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汪澤年紀也不輕了,他坐在我下手,一身黑衣。我翹着腳叩着杯蓋:“苗疆亂了……亂了好啊,我要的就是亂。”
“我以為您是想利用苗疆,想要集合他們的力量……您卻這麽放任他們相互争權奪位,這……”汪澤沉聲問。
“哈哈,他們有什麽好利用的,在多人也不過是那些蠱術,只要有一個精通的就夠。那些沒開化的苗疆人,我要他們的力量作甚。我只要的是,溫溟沒法利用苗疆。”我笑着抛起了一個果子,張嘴咬住:“苗疆也不能小看,一點蠱蟲反而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如果溫溟手裏也有了制蠱師,我就沒了優勢。而現在苗疆群龍無首,各自争位拉攏勢力,有高超能力的制蠱師是絕不會在這個争權的節骨眼上離開苗疆,來皇宮為溫溟賣命。而且他們也對溫溟恨之入骨,早已不信任。”
“……倒是有幾分理。只是您真的打算以後讓趙汐趙公子上位?先不說他有沒有能力奪位,只是苗疆早已恨他入骨,怎麽可能還……”汪澤皺緊眉頭。
我大笑:“我說了忽悠他的,你也真信。苗疆是個好地方,蠱術一直代代相傳,成為許多人心頭大患……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麽?”
汪澤老實的搖了搖頭。
“我要毀了苗疆。我要讓蠱術失傳。”我笑着把杯盞往桌子上一放。汪澤愣了愣,坐在一邊挽着袖子算賬的清琅本來不在意的聽着,聽聞我剛才一句,也愣了。我不欲解釋太多,打着哈哈轉移話題道:“今日聖上有什麽動作麽?”
“有兩件事,一是派出人馬去了閩南一帶,說是清除當地的倭寇。只是氏族間也傳言騷動,說是安家海難就是在閩南一帶發生的,聖上是要去銷毀自己身份的證據。今日,有三位言官在朝堂上擦邊的提起傳言一事,聖上聽說後大怒,當成打死一人,另外兩位也杖刑受傷頗重。您說……”汪澤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死了的那位,把他家人放了吧。我說到做到,拿人家家人的命來威脅他送死,我這就是大反派的作為啊。另外那倆人好生安頓着,給送去二百兩銀子,做的不錯。”我眯着眼睛說道。“我這所做的每一件事,哪個不是會被別人家嫉恨至死的。”我也懶得找理由,那被我逼着去送死的言官,就算是貪了去年的災款,也不是我殺她的理由。就算她該死,也輪不到我來殺。
“是。”汪澤一拱手,繼續說道:“我覺得這幾日聖上就要用手段壓制下邊的謠言了,先壓制住再不動聲色的發生一件讓謠言不攻自破的事。我們需不需要再做些——”
“不必不必,就讓她做去。消除謠言多好,安家可是大忠臣呢!”我撇嘴笑起來。
簡單交代了幾件事,汪澤也跟我說西南沈家再過幾日就要進京面聖了,這次必定是要冊封的,我揮手讓他下去了,清琅卻叫住他。“汪澤,也不枉咱們朋友一場,下月十二日,我成婚你可要來啊。”汪澤愣了一下,那眼神就往我倆之間來回瞟。我捂臉……清琅已經連着三五天,把要成婚的消息說給手下們聽了,他甚至還要寫請柬給沈家兄弟,請那倆人來參與婚禮!
我已經跑不了了啊!
汪澤憐憫的看了我悲壯的表情一眼,默默接過請柬,說道:“恭喜恭喜。”剛說完就人影一閃溜了。
“清琅……”我呻-吟一聲,清琅卻打斷我的話,說道:“沈家兄弟來這裏,我卻恐怕不妙。安家兩位武将地位在最近不斷加封,沈家來了……我都恐怕又要重蹈十年前沈謝事變的覆轍。”
“這回皇上可沒什麽理由扣押沈家兄弟了吧,這是大功,大家可都看着呢。沈家自有手段,咱也別太小瞧沈鐵然。”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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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個變态的反派了,整天沒正行的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使得手段又都有點那麽陰,然後又要造反——啧啧。
“不過我一直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溫溟雖然一直想控制你,但是與你并無生死之仇吧。”清琅打着算盤說道:“她對你是極狠,我記得你當初每年都要進京去見她一回,回來的時候都是半死不活的,她一直想殺你卻也一直利用着你……溫溟到底是因為何事如此恨你?”
“這事兒說起來可就長了,我還記得我十七八歲那幾年,每次進宮她就想着法子折磨我,好幾回都是被砸斷了腿扔回來的,啧啧,那時候日子真苦。至于說恨我,她啊當然恨我了啊!”我蹲在椅子上,說道:“我先問你,如今宮中最受溫溟信任的是哪個男人?”
“非要說的話,就是現在的安皇夫以及岑家岑奕。”
“這安皇夫的位子上之前是何人?”
“聽說是溫溟年輕時認識的一位琴師,在她登基後沒多久就進宮跟她在一起的。”清琅說道。“不過我聽說溫溟并不是很寵*他。”
“哼,那只是傳言罷了。我接着問你,如今溫溟有幾個孩子?”
“只有兩位皇子,都非常年幼,怎麽……?”
“不,她還有個女兒。”
“女兒——?不是在七年前跟着那位前皇夫一起去世的麽?你提她又有何用?”清琅幹脆做到我身邊來,和我說。
“溫溟恨我,就是因為,她女兒和前皇夫的死與我有關。如果說十三是她癡迷又得不到的,那麽那位琴師,就是她既*着又能相守的。”我說道:“咱不能搞特殊化,我既然有清琅對我如此傾心,也能說溫溟也可以不止*一個人啊。”
“滾邊去——!”
“要說這事兒,跟你姐林晴還有關系,我與林晴不是第一天認識了。當初林晴年輕剛做官,而我我也易容後初次參與朝堂,不單是為了南部兵器的事情,更是和林晴第一次合作,加上溫溟的背後推力,我們一同抄了當初的一大糧草兵器世家。我想要吞并那世家剩下的財産與工場,卻被溫溟攔下。當初我的确是有幾分不滿,但我并未表态,這件事後我決定摘了易容的面具回江南歇段時間,卻沒想着就在第二天,宮苑失火,前皇夫死于大火。”
“這件事本來是件意外之事,溫溟當初幾乎是快要垮了,她派人徹查,結果就是意外一場。而我卻後來覺得有點不對勁,那時候我已經得了重病一場的溫溟的口谕,讓我歸家。我自己無聊,就查着玩這件事,當初溫溟的手下幾乎抹去了所有的證據,但是我還是查出了蛛絲馬跡,那些似有似無的證據無比圓滿的幾乎找不到任何漏洞的,指到了我身上!”
“而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如此萬無一失的制造成意外,所以溫溟認為我是勾結了某個氏族,才做出了這件事。”
清琅大驚:“那真是你做的麽?”
“卧槽我有這麽閑麽?但是這些證據,絕對是某個有勢力的氏族,将罪證嫁禍到我頭上,竟然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這幾年我一直在查是誰禍害我,溫溟一直再查和我勾結的氏族是誰。她到現在都認為是我做的,當年前皇夫剛死,她認為是我做的,還能傳口谕放我回去,然後封鎖消息當做意外,你就知道她性格有多麽隐忍不露了……”
我說道:“而且,最巧的一件事。是當天失火,小皇女并沒死。往日裏溫溟的那女兒都是與前皇夫住在一處,讓日卻撒了嬌跑到溫溟那去了。死的只有前皇夫,溫溟就覺得有人想要謀害她女兒,于是三天後,這女孩兒失足落水而亡。”
“是假死?!那麽——”清琅拍手說道:“那她一直認為人是你殺的,所以才對你如此?”
呵,她若是單純的想要控制我,也不會在抓我時直接勾起我的腿,活生生想把我用馬匹拖死在山上,更不會如此專注的親手挑斷我的手筋。
“不過,她是否真的查到了做這件事的人是哪個氏族?”清琅問道。
“我不知道溫溟是認為我和林家合作,還是查到林家才是幕後主使,反正,林家被她滅了。”我偏頭說道,“你姐姐林晴的确是嫌疑最大的,當年和她共事的是我,她知道的不少,她本人也完全沒有表面那麽愚鈍。”
清琅愣了:“你是說姐姐……七年前,那娘還在,是姐姐和娘合謀這件事。是了……她一定是為了複仇,才會全滅林家!是了,只是為了奪權鎮壓,完全沒必要做得那麽絕——”
“所以說,事情都沒有那麽簡單的,我知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也要暗自大叫不妙了。但我沒法解釋清楚,先不說溫溟的不信任,我自己也沒能窺得真相。”我拍了拍他。
“那皇女是否找到了,這可是能威脅溫溟至關重要的因素!”他抓住我衣袖說道。
我笑起來,拍了拍他腦袋:“你不用操心太多,好好準備成婚的事兒吧,以我現在的身份應該給誰發請柬,你都仔細點,辦的熱鬧一點。”
清琅看我轉開話題,也不多說的點了點頭。
夜裏,我看着來來往往的下人們把東西往我屋裏搬,也吓了一跳:“艾瑪都都給我放下,這是怎麽回事兒?!你,拿這鴛鴦紅軟枕來做什麽?!”
“是清琅公子讓我們搬來的,說這是要提前體驗婚後生活,我們也只能搬過來了。”
我剛要說着什麽,就聽見了門口傳來十三的聲音:“哎,你們都給停住,幹啥玩意兒啊!……什麽?!清琅要搬來跟你們主子一起住!”
……完了,要鬧上了。
“我他媽都容忍這小子擠進我和阿召的生活裏,又忍了他折騰着要成婚,怎麽這會兒還敢在我面前明目張膽的搬進來!當初是誰跟我定下協議,誰也不許先找阿召一起住的!”我聽着謝十三在門外暴跳如雷。怪不得我說這幾個月都沒人來騷擾我,原來這倆人私下就有交流啊。
男人吧,這私底下不知道讨論什麽呢。這倆人又對我熟的底兒朝天,說不定還一起聲讨過我可憐的胸圍。
“怎麽?阿召答應我的。”清琅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在屋裏吓得連忙抱住枕頭,完了完了這倆人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切,她答應你。她什麽人我還不知道,我要是對她揮揮手作勢要打她,她都能抱着我腿叫我十三爺爺。行了行了,咱們說好的,你這是背叛咱說好的事兒,我都不說我要是當年随便找個女人好了,我兒子都能比你大了,但是說好的事兒不能變。”謝十三使出了一身無賴勁。我聽着門哐當一聲,好像是他大字型往門上一倚,就不讓清琅進門了。
“要不這樣,畢竟以後都是一家人。你現在這兒住兩天,我不急——”清琅說道。
“你這娃兒有眼色!”十三鬼叫一聲,樂的就打開門要往屋裏鑽。
“等等!就是一條!一條——你聽我說完!”清琅攔住門,我也趕忙側耳傾聽。
清琅俯在十三耳邊,低聲說些什麽,我內力全無,一點也聽不見,只聽着謝十三猥瑣的嘿嘿笑了幾聲:“沒問題,這事兒我有經驗,我教你——包你滿意!就沖你這孩子這點年紀就有好眼色識進退,絕對沒問題!而且以後要是東院裏眼睛不好的那位進門……咱倆絕對整的他半身不遂!”
我聽着一哆嗦,這倆都是一肚子壞水的,別說整趙汐那傻子,就是整我也能讓我大小便失禁啊!
我正窩在角落裏,就聽着謝十三完全沒有一個三十多歲老男人的自覺,蹦蹦跳跳就跟要去幼兒園見小紅一樣就跑進屋裏來。看着我一臉驚猶未定的窩在角落裏,甩了甩那風騷的桃紅色松香花紋的袍子,胸口的開扣都要裂到裆了,嬌笑着就挑挑眉毛朝我撲來:“妻主大人,等着奴家呢?”
聽着這音兒,我驚得就要彈起來,卻被他一下捉住了腳腕,本來就打算睡了,穿着睡衣,謝十三甩甩頭發笑的那一叫一個邪魅狂狷冷豔誘人:“你知道清琅那娃兒想要像我請教什麽?”
我擠着眉頭,滿臉糾結:“難不成是夫妻之道?他也太早熟了些。”
“不不不……他要我教他怎麽把一個有點武功底子的無賴女人綁在床上,然後玩弄于鼓掌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那這篇文就該叫……看無賴女人如何在肉文世界慘遭多男蹂躏最後反壓。”
“題目還少了三個英文字母。”謝十三擡眼笑了笑。“H、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