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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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斯德哥爾摩情人
作者:石雙亞
風格:現代
作品簡介:
想法最初就是來自E神的《斯德哥爾摩情人》(一定要聽啊),講的就是一個愛上綁匪的奇怪故事,而且最終還是擺脫不了變成推理的命運。。。
我會盡量讓它看起來不那麽像推理小說的T^T
1.
他靠坐在牆邊,呼吸用力且緩慢。
四周靜得出奇,沒有聲音,沒有光,他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就連身上的傷口也很久沒有疼痛過了。
只有作為動物的本能提醒他,他還活着。
機械的吃喝,機械的排洩。因為無人清理,屋裏彌漫着一股惡心的味道。他被鐵鏈鎖着,活動範圍非常有限。他可以感覺到食物所剩無幾,飲用水也只剩半桶。
怎麽會這樣。他在黑暗中閉上眼睛,努力回想着事情的始末,但腦子裏只有一片混沌大概是太久沒用了。自從被關到這裏來以後,他就很少思考。
幾乎每天都是一樣的,那人開門進來,放下食物和水,清理排洩物,再轉身離去。若是喝醉了,那人會罵罵咧咧地往牆上摔酒瓶子,有時還會打他,甚至侵犯他,但第二天那人都會沉默得收拾一地的碎片,然後輕柔地幫他上藥。
他的眼睛被厚厚的眼罩擋着,什麽也看不見,但身體卻感受到了那人的熱度,滾燙的,似乎要在他的皮膚上燒出個洞來。
那人幫他上藥的時候,總是先輕輕的觸碰傷口。若是擦傷,那人就會用棉花棒蘸酒精慢慢的擦,若是瘀傷,那人就會手法娴熟的用跌打酒用力搓,若是傷在臉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人的鼻息若有若無地噴灑在身上。同他的手一樣,也是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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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無數次想象過那人的模樣。一頭張揚的紅發,烈焰般的紅唇,還有一雙憂郁的紅色眼眸——那人肯定是一團火,他甚至覺得,那人的背後總是燃起熊熊大火,然後那人逆着火光緩緩而來,拉着他,一起走向地獄。
可能是這裏實在是太冷了,使他情不自禁地沉淪在那一團不滅的火焰中。
但他的火焰,已經許久沒有來了。
等待了許多天後,他開始努力地用他已經不太靈光的腦袋思考。我究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為什麽而離開?他想啊想啊,最後腦子裏只剩下一團跳躍的紅光。
淚水無聲無息地滲透了他的眼罩。過了許久,他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日複一日,他聽不到時鐘的滴答聲,卻能感到時間在流逝。屋內的惡心氣味越來越濃,食物和水已經被消耗完了。他舔了舔幹裂的唇,無力地靠坐在牆邊。
他的末日在一步一步逼近,而他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那人現在怎麽了。他是忘記了我,還是出了意外?他是厭倦了我,還是早已被迫遠走他鄉?他的腦袋愈發遲鈍,甚至那些單調重複的日子都只剩一個模糊的輪廓。只有一團火,越燒越烈,最後轟的一下,燃盡了他最後的意識。
他在一片暗紅色的海洋裏沉浮,起起落落,節奏輕柔得像兒時的搖籃。
“走吧,”一個沙啞而溫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我來。”
走?他混沌了許久的腦子已經沒辦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但他還是淺淺的一笑,應了一聲:
“嗯。”
2.
當他醒來的時候,四周還是一樣安靜。
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他仔細地分辨着,聽到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他猛地睜開眼,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朦胧的黑色,但勉強可以看個大概,厚重的眼罩已經被幾層黑紗替代了。他想要伸手掀起那些黑紗,但使不出力氣。
這是哪裏?他有些迷茫的想着,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卻怎麽也拼不出來。有什麽涼涼的液體一直流進他體內,他有些不舒服,動了動,想要擺脫這種感覺。
“唐先生,不要亂動,”一個女聲突然響起,“你需要這些營養液。臉上的黑紗也暫時不要掀開,你的眼睛還沒辦法适應太強的光線。”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理解了幾個簡單的動詞,于是他乖乖地躺着,又閉上了眼。
護士看他又要睡覺的樣子,嘆了口氣,拉起床邊的帶子把他重新固定起來。
他渾渾噩噩的躺了兩天,有一半時間用來睡覺,另一半時間閉着眼睛發呆。他的身體已經被轉移出來了,但他的靈魂似乎還停留在那個黑暗的房間。他一直不願意睜開眼,因為只有黑暗,才能喚醒他身體的記憶。
第三天,他難得的睜開眼,木讷的盯着天花板。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他遲緩的轉頭看向門邊。門并沒有關上,一個個子挺高的人禮貌性的站在門邊,身邊還有一個白影。
兩人并沒有征詢他同意的意思,敲完門後稍一停頓,便走到了他身邊,合力把他扶起半坐在床上,腰後墊了兩個枕頭。做完這些,那白影打算離開,被高個子叫住:“醫生,他的黑紗可以掀開了嗎?”
醫生有些遲疑地說:“本來是沒問題的,但因為病人極少睜開眼睛,所以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适應光線……我試試看吧。”
醫生靠近他,慢慢地掀起了第一層,他睜着眼無神的直視着前方。醫生又試探性的掀了第二層,他依然沒什麽不良反應,于是醫生直接把黑紗拿掉。朦胧了許久的世界再次清晰起來,他眨眨眼,無聲的哭了。
醫生吓了一跳,擡起他的頭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又問了幾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确定不是因為強光刺激而流淚,才轉身離去,順便關上了門。
“你好,唐先生,我是刑偵大隊的警員王海,”高個子拿出證件在他眼前晃了晃,“現在來向你了解關于你被囚禁一案的相關信息,希望你配合我的調查。”王海掏出一支錄音筆放在床頭,然後低頭翻起了資料。
“你在一年前的5月7日被發現失蹤,8日正式立案,很遺憾到6月12日你已經被內部放棄了。直到今年9月18日,也就是兩個星期前,你才再次被發現在北郊一個廢棄倉庫的地下室裏,因脫水陷入昏迷,然後被送到了醫院。這就是警方所能掌握的大概資料,你有什麽可以補充的嗎?”
原來這裏是醫院……那個呼之欲出卻拼不出來的名詞。他稍有點激動的動了動,後又恢複平靜。
王海緊緊地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又說:“可能事情太久遠了,我來稍微提醒一下你吧。兩年前,你被發現失蹤之前,也就是五月上旬左右,你有沒有遇見奇怪的人?”
他努力回想着,但記憶仿佛中斷了,只剩下那一段不見天日的日子。他看向耐心等待的王海,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你記得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王海追問道。他又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那麽,這個或許會有幫助。”王海說着,從資料夾裏抽出一張照片,遞到他面前。
3.地下室的三巴掌
咔噠,吱呀------
他知道,那是那人進來的聲音。
視覺被長時間剝奪後,聽覺變得愈發靈敏。他聽見那人的腳步聲,踩得重重的,節奏非常亂。他心底一驚,湧起一陣恐懼,還有一陣莫名的期待。
那人一定是喝醉酒了,還沒有完全靠近他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摔酒瓶子,而只是靜靜的蹲在他面前。距離非常的近,他感受到了一團不一樣的熱量。
他稍有點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甚至還閉上了眼-----雖然閉不閉效果都一樣。心跳越來越快,他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什麽嘛,簡直跟小女生第一次約會一樣,不過約會的地點和方式都有點詭異就是了。
那人遲遲沒有動作,也不發出聲音,只有粗重的鼻息表示着他的存在。心髒猛烈的收縮舒張,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頭部缺氧的感覺愈發明顯,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一定要做點什麽打破這個奇怪的局面。他猶豫了許久,問了一句:“先……先生,你究……究竟為什麽要……要把我捉到這裏來?”聲音顫抖得厲害,若不是手被铐着,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那人低低一笑,然後嘆了口氣,“我不會放你走的。”那人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那人的聲音本就像大提琴一樣低沉醇厚,再加上不知為何壓低了聲調講話,那聲音流進