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挺野啊
小米是蕭磊的人,她竟是蕭磊的人。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裏的臨時搬家,想來也是她把我的住址出賣給蕭磊的了。
不過也不算出賣吧,是我他媽的蠢,人家壓根就是一夥兒的。
秦月看我半天不出聲,心裏沒底,抖抖索索從手袋裏拿出一疊現金,足有幾千塊,硬塞我懷裏:“我知道,你之前在公司試用的工資沒拿到,心裏一直窩着氣,這些錢就當是你的工資,求你,放過我和許總監,都是在外面讨生活的人,我們真的也挺不容易的,求你別再找我們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她走了,走得很快。
高跟鞋幾次葳了她都顧不上看,瘸着就飛跑進電梯去了。
我沒去追她。
其實單憑公司那點過節,我不可能來找她,更不會吓她威脅她,我要找的是蕭磊的人,要出氣的也是蕭磊的人。
我一直以為她是,現在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拿在掌心裏玩兒着呢。
從秦月住的花園小區離開,我直接打車前往富錦會所。
管他刀山火海,就是同歸于盡,今天我也必須找到小米,至于找到後怎麽做,我壓根都沒給自己作任何準備的時間!
秦月的錢我收了,她說當我試用期工資,挺有理,我拿得并不虧心。
憑她那性子,這筆筆她不會白出,遲早想方設法都會找許明蘭給她補上,不過,那就是她們之間的事了。
打車,半個小時不到便抵達富麗堂皇的富錦會所。
心裏憋着火,我把上次這裏的會員制又給忘了。
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攔住我,找我要會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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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煩不勝煩:“我來應聘,要有會員號還用得着找工作?”
“呃,我們這現在只對外招公主,你是來應聘這個崗位嗎?”他倒是不急不惱。
“對,公主!”我根本不知道他嘴裏的公主是什麽鬼,也不想知道,只要能進去就行。
“好的,這邊請!”他帶我進去。
搞了半天,我終于明白,一向被奉為高大上的公主二字,在這裏其實就是個陪酒女郎。
會所應該挺缺人,我就在負責招聘的人面前亮了個相,便被帶着去名叫‘海闊天空’的包房去試工。
只要我把這屋子裏的大老板們陪高興了,就談雇傭合同的事。
有個叫舒姐的精致女人帶我去化妝換衣。
我故意在臉上化了很濃的妝,濃得如果我媽還在,估計都認不出來那種。
舒姐沒異議,只要漂亮,怎樣來怎樣好。
換上一套藕色無袖連衣裙,她送我進‘海闊天空’。
“我們富錦不會虧待每一個職員,但你能不能留下來,全憑你的本事,今天這間房裏全是申城的大人物,非富即貴,會所多的是想進去作陪的姑娘,但今兒裏面指定要新面孔,王曉你算是趕了回巧,待會兒自己機靈點,不會說話少說,多笑就行,真喝不了了,也別強灌,多撒撒嬌賣賣乖,懂了嗎?”舒姐循循囑咐。
“懂了,謝舒姐提點。”我笑答。
她是會所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我理應乖巧。
推開門,一股煙酒的味兒襲面而來。
裏面比我想象的寬敞太多。
L型的沙發估計能容納數十人。
一溜過去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男的女的都有。
沒有我印象裏包房的喧嚣和歇斯底裏,除了煙味有些濃,氣氛還是頗為安靜。
有個穿天藍色襯衫的男人坐在高腳凳上唱歌。
低緩的情歌。
旁邊有個年輕女孩給他輕緩打着拍子。
其他人喝的喝酒,抽的抽煙,和身邊作陪女人聊天的聊天。
舒姐把我介紹一遍後,優雅退出。
我看她走了,自己也想溜。
剛才進來便粗略看了看,沒有小米和蕭磊那兩個人,我不準備在這裏浪費時間。
正要轉身,手腕子一緊。
“美人,新面孔啊?真是剛來的?”
我扭頭。
是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拉着我手腕,滿是酒氣的嘴便往我脖子上拱。
我本能扯過他的胳膊,想把他扯摔過去,用了全身的力,楞是沒把他拽動。
是我低估了男人天生就強過女人的力量。
“小娘們,挺野啊?正好哥哥我就喜歡小野馬,來,今兒哥哥就要你了,給我坐下,先陪我喝一杯!”中年男人被我摔反而還來了勁,掐住我腰便往沙發上帶,旁邊的人都看過來,有些人還發出看好戲的笑聲。
“喝你妹!”我身子剛落到沙發上,便擡起腳對着那男人的皮鞋就狠踩下去。
“嗷——”他痛得抱腳哀嚎,很快又氣急敗壞地來鎖我的腰,“給臉不要臉的小婊子,想跑?”
我被他膘肥的身子壓倒到沙發上,怎麽推也推不開,我用眼神想向旁邊的人求救。
那些男人女人似乎司空見慣,個個幸災樂禍,坐等開戲繼續的嘴臉。
男人肥厚的手覆在我前月匈,還不滿足,又要從我衣服的領子進去。
我正要張嘴去咬身上肥胖男人的鼻子時,突然身子一下子輕了!
嘭。
一聲巨響。
整個包房都似顫了顫。
我因為剛才的掙紮,還仰倒在沙發上滿身上汗劇烈地喘息。
透過汗濕的睫毛,我看到男人颀長偉岸的背影。
隔着薄薄的黑色襯衣黑西裝,男人肌肉贲張,雙腿結實修長。
熟悉的混雜着淡淡煙草的男士清冽味兒襲入鼻間,我心髒沒來由滞住。
是路錦言。
他竟然也在這間包房裏?!
剛才我只略略看到最末端的沙發裏坐着一個在抽煙的男人,因為他太過高大,頂上的燈又照在別處,他整個人都一直籠罩在陰影裏,我根本就沒認出他。
被路錦言扔在地上滑出老遠的肥胖男人龇着牙爬起來,沒有沖路錦言發火,反而低眉順眼的樣子低聲:“對不住路總,我只是跟這小妞兒開個玩笑,擾了路總的興是我該死,路總消消氣……”
路錦言把剛才因提人而一直叼在嘴裏的煙支取下,邃眸眯着,“原來王總喜歡玩笑,正好我也喜歡,而且最喜歡開那種強迫人小姑娘的雜碎的玩笑,哪天說不定心血來潮,就把這種人的企業給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