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野王?打工去吧!
樊籬收回了視線,對寧嘉言道:“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從哪兒學來的?”
又是“夜夜做新郎”,又是“男人不想着回家吃,那肯定就是在外面被人給喂飽了”,這種下九流,又油膩的話本不該從一個不滿十七周歲的少年嘴裏說出來。
難怪寧嘉樹會求到他這裏,讓他多和寧嘉言聊聊。
寧嘉言這個叛逆期,一個不小心,恐怕真要走上歪路。
但他并沒有教人育人的本事,寧嘉言也并不像寧嘉樹所描述的那般聽他的話——表面上寧嘉言聽他的,但他所說的話,寧嘉言往往并不會聽進心裏去,陽奉陰違,插科打诨是常有的事情。
聽到樊籬的問話,寧嘉言支支吾吾的道:“我從朋友那裏聽來的。”
樊籬平靜地看着他,指節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打着。
寧嘉言被樊籬的眼神看得發毛,明明他哥都比樊籬嚴肅嚴厲,但是樊籬這樣看他,他莫名就挺慫的,立刻坐正,眼神飄忽不敢與樊籬對視。
他今天似乎太得意忘形了,寧嘉言想。
敲桌面的手停了下來,樊籬終于在寂靜中再度開口。
“我沒資格要求你做什麽,但是我們可以來做個交換。”
“我可以帶你去風揚賽車場跑一周……”
樊籬還沒說完,寧嘉言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喜形于色:“哥!表哥!親哥!你沒開玩笑,說的是真的嗎?”
不少人知道寧嘉言很仰慕尊敬樊籬,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尊敬仰慕樊籬。
別的你提,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曾經親眼看過樊籬在賽車跑道上風馳電掣的一幕,那一場比賽當時在賽車圈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到現在他都還能想起來樊籬在那場比賽裏的各個名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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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後來樊籬淡出了這個圈子,一步步變成現在的樊籬。也不是說現在正正常常的上班、工作有什麽不好,可是對于樊籬來說,他還是最喜歡當初的樊籬了。
能和最初的偶像一起走上賽道,這是多麽讓人振奮的事情?
寧嘉言激動地看着樊籬,忙不疊的問:“哥,你想和我交換什麽?什麽都可以!我什麽都聽你的!”
一旁的顏容容不懂寧嘉言為什麽這麽激動興奮。
風揚賽車場他知道,去過兩次,但這兩次他只記住了裏頭一些名利場面,業內桃色八卦,除此之外并無太多了解。
“我要你做兩件事,一是陪我去一趟南省采風。”樊籬微微的頓了一下,道:“二是你和你的這位朋友不要再去打擾鹿茗的生活。”
“能做到嗎?”
讓寧嘉言陪他去南省采風是他之前就想好條件,也是他給寧嘉言最後的一次機會。
至于後面的那個要求,這是他臨時加進去的。
他并不想多管閑事,他和鹿茗并無關系。
但樊籬總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張小狐貍一樣的臉和有着貓一樣眼神的小男生,那是個美麗又有靈氣的男孩兒,如果因為寧嘉言玩兒太過被毀了,會很可惜。他用這個理由粉飾了自己加那個要求的初衷。
聽到樊籬的話,寧嘉言和顏容容都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在寧嘉言的印象中,樊籬是個正直的人,但樊籬的道德要求都只是要求自己,對他人他最多只是提醒,勸誡,極少去插手別人的事情。
以往他去捉弄聞子濯樊籬都從沒有這樣身體力行力行的來阻止他。
這讓他不由的想,為什麽是鹿茗?鹿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值得讓樊籬為他出頭?
寧嘉言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麽?樊哥你為什麽要幫鹿茗?”
樊籬面不改色地道:“不是你說他可憐嗎?”
“他和聞子濯不一樣,你想過你對他做的事情,他能承受得起嗎?”
寧嘉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管他……”
樊籬打斷了他,道:“他沒有那個底氣和你玩兒這種‘游戲’,你想毀了他,讓他瘋,還是讓他死?”
寧嘉言嘟囔:“哪兒有那麽嚴重……”
他覺得樊籬有些小題大做了,明明之前也沒管他,今天怎麽……
樊籬突然看向了顏容容,問:“他還想讓你做什麽?”
顏容容被樊籬的眼睛注視着,心髒跳得厲害,不是心動,是太緊張。樊籬的眼神太有壓迫感了,他扛不住這股壓力:“我……他讓我……”
“咳咳!”寧嘉言瞪了顏容容一眼。
顏容容停了下來,眼神為難地看着樊籬。
樊籬也沒有為難顏容容,轉而對寧嘉言道:“你不讓他說,那你親口說。”
顏容容頂不住,寧嘉言也頂不住啊,在樊籬的逼視下,他最終還是交代了。
“我想讓鹿茗和聞子濯分手。”
樊籬一聽就知道這只是委婉的說法:“繼續。”
“……不是簡單的分手,是讓鹿茗甩了聞子濯。”
具體來說是,寧嘉言去“勾搭”鹿茗,顏容容去“勾搭”聞子濯。
他們未必真的發生什麽關系,只需要做出個假象,然後讓聞子濯發現自己戴綠帽還被甩。
這個游戲計劃是由寧嘉言提出,顏容容豐富後的結果。
樊籬聽完,首先想的不是寧嘉言的所作所為如何,而是:“你為什麽會認為鹿茗會喜歡上你?”
寧嘉言一臉理所當然地道:“我比聞子濯年輕,和鹿茗年紀相仿更有共同語言,我還可以分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他,我人長得帥,又有錢……他怎麽會不喜歡我?”
寧嘉言打住了列舉自己優勢的行為,但是他在心裏有太多太多理由可以獲得鹿茗的傾心了。
他堅信,只要他想,他就能挖到聞子濯的牆角。
樊籬冷笑了一聲。
寧嘉言:“……?”
他覺得樊籬這一聲笑好像帶上了不屑的意味,是他的錯覺嗎?
樊籬語氣平靜:“寧嘉言,你那麽在意姑姑,但是你想過姑姑在天之靈的感受嗎?你應該知道她是什麽樣的性子,想來她不會希望你變成一個越過底線的人。”
“下周三之前你告訴我答案。”說完,樊籬起身,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挂在臂彎,徑自離開了。
樊籬并不是斥責語氣,卻讓寧嘉言臉色變換,呆坐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些年,他非常抗拒別人提起他的母親,漸漸地,所有人也都會自覺的在他面前避開和他母親有關的話題。
以往樊籬也是如此,但是今天,樊籬破例了。
眼看着寧嘉言紅了眼眶,顏容容吓了一跳,試探地道:“寧少……”
寧嘉言聲音染上了一絲沙啞:“以後別去找鹿茗了。”
顏容容滿臉錯愕:“什麽?”
“錢我照打給你。”寧嘉言的視線對上了顏容容,帶着警告的意味道:“但是那個游戲計劃作廢,我不打算玩兒了。”
顏容容很着急,好好地計劃,說停就停?
他心裏有些看不上寧嘉言,被樊籬說了兩句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到底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屁孩兒,沒主意。
但是他面上是不敢露出半分的,他小心翼翼的試探了寧嘉言幾句,最後卻被寧嘉言冷聲趕走了。
寧嘉言是真的歇了那個意思,暫時不打算拿鹿茗和聞子濯開涮了。
顏容容下了樓,沉下了臉。
寧嘉言只說計劃作廢,不想玩兒了,但是這不意味着他也要放棄。
最多就是以後小心點兒。
他費盡心思才和鹿茗搭上線,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他不會放棄的。
一夜好眠的鹿茗并不知道昨晚他走後還發生了那麽多事兒,他今天吃完早餐就早早的開始了直播。
還是他受到了駱堯的感化,而是單純的想趁着駱堯還沒起床開播,先直播玩兒點自己愛玩兒的。
每局都打喬離組合,他這個新手主播實在有些吃不消。
你過他的運氣似乎不太好,第一局就遇上實力強勁的對手,全程夢游的隊友。
鹿茗這一局拿得是比較好帶節奏的鬼谷子,但依舊敗在了團隊的整體實力上。
直播間的觀衆都忍不住為他感到生氣,口吐芬芳的時候,鹿茗卻很淡定,還有心情安慰他們:“打游戲,心态要穩,輸個一兩局是很正常的事兒,接下來贏回來就好了。”
“不要罵人,不要生氣,要淡定。”
鹿茗說着,随手拒絕了對手隊友的游戲邀請,然後快速的進入下一局。
選英雄的時候,他在輔助英雄裏随便點點點,這時,一樓鎖定了打野英雄百裏玄策,然後扣字道:【白茶,選瑤跟我,帶你飛。】
鹿茗愣了一下,掃了一眼公屏才知道,原來是撞上了一個外站的主播,而且這個外站的主播竟然也知道他,并且認出了他。
但最重要的不是他撞上了一個主播,而是這個主播是上一局的打野,那個把鹿茗頭都給敲爛的猴子——但凡隊友會玩兒一點,他也不至于這麽慘的,但是事實上就是,他被猴子敲了一次又一次。
他能感覺出來,對方還是故意的。
鹿茗有點上火,原本進入新游戲這事兒也就放到一邊了,但沒成想,兩人居然這麽巧的在這一局又成了隊友,頓時,他又回想起了被針對時的惱火。
“呵。”
直播間的觀衆們只聽見鹿茗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然後扣字:【野王?】
百裏玄策順勢發了一波自己的戰績,一百多場,九十二勝率。
“還行。”說着,鹿茗選了個瑤。
【我忍不住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我還以為主播要選一個能秀對方一臉的英雄去打臉打回去呢。】
【主播你是不是忘記他是上把故意針對你的猴子了?就這你還還他打瑤?】
【慫包主播我yue了,你是不是看他粉絲多你就怕了啊?真給我們狼牙丢臉!】
【客觀來說,野王的确是野王,但是主播也跪得太快了吧?】
鹿茗沒有管直播間的質疑聲,鎖定了瑤之後,飛快的換了個召喚師技能——斬殺。
鹿茗輕笑了一聲:“讓野王打工的事情,怎麽能叫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