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如何讓男友更喜歡自己】
蜜糖:-這就是你說的最近天氣最好的兩天?
魔鬼魚:-垃圾天氣預報诓我!不能怪我!
賀俞狂戳屏幕打字, 盤着腿怒發沖冠。
帳篷外的雨越下越大,稠密的水幕大有水淹金山寺的架勢。
不僅如此,随着雲層堆厚, 天際隐現撲朔的電光,轟隆的雷聲由遠及近。
好在他們的帳篷選址離樹有一定距離, 地勢也算高,篷布質量過硬,暫時沒有雷擊和漏水的危險。
因為鋪了防潮墊,坐在帳篷裏也沒有半點不适感。
甚至容易讓人在這種天氣、這種環境裏, 自然而然地升起一些窩在暖馨的被褥裏休憩入睡的想法。
但賀俞沒有這種想法。
他對雷雨抱有某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眼下根本坐不住,更何況不遠處的帳篷還很“熱鬧”。
那對冤家似的小情侶在接連不斷的雨聲裏越吵越大聲。
受雜音影響, 賀俞只聽清一些字眼,似乎是他們的帳篷漏水了。
賀俞透過透明塑料小窗看過去, 瞧見男生全身濕透地頂着件外套護着女生跑出來, 慌裏慌張地收拾東西鑽進了車裏, 似乎是打算下山。
賀俞看着他們忙碌,自覺也幫不上忙, 只能托着下巴幹看着, 嘴裏啧啧出聲。
“好慘……”
“要喝水嗎?”
Advertisement
身邊有沉厚的聲音挨近,賀俞下意識點點頭, 視線都沒偏移半點。
楊睦看他并沒有伸手接, 只得擰了瓶蓋送到他唇邊。
賀俞配合地對着遞過來的礦泉水瓶仰起脖頸灌了一口。
剛将水含進嘴裏的一剎那, 賀俞突然反應過來, 繼而轉頭睜圓了眼睛看向給他喂水的楊睦, 猛吸了一口氣。
他這一口水本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因為冷不丁地吸氣, 陡然嗆咳起來。
含着的水不受控地噴出來大半,賀俞咳得山崩地裂,紅着眼慌亂地找紙巾。
離他只有幾厘遠的楊睦身上的黑色T被濺濕了,洇出一片深色,緊貼着胸腹。
“你是不是故意的?”
賀俞還在掩着唇咳嗽,聽見楊睦這句話,氣不打一處來,再倒吸一口氣,咳得更厲害了。
“明明是你突然莫名其妙給我喂水……咳!”他是吓的。
他再怎麽使喚楊睦,也沒想讓他服務到這種程度。
賀俞抓着紙巾使勁在楊睦身上亂擦一氣,因為咳嗽身體抖動劇烈,又在不經意間撞到楊睦的胳膊。
“喂!”
“草——”
賀俞從那塊地猛地蹿起來退到角落後僵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淋下去的水,不咳了。
現場已然混亂成一團。
他剛剛把楊睦手裏的水撞歪了,偏巧不巧潑了自己一身。
但他有理由懷疑是楊睦故意的,怎麽着也不至于拿不穩一瓶水。
布料黏在身上滴水的感覺很不好受,賀俞眼底通紅地看向同樣震驚的楊睦,剛咳過的嗓子啞得厲害,但不妨礙他扣鍋,“我看你也是故意的!”
楊睦放下水瓶,伸手扯了紙巾挪過來給他擦。
他眉眼壓得很緊,眸底深暗,“別賊喊抓賊,我沒那麽小心眼。”
“……那你說你沒事幹喂什麽水啊……”賀俞皺着臉哼唧一聲,又因為楊睦的動作不大自在地往後縮了縮。
片刻後,潮濕的衣料不斷從皮膚汲取暖意,一陣寒涼不經意間朝上侵襲。
楊睦看他打了個寒顫,幫他擰衣角的手頓了頓,松開,“你換件衣服吧,別感冒了。”
賀俞抹了抹鼻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處境,再朝窗外看向已經躲進車裏的小情侶,突然覺得自己也挺慘的。
因為他裝衣服的包不在這個帳篷裏。
楊睦似乎看出他的煩躁和難過,轉身從自己包裏翻出一件棉T丢過去,“湊合穿吧。”
衣服極準地落在手裏,賀俞舔了舔牙尖,蹙着眉朝他瞟了兩眼,聲音軟和下來,“你不用?”
“就這一件。”楊睦扯了扯身上的短袖,“我的一會兒就幹了。”
沒幾秒,他見賀俞利索地開始換衣服,才挪開視線。
雨斷斷續續地落了一整個下午。
好在雷電交加大雨如注只集中在午後那一時半刻,之後就只是淅淅瀝瀝地斜飄着,如煙似霧。
剛入夜時,這點水汽也停了,霧氣包攏了整座城。
幾陣山風吹過,烏雲散的很快,坦露出皎潔的月光。
遼闊無垠的夜幕裏,銀河傾瀉而下,直連着天際,灼亮又熱烈。
傅容介鑽出帳篷,在一旁的空地調整三腳架和攝像機的角度,俯身觀察。
賀堇端了個小馬紮坐在不遠處,拿出小爐子丢了幾塊幹燥的木炭烤火,眼見着火星噼啪閃亮,充當氣氛組。
下午時間漫漫,他如願以償地從傅容介嘴裏套出新項目的具體情況,相互探讨了好一陣。
這其實是他比較向往的狀态。
他希望能和戀人有更多相近的可談的話題,不關于繁雜瑣事,只關乎共同感興趣的領域,以及未來。
盡管封閉的環境裏,一個不慎就容易啃在一起。
明明他覺得他們倆還沒到熱戀期。
隔壁帳篷傳來些動靜,賀俞兩人好像鬧了什麽別扭,隔開老遠一前一後走出來。
“賀堇。”
賀堇轉回了視線,托腮看向将攝像機拿在手裏的傅容介,“嗯?”
或許是山裏雨後的晚風清爽舒适,又因為有防蚊燈的存在,導致他們并沒有被蚊群侵襲。
而四野裏,蟲鳴不斷,草木逸散清香。
被這些惬意的事物包圍,兩人的語調都柔軟的不像話。
意識到傅容介在拍他的一瞬間,賀堇下意識垂眸躲避,在暖色的火光映照裏,忍不住彎起唇角輕淺地笑。
不遠處,一陣咚的踩水聲突然打破了這靜谧,好像是楊睦不小心踩進了水坑。
賀俞急吼吼地跑過去嘲笑他,卻又在下一秒驚叫出聲,“靠靠靠!有螞蟥啊啊!!”
楊睦連忙将人拉遠了,嘴裏還淡淡安慰,“沒事,咬一□□血化瘀。”
一時間,滿山的蟲鳴都沒他們吵鬧。
賀堇嘆着氣回過頭,隔着一片突然彌漫開來的沁涼薄霧,默契地和傅容介對視了一眼。
在拂過的青岚中,在綴着星光亘古不變的深邃夜空下。
那樣磊落明澈的眸光,賀堇有點恍惚又心悸地想。
是專注地看着他的。
那一刻,他難免覺得,沒有星辰及得上他視線所及。
雨又在細細密密地下,濃雲擠壓着天空,沉甸甸地向下墜。
短短幾天的功夫,賀堇就徹底信了賀俞先前所說[周末兩天是最近天氣最好的日子]的說法。
因為周日好歹還晴了大半天,再到周一,天空不知疲倦地再度下起雨水,偶爾還夾雜冰雹。
偏偏這一周他幾乎忙碌到腳不沾地。
不僅是因為他所在的項目組加快測試的進程,還添了新增需求,更因為生活上的瑣事。
賀堇周一下班時才從鄰居那聽說,他們那棟樓的三樓住戶是新來的,想裝修一下新家。
因為嫌棄客廳面積小,就趁着周末,拿着設計圖信心滿滿地找人把臨近玄關的一堵牆給砸了。
結果砸完就被鄰居發現,并通知給了物業。
因為那堵牆好巧不巧是樓體的承重牆。
好好一棟住宅突然成了危樓,即使那家人已經在第二天被物業勒令重砌牆體,負責一切賠償,也改變不了那棟樓不适宜再居住的事實。
遇到這種傻逼鄰居,業主還能得一筆安置費用另搬新家,租戶就純屬碰着人禍,只能自認倒黴,收拾收拾盡快搬走。
偏偏這幾天工作忙雨水又密集。
天氣不好,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賀堇将就着住了兩天酒店,煩躁的半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只能靜等周末抽空重新找房子。
現下,賀堇開完大清早的第一個會,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食指摁着太陽穴。
他看着筆電裏記錄的一長串工作任務,忍不住擠着眉頭。
他這兩天的睡眠質量也直線下降,整個人呈現一種頹靡的狀态。
連和傅容介都是各忙各的少有聯系。
不過這種疏淡的聯絡,倒不僅僅是因為忙碌。
賀堇拇指搭在桌角輕敲了兩下,伸手抓來瓷杯遞到唇邊。
咖啡的苦香攜着熱氣在鼻尖蔓延開來。
在這間隙裏,他掀起疲懶微垂的眼皮,聽着聲朝部門門口處掃了一眼,看見是隔壁部門的程辭安過來送材料。
程辭安今天穿了件很寬松的系扣短褂,走進來時,衣擺都帶着風,似乎心情很不錯。
送完材料,路過曲岩身邊時,他還停下聊了會兒。
實習生的好處在此體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工作細碎,通常只做一些耗時間難度低的雜事,卻擁有賀堇現在求之不得的清閑。
賀堇多看了一眼,放下杯子,舔舔唇,垂眸轉了轉筆。
然而沒幾分鐘,他就留意到程辭安溜達到了他所在的區域附近。
賀堇和他至今也沒說過幾句話,自然而然地略過,繼續處理自己的工作。
程辭安卻踱着步停在了他辦公桌一側。
腳步定下來的瞬間,程辭安低眸瞥掃過桌面,視線在手裏的鋼筆上轉了一圈,意外地挑了挑眉。
“賀……學長?”
賀堇被迫打斷節奏,看向他,“有事?”
“你現在很忙嗎?”程辭安歪着腦袋。
他實在是很顯青澀的長相,如果穿着再稚嫩些,會讓人以為只有十七八。
賀堇應聲,轉回視線不再看他。
“傅總這幾天其實也忙。”程辭安彎下點腰,悄悄說。
“……是麽?”賀堇聽他提起傅容介,簡短地回了一句,同時也明白過來程辭安是知曉他們關系的。
見賀堇注意力被勾住,程辭安才接着說:“是啊。現在連約個晚飯都約不出來他。不過他今晚好像确實有事,是要到車店裏拿他在維修保養中的山地車來着。”
山地車?
賀堇稍垂斂眼眸遮掩住神色。
他并不完全清楚傅容介最近在忙什麽,也不知道他每晚都去哪,因為他自顧不暇。
但程辭安似乎很清楚。
“他玩山地車?”賀堇曲起手指交錯着放在胸前,随意地問。
“嗯,他都玩幾年了。”
賀堇抿了抿唇。
聽到答案的那一刻他不算太意外。
他想起那天下山的一段小插曲。
那時候他們在盤山公路上偶遇了兩名結伴同行的山地車騎手,那兩人路過時,摘下頭盔和傅容介打了招呼,簡短地敘了兩句話。
現在看來,原來是同好。
“你不知道?”程辭安問。
賀堇看他一眼,“确實沒你知道的多。”
“我這不是跟他待一起待久了嘛。”程辭安背過手,笑了一下。
賀堇不着痕跡地上下打量他,“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嗯……我覺得傅容介最近好像有點不高興。”
“你不關心他一下?”程辭安壓低了聲音問。
賀堇朝他笑了笑,“你要有空,你去關心吧。”
程辭安聽出一點話語裏帶的刺,和他對視一眼後極有眼色地後退兩步。
“嗐,都這麽大火氣。”
程辭安笑了笑,甩甩寬大的短褂衣袖,走了。
賀堇望了眼他的背影,回過視線。
傅容介不高興這一點他從露營回來時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這些端倪細小而隐蔽,不能直接證實他的猜想。
所以他至今沒思考出原因。
前兩天賀堇倒是忍不住問出口了,但小學弟否認了他的猜測。
賀堇擡眸,視線在電腦屏幕上逡巡,又因為注意力分散挪開了目光。
他幹脆專注回想起周日還在山上時發生的事。
要說傅容介會因為那天發生的事生氣的話……
賀堇思索了下。
總不能是因為他在看日出時站在了賀俞身邊,又沒注意到傅容介從身後悄悄探來牽他的手,徑直擡起胳膊挂在了賀俞肩上沒搭理他;
也不可能是因為他在釣魚那會兒,由于傅容介突然接近吓走了他的魚而兇了他一頓……
——這些零碎雞毛的原因。
小學弟不是個小肚量的人,更何況他後來也做了補償,所以應該不是在計較這些事。
至于這幾天零效率的交流,應該也不至于讓小學弟不高興。
小學弟八成是有別的煩心事。
至于為什麽程辭安知道有關傅容介的現狀比他還多這一點……
賀堇琢磨了一會兒,終究沒戰勝自己湧上心頭的好勝心,摸過手機打開了微信。
斟酌幾秒後打字。
蜜糖:-你今晚有空嗎?
他耐心等了兩分鐘,等來了回複。
甲:-怎麽了?
蜜糖:-我去看電影。
甲:-那我陪你去。
賀堇不自覺地翹了下唇角,剛愉悅起來又忽然覺得這樣其實不太好。
程辭安說他今晚要去車店,應該是已經和車店的人約好時間說好了,為他變更計劃可能會有點麻煩。
更何況他本來就只是一時興起。
蜜糖:-算了,你忙你的事吧,我找賀俞一起去。
賀堇等了會兒,眼見着聊天頁面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停留了三四分鐘的功夫,但遲遲沒有新的消息冒出來。
手頭的工作還在無聲地催着他。
賀堇沒再等,晃晃腦袋甩開思緒,強迫自己将要操的心轉移回來。
“小堇。”
隔壁桌的老喬走過身邊,将手裏一份資料遞給他,“這份你看一下。”
賀堇瞧他肩臂下夾着文件似乎準備走,就問了一句,“你去哪?”
老喬抖擻了精神,“去找傅總商量個事,順便簽字。”
他步履匆匆,很快出了門。
現在全組最忙的就是他這個臨時經理。
老喬這一去就幾乎耗完了半個上午,直到中午吃飯時才停下歇口氣。
傅容介留他一起吃了午飯。
在飯後閑暇的功夫裏,老喬才終于脫離工作本身,聊起了一些細碎的生活雜事。
傅容介和他差了十歲,但似乎天然地懂得如何與各年齡段的人溝通,私底下又沒什麽架子。
他們閑話了半天,沒有半點所謂的代溝。
身心一放松下來,老喬就忍不住說起自己家裏的美貌賢妻。
事實上,他不忙的時候,最愛炫的就是他老婆以及他和老婆的美好生活。
換別人也許會及時扯開話題不想被秀一臉,但傅容介始終靜靜聽着,沒打斷過半點。
老喬來了勁,剛說到內人如何體貼他,逐漸開始有點得意忘形忘乎所以時,突然聽傅容介開了口。
“你們感情一直這麽好嗎?”
“對啊。”老喬大大方方地掰着手指頭,“我跟她在一塊七年了,就沒膩過。”
“她更愛你還是你更愛她?”傅容介問。
“差不多,這是相互的吧。”老喬也沒介意他問得深入,甚至興致更盛,“我先追的她,但後來在一塊,她慢慢被我的氣質啊優點啊吸引,就不可自拔了……”
他“嘿嘿”笑了兩聲。
“就只靠自身魅力?”傅容介若有所思地問。
“那也不是。”老喬翹起一條腿,“我覺着吧。感情這事,就不能藏着瞞着,我把對她的心思都擺到明面上,她本來就對我有好感,很容易就被我的赤誠感動了……”
老喬又回答了幾句,逐漸感覺到不對勁。
他之前沒有和傅容介聊過這麽久的家常,尤其還是感情問題。
而傅容介又一直在提問。
他心裏有些猜測,但到底不好去反問上司、關心上司的私事,只能迫使自己掩藏起好奇心。
老喬試圖給自己找點事做,起身去接了兩杯咖啡。
這空歇下來的幾分鐘裏,老喬站在咖啡機旁邊,忍不住回頭看了傅容介一眼。
他瞧見傅容介拿了手機在浏覽些什麽。
午後天晴了片刻。
此時透過窗的陽光正好,鋪灑在辦公室內靠沙發的一角,融進些暖意。
老喬拿着咖啡回來,走到傅容介身後時才見他熄了屏幕。
他将其中一杯黑咖放在傅容介面前,自己才緩緩坐下。
老喬盯着腳邊的光線,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見傅容介端起馬克杯淺啜了一口,放下來的手指閑散地搭在膝蓋處,攏在光裏。深邃的眉眼沒在牆體的陰影裏,沒什麽表情。
老喬咬了咬牙,終于問出聲,“傅總,你是不是,感情上出問題了?”
不是他八卦,只能怪他眼尖。
他回來時,一眼就看清了屏幕熄滅前一秒搜索欄上的字。
他其實有點意外,但又挺理解,因為他也幹過類似的事。
只是沒想到像傅容介這樣仿佛天生将相貌技能點滿的人,會愁這個。
莫名的覺得既離譜,又同情。
【如何讓男友更喜歡自己】
這個tag前幾年挺流行,但現在都主張單身,網絡上最活躍的那一批人裏,誰還愛整小情侶情情愛愛這些玩意兒。
“不是出問題。”傅容介當面被問出心事倒也沒慌亂,也不奇怪老喬會看出來。
是他信任老喬,才沒刻意藏着掖着。
“是我有點急躁了。”傅容介喝了一口熱融融的黑咖,品着舌尖那點苦味。
他不僅急躁,他還深知自己愛隐藏着那點急躁,讓自己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心情一般。
畢竟,總不能因為自己着急,就強人所難地讓他人配合實現自己的念想。
“我說嘛,應該也不是有感情問題。”老喬點點頭。
他看賀堇除了累了點精神不濟,其他都正常的很。
“那你是覺得賀堇不夠喜歡你?”到底關系到兩個熟人,老喬禁不住打探道。
“……也不能這麽說。”傅容介不确定該怎麽評定。
是他自己埋藏了太多太深,所以才剛有些進展,就想快點看到對等的回應。
最好是對等的情感。
但這屬于無稽之談。
這幾天,他每次在賀堇因為一些小事忽視自己的時候,都會感到不快。
明明之前不會這樣。
或許是他現在想要的太多了。
他貪婪地想要伴侶時時刻刻,心裏的第一順位都是他。其餘的所有人或物都需要為他讓步。
針對這件事,他昨晚問過更熟悉的齊思初,可惜這個老光棍一問三不知。
傅容介看向老喬,動了動嘴唇,“要不你說說,怎麽增進感情比較合适?”
老喬終于聽他問出口,“哎喲”着啧啧兩聲。
果然,剛剛問他那些夫妻感情的事,是想擱這和他讨教呢。
小男生這些心思實在不難猜,都是這麽過來的。
只是好在他家那位也不是個冷美人,總能積極回應他,他才不至于過于焦灼。
“我也不清楚你們倆具體有什麽事。”老喬開口道,“但我就是剛剛說的那意思,你得把你對他的想法都擺到明面上。”
傅容介挑眉。
這确定不會把人吓跑嗎?
老喬看他的神情,又連忙補充,“我指的是,你想讓他怎麽對你,就清楚表達出來。就跟咱們溝通工作一樣嘛。”
瞧他似懂非懂的樣子,老喬打算幹脆指點到位,“其實也挺簡單。你今天要是有空的話,下班後先送他回酒店,然後找個時機……”
老喬正撸起袖子準備将自己的心得盡相傳授,卻突然聽見傅容介困惑地問了一句。
“回酒店?”
“對啊。”老喬看着他,“賀堇現在不是暫時住在酒店嘛。”
“為什麽住酒店?”傅容介皺起了一點眉頭,問。
“他跟我吐槽過好幾次他那拆承重牆的傻逼鄰居了……你、哎?你不知道?”老喬從起初的疑惑不解,逐漸變成驚疑不定。
他話音剛落,就發覺傅容介神色不對。
“他沒跟你說嗎?”
“……沒有。”
氣氛驟地冷下來,像刮進了呼嘯不止的風。
老喬突然有點坐不住了,面前的咖啡也不想喝了。
他想走。
好在他應變能力還算到位,能及時找補。
“……可能他覺得是小事,不想拿來煩你吧。”
傅容介将咖啡推到一邊,站起身,本就冷調的聲線結了層薄冰,“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