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2)
定力不足。”
她實在沒力氣再鬧騰,輕輕推他一把:“今天不行,我累了。”
他十分尊重她,手掌緩緩落下,掃過她的臉,輕輕阖上她了眼:“累就睡吧。”
她亦十分聽話,很快便尋着他心跳的聲音漸漸入夢。
☆、輕戀愛(4)
作者有話要說:也不知道情侶熱戀應該是什麽樣,我猜,大概就是這樣,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具體的內容,但就是聽着相互的聲音也是好的吧。寫到最後那點,剛和老媽打完電話,鬧了矛盾,發現自己其實挺失敗的。
明澈覺得葉至曦的心情非常好,無論是臉上還是嘴角,時時刻刻都挂着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笑意,他覺得十分蹊跷,等葉至曦把随身的物品擺放整理了,終于忍不住倚在陽臺的玻璃門上問他:“我覺得你現在這副表情看起來很怪異,是不是遇上什麽好事了?”
葉至曦從桌上的塑膠袋裏拿了個蘋果朝明澈撂過去,反問道:“我來進修,有一個月的時候可以學習,難道不值得高興?”
明澈不太信:“那你剛才為什麽問負責人晚上可不可以回家?都說了是來學習的,你這一回家,時間就都花在路上了。”他說着突然蹙起眉來:“總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
葉至曦笑起來,卻是說:“我那兒算什麽金屋?老房子兩間罷了。”
明澈被他繞過去了,故意感慨說:“我臨時被趕上學習的末班車,好不容易把負責人搞定,讓他把我倆分到一間房,你居然就這樣抛棄我,真是沒良心。”
葉至曦眯了眯眼,一本正經的拆穿明澈的話:“我剛去找負責人的時候,他跟我說,我們這間房兩個人都想晚上回家。我就奇了怪了,莫非除了你和我,這房裏還有第三個人?恐怕是你藏了嬌吧?”
明澈幹幹笑了笑,說:“算了算了,反正要回家也是明天的事了,今晚頭一回點名,總得在場才是。”
結果八點點完名,明澈弄來幾個炒菜和一瓶白酒,拉着葉至曦坐在陽臺上小酌。
葉至曦猛誇他:“這麽快就熟門熟路了?”
明澈故意說:“沒辦法啊,那些人一聽說我是和你住一個屋的,恨不得把整個食堂都搬過來,我琢磨着那樣有些誇張,不符合你低調的行事風格,這才攔住,說弄幾個小炒下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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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至曦知道他有意逗笑,于是配合着表示:“那我可是要謝謝你?”
明澈端着酒杯笑道:“謝到不必,多喝兩杯,多吃兩口,就當是我給你補過生日了。”
葉至曦看着明澈那張在不太明亮的陽臺燈光卻十分明亮的臉,不由得聯想到他們認識多年,可自從明澈南下讀大學,後來又出國,這近十年的時間裏,他們在一起的次數委實不多。過不了多久,他就要離開這裏了,無論是去到那裏,再回來的機會都會很少很少。他頓了片刻,又重新笑起來,說:“看來明天有人會因為今晚喝得太醉而起不來啊。”
明澈的酒量的确不太行,平日裏那都是大家不灌他,眼下只有他與葉至曦兩人,一杯一杯的,誰也少不得。他很快就醉了,說起話來,飄飄忽忽的。
葉至曦怕他喝太多,沒再揪着他不放,目光投放到陽臺外漆黑一片的小樹林。春天悄然而至,因為寒冬而變得光禿禿的樹枝漸漸複蘇過來,夜的深,又格外的寂靜,空氣中除了酒氣,到也夾雜了些許嫩綠的味道。他想了一下,緩緩說:“等學習完,我準備離開北京,可能去青海,也可能去甘肅。”
明澈原本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緊着問:“什麽情況?”
葉至曦看了明澈一眼,說:“這裏的空氣太渾濁,總讓我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明澈大嘆:“怎麽聽着這麽矯情?”
葉至曦低聲笑了笑,又說:“我這人不太通人情世故,做人低調,做事卻很高調,盯準了目标,也不管他背後有誰,一味是要查到底的。我也清楚,要不是家裏撐着,肯定有大把人想把我拿下。說實話,工作上,我從來也沒怕過什麽,想離開,也不是抱着去偏遠艱苦地區鍍金的念頭,我是真的想常駐在那些地方。或許只有遠離了京城的繁華,才能更清楚的保持自我。”
明澈認真看了他片刻,自嘲的笑起來:“跟你比起來,我覺得我好像很堕落似的。”
葉至曦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擡手用手裏的酒杯碰了碰他手裏的酒杯,說:“你好好幹,萬一某天我被彈劾了,就不驚動家裏,直接找你幫忙解決。”
明澈大笑:“我到真想看看是誰這麽不知死活,彈劾你?先倒下的肯定是他。”
葉至曦不曉得若幹年後,有誰會因為彈劾自己而倒下,但此刻明澈卻因為喝多了而不得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覺得這個結局很好,也不用再顧忌太多,可以直接到陽臺上,把門關緊,然後給樊長安打電話。
樊長安剛洗完澡,手裏拿着毛巾擦頭發,聽到他的聲音,很快便摸清情況,問他:“你喝酒了?”
他十分大方的承認:“我和明澈住一個房間,他說要給我補過生日。結果喝醉了,正躺床上睡着呢。”
她知道他酒量好,故意笑問:“你把他灌醉了?”
他回頭看了呼呼睡着的明澈一眼,說:“他那點酒量,用不着我灌。”又問她:“你在幹嗎?”
她坐到沙發上,笑着告訴他:“守着電視機看昨晚那個帥哥。”
他故意嘆氣:“你對他這麽上心,我表示很有壓力。”
她撲哧一笑,說:“那你把電視機打開,這部劇裏的女主角也很漂亮,我們一塊兒看,算打個平手。”
雖然明澈在睡覺,但進到屋裏打電話還是不太妥當,所以他仍舊是站在陽臺上,笑笑地說:“我很久不看電視劇了,太長。偶爾會看一看電影。”
她被他這句話提醒了,問他:“我之前去電影院看電影,你是不是也在?那些票是不是你托人退給我的?”
他故意啊了一下,反問:“有這回事麽?”
她聽出他語氣裏的笑意,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說:“我當時還納悶了,有人來退票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我要看什麽電影就有什麽票可退。嗳,那麽多人排隊,你怎麽買到票的?總不會是找了姜滿園吧?”
他疑聲:“姜滿園是誰?”
她拍着腦門:“我都忘了,你怎麽可能知道姜滿園是誰。”
他很好奇:“他是誰?你和他很熟嗎?是幹什麽的?”
她曉得他這是在緊張,不由得笑起來:“他就是一混世魔王,不認識也好。那你究竟怎麽買到票的?”
他興致很好,說:“雙倍的票價買不到,就三倍,三倍還買不到,四倍總會有人肯的。”
她故意感慨:“我還以為你用了什麽好方法呢,原來是金錢誘惑啊。”
他呵呵笑了笑,又告訴她:“不過後來那對老夫妻是主動把票退給我的。”
“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老夫妻,十分體諒我的心情,所以想成人之美。”
“那你怎麽沒去看?”
他又笑起來,說:“要是讓你知道票是我專門給你找的,別說電影不會看了,肯定還會在心裏罵我是跟蹤狂。”
她咯咯笑了一陣,想起那一晚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在,還不曉得那些突然冒出來的人到底會把她怎麽樣。她大概猜到是安齡指使的,但也沒想過要報複,所以等章學寧第二天來找她,她也只表示了希望能把過去斷的幹幹淨淨。後來安家被查,城裏傳得風風雨雨,可最清楚不過的是這力的确是葉至曦發的,安家向來依附葉家,所以內情也被人編了十七八個版本來。她那時對他還十分排斥,雖然想過也許是因為她的緣故,他才會對安家如此,但在個人感情的偏向上,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猜想。事實上,不願意承認,并不代表就沒有發生,他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她閉上眼,甚至企圖用厚重的過去蒙蔽雙眼,可最終蒙不過的是那顆活生生跳動的心。
她靜了片刻,用十分調皮的語氣問他:“葉至曦,你為什麽喜歡我啊?”
他慢條斯理的笑道:“我以前聽四哥說,所有女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原來是真的。”
她也認得他四哥,便說:“你四哥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總結起女人的特點來當然是點水不漏。”
他好心為葉至琏正名:“他現在從良了,凡事都是四嫂說了算。”
她不大相信,又想起他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追着問:“你還沒回答為什麽喜歡我呢!這麽多年,肯定有很多人給你做介紹,也肯定有很多人倒追你的吧?沒有一個讓你心動的?”
他恍然大悟般的笑道:“原來你是想套我的話啊。不過你放心,我過去的情史應該算是一片空白,你沒有情敵,今後也不會有情敵。我喜歡你,我愛你,沒有太多理由,因為這世上的樊長安,只有你一個。”
☆、輕戀愛(5)
作者有話要說:有個地方要更正一下,之前寫葉至謙的兒子兩歲,寫錯了,洋洋是2009年底生的,應該是三歲多了~~
張好好打電話給樊長安叫她晚上去看電影的時候,她剛把頭發紮好準備出門。
張好好一聽說她晚上是要與葉至曦赴葉至謙的約,驚奇的不得了:“這麽快就見兄長了?”
她嗯了一聲,見鏡中的自己處處都十分妥當,才從卧房裏走出來,又笑着告訴張好好:“上午有秘書正兒八經派了請帖給我,濃重得我都有點不适應。”
張好好想象力極豐富:“該不會是鴻門宴吧?等你一出場,結果發現他們全家的人都在恭候你,驚悚效果絕對是百分之千。”
她很輕松的開玩笑表示:“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把當時的情景對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來,等回來再一字不漏的告訴你,好讓你小說裏的那些情節更加寫實。”
當然,既然是葉至曦同意了的會面,樊長安覺得,鴻門宴一說,肯定是沒可能的。何況從範黎紹前陣子的表現來看,這位在圈內頗有名氣的三哥俨然就是所謂的自己人。而葉至謙這人做事十分謹慎,地方定在極其私人的會所,連來接她的車都是輕而易舉就會被淹沒在車水馬龍中的。
她以前見過葉至謙兩次,雖然交流不多,但也算是相識,如今因為葉至曦的關系再見面,心裏多少有些拘束。
來接她的人是葉至謙的秘書,叫陳安娜,應該是深得葉至謙的信任,所以說起話來也沒那麽拘束,見她從上車就一直沒吱聲,主動提起說:“我年初去深圳出差的時候,有幸聽過樊小姐所在合唱團的音樂會,我這人對音樂研究的不深,初初見時只覺得樊小姐在舞臺上彈琴的情景像是一幅畫,十分引人入勝。”
她是被人贊美着長大的,有時對這些很反感,但陳安娜這番話說得很中聽,她不禁對陳安娜笑了一笑,說:“我就是個伴奏的,主要是她們唱得好。”
陳安娜含笑說:“樊小姐太謙虛了。”又問道:“我有個朋友想買架鋼琴,不知道樊小姐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她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問:“是準備學鋼琴麽?”
陳安娜搖頭:“他是想買來送人的。”
她又問:“對價格和性能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麽?”
陳安娜表示:“價格不用考慮,最主要是能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喜歡。”
她想了想,然後說:“如果不需要考慮價格,YAMAHA的C6X和C7X都很不錯,如果喜歡立式的,YUS系列也可以考慮。當然,要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很喜歡,可能還需要講一些緣分。”
陳安娜默默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答上話,樊長安的手機就響了。
是葉至曦打來的,他已經到了會所,問她還要多久。
陳安娜十分聰明,不等樊長安問就告訴她:“差不多五分鐘。”等樊長安和葉至曦通話結束了,又适時的說:“我認識小葉先生也有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主動給女生打電話。”
樊長安把手機放回包裏,笑笑地說:“他性格比較靜。”
性格比較靜的葉至曦,臨到要帶樊長安見葉至謙了,終于沒能再靜下去。好在這會所裏都是有水池子隔着獨棟的,他站在外間來回踱步也不會有外人看得見,只等見到樊長安下了車,才像是松了一口氣,快步迎上去,卻又不曉得該說什麽,愣愣看着她。
樊長安還以為有什麽突發情況,忍不住蹙眉問:“怎麽了?”
他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微彎起,聲音輕快起來:“沒事,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好看,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她一笑,說:“你三哥擺出這麽大的陣仗接見我,我當然不能丢你的人。”
他一邊領着她往裏面走,一邊說:“說實話,接下來出場的人物可能會讓你很驚訝。”
她心裏驀地一驚,聯想起張好好的胡言亂語,腳下一時沒敢往前邁。
他發現她停下來,才發覺自己用詞不太恰當,急忙笑着說:“我的意思是你那位挂名的表嫂,還有我嫡親的小侄子,他們和我三哥在一起的畫面可能會讓你很驚訝。”
她被繞糊塗了,他一時也解釋不清,伸手從她後腰推着她往裏間走:“反正你一會兒看到就會明白的。”
她心裏不太安穩,結果等走進裏間,看到葉至謙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對着一個三歲多大的小男孩講道理,旁邊的傅小影悠然自得的翻看菜牌的畫面,整個人都驚住了。當初傅小影和範黎紹訂婚的時候,她還在國外讀書,後來見過傅小影幾次,雖然對傅小影和範黎紹這種訂了婚三四年卻還不結婚的行為有過懷疑,前陣子也了解了些許這其中的禁忌,但無論如何也沒想過傅小影不但和葉至謙在一起,而且連兒子都這麽大了。她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傅小影正好擡眼叫寫菜,見到兩人來了,很快支起懶洋洋的身子,把菜牌放到一旁,笑着說:“來了啊。”
葉至謙自然也注意到他們了,起身,十分客氣的朝樊長安露了個笑臉。那小男孩十分機靈,見葉至謙不再對自己進行批評教育,嗖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下來,一路小跑到樊長安面前,然後毫不客氣的拉着她垂在腿側邊的右手,再揚着小腦袋向樊長安抛了句十分蹩腳的中文:“姐姐,漂亮。”
樊長安都傻眼了。還是傅小影走上來,邊把小男孩兒拉到自己身邊,邊說:“洋洋,這是六叔叔的女朋友,叫阿姨。”
洋洋小朋友十分不配合的搖頭,又朝着樊長安抛了句:“漂亮姐姐。”
如此聰明伶俐,又繼承了父母有點的小朋友固然是很讨人喜歡的,但樊長安略有些尴尬,畢竟這樣的畫面,這樣的相遇,實在讓人不太好打招呼。
傅小影大概也是有那麽一點點尴尬的,所以略過前情,直接問她:“路上很塞車吧?”
樊長安原本以為自己和葉至曦的事會讓葉至謙驚訝,沒想到傅小影與洋洋小朋友的出現反而讓她更驚訝,果然是一山還比一山高。
這讓她許久沒有緩過神,等到這頓尴尬中伴着溫馨的晚飯吃完,她與葉至曦打車回家,葉至曦才找到機會告訴她:“我是到了這兒才知道她們從溫哥華回來了,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洋洋。”
她腦子裏有許許多多個問題在四處亂竄,到了嘴邊,随意跳出來的問題是:“他們就不怕被人發現?”
他笑着把她摟在自己懷裏,說:“會所是三哥和別人合開的,不會有外人知道。”
她仍舊覺得不可思議:“那小影姐帶着個孩子也挺招搖的。”
他說:“我剛問了三哥,聽說是小影姐的媽媽最近身體不太好,想見一見從未謀過面的小外孫,這才冒險帶回來的。”
她不由得嘆氣,腦袋索性歪在葉至曦肩窩處:“我突然覺得我表哥挺偉大的。”
他咯咯笑了笑,說:“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所以一定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也不知道是被葉至曦口中說的“圓滿的結局”這幾個字給觸到了,還是被車窗外那一節一節的路燈閃了眼睛,樊長安的情緒突地低落下去,整個人懶懶在窩在葉至曦懷裏,不再吱聲。
出租車司機開了音樂臺,聲音并不太大,但因為都不說話了,一下子安靜下來,能清楚的聽到那首歌的旋律,還有十分清晰的歌詞。
‘未來有多少人存在,有種幸福,我天生孤單等不來’
葉至曦怕她被這傷感的音樂影響了情緒,攏了攏她的手臂,問道:“一個人在家是不是很無聊?”
她微微搖了搖頭,重新整理了心情,略帶調皮的語氣:“我把你的書櫃翻了個遍,發現大部分書都是我喜歡的類型,估計沒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是看不完的。”
他有些驚奇:“有很多是武俠小說,你也喜歡看麽?”
她仰着頭笑問:“難道有規定女生就不能喜歡看武俠小說?”
他順勢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笑着問:“你最喜歡那一本?”
她沉吟了片刻,說:“以前最喜歡梁羽生的《雲海玉弓緣》。看到厲勝男死的地方,哭了好久,後來知道金世遺居然在別的故事裏另娶他人了,還傷心了好一陣子,但又覺得現實世界就是這樣子的。就像我爸,我一直覺得他很愛我媽,之前和良姨結婚,能說是因為還沒遇到我媽,可之後他又娶了蘭姨。我并不是覺得我爸薄情寡義,畢竟他也需要人照顧,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人。我就是覺得這世上不定的因素挺多的,誰也說不好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他聽她說完之後頓了片刻,認真說:“我以前從來也不向人說那些保證的話,可長安,我真的堅信我們會有很美好的未來。”
她當然相信他做過的每一個承諾,會心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說:“我預計你三哥要送我一架鋼琴。”
他怔了一下,幹脆坦白說:“三哥确實說要送你見面禮。他上午問我你喜歡什麽,我想了想,等我們離開北京,別的都好說,唯一就是你彈慣了鋼琴,要是就這麽落下了,太可惜了。我了解一下行情,說實話,我想給你買架好的鋼琴,至少要與你家裏的那架一樣,可我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所以才和三哥說送你鋼琴的。”
她撲哧一笑,從他懷裏坐直身子,認認真真看了他一會兒,說:“我有時真覺得你不應該是葉至曦,但有時又覺得我認識的葉至曦就是這個樣子的。你知道麽?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有作為的人,無論是對人民,還是對國家,你都會付出自己最真切的感情。如果我爸爸能早些認識你,你們一定會是很好的忘年交。”
☆、輕戀愛(6)
作者有話要說:先ps一下,發了新文,完整短篇《有時愛情徒有虛名》,在年華系列裏邊。是下午寫的,一氣呵成。
葉至曦給學習班備了案,每天下午五點放完課就走人,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行為已經夠不低調的了,沒想到明澈比他更甚,時常不到點人就沒了。結果到周五下午,原本安排了來講課的教授有急事,沒能到場,大家稍稍起了哄,直接就給放大假了。
明澈還沒來得及逃課,被當場宣布可以光明正大的開溜,十分高興的拽着葉至曦一道去參加姜滿園折騰的什麽聚會活動。
樊長安在家呆了一個星期,雖然張好好和李崎也會拉上她幹這幹那的,但葉至曦任怕她在家閑着無趣,平日都是急着趕回去,更別說眼下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除了對姜滿園這個人産生了一小點興趣,問了明澈兩句之外,壓根沒想過和他們為伍。
明澈見他對姜滿園有興趣,不由得側目:“姜滿園的名聲已經這麽大了?連你都知道?”
他胡亂點了頭,把随身的東西帶上,往門口走。
明澈不甘心,故意擡手攔住去路,試圖打動他:“每天回去悶在屋裏對着那些書本有什麽意思?你不是說要離開北京麽?那還不趁着現在樂兩天?等真去了那邊,就是想樂也不見得能了啊。”
他撥開明澈筆直的胳膊,說:“就是樂也得講究氣味相投,我這性格去了只怕會擾亂你們的氣氛。你自己去,好好樂,沒準能遇上個好姑娘回來。”
明澈直蹙眉,若有所思的表示:“現在的姑娘,不是正兒八經一塊兒長大的,你壓根不知道她的真身究竟是白骨精還是嫦娥仙子。”
他笑看着明澈:“你要真有心,好好了解了解不就是了?只怕你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她不曉得你究竟是真悟空還是假悟空,或者誤把你當成了被貶下凡的天蓬大元帥也是有可能的。”
明澈擡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了眉眼。他接着說:“我這人去不了花花世界行花花之樂,你要覺得在萬花叢中游樂有意思,就繼續享樂,要哪一天覺得沒意思了,其實正正經經談場戀愛也挺好的。”
明澈的音調一下子高了八度:“你不是有戀愛恐懼症麽?怎麽還和我說這些?”
他無奈笑道:“我明明是對感情認真負責,怎麽變成戀愛恐懼症了?”
明澈興致受了些影響,不再與他胡扯。
他一出宿舍樓就給樊長安打電話,樊長安正和張好好在吃午飯,聽他說下午放假,先是高興地差點沒忍住,說要去看電影,轉而一想又覺得容易被人撞見,于是改口說:“那晚上咱們吃火鍋吧?”
他歷來不反對她的提議,主動說:“我現在去菜市場,把你哥和你嫂子都叫上,到現在我們四個人也沒能好好坐一塊兒吃頓飯。”
樊長安表示贊同,挂了電話就告訴張好好:“晚上回去吃火鍋吧,我哥一會兒能忙完麽?”
張好好一邊撥李崎的號碼,一邊笑道:“你還不知道他啊,能有什麽可忙的,底下的得力幹将沒有一打,也有十個,他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昨天晚上還跟我叨叨說你們倆成了之後還沒請他吃飯呢。”
誠然,張好好轉達李崎的意思還是比較委婉的。等傍晚李崎沖到葉至曦家,頭一個就是跑到廚房批評正在洗菜的葉至曦:“你小子就是典型的套着了媳婦兒就忘了丈母娘,你自己想想,為了你倆的事,我付出了多少啊,腦細胞都死了一大卡車了。雖說你現在在學習,确實時間上不太好安排,但怎麽着也得經常給我打打電話,問候問候啊,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大舅子,尊老愛幼的道理你懂啵?”
樊長安一路跟着李崎到廚房,見他一來就打擾原本在認認真真洗菜的葉至曦,還不等被批評的人自己伸冤,她就把李崎拉到一邊,說:“正在洗菜呢,你別吵!”
李崎聽了這話,故意苦着一張臉:“世道果然變了,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已經拐了九十度了。唉,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話好說了,就是有一點,我覺得你倆該好好感謝我。不如你分我一半的財産,就當做是補償我死掉了那些腦細胞?”
樊長安哭笑不得,睨了李崎一眼,說:“除非你想我移民,否則這個問題就只能到此為止,而且絕沒有後續報道。”
李崎立馬大嘆:“哎呀,那我真是虧大啦!葉至曦,你是我的克星啊。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接受你的援手了。”
一有李崎的地方,氣氛就會異常的歡樂。連平日裏不太愛說話的葉至曦也變得能和李崎對講上好一陣子,李崎極盡搞笑的本事,笑話、典故說了好一大堆,最後突地轉了話鋒,問道:“你們決定去哪兒了沒有?”
樊長安到也同葉至曦讨論過這個問題,一致認為西藏和青海的海拔還是有些高了,甘肅那邊雖然風沙大,但也有一些環境相對不錯的小地方,況且那些喜好玩樂的城中人大多不會願意去那裏吹西北風,自然也沒那麽容易被人遇上。所以樊長安告訴李崎和張好好:“甘肅張掖。”
李崎有些不甘願,随口說:“說的好像你們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似的。”又問葉至曦,“和家裏申請了麽?得到批準沒?”
葉至曦十分誠實的表示:“大伯出國了,還沒機會和他說。”又認真說,“我會說服他同意我離開北京,他也知道我志不在此地,應該不會阻攔。”
李崎長嘆:“大家都活在家長制度森嚴的環境下,有時想想真是不容易。”
張好好故意笑道:“我見你前面三十年,基本都是按心情辦事,這還不夠随性啊?”
李崎一本正經的看着張好好,開始胡說八道:“作為我的家屬,你怎麽老在我背後飛小刀子啊?”又指了指着葉至曦和樊長安,繼續教育張好好:“他們倆的戰鬥力很強大,我們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搞內讧。明白嗎?”
張好好笑得花枝招展的,從鍋裏撈了一大勺肉菜給李崎,說:“嗯,你辛苦了,多吃點,把嘴堵上。”
四人說說笑笑吃了一頓火鍋。張好好說要留下來幫忙收拾,李崎急忙拉住她:“一起洗碗是增進感情的重要渠道,你能不能別當白熾燈?”
張好好乖乖跟着李崎撤走。但說起洗碗,葉至曦沒讓樊長安動手,只許她在一旁站着看,時不時問她一句,吃飽沒有,要不要再來點水果之類的。
老式的廚房空間實在不大,樊長安站在靠窗戶邊的位置。她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洗碗洗得這麽認真,忍不住湊近到葉至曦肩膀邊上,深深吸了口氣,慢慢說:“你身上有股味道。”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不是羊肉的膻味?剛才應該把毛衣脫了的,穿着它太吸味兒了。”
她搖頭,緩緩靠上他肩膀,眯了眯眼,偷偷笑道:“是洗潔精的味道。”
他細細笑起來,說:“明天想幹什麽?”
她認真想了想,說:“我想起有幾部老電影挺好看的,很值得再看一遍。”
他疑問:“不想出去麽?”
她很堅定的搖頭:“幾乎每天都被嫂子拉着到處逛,到了周末,就應該在家好好休息。怎麽?你想出去嗎?”
他把鍋碗分類放好,笑着說:“你想在哪裏,我就想在哪裏。”
她嘤咛一聲,微微斜着眼看他:“你現在說的話都這麽好聽,以後要是不說了,我會不習慣的。”
他轉身用胳膊抱住她,不讓濕漉漉的雙手沾到她身上,笑呵呵說:“我能把我心裏所想的每一句話都說給你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怎麽可能以後不說了。我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你離開這裏。”
她心裏滿滿都是暖意,但突然覺得身體有不适感,于是找了借口掙開葉至曦的懷抱,急急忙忙去到洗手間,赫然發現自己的生理期不知道為什麽提前了四五天。她當即就從洗手間裏竄出來要出門去買個人用品。
葉至曦剛從廚房擦完手出來,見她匆匆要出門,伸手拉住她:“怎麽了?”
她沒好意思說的太直白,吱吱嗚嗚表示:“去買點東西。”
他顯然沒懂:“買什麽東西?這麽晚了,不能明天再買嗎?”
她身體漸漸不舒服起來,稍稍苦着臉看他:“一定得現在去買。”
他總算明白了她的窘迫,笑着把她拉到沙發邊上,拍着肩膀讓她坐下:“你在家呆着,我去買。”
她不同意:“你又不知道我用什麽的。”
他堅持:“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
她還是猶豫:“你一個大男人,買那個,不太好。”
他沒在意,笑着說:“連這個都不敢幫自己老婆買回來,還指望我以後能幹什麽啊。”
她聽他說‘老婆’,臉上又是一紅。
他接着說:“你要是不說,我只好把每一種都買一包回來了,到時候用不完可別怪我啊。”
她曉得他是說得出就能做到的性格,只要胡亂說了兩個牌子。
他摸了摸她的頭,很高興的表示:“你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她只能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他,心裏想着一些不着邊際的事來。結果沒過幾分鐘,就有人敲門。
她先是驚了一下,而後瞧見葉至曦的鑰匙、錢包都好好的躺在茶幾上,猜着他是發現自己沒錢付賬所以才折回來,一顆心又安穩下去,起身去開門。可一開門,看見的卻是醉的有些厲害的明澈一手搭在門欄邊,嘴裏說着:“那些兔崽子,今晚真是。”話才到一半,擡眼見是個女人開門,又揚了揚手,一邊說着不好意思,走錯了,一邊要轉身離開。可轉身到一半又覺得不對勁,仰頭看了門牌號,然後蹙起眉來看着屋裏的人。
樊長安這會兒關門也不是,不關門又難料後果,只能低了低眉眼,想着明澈這會兒醉得厲害,或者自己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