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子為宮城重新蓋上了被子,正好聽到對方呢喃着“阿采”,笑意更濃。今天宮城對她說,如果他的老師是阿采,說不定他能考個一百分。彩子覺得宮城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可愛,她喜歡這樣的宮城。
湘北的問題兒童軍團集體通過了補考,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因為這一次的全國大賽,他們每個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接着,正式放假開始,他們迎來了為期一周的靜岡集訓,距離全國大賽還有兩周。
仙道發誓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點理智,一定把眼前這只黑色的貓當成流川了。
因為,那種輕蔑的眼神,真的很像。
湘北一行人到靜岡與另一個隊伍進行練習,仙道是不清楚他們白天練習成什麽樣子了,反正他是晚上才過來的。結果一來,就看到了黑貓放大的臉,沖擊力可想而知。
流川把一只貓撿回來了,居然。
這個屋子裏不止流川一人,還有宮城跟三井在,有三張床,仙道在最左邊的床上呆着,這意味着這張床是流川的。
一想到這間房間裏還有三井跟宮城,仙道就覺得自己全身僵硬。
因為這意味着他不能随意活動。
不久之後,流川便回來了。他盯着床上的一球一貓,最後伸出手想摸摸貓的頭,卻被貓躲了過去。
黑貓走了,因為流川進來之後沒有關門。
仙道覺得自己也很想擺出高傲的姿态,流川喜歡貓科動物這件事他雖然早就知道,但他有些難以接受的是,每次遇到貓,尤其是這種黑貓,流川就會把他扔在一邊。
仙道覺得身為寵物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盡管他一直不願承認他是流川的寵物。
流川本想拍拍籃球的,不料籃球也躲了過去。
三井跟宮城這時候都睡着了,注意不到這邊的場景,所以仙道可以小範圍地動一動。他要向流川表達他的不滿,憑什麽流川剛剛進屋第一個想摸的是那只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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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覺得自己變得有點小氣。
雖然流川帶着“流川明”到了靜岡,但仙道完全不覺得他是出了遠門的人。事實上,他完全沒有離開那個屋子過。
有一次,流川在為他擦洗,正好被三井看到了。三井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接着迸發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流川,你這家夥還在籃球上注明所屬麽,你還給它取了個名字。”
流川沒有接話的意思,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有自己出去單開一間房的沖動很久了。
“不過,這個籃球陪了你很久吧,看起來很舊了。”
仙道承認他是有些年紀了,但聽到別人的語氣這麽傷感還是怪怪的。
“它叫什麽?”宮城穿上了鞋,因為還很精神所以打算出去跑一跑,本來不想參與流川與三井的對話的,卻因瞥到了流川看着籃球時,竟帶着些溫柔的神情而起了興趣。
“Akira.”
流川的一聲回答不只令仙道全身一酥,也令宮城的表情瞬時變得極為難看。
“還真是令人喜歡不起來的名字啊...”
宮城撇了撇嘴,見流川好像對自己這話很不滿意,便補上了解釋。
“我不是針對你的籃球,只不過陵南的仙道也是這個名字,所以我喜歡不起來。”
仙道不知道該感謝宮城還是怎麽的...
宮城的解釋非但沒有讓流川的表情好看一些,倒是令流川換上了一臉不解的樣子。他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流川,我們跟陵南比賽了不止一次吧,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仙道的名字吧...”
流川拄着下巴思考了幾秒,最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仙道以前一直覺得流川做這個動作很可愛,這一次卻看着不順眼起來。
“彰,跟你的籃球一個發音呢。”
流川聽了這話,轉而盯着手中的籃球,腦海中浮現了那張欠扁的臉。
在那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但又好像沒明白。
仙道在路上偶遇櫻木的時候才知道櫻木沒有去靜岡。他早該猜到的,櫻木去了的話,晚上哪裏會那麽安靜。
“喲,你怎麽沒去靜岡。”
“因為我是特別重要的選手,所以被留下來一對一集訓了。”
“安西教練跟你一對一麽?”
“當然,教練為了我也沒去靜岡,可見我的重要程度。”
“你是留下來練習投籃的麽?”
仙道大概猜想得到,如今的櫻木最需要的是什麽,但櫻木顯然是不願意被猜到這個的,因為他覺得會被仙道小瞧了。
“別小瞧了本天才,我可是要在一周內投兩萬球的人。”
仙道覺得櫻木一定是又想歪了,忙說了句加油,便閃人了。
他今天是有些事情才會來到湘北附近的,越野告訴他到這附近的一家店談些東西,可也沒告訴他具體的地址,害他找了半天。如果越野要跟他說的事情不是很重要,他一定會心裏超不爽。
問路之後,仙道終于找到了越野說的那家店。看起來是家咖啡廳,架子上塞滿了書籍,一看就是文藝青年會喜歡的地方,越野可不是這類的人。
仙道馬上發現了越野,坐到了他的對面。越野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告訴他到底有什麽事,接着沒過多久,彥一也來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仙道覺得這件事越來越詭異了,既然越野說不清楚,就讓彥一來說。
“事實上,我前幾天去了一次秋田縣。”
仙道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件事。彥一一直熱衷于收集資料,最近去了很多地方觀察全國大賽的種子隊伍。
“然後山王的澤北突然找到了我,問我認不認識井藤同學...”
“澤北?”仙道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想不起來這個人,但還很熟悉,“澤北是誰?”
越野嘆了口氣,覺得仙道這腦筋是越來越不好使了。“澤北就是山王的王牌啊,仙道你不是說過你之前初中跟他打過麽。”
仙道一愣,這才想明白澤北是那個澤北。這下不妙了,他之前告訴流川,那個人叫北澤...不過流川應該猜不到他說的北澤就是山王的澤北吧,仙道如是安慰着自己。
“然後呢。”
“然後我告訴他,井藤同學是我們的經理。”
“那今天的目的是...”
“他拜托我今天把井藤同學約出來見一面...”
“那你們把我叫過來是什麽意思?”
“仙道!”越野看不下去仙道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了,拍了拍桌面道:“井藤是我們的經理吧,被山王的人追走了你覺得合适麽!”
“那你去追不就好了。”
越野還沒來得及回嗆一句,就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他們三人同時向門口看去,只見井藤與一很高的男孩一起進來了。
“有什麽事麽?”井藤走到他們這邊,看向彥一。而在她之後也走過來的高個子男孩,此時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彥一。
“額,你們,互相聊聊?”彥一指了指站着的二人,決定不繼續插手這件事了。
“不不不,我還要趕回去練習,我想盡快見到她。”
“她就站在你旁邊啊。”彥一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了。
“恩?”男孩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梳着馬尾的女孩,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調高了嗓音道:“忘了自我介紹了,你們好,我是澤北榮治。”
越野盯着澤北,一想到這家夥要追求眼前雅靜的這個女孩,就有些不爽。仙道伸出了手表示友好,與澤北握完手之後,他又盯着對方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已經與初中的樣子大不相同了,或者說,他根本記不起來初中時候澤北的樣子了。
澤北看起來好像也不記得他了,仙道這麽想着,就覺得沒那麽愧疚了,反正彼此彼此。
“仙道?”誰料對方突然像是回光返照般,認出了他,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啊,我剛剛有些緊張,沒認出來,好久不見了啊。”
仙道覺得自己的愧疚感暴增...
“她為什麽還沒來?”澤北好像有些等不及了,再一次問彥一。
“她就在你旁邊啊。”彥一說完就發現了不對勁,他該不會是找錯認了吧,“澤北同學,你是要找井藤同學的,對吧?”
“對,井藤同學,她在湘北上學,所以我定在這裏見面啊。”
“湘北...你之前為什麽沒說這麽重要的信息...”
“因為你聽到井藤的時候就說認識了啊。”
仙道覺得這事情應該是哪裏出了岔子,可越野的表情卻是好看了許多。
雖然越野這家夥一直嚷嚷着陵南的經理不能被別校的追走,但仙道還是能看出來對方那點小心思,他們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朋友了,這點東西還看不明白的話,仙道真的可以去撞牆。
“井藤,這是個意外,彥一誤會了,麻煩你過來一趟。越野你送她回去吧,你不是正好也要去井藤家附近辦點事情麽。”
仙道張羅着越野送井藤離開,越野一愣,馬上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被仙道知道了,臉有點紅。彥一對井藤說了句抱歉,告訴澤北他并不認識那個女孩。
“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她的...翹了練習,回去又要被隊長罰了。”
“快點回去吧,我跟彥一送你。”
彥一忙擺了擺手。“我一會兒還要去補習班。”
仙道超級想收回上一句話,可已經沒有機會了。
神奈川的天氣說變就變,仙道與澤北還沒走到車站,路上就遇上了大雨。雖然幸運的是碰到了賣傘的攤位,但卻因買的人太多,兩個高大的男孩只搶到了一把。
仙道覺得今天的運氣真的是差勁透了。
到了車站之後,仙道把傘給了澤北,澤北是客人,就算秋田沒有下雨,他也不能讓澤北有被淋濕的可能性。
其實他們兩個打一把傘來的路上已經各自濕了半邊身子,看起來很狼狽了。
“當然是你用了,秋田可能是晴朗的。”澤北一臉不可思議,要把傘還給仙道。
“我在這裏等到雨停了再走,你拿着以防萬一。你還要快點趕回去訓練吧。”
在仙道的再三勸說下,澤北答應了下來。
其實仙道是很會說服人的,他一向為自己的口才感到驕傲。
“你們沒有打進全國大賽,是麽?”
“恩。”
“遇到了什麽厲害的對手麽?”
澤北是記得仙道的,雖然仙道不及他,但他也知道仙道不是一般人可以打贏的選手,他問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沒想過會得到什麽答案,但還是随便問了一句,不料仙道卻很認真地告訴他,有那麽一個人。
“我想你會遇到一個人的,你會對他印象很深刻。”
澤北感到很意外。“可以告訴我名字麽?”
“不需要,你遇到他的時候就會知道是他了。”
“你很中意他。”
“你也會中意他的,他很強。”
澤北心裏隐隐有了期待,雖然他并不覺得仙道說的那個人會比自己厲害,但一定也是非常耀眼的。
雖然說了要等雨停了再走,但仙道還是沒有真的那麽做。他沒想到他的運氣真的差到了極致,當晚就開始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每次感冒發燒都有流川陪着就好了
仙道覺得自己的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偏偏趕上了湘北的靜岡集訓結束這天。
他燒得整個世界都在轉,終于開始想念自己的母親了,如果有她在,現在他一定會舒服一些。但他生病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他的母親知道的,否則她一定又嚷嚷着讓他回東京了。仙道一點都不想回到東京。
越野那家夥說給他買藥去了,這都已經八點四十了還不回來。
仙道從淩晨三點開始,一直保持着意識到了早上。他本以為在被窩裏捂出汗了就會好受一些,可也不知是不是上帝給他開了個玩笑,居然燒得越來越誇張了。
他七點多的時候勉強爬起來給越野打了個電話,他感謝越野有手機,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打給誰。
可這都八點四十了,越野還沒來。
仙道覺得燒暈過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怎麽燒也暈不了。保持清醒承受着折磨,真的是件殘忍的事情。
九點剛過一會兒,仙道終于聽到了敲門聲。他覺得自己全身都是軟的,如果不是還想着給自己留點面子,他能爬着出去開門。而開門之後,他很慶幸他是走着出來的,因為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流川。
他看着流川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點什麽。
“你...”
流川把手中的袋子舉了起來,示意仙道那是退燒藥。
仙道咳了兩聲,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還是讓流川先進了屋子。
一個男孩自己住的屋子不會幹淨到哪裏去,仙道瞥了眼流川的表情,看起來對方并沒有非常嫌棄。他若是早知道流川會來,就是咳着血也會把屋子收拾幹淨了。
“你怎麽來了?”
雖然他覺得開口說話都是對嗓子的一種折磨,但如果對象是流川,則另當別論。
“碰到了你們隊的,他把藥給我的。”
仙道默默為越野的行為鼓掌,看來上一次他撮合對方跟井藤的事情沒有白做。
“你能找到這裏還真的不容易。”
流川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悅的事情,皺着眉道:“我敲了很多門。”
仙道覺得對方的表情可愛極了。
藥效雖然不會來得很快,但睡意卻是瘋狂地席卷而來。仙道知道自己應該睡一覺,他太需要睡眠了,但流川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舍不得睡。
這是流川第一次來到他的家,雖然不知道越野是用了多少口舌說服流川給他送藥。
“你之前答應過我五件事,還有四件,算數麽?”
流川把椅子上的背包扔到一邊,緩緩坐下,像是在等仙道的後話。仙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激動得又是咳了一會兒。
他突然又想收回剛剛的要求了,這要是傳染了流川就不好了。
“你回去吧。”
流川沒有移動的意思,還是坐在那裏,盯着仙道看。仙道覺得對方就好像是在等他鬧笑話似的。
“謝謝你給我送藥,你可以回去了。”
“你最好快點說,否則我有的是時間坐在這裏等着。”
這口氣像極了流川第一次發現他的籃球會動時,讓他的籃球自己過去的口氣。
仙道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流川并沒有呆多久,因為仙道很快睡着了。他看起來很累,很難受,但嘴角卻是上揚着的。流川記得他閉上眼睛之前最後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好像充滿了什麽,那種眼神流川只在父母親的眼中看到過。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或許只差一點點,他就能明白了,那意味着什麽。
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他也并不是什麽都感覺不到的。他只是需要某個人告訴他,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仙道覺得自己變成了籃球還是感覺很冷,他拱了拱流川的被子,使勁把自己埋入其中,想尋找一些溫暖。這病雖然來的兇猛,但去的也應該很快。
他等了很久流川才回來,流川進屋看到他把床弄亂了也沒說什麽,只是坐在椅子上發起了呆。他不是沒見過流川發呆,反正流川發呆的時候大多數腦子裏是什麽都沒在想的。
不料流川突然站了起來,匆匆走了出去。
“今天家裏沒有人。”
他這話是在告訴仙道,仙道可以出去自由活動。若是放在平時,仙道一定開心地出去轉一轉,但他現在難受得不行,根本沒那心思出去轉。
流川好像并沒有出門,只是在樓下呆着。仙道等了又等,見流川還不上來,不禁産生了疑問。他下床出去瞧了瞧,只見流川在煮着什麽東西。
流川媽媽如果要出門,都會為流川準備好食物,哪裏輪得到流川自己動手。仙道想知道對方在做什麽,這時候流川關了火,從櫥櫃裏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個保溫盒。
仙道看着流川把那個許久不用的保溫盒洗了洗,接着把鍋子裏的粥放入了保溫盒內。
那是為他準備的。
仙道馬上就猜到了這一點,雖然流川還沒有說什麽,也還沒有把東西交到他的手上,但仙道就是能馬上猜到這一點,并且很肯定。
雖然上午剛剛來過,下午再來的時候流川還是敲錯了兩次門。他見仙道一開門就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抓着袋子的手不知怎的就一緊,當然這一微小的動作不會被仙道察覺。
“我媽媽做的。”
“你媽媽今天不在家。”仙道的回答很迅速,好像等着說出這句話等了很久,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流川一怔,沒有接話。
仙道笑着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東西,全程一直保持着笑容,他感嘆着流川的手藝果然不愧是家傳的,煮個粥都這麽好喝。等他消滅了那點粥之後,他才發現流川盯着他看了很久了。
“你怎麽知道我媽媽不在家。”
仙道覺得臉上的笑容一僵,只差了一點點就要蹦起來招了所有事情。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麽做,流川很喜歡他的籃球,要是讓他知道他的籃球就是仙道,不知道流川會不會受不了。
仙道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延後再談,起碼要在他能确定流川對他抱有一點點好感之後。
“我猜的。”仙道覺得這話沒什麽說服力,但除了這個,他真的想不出別的了。
流川見對面的人又笑了起來,只得說了句白癡。
仙道笑意更濃,想到全國大賽迫在眉睫了,考慮着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可以提醒流川的。
“對了,豐玉這個隊注意一些,尤其是他們的隊長,你要小心一點。”
仙道說完這句話才發現流川的表情很奇怪。
“怎麽了?”他擦了擦嘴邊,并沒有粘上什麽東西。
“你的聲音好難聽。”
第二天的時候,仙道已經可以活蹦亂跳了。越野見他來練習了,頗為驚訝。
“你已經沒事了?抱歉啊,我昨天突然有點事,正好碰到了流川,就拜托他了。”
“你做的非常棒。”仙道拍了拍越野的肩膀,一臉得意的樣子倒是令越野有些不習慣。
“你去看全國大賽麽,越野。”
越野搖了搖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調高了嗓音道:“你要去看?”
“當然,我要看到最後。”
“田岡教練會殺了你的。”
“那都是我回來之後的事情了,既然你不去,我問問魚住好了。”
陵南的隊員們見仙道今天的練習沒有遲到,都松了口氣。要知道仙道不遲到的次數真的屈指可數。有一次正好魚住來看看,發了好大脾氣,直嚷嚷着隊長都遲到了這隊伍沒救了。魚住當時氣在頭上,也是太想念打籃球的日子了,便給自己冠了個代理隊長的職位,經常來到籃球部督促他們練習。
仙道不在的時候,陵南籃球部的氣氛總是怪怪的,福田與越野還總是争執于誰是陵南第二把手,經常鬧得不可開交。
越野這日告訴了仙道一個好消息。
他追到了井藤。
仙道覺得這是天大的喜訊。越野說,過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告訴籃球部的隊友們,仙道覺得這事要是放在他身上,他一定一天都等不了。
但仙道明白,他想追到心中的那個人,還真是不簡單的事情。不過,流川都願意為了他煮粥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仙道這麽想,就覺得美滋滋的。
高校三大盛事中,全國大賽是日本高校籃球界中盛事中的盛事。在這個夏天的廣島,湘北迎來了對他們而言,初次的全國大賽。
仙道特意把自己的黑白時間差颠倒了一番,所以也算是陪着流川坐了一路的新幹線。湘北一行人在路上才知道他們的初次分組裏居然有山王。安西教練為避免隊伍在之前過度緊張,有意瞞下了這件事,這無疑是正确的決定。
開幕式上,海南隊看着分組海報,不禁為湘北感到可惜。他們同是神奈川的球隊,多少希望彼此可以晉級到最後。
“真是遺憾,居然被分在了山王與愛和的這一組...”牧是為湘北感到可惜的,畢竟這是湘北第一次打入全國大賽,豈料卻這麽快地撞到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清田笑得狡猾無比,指着櫻木道:“你們完了。”
櫻木被氣得不輕,馬上回擊了過去。“野猴子你說什麽!”
清田又轉向流川,一臉可惜地道:“可惜了,本想着在全國大賽中打敗你的,但估計是碰不到你了。”
這些對話仙道都聽到了。他知道現在所有的人都不會看好湘北,畢竟山王的實力是一直位于頂端的。
但總會有所改變。
“沒有什麽區別,我們遲早會打敗他們,分組只是決定順序而已。”
流川難得說了句長句子,倒是讓仙道樂了一會兒。仙道知道流川最近的幹勁十足,已經等不及在全國大賽上證明自己了。
他是在流川那次主動到陵南找他比賽之後的不久,才知道流川在那之前是找過安西教練談話的。
安西教練希望流川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這份寄望在流川心裏紮了根,讓流川确定了短期內的目标,鬥志昂揚。
如果安西教練沒有說那句,你尚不及仙道同學,這句話的話,仙道會覺得安西教練更可愛一些。
仙道記得那一晚,流川跟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神情中充滿了不服氣的意味。
“說得對,我們一定會贏。”赤木鼓舞着士氣,雖然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麽緊張,到了夜間睡不着還出去跑了會兒。
“海南是A級...為什麽湘北是C級。”三井翻看着某雜志,對裏面的等級分配感到不爽,皺着眉扔到了一邊。
宮城為了放松身體,泡了會兒溫泉。他覺得他們選的住所不錯,符合他的所有要求。雖然他今天被豐玉的大個子挑釁了,但他知道他一定會在明天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打包回家的絕對不會是湘北。
晴子給湘北的寄宿處打了電話,櫻木開心得一直偷笑,差點快忘了明日便是他們全國大賽的初戰。
流川是睡得最早的,雖然他的心情也是緊張的,但與其他人相比,還是鎮定了一些。
仙道聽着對方一直呢喃着“我是日本第一”,頗有催眠自己的意思,有些搞不清楚安西教練到底是給他洗了什麽腦。
不過,仙道很欣賞流川這一點。
目标這種東西,從來不應該定的低了。
湘北的初戰對手是大阪的豐玉,這是仙道沒有猜到的。仙道并不覺得這個隊伍會壓倒湘北,他擔心的是豐玉的隊長。
豐玉的隊長名為南烈,雖然是位優秀的籃球選手,但在某些方面卻是過于極端的,為了勝利或許會不擇手段。去年的翔陽便是在豐玉這裏栽了跟頭,仙道對藤真受傷的事情還是有些印象的。
如果明日一戰,南烈要對一個人出手的話,仙道不得不擔心那個人是流川。
盡管仙道已經提醒過了流川,如果碰到了豐玉,一定要小心着豐玉的隊長,但仙道并不認為流川把那句話放在了心裏。
下午的時候,豐玉的岸本與櫻木他們有了些沖突,雖然之後南烈以隊長的身份出面制止了岸本的沖動,但仙道還是不覺得南烈的彬彬有禮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
所有的隊伍都沒有看好湘北。
湘北需要打響這第一戰,否則接下來與山王的比賽,會少了很多氣勢。
比賽前夜,仙道一直為明日湘北的初戰擔心着,具體而言,他是擔心流川受到什麽傷害。而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讓流川受傷的人裏,居然也有他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那并不是意外
“早上好啊。”
仙道趕了一大早的車,終于在湘北一隊出發前趕到了旅店,可迎來的卻是流川一臉睡不醒完全不在意樣子。
好在木暮馬上跟他打了招呼,讓他舉起的手不會顯得過于尴尬。
“仙道,早上好,你是來看比賽的麽?”
“是啊,這是彥一搜集的一些資料,雖然只有大阪區域賽的一些,但有一定的可信度。”仙道把包裏的資料遞給了安西教練,微笑着點了點頭。
“陵南的隊員都會來看比賽麽?”赤木問道。
“不了,我們正在努力訓練,為了冬季選拔賽。”
“所以,你是什麽情況啊。”宮城皺着眉表達着自己的不悅,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仙道永遠見不到彩子。
“我是來為你們加油的啊,彥一也希望湘北贏,所以才讓我把這些資料帶來。他說你們輸給豐玉的話,他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我們當然不會輸,有本天才在,哈哈哈哈哈。”櫻木走上前,拍了拍仙道的肩膀,壓低嗓音道:“本天才的秘密培訓已經成功了,到時候你可不要被吓到。”
仙道瞟了眼流川,見對方正看向這邊,便對着櫻木笑道:“我會期待的。”
觀看比賽的人并沒有想象中的多,大半個看臺都被豐玉的學生坐滿了。仙道剛到,就被豐玉的學生們口出狂言的氣勢吓得不輕。
“可真是粗暴的隊伍。”仙道不禁做出了這樣的評論。
為湘北應援的人雖然不夠多,但氣勢上卻沒有輸的意思。仙道看到有幾個男生已經舉起了大旗,頗有一拼到底的氣勢。
“仙道同學?”
仙道回頭一看,倒是眼熟的三個女孩,如果他沒記錯,與他搭話的應該是赤木剛憲的妹妹。
“你好,你是赤木的妹妹,對吧?”
“你好,我叫赤木晴子。”
仙道點了點頭,對赤木剛憲能有個這樣的妹妹感到不可思議,他知道一定有很多人跟他一樣這麽想。
安西教練很清楚地明白全國大賽的艱難,湘北面對全國級的強敵,戰術是至關重要的。他相信赤木的領導能力,但從湘北踏入全國大賽開始,教練的作用也會被凸顯出來。這些都令他激動無比,這種興奮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首先,跳球的時候我會把球搶過來,流川,到時候你快速向前跑,就像當初對戰海南的時候一樣,先進一球。”
流川對赤木的這個戰略感到滿意,點了頭。“好。”
櫻木只要一想到從比賽開始就讓流川出風頭,心裏就不爽。“交給流川真的可以麽,上次他就被阿叔截住了,導致計劃失敗。”
“你住口。”流川早就想到了櫻木又要提起那件事,臉色有些難看,“我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截住了。”
三井為那本雜志懊惱了一整夜,終于沒忍住,還是拿了出來給安西教練看一看。
“老師,這本書說我們是C級的隊伍。”
安西教練沒有看那本雜志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肚子上的贅肉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這樣更好不是麽。”安西教練看着自己的學生們,笑着道:“這樣比賽結束後,我們就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評價究竟是對是錯。我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錯的。”
這句話無疑是鼓舞了所有人的,連替補的隊員們都變得鬥志昂揚起來。
“湘北!”他們吶喊出了那一句深藏在心中的話,“加油!”
赤木帶着隊伍走出了後臺,在進入籃球場之前,最後一次說出了他們這一場比賽的目的。
“打倒豐玉!”
他們都堅信,今天這場比賽之後,打包回家的絕對不會是他們。
然而比賽最開始的節奏便被豐玉牢牢掌握住了。宮城的球被截斷,快攻計劃再一次破滅,豐玉進了第一個球。
彩子看着宮城的一次次失手,心情焦躁萬分,她知道宮城已經脫離了狀态,這樣下去湘北的節奏會越來越亂。
豐玉趁熱打鐵,一直在不停地快攻,持續得分。岸本站在櫻木身後,嘲諷櫻木到現在還沒有碰到過球。
“你的隊友根本沒想過把球傳給你。”
櫻木被這話激怒,馬上對宮城嚷嚷了一句,傳球給我。
宮城順利地把球傳給了櫻木,可櫻木卻因過于急功的心理,投籃失敗。這一球被投到了在臺上觀看比賽的海南隊清田手裏,鬧了個大笑話。
仙道看着這一幕,感嘆着還好不是他坐在那裏。
“花道那家夥完全不在狀态啊...”
“之前練了那麽多球,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櫻木的朋友們坐在仙道的旁邊,所以仙道可以很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坐在前一排的赤木晴子這時候也為櫻木的表現感到焦急,但她相信着櫻木的狀态會好起來。
“櫻木的狀态一定會好起來的。”
仙道看着場上被調離場的櫻木,知道安西教練應該是有了對策了。
安田頂替櫻木上場。
雖然安田在各種方面都不及櫻木,但他的作用馬上便顯現了出來。
“我們慢慢打這一球。”
如果豐玉擅長的是快攻,速攻,那麽安西教練派安田上場的原因就很簡單了。他要拖慢比賽的節奏,讓湘北掌握比賽的節奏。
比分的漲速慢了下來,最開始的快節奏已經漸漸被拖慢了。豐玉在之前的比賽一直保持着過百分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