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發起怒來有你受的
良久,他依然将我抵在牆上,兩條長臂緊緊抱着我的腰,頭擱在我肩上,低重地呼息。
從書房透出來的光裏,他除了襯衣有些皺外,依然衣着整齊,幾乎看不出一絲瘋狂後的狼狽。
而我,衣裳淩亂,狼狽、不堪。
好一會兒他似乎才緩過勁,緩緩松開我,伸手給我整理衣服。
把毛衣放下去時,他沉沉盯了我那些傷一會兒,低沉嗓音裏帶着啞:“多塗幾次藥,趕緊把傷養好。”
我低頭也想去看看時,視線卻不經意接觸到他松開的皮帶下,那地……
剛微冷下來的臉和脖子再次燒紅。
他注意到了,一手托起我臉,逼我和他臉對臉,混着淡淡煙草的男人氣息悉數撲入我鼻間,他低啞地笑:“看清楚了?我最近鬧饑荒鬧得厲害,你可小心着點,千萬別惹着他主子,不然,他發起怒來有你受的。”
如此親近的距離,我幾乎可以看到他似海水般的漆黑瞳仁。
我整個人都似掉進這漆黑的漩渦裏,被層層吸卷進去。
我怔惶地點頭。
他就勢又吻過來。
我乖乖閉上眼,一絲反抗都不敢有,不僅不抵抗,甚至還主動回應他。
雖然,我其實根本不知道我那樣到底算不算回應。
這個吻他吻得很纏綿,不再像剛才那樣貪婪而兇狠,他照顧着我的感覺,手也不再作亂。
我一點也摸不透這個男人,我一直怕他怕得厲害,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種生死關頭,我第一個想到的竟是找他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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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一再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幫我輕松解決我的血海深仇,所以我毫不猶豫就找上了他。
可後來的後來,我才醒悟過來,其實,找上他,也并單單只因為他的強大。
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罂粟,從一開始就不該沾染,但等我真正醒悟過來,想徹底逃離時,卻發現我早已陷上了瘾,無法自拔……
我再次迷失在他的吻裏時,他已經清醒地抽身而出,一邊解襯衣的袖扣将袖子挽起,一邊往廚房的方向從容走去,“我做晚餐,你收拾下地面。”
地上全是紙,我臉紅得像要燃燒起來,迅速蹲下身,兩手齊用,胡亂收拾地上。
一不小心手上沾上一股粘,看清時,頓時惡心得想要暴罵。
好不容易都撿幹淨扔進垃圾桶,我飛速沖進洗手間去自虐似地猛洗手。
我明明藏在廚櫃深處藏那麽嚴重,他到底是怎麽找到的?
敢情他一回來就去找了?這個變态!
洗了好久,皮都恨不得搓掉幾層,還是覺得那股感覺沾在心上,怎麽洗還是覺着惡心。
冷不丁看到身後一道陰影,吓了我一跳,看到男人俊臉陰沉,我嘟囔:“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呀?我一點都沒聽見。”
“有這麽嫌棄?”他冷哼。
“什麽?”我不解。
他粗魯扯過我的手,打開水龍頭把我塗得厚厚的洗手液泡沫都沖幹淨。
沖淨水後,看得出來我兩只本來挺白淨的手,現在都已經紅腫成了饅頭,可心間裏那種東西的疙瘩還在,我連忙抽出手,又要重新抹上洗手液去洗。
他冷目厲了:“敢再洗一遍,老子就用你這雙手!”
我幾乎是同一秒迅速收回了兩只手,緊握起來。
“出來吃飯!”
餐桌上,擺着兩盤賣相極佳的意大利面。
他已經在首位坐下就餐。
我在他對面坐下,又暗暗在桌下使勁搓了搓,這才拿起叉子。
雖然賣相佳,香味也不錯,我食欲依然不佳。
剛才惡心得太厲害,食欲好得起來才怪。
他沉沉的目光掃過來。
我一個激靈,連忙叉起面條往嘴裏塞。
本來還以為他也就像早上那樣用面包機烤烤面包,溫溫牛奶,倒是沒想到這意大利面條做得也不錯。
我很是意外瞅了他一眼。
他襯衣的袖子半挽,露出骨節好看的腕骨,吃面條的姿勢也優雅如斯。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打死也不會相信堂堂路家三少居然會下廚,而且廚藝不錯。
就在蕭家,我一個女孩兒,從小到大都是十字不沾陽春水,更別提下廚了,不僅我這樣,我媽也是,從來沒進過廚房,家裏一直都有專業的廚娘做飯。
味道好,我食欲不佳也把一盤都吃完了。
飯畢,他起身去客廳。
我洗碗。
盡管還只待了一天,但這樣的生活太安逸,而我心裏的事太沉重,一安逸下來哪怕一秒我都覺得罪惡感深重。
我媽含恨而死,我爸還生死未明,家宅還被外人占着,我居然還安逸地躲在一個男人的金絲籠裏,實在該死。
要想出去,要想安全無虞地出去,我還得求路錦言幫忙。
洗完碗,我走到書房門口,從虛掩的門裏聞到裏面的煙味。
他坐在我剛才坐過的大班椅上,一手捏着煙,一手拿着手機正在接聽電話。
我不敢這時候進去打擾。
站在門口耐心地等。
離得近,很清楚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
很流利的美式英語。
他嗓音好,一串一串的句子講出來如行雲流水,讓人聽着倍覺享受。
我不由自主又往門口挪過去幾分。
他不經意擡頭看到我,用夾着煙的手示意我進去。
我挑挑眉,推開門走進去。
屋裏煙味更濃。
他沒開窗,我走到窗子那裏,把窗子打開一半散煙味,然後椅靠在窗邊看外面的萬家燈火。
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挂了電話,來到我身後,雙臂環過我的腰,将胸膛嚴嚴實實貼到我背上。
我繼續雙臂環胸,不回頭看他,也沒回應他的擁抱。
他用一只手解開我抄起的雙臂,無聲命令着我用手抱住他的手臂。
這才滿意地緊摟着我,一起看外面栉節林立的高樓裏透出的各色燈光。
我在心裏努力組織着句子,想要他盡快讓他幫忙把我的事情好好想想。
他開始使壞。
他當初就說對我這身子有興趣,看來也确是真有興趣,仿佛只要一近,他就化身為狼,而我就是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