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可能再好如初
他握着的手指突然用力,我痛得尖叫:“痛啊你個禽畜!”
“禽獸是吧?好得很!再不聽話我把你這個下了!”
我吓得失聲大叫:“錦言!錦言!錦言,行了吧?”
他這才緊緊抱着我,最後深深地……。
終于滿足後,他将濕漉漉的臉歇在我頸窩處,低啞地說:“以後就這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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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年會那天,路錦言早上出門前告訴我,他今天不過來了,要陪着他爸還有他兩位兄長和員工聚餐,聚完餐還要參加晚會,他們幾位公司核心要留在現場給員工抽獎之類。
我祝他玩得開心,而後殷勤巴巴地送他出門。
他似乎很不舍,出門之前又把還穿着睡衣的我用力揉捏了好一陣。
“再過兩天公司放年假,我還要回老宅去待兩天。”他用手撫着我的腰,沉沉低聲。
我笑:“應該的呀,大過年的要全家團圓嘛。”
“你一個人……”
“路三少,你搞這麽傷感是想看我哭嗎?我告訴你,你看不到的,跟前六年的春節比起來,我今年的這個春節堪比天堂!真的,不管是不是一個人,我照樣會過得嗨翻了!”
他頓了頓,眸色更深沉下來:“sorry,我會讓人更擴大範圍去找你父親!”
我臉上的笑真有些崩不住了,擺擺手道:“其實吧,我對他,也談不上什麽特別想見什麽父女情深的了。”
“怎麽說?”
我舔了舔唇,挺不自在地說:“就是有些事吧,外人其實不知道,那兩個,蕭磊和蕭俐,他們其實并不是我爸和吳瓊的私生子,我知道我這樣說很難讓人信服,畢竟我沒有證據,可事實确實就是如此,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心裏是有數的。”
“雖然這樣吧,可我爸到底還是跟吳瓊在一起過,光憑這一點,我對他,所有的感情也都淡了,被打擊過的感情,再怎麽修複,也不可能再好如初,你說是吧?”
他突然擡起手,輕輕撫我的頭頂,倒像是長輩摸小輩頭頂的那種溫情。
我一向習慣了他的不耐煩和粗暴,偶爾溫柔也只限于床事上,陡然日常中這樣,我還真不适應。
而且我也真記不清,早在我喝醉酒的那晚,我早把我的這些事兒對他和盤托出了。
我讪讪的扯了扯唇,推他:“快走吧,要遲到了!”
其實他一個副大總裁,金海都是他們家的,遲不遲到又有什麽所謂,我不過是找個由頭驅散驅散這種暧昧的尴尬罷了。
“過完年我還能休一個禮拜,帶你去度假,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歪頭:“沒有啊,想去的以前都去過了。”
他微有些惱:“去過再去,這次陪你的人是我!這幾天好好想想!”
我很是莊重地點頭:“好的,我一定好好想。”
他走了幾步,又轉過身:“換身保暖的衣服,送我到地下車庫!”
我不解地眨眼,最終一言不發地照辦。
送到車庫,又送上車,我看到車前窗上擺放的翠玉蘋果,頓時肉痛的驚叫:“你就這樣擺着?很貴的啊!萬一你剎車轉彎時摔了怎麽辦?”
我說着便坐進車裏去取,誰知那玉蘋果卻似長在了底盤上似的,怎麽拔都拔不掉。
“你固定好了?”我扭頭問駕座上的男人。
他微微含笑:“不然呢?真摔着了你個小家子氣的呱騷娘們又得跟我鬧!”
我自動屏蔽他話裏似有若無的寵溺之意,上下研究那枚固定得牢牢的玉蘋果:“你怎麽定在這裏的啊?”
“我自有辦法,行了,上去吧,再晚出發真該晚了。”
看着他的車子徐徐駛出車庫,我站在那裏,沒來由的,心裏竟升起一股失落的悵然。
我迅速甩甩頭,摸出大衣兜裏的車鑰匙,向那輛紅色寶馬走去。
天氣不太好,沒有太陽,天空一片灰白色,除了旁邊商廈商店裏熱熱鬧鬧的節日氣氛,整個大街上還是有些冷冷沉沉,行人個個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像一頭頭緩緩挪動的五顏六色的熊。
申城這座繁華大都市的交通年年擁堵,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的今天,依然如此。
開着車走走停停,兩個多小時後才抵達我的目的地。
我看了一眼醫院頂上的第三醫院幾個大字,邁步進去,直接去找阮長安醫生。
“阮醫生早退休了,要不我給你挂同科室其他醫生的號?”導醫微笑着告訴我。
“我不是來看病,能不能麻煩你把阮醫生現在的住址告訴我,以前他救過我,我想去看看他也再次謝謝他。”磨了半天總算把阮長安現在的地址磨到了。
他現住在離三醫不遠的一片花園小區,車子開到小區門口,我隐約記得這地方挺熟悉,想了想才發現好像阮長安一直住在這裏,看來這六年裏他也并沒有再搬過家。
阮長安以前是我家的家庭醫生,我外公外婆還有我媽,都特別信任他的醫術,再加上他為人穩重,可以說是跟我家老一輩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好友。
我提着好幾樣禮品上門,老人盯着我瞅了好久都沒認出我是誰。
六年的時間,年輕人不覺得什麽,對于垂垂而老的人來說,卻是極漫長也極珍貴的時光了。
“阮爺爺,我是蕭潇啊。”
“蕭潇,是蕭潇啊,你出來了?好好好,出來了好!出來了好!”
得到他的熱情相待,我不由自主地濕了眼眶。
他應該是唯一知道當年我受冤入獄的唯一知情人了。
“您老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老矣老矣,熬一天是一天,談什麽好壞。”老人嘆息地說。
我環顧空蕩的房子:“家裏其他人呢?”
“老伴三年前走了,兒子媳婦帶着孫子去了外地發展,就剩我一個孤老頭子了。”
“那您怎麽沒跟阮叔叔他們在一起呢?您一個人留在這申城他們就放心啊?”
“不是不在一起,而是不能。”說到這裏,他渾濁的眼睛又看了我一會兒,“蕭潇啊,你這次出來,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千萬別再做傻事了。”
“我知道的呢,阮爺爺我心裏清楚自己該怎麽做。”
“你外公外婆要是知道這些事兒,唉,算了,好在他們都不在了,也不用看到這些事兒。”
寒暄了一陣,我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