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有女名無鹽

第16章 幸福總是短暫而美好

自那日起，我和展昭正式确立戀人關系，也接受來自衆人的“祝福”。

先是白玉堂，對展昭挑眉一笑，道：“改天莫忘了請我喝媒人酒。”然後翻身上馬回了陷空島。

接着是包大人，盯着我看了半日道：“繞了一圈無鹽還是開封府的人，不錯——不錯——”

然後是公孫竹子，拿着算盤敲得噼裏啪啦響，對我們說：“要不再辦一次婚禮，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最後是開封府的其他人，一口一個大嫂，展夫人叫得那個歡啊。

作為現代女性，面對他們的調侃我倒是坦然地應對，倒是展昭總是會因為這些話弄得不自在。

一日。我故意逗他問道，為何不自在，是不是後悔了。吓得他趕緊解釋沒有，只是有些不習慣。他緊張的樣子被我不禁大笑起來，他這才知道我是在逗他，惱怒不已，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按到懷裏，命令我不許笑。而我只是将臉埋進他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腰，笑得全身顫抖。當耳邊傳來他極其無奈而寵溺的嘆息時，我知道此生足矣這個詞真正的含義。

作為女朋友的我也會做着該盡的責任。在回到開封的第二天早上，一向懶床的我起了一個大早，給展昭準備了營養豐富的早餐。雖然是第一次親自下廚，但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我事先嘗過，雖然沒有玉兒那麽美味，但是絕對沒有到難以下咽的程度。

我雙手托着下巴，看着對面在我注視下強作鎮定的展昭，叫了一聲：“貓大哥——”

聽到這個稱呼，展昭的嘴角抽了抽，停下手中動作，看着我認真地說：“一定要這麽叫嗎？就不能換一個？”

“換一個啊？”我有些煩惱地看着他，“那叫什麽呢？叫展昭，太生疏，叫展大哥，沒新意——”看着他，我眼珠一轉，道：“要不叫昭昭？或是小昭？昭哥哥？貓貓？——”展昭的臉越來越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在害羞？

“還是叫貓大哥好了。”展昭咬牙道。

我滿意地點頭，“我也覺得這個最好。”暗地裏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展昭極其無奈地嘆氣，“真是那你沒辦法。”

我配合地點頭，“我也覺得。”

這下禦貓真的無語了。

吃過早餐，我很體貼地給他遞上濕毛巾，然後再他出門時雙手奉上劍。

看着展昭因為我的舉動微紅的俊臉，玩心再起，重重地嘆氣道：“貓大哥，麻煩你不要老是害羞好不好，那樣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調戲良家夫男的惡婦。”然後看着展昭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歡暢。

提着剛買來的菜，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臉色不善的人，我很想感嘆一句：“冤家路窄啊。”

為了給展昭做些現代的菜式，努力成為賢妻良母的我親自到街上買菜，走到一條小巷時，被龐昱帶人擋住了去路，看架勢是要報仇。真是不會學乖——我将菜籃子放在一旁，對他們招招手，“過來吧，速戰速決，我趕時間的。”

龐昱陰測測地看着我道：“你今天可跑不了，這些人可是我特地請來對付你的。”然後一揮手那些人一擁而上。

我正要出手，不想一個黑衣人越過我，将那些人打得跪地求饒。我摸着下巴思考，原來電視慣性還是有的，對人一抱拳道：“多些俠士出手相救。”而後拿起籃子就要走，雖然有英雄救美的慣性，但不代表有為了報恩以身相許的烏龍。

回頭卻發現有三個人站在我身後。待看清為首的人後，我很想暗嘆一句：“世界真是小啊，劇情還真是狗血啊。”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趙祯搖着手中扇子笑道。

我點頭，“謝謝，我要回家了，晚了，我家相公要擔心了。”

“你成親了？”他看着我一臉的不相信。

我知道，随意将一部分頭發挽起，大部分披着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我已經嫁人了。但我仍然十分鎮定地回答：“是的。”然後就要繞過他離開。

“姑娘——”趙祯攔住我道：“我并沒與惡意，只是想與你交個朋友而已。”

我擡頭看着他，思索要怎麽擺脫這個難纏的家夥，若是硬來我鐵定不是這些大內侍衛的對手，要不招來幾個孤魂野鬼吓吓他們？

僵持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有放我離開的打算。

“大嫂——”正在我思索招鬼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時，傳來趙虎的叫聲，循聲望去趙虎正朝我跑來，“大嫂，你怎麽在這？展大人正在到處找你呢。”

“我這就回去。”我對他說道，而後朝找祯點點頭，招呼趙虎一起離開。

趙祯站在原地，聽着那漸走漸遠的兩人傳來的對話。

“大嫂今天要做什麽菜啊？”

“炒魚片，酸菜魚，還有鮮魚湯，再來個糖醋魚如何？”

“為什麽全是魚？”

“因為貓大哥喜歡吃魚啊——”

“我看是你喜歡吃吧？”

“趙虎，原來你不笨啊，以後再有人說你笨我幫你揍他——”

……

“開封府的嗎？真是巧啊。”趙祯自言自語道，語氣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失落。

回頭看着縮在角落裏德龐昱，冷笑，真是個不會學乖的家夥。這次一定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才行。

回到小院發現展昭站在院子裏等我，臉上滿是着急的神情，看到我明顯松了口氣。

“為何現在才回來？”他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菜籃子，然後與我并肩朝小廚房走去。

“路上遇到些小麻煩。”我笑着說道，然後将路上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展昭停下腳步。我轉頭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救你的，是什麽人嗎？”

“喔，知道啊，不就是當今皇上嗎？那又如何？”我無所謂地笑笑，在我看來就算那人是皇帝，于我也沒什麽不同。

“前陣子——”展昭遲疑了一會，說道，“皇上在找你。”

“耶！”我微微有些吃驚，“找我？為什麽？”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再看展昭，只見他抿着嘴巴，低頭不再說話。我頓時哭笑不得，繞到他身前，雙手抓着他的雙臂，笑道：“貓大哥，你在擔心什麽？我說過喜歡你，那樣的話，并不是随随便便說出來的。”

展昭被我直白的話吓得臉上微紅，“我知道，我只是在擔心，皇上——”

“那是以後的事。”我打斷他的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等到麻煩來的時候再煩惱，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我肚子餓了，可是晚飯還沒做。”說着指指他手裏的菜籃子。

展昭看着半響，咧嘴一笑，“我來幫你吧。”

我笑着點點頭，能讓禦貓進廚房，是不是也是值得紀念的事呢？

我哭笑不得看着切得大小、厚度完全一樣，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菜。

“貓大哥。其實你不由切得那麽整齊，我只是說盡量切得差不多而已——”

“這樣——不好嗎？”展昭不解看着我。

我搖頭，看着将菜刀當成巨闕來耍的展昭，嘴角抽搐了一下。

“貓大哥，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你先出去，很快就好。”說着伸手将他推到門外。

展昭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是仍由着我将他推到門外。

見展昭離開了，我用水将手認真洗了一遍，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晚餐。

展昭倚在院子裏的樹幹，靜靜地看着廚房裏那個忙碌的身影。将及腰的長發用白色束在身後，嘴角帶着淡笑，這是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妻子，若是能這樣相守一生那該有多好。想到這，展昭心中有些酸澀，但看到那個認真做菜的女子，心中的澀意退盡，這樣就夠了。

展昭抓到犯人回到院子時已經過了子時，下意識地看向最裏面的房間。果然還亮着，無奈地嘆氣，透過開着窗戶可以看到趴在書桌上睡着的女子。小心地從窗戶翻了進去，将熟睡的女子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帶着淺笑凝視恬靜睡顏良久。回過神後，走到書桌前看了一眼那本未寫完的冊子，眼裏暗了暗，将蠟燭熄滅。按着進來時的路返回。

一陣風吹過，将桌子上的冊子合上，封面上用俊秀的字跡寫着“除魔師手冊“。那是她要留給那個鐘半仙的吧，那種類似于為離別做的準備，提醒着她很快就會離開，離開後再無相見之日。

平靜的日子總是會受到打擾，某日買菜回來的我走到一個巷子時，再次受到了襲擊，在我反擊前就被打暈了。失去意識前，我在心裏哀嘆：“為什麽每次都是在我趕時間時遇到麻煩呢？”

我揉揉有些疼痛的脖子，看了看周圍陌生的房間，然後視線定在坐在桌子旁淡定喝着茶的趙祯，有些無奈地扶額，真是陰魂不散啊。

“麻煩下次打輕些，如果可以請用迷魂香。”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哈哈——“趙祯朗聲笑了起來，“你果然與衆不同——”

“謝謝誇獎。”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說道：“抓我來就是為了誇我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趙祯收起笑，鄭重地問道。

我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上前跪倒在地，“民婦展門鐘氏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啊。

“你姓鐘不是姓段嗎？”

看來已經查清楚了呢。

“民婦姓鐘不姓段。”現在展昭的妻子是我鐘無鹽。

“你是朕見過最特別的女子——”趙祯緩緩地開口，“若是你願意，随時可以——”

“天色已晚，民婦再不回去，民婦的相公要擔心了。”我打斷他。

“你不在考慮一下嗎？這件事并不急。”

“不必了。”我斷然拒絕。“我現在只要回家。”失去耐心的我連敬語都懶得用了。

房間彌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朕讓人送你回去吧。”不知過了多久，趙祯說道。

“有勞了。”我暗自松了口氣。

回到開封府時，發現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氛。守在門口的王朝看到，幾乎要哭了。

“大嫂，你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了，就要天下大亂。白大俠要和展大人打起來了。”

“白玉堂來了？”我滿心困惑，忽而想起離鬼節不過還有半個月，是該來了。

走進院子，斷斷續續傳來争吵聲。

“展昭，你休要再攔着我，你不去，白爺爺自己去——”白玉堂冷冷的聲音傳來。

“玉堂，你冷靜些，擅闖皇宮那是死罪，再者無鹽也不一定在宮裏。”展昭勸說着，但我聽得出他也在着急。

“死罪？你以為我白玉堂會怕？讓開，不然我不介意跟你打一架。”

“玉堂——”

“好啊，我很早就想看看鼠貓決鬥了。”我走進去笑嘻嘻地說道，滿意地看到兩人呆滞的表情。

忽而眼前一閃，再回神時，我已被展昭抱在懷裏。先是一愣，而後輕笑起來，伸手環住他

“抱歉，讓你擔心了。”

“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展昭抱緊我，将頭埋在我頸邊，低聲地說。

“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想起白玉堂在場，我推了推展昭，示意他放開我。

擡頭張望發現院子裏只剩下我和展昭。

“玉堂，早就走了。”展昭出聲提醒。

我有些無語，怪不得這只貓沒有害羞。

菜在我被劫時全丢了，我只好用之前剩下的材料，做了幾道簡單的下酒菜。

在夜色籠罩下，我，展昭和白玉堂坐在院子裏暢飲。真是應了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幸福雖然短暫，但是不妨礙我們去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