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是不是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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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福客棧,取自迎八方客、聚四方福之意,是整個青唐城最大最貴的客棧,也是無極仙宮的弟子們下榻的客棧。
聚福客棧二樓,天字號客房門口,玄晖敲開了門。
裏面的人看到他,大喜過望,“玄晖師兄,你終于回來了……”緊接着看到玄晖背後探出頭來的塗蓁蓁,“啪”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塗蓁蓁打招呼的手尴尬地停頓在半空中。
她是魔鬼嗎?有必要這麽害怕嗎?
房間內,無極仙宮的弟子們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安。
“沒想到玄晖師兄也被那妖女抓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我等終究逃不過成為爐鼎的命運麽?”
“看玄晖師兄形容憔悴,腳步虛浮,恐怕昨夜受了不少折磨。”
“連玄晖師兄的功力都在她手下挺不過一晚,我等過去怕是要亡啊。”
“衆位師兄,煩請開門。”
“噠噠噠”的敲門聲響起,如同催命的音符,玄晖往日溫和的嗓音此刻在無極仙宮的弟子們耳中也變得陰恻恻的。
怎麽辦?他們如臨大敵。
“不然還是開門吧。”有人提議道:“我們雖然救不了玄晖師兄,好歹也能替他減輕一些壓力。”
橫豎也跑不了,既然反抗不了,倒還不如放寬心接受,反正那妖女長得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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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頓時有些猶豫。
“不可。”另一人提出反對意見,“師弟,你不要被魔教妖女的外表所迷惑了,她雖然長得好看,可是會吃人的。”
“什麽!”衆人倒吸一口氣,想象到自己被生吞活剝的畫面,紛紛打了個寒顫,頓時頭搖的仿佛撥浪鼓一般。
不能開門,可千萬不能開門。
“可是我們就這樣看着玄晖師兄落入虎口嗎?”有弟子弱弱地問道。
“可我們修為低微,也救不了他呀。”
“以玄晖師兄的功力,應該能在魔教妖女手下多挺一陣吧。”
衆弟子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在心中給玄晖默默點了把蠟。
門外的塗蓁蓁跟玄晖面面相觑,若不是剛剛确實有人開門,這會他們還真會以為房間裏無人。
沒想到才見面就吃了個閉門羹,這可真是出師不利。
身後的徐公子焦急地催促道:“兩位仙師,可是有何不妥的地方?為何裏面的人不肯開門?”
塗蓁蓁無奈地跟玄晖對視一眼,玄晖點了點頭。
塗蓁蓁嘆了口氣道:“我可沒錢,徐公子,你應該帶了錢吧。”
徐公子一愣,不知何意,以為裏面的人不肯開門是要收看診費,連忙點了點頭道:“帶了,帶了,需要多少?不夠我再讓人回去取。”
他低頭翻錢袋的同時,塗蓁蓁已經一腳踹出,将房門踹開,回頭對着他燦然一笑,“麻煩樓下結賬,謝謝。”
徐公子的錢袋掉到了地上。
房間內,烏泱泱躺倒一地的人,看到塗蓁蓁走進門來,都露出驚恐的眼神。
玄晖将他們一一扶起,安撫道:“事急從權,冒犯各位師兄了。”
弟子們如鹌鹑一般擠在一堆,耷聳着腦袋,不敢作聲。
玄晖不知他們為何如此害怕,但如今卻也沒時間細問,只道:“林師兄可在?”
“林師兄他還昏迷不醒呢。”有弟子小聲地作答,說完又畏懼地看了塗蓁蓁一眼。
玄晖:“柳師姐呢?”
“師姐受了重傷,還在打坐恢複。”弟子們對着塗蓁蓁,語氣裏滿是控訴。
塗蓁蓁比窦娥還冤:……我也沒用多大力氣啊。
多半是這些仙門弟子們平日裏養尊處優,皮嬌肉貴的,這才受不了一點打擊。
嗯,沒錯,就是這樣的。
她對着縮在牆角的弟子們狠狠地瞪回去,又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玄晖找不到主事人,只得先讓仆婦将徐小姐放在床榻上,對着弟子們合掌道:“這位小姐身患重病,乃是來求醫的,煩請各位師兄看看她的情況如何了。”
一聽到有病患,這群弟子倒是恢複了醫修的本色,紛紛圍上前來,對着徐小姐把脈的把脈,看診的看診。
一番讨論過後,衆人都眉頭緊鎖,其中一人越衆而出,對着玄晖道:“我等拼盡全力,或可保這位小姐七日無虞,府上也可以早做安排。”
這便是讓人家回去準備後事了。
徐公子聽後臉色灰敗。
弟子們見狀,也有些于心不忍,“我們都是剛入門,此番是随師兄師姐們下山歷練,學藝不精,等林師兄和柳師姐醒來,或許會有其他辦法也未可知。”
這話裏安慰的意味太濃,塗蓁蓁不禁有些同情地看向徐公子。
“如此我便替舍妹先行謝過諸位了。”徐公子擠出一絲苦笑,“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她的命數。”
只是凡人又如何能與天争命呢?
他抹了把臉,強行振作起來,對着玄晖道:“不如讓舍妹先在此處養病,我帶大師去找狐妖。”
塗蓁蓁眼睛一亮。
玄晖道:“我跟你去,她留下。”
“不行。”塗蓁蓁脫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一個人太危險了。”
“我自有分寸。”玄晖淡淡道。
你有個毛線分寸,塗蓁蓁心中吐槽,“你不要逞強,你傷還沒好呢。”
她扯着徐公子往外走,“快走快走,這門壞了還沒結賬呢。”
走了幾步發現玄晖沒跟上,又跑回來拉他衣袖,“你是我的監護人,你不看着我,我跑了怎麽辦?”
玄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終于妥協。
“那麽便請諸位師兄好好看護徐小姐。”
玄晖走後,無極仙宮的弟子們關起門來,開始吃瓜。
“玄晖師兄跟這妖女,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呀。”
“他倆到底是什麽關系?”
“難道是玄晖師兄徹底把這妖女制服了?”
“還是他已經被這妖女摧殘到神志不清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什麽不可說?”清冷的女聲響起。
“那當然是迦蘭寺佛子與合歡宗妖女不可說的二三事了……”衆人讨論的正歡,突然察覺到不對勁,“師姐,你終于醒了!”
柳堆煙掃視四周,發現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剛剛有誰來過?”
衆弟子簇擁着柳堆煙走到床邊,七嘴八舌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
柳堆煙細細看了看床上女子的面色,取出一顆血紅色的玻璃珠,湊到瞳孔前。
在一片血紅的世界裏,唯有女子的周圍萦繞着一層厚厚的黑氣。
那是唯有将死之人身上才會出現的死氣。
“奇怪。”柳堆煙喃喃道:“這女子早該在一個月前就生機斷絕,為何如今卻還活着?”
到底是什麽支撐着她活到現在的?
柳堆煙收起血珠,觸摸女子蒼白的臉,入手冰冷,仿若死人一般。
沒有生機,自然就要補充生機。
那麽生機又要從哪裏取來?
人之生機者,精血也。
只要取陽氣充足之人的精血供給女子,便能源源不斷地維持她的生機。
為一個将死之人延續生機?
一個普通的凡人能做到嗎?
柳堆煙回過頭,厲聲問道:“跟玄晖師兄一同來的男子,要帶他們去哪?”
“說是去找狐妖。”
不好!
她急步走到窗邊,向下眺望,樓下人群熙熙攘攘,卻已不見玄晖等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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