流川保存足夠的體力,因為山王下半場的攻勢會很恐怖。
澤北也在同一時間被換下場。兩方球隊都在同一時段換下了皇牌,明顯是為了下半場做準備。
山王派出的河田美紀男使得櫻木吃了不少苦頭,但在安西教練的提醒與櫻木自身的超常發揮下,櫻木最終勝過了河田美紀男,他頂住了這個比他還要高大壯碩的男子,使他不能移動半分。或許這對于初次上場的河田美紀男而言是件殘酷的事情,但安西教練從最開始就明白,櫻木不會輸給他。
上半場結束,湘北以36分領先山王34分,湘北一直保持住了最佳的節奏。
而同一時間,站在籃球場外的仙道正猶豫着該不該進去。他知道比賽已經過去了一半了,如果他再猶豫一會兒,估計連個尾巴都要錯過了。
他一晚沒睡,也許是他不敢睡。他連作為籃球面對流川的勇氣都沒有。
他擔心如果流川對他說,剛才發生了一件特別惡心的事情,他該怎麽辦。
下半場剛開始,澤北便以三分球使得山王反敗為勝。歡呼聲一時間一浪高過一浪,他們呼喊着澤北的名字,表達出了強烈的興奮。
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改變一支球隊—愛知縣有愛和學院的諸星大;大阪縣有豐玉高中的南烈;神奈川縣有海南大附的牧紳一,翔陽隊的藤真健司,陵南高中的仙道和湘北高中勉強算半個的流川楓,但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改變一個時代的只有山王工高的澤北。
山王終于使出了看家本領——全場緊逼防守。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像是剛上場一般,這令三井驚訝,因為他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他甚至懷疑他還能不能擡起他的胳膊。
比賽開始不過三分鐘,山王已經進了14分,安西教練的叫停終于為山王狂風暴雨一般的進球畫上了暫停鍵,但卻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在山王的攻勢下湘北完全亂了節奏,他們奪走了他們的平常心,他們的冷靜判斷力,他們的自信心,甚至是他們的進攻意識。
“三井,流川,你們兩個盡量向前移動。”安西教練不得不采取不一樣的打法來應對目前的狀況。
“那運球...”
“那還用說麽,當然是由我們湘北的突擊隊長負責了。”
在這個時候,安西教練選擇相信宮城。
彩子叫住了宮城,讓他把手伸出來。她在上面寫上了宮城最應該時刻堅信的事情,希望可以讓宮城保持冷靜,重新掌握比賽的節奏。
——第一後衛——
魚住在籃球場外看到仙道的時候确實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了過來這家夥又逃了練習。
“仙道!”
仙道回頭見到魚住,也很是驚訝。“你來看比賽麽?”
“你這家夥又逃了練習對吧,等我回去收拾你。快進去吧,遲到了。”
“我...”
“你在猶豫什麽,來這裏不就是看比賽的麽。”
“我再想想。”
“我看你好像在這裏站了挺久的,你在想什麽?你打算比賽結束了再進去麽。”
仙道被魚住拉進籃球場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山王不斷得分的情況。魚住被這場景氣得當時惱了火,嚷嚷着湘北到底在幹什麽。仙道把視線放到流川身上,對方正在防守着澤北。
櫻木被換下場觀看比賽,仙道注意到了安西教練有對櫻木說些什麽,應該是新的策略。在這種形勢一面倒的情況下,湘北再不做些什麽,真的會萬劫不複。
而所有人都猜想不到,櫻木回場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蹦到了主席臺上。
“我一定會打倒山王,這是我天才櫻木的勝利預告。”
仙道看着那個紅頭發的小子還是一臉無法無法的模樣,不禁多了幾分贊賞。
接着,湘北終于在下半場進了第一個球。宮城與櫻木的配合一時間變得很閃亮,連續進了兩個球。然而赤木的狀況卻一直不是很好,他太過在意河田了,因為知道自己遠不如河田,所以才會那般在意。
所有人都明白,一直以來赤木都是整支球隊的支柱。只要他支撐得住,其他隊員就能安心地發揮出實力。但如果赤木都不行的話,整個湘北便會徹底崩潰。
看着赤木倒下的那一刻,魚住終于坐不住了。仙道看着自家隊長氣勢沖沖地奔到了臺下,也不知從哪裏換來的服裝哪裏找來的蘿蔔與刀,正在赤木的頭上切着一片又一片。
在魚住的點醒下,赤木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明白了一件事。或許現階段的他敵不過河田,但湘北是不會輸的。
魚住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仙道一邊覺得自己也跟着丢臉,一邊也怕流川看過來。而正如他所想,流川也看向了這邊。仙道注意到了流川一瞬間流露出的驚訝的表情,也注意到了流川眼中隐含的怒意。
他在生氣。
仙道覺得生氣比起厭惡要好的太多了。但流川馬上收回的視線還是令他心裏很難受。
“你想成為日本第一的球員麽,流川。”
流川不知道澤北為什麽突然跟自己搭上這話,本來就因為剛剛瞥到了仙道而不爽的心情變得更加不爽。“要你管。”
“要做便做吧,在沒有我的日本裏。夏天結束之後我便會去美國。”
澤北的話令流川大驚。
“幸好我在出發之前得知今年出了你這樣的一年級生。曾經有個朋友跟我提過你,雖然他沒有說出你的名字,但我覺得,應該就是你了。在去美國之前,我必須先摧毀你這個叫流川的幼苗。”
澤北的話并不是信口雌黃,在接下來的一對一正面交鋒中,流川徹底認識到了澤北的強大。無論流川做什麽,都會敗給澤北。
流川意識到,澤北跟他遇到過的任何對手都不一樣,他比那些人都要強大得太多。
“也有個人跟我提過你,雖然他叫錯了你的名字。”
流川看着眼前比自己要強很多的人,這一瞬間想到的卻是另一個人。仙道曾說過輸給了一個叫北澤的人,但流川現在明白了,其實那個人叫澤北。
他想到了在安西教練直言他還不如仙道之後,沖動之下找到仙道比賽的那一次。
真是奇妙的事情,流川發現他竟然沒有受辱的感覺。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地擊敗了,争取勝利的意欲仍源源湧上心頭。
他無法壓抑內心那種奇妙的情感。而這種心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的籃球。
仙道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被人撞了一下,疼到呼吸都不通暢了。他看到流川向休息席位上的“流川明”看了一眼,随後對着澤北笑了一笑。他從未見過流川的笑容,更何況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突然想到了流川在初中時期因找不到合适的對手而每日低沉的樣子,或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流川此時的想法了。
“我也會去美國。”
“什麽時候。”
“今天。”流川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麽了,他從未在腦海裏刻畫過這麽明确的策略,“我要在這裏把你打倒,然後便去。”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腦海裏不停地閃過那晚的場景。仙道的身影,仙道的那些話都在提醒着他,進攻只不過是其中一種方式罷了。
流川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學會了如何巧妙地傳球,如何巧妙地布局。沒有人想到向來自傲到了天翻地覆境界的流川居然會傳球,澤北也是沒有想到的。
在流川的兩次巧妙傳球下,湘北接連進了兩球。安西教練激動得站起來做了個深蹲姿勢,倒是把替補球員們吓了一跳。
第三次的時候,流川終于到了布局收網的時候。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場上的哪個人都已經堅信他要傳球出去,但這一次他并沒有傳球的打算。
他選擇自行突破上籃,這一次他終于越過了澤北。可是這一球卻沒有預料中的那般順利,流川剛越過澤北,就跟櫻木撞到了一起。
他不知道櫻木會站在那裏,但他知道櫻木為什麽會站在那裏。
這個白癡居然以為他會傳球給他。
仙道當然也看出來了櫻木為什麽會站在那裏。場上響起了一片讨伐櫻木的聲音,一群門外漢明明什麽都不懂卻說着責備的話。
仙道知道櫻木曾經是多麽不屑于接到流川球的人,所以他才會因為櫻木剛剛的行為感到驚訝。紅頭發的男孩已經成長了太多,如今的他已經是一名出色的球員了。
湘北以流川為中心展開了攻勢,最後當流川以剛學來的澤北的新招式投入一球之時,更是獲得了場上的巨大反響。
而就在比賽節奏漸漸被湘北掌握之時,櫻木卻因救了一球導致脊背受傷。
仙道不知道櫻木的傷有多麽嚴重,但他通過櫻木不怎麽美好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很疼的。赤木晴子與櫻木的好友們都下去觀看了櫻木的情況,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下,仙道還是聽到了櫻木的那句話。
我喜歡籃球。
觀衆們終于開始産生了變化,他們開始為湘北歡呼,他們開始為湘北的每一個人加油。盡管三井已經累到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籃筐之外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他也感覺到了——湘北會勝利。
櫻木的最後一份堅持終于為湘北帶來了勝利,最後一球是在流川與櫻木的配合下完成的。
仙道明白流川其實是打從內心贊賞着櫻木的,只是流川不願意承認罷了。
“湘北的表現真的不錯呢。”魚住顯然是受到了感動,聲音都帶了些顫音。
仙道看着臺下擊掌的流川與櫻木,為他們感到開心的同時,也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告訴流川,他喜歡他。
這場比賽不知為何給了他勇氣。面對山王那麽強的敵人,湘北都不曾放棄,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他沒有理由不去試一試。
拍完了集體合照之後,流川便想着找仙道談一談。他不知道能跟仙道談些什麽,但必須保證不能讓對方再一次跑掉。
就在流川在因為觀衆的撤離變得亂哄哄的觀衆臺裏尋找着仙道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赤木晴子的尖叫聲。
流川回頭,他看到一個帶着刀的男人要對赤木不利,那個人穿着一件白色襯衫,上面刻着紅色的山王二字。櫻木制止住了那個男人,把他壓在了身下,喊着警衛。
如果那把刀不是插在籃球裏的話,流川可能會對這件虛驚一場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男人被警衛帶走之後,櫻木才發現流川正盯着地板上的那個籃球。
“啊...剛剛情況太緊急了。”木暮知道流川很重視那個籃球,怕兩個人打起來,馬上解釋道:“櫻木不是有意把它扔出去的,真的,流川。”
流川看着地板上已經洩了大部分氣體的籃球,腦子裏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清零
這一定是夢。
流川不停地對自己說,這一定是夢。
可手中的已經變得軟趴趴的籃球還是一動未動,它靜靜的,就像是已經丢掉了最後一口氣。
湘北雖然戰勝了山王,但也因為元氣大傷而輸了下一場的比賽。安西教練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只能激勵着他的學生們,告訴他們,他們已經做得很棒了。
回神奈川的路上,流川看着窗外的風景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安靜得過分了,這令每個人都很擔心他的狀況。
他們知道流川把那個已經無法修複的籃球放在了背包裏,明明是已經無用的籃球,流川卻還是帶着它。
流川沒有對櫻木發脾氣,這是令櫻木不能接受的。櫻木寧願流川能打他一拳,可流川偏偏什麽都沒有做。櫻木的傷勢使得他不得不快速前往康複療養院,他最後只來得及跟流川說了句抱歉,可卻沒能得到流川的原諒。
流川回到了家,他抱着籃球躺在床上,一直等待着懷中的籃球可以動一動,可五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響。
流川媽媽擔心自己的兒子不吃不喝會出事情,一直關注着流川的狀況。第六天的時候,流川終于暈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流川聽到了自己母親的哭聲。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母親哭泣的臉龐,還有上面挂着的吊瓶。
“流川明呢。”
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是沙啞的。
流川媽媽知道那個籃球對自己兒子的意義,馬上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了過來給流川看。
流川休克進了醫院的消息馬上便傳到了湘北其他球員的耳中,他們本想着要去看流川的,但流川只是打了個吊瓶就出院了,所以便打消了探訪的念頭。
安西教練決定找個機會與陵南打一場練習賽,正好能讓流川把注意力轉移,卻得知仙道居然已經在醫院躺了七天的消息。
仙道記得自己在看湘北與山王的比賽,他記得湘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